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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鸟语花香(上)

第一章 鸟语花香(上)

樊城大学是一座历史悠久、丰名远扬的高等学府,坐落于樊州东南。而人潮涌动的校园中有一处风景如画的圣地——以许愿树闻名的学院北园。三片树林呈“网开一面”式围绕着学校的北园——望月亭。植被并不似森林般浓密的透不过气来,而是错落有致,别有闲情雅趣。望月亭旁一颗不矮的古树,据说是樊城最灵的许愿树。整天前来排队许愿、自拍、毕业合影等来纪念的人络绎不绝。在人潮中,北园外的电线杆上的一只类似雀的小鸟便显得毫不起眼。它满头墨绿色,正收在背后上有黑边的片羽勾出一片波浪状花纹,只有腹部是浅橙红色的绒毛。他一本正经地紧锁着眉头钳合着长喙,望向远方。有两三认证下课从旁边走来,好奇的目光直接落在它身上,它竟纹丝不动,不予半点理睬,直至他们从旁走过,还回头顾望这位沉思者。

这只鸟叹了一口气,对地上不知哪一个吩咐道:“这些人真是肤浅,南方正有大事却还在看稀奇。派十队兵作岗哨,密切关注食肉猛禽的动向。”地下交错的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是,首领大人。”便飞出一只红眼绿身绣眼鸟,扑腾着向天空飞去。

“看什么看?”沉思者像背着手的高官政要般,低下头瞧了瞧脚底电线杆旁的小姑娘,“没看过鸟会说话吗?”

“我只是不懂……”

“哇!居然听懂我说话。”鸟大惊,心说只有首领之间能与异种生物交流,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和我搭上话了。鸟吓得一跳一跳的,不知是想逃跑还是激动。毕竟它已经被“人”忽略了不短的时间了。与“人”交谈看来已经成为它记忆中才有的事了。

鸟飞下来坐在望月亭上,正好落在白溪看不到的地方。白溪左找找右看看也没找到,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走向寝室。

“我会盯住你的。”鸟瞧着白溪走的方向,展身飞去。

当晚,学院的许愿树下又放着一个布包。树底下一个洞穴中,一只猫正眯紧眼张大嘴懒懒地打着哈欠。夜比较深了,即使对于大学生来说,夜生活也已经接近尾声。“树子,有请求了。说的什么?”树上传来询问声,但常人听来只是一声鸟叫罢了。

猫从洞中翻身爬起来,跳到树上,一只翠绿色的鸟儿落到了它的身上,很熟练地啄了啄它的脑袋。“有个许愿人给了一条金丝带,请求我们帮她解决麻烦,接不接?”

“很有诚意的礼物嘛,她的麻烦是什么?”猫微笑地舔着爪背的毛。

“什么压力大啦,人际关系差呀,生活灰暗啊之类的一堆事。”

“又是一个自找麻烦的患者,把事情想的太重了,接了。”

“她还是个首领。”鸟儿最后撂下一句话。“不论你去不去,我也要接的。”

清晨,食堂里人流涌动如常,白溪的同学告诉她今天听说学校要组织春游,去樊城西北方向的旅游胜地九灵山。她最好的闺蜜问她去不去,白溪带着犹豫问:“全班有多少人不去?”白溪是一个既没有安全感的人,从小便没有陪伴她度过童年的人。

“你不想去嘛,为什么不去呢?”她闺蜜睁大好奇的眼睛。

白溪难以回答,转而以微微一笑来掩饰,“别问啦!”轻轻推开闺蜜的手臂。

……

白溪放学后随即走到公园里她最常坐的位置。人民公园的凉亭旁总有许多鸟在附近的草坪上,小溪边,树木下踱着步徘徊。流水处传来打破宁静的动听旋律,白溪播放着自己最喜欢的歌。

这是白溪最快乐的时候,鸟儿从树上时不时飞到道路旁,与歌声一同奏起华乐。“这是为什么呢?”白溪自言自语地叹息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在外人看来,害怕春游是一件奇怪的事,白溪是这样一个敏感的孩子,她懊恼自己害怕与陌生的人去未知的地方。明明都是同学,但自己却觉得陌生,只能怪异地选择退出,这是为什么呢?想到这,泪水湿润了她的脸庞。

突然,白溪正上方传来说话声:“有什么好怕的?”吓得白溪大脑一片空白。一只轻巧的碧雀缓缓落地,站在白溪脚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但白溪却抬头左顾右盼,哭丧着泪水未干的脸:“是谁?”

“快出来!”白溪有点恐惧地命令道。眼前的碧雀一阵无语,我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白溪弓着腰正张望着,听着脚下一阵响动,目光诧异地下移,这才发现了它。“绣眼鸟?”白溪对鸟类很熟悉,这是一种四季常见的小鸟,比麻雀和鸽子更华丽,但又美的恰到好处。他有许多种类,可眼前的这一种,白溪也没见过。

“喂,你忘了吗?你可跟我搭过话的!”碧雀明显感到被无视,有些气恼。

“额……”白溪正努力回想,“哦!It's you!在望月亭上的那只鸟!”

“对。”这只绣眼鸟正襟危坐地对她说。“你必须去这次春游,一是因为这对你的问题而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二是因为,你要跟我去履行一个重要的使命。”

白溪似懂非懂地跟随绣眼鸟来到了自己的寝室。“这几天你就等着春游吧。”绣眼鸟在寝室门边站着对白溪说,“今天下午我先……”正在它头朝向白溪这一方时,一个黄色的身影从房间狭窄的门里扑出。吓了白皙一大跳,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只猫,心想“这只猫是怎么来到我寝室的?”可自己没有长裤护着,若是用脚踢开它会被抓伤的,若是不挡住它,绣眼鸟又会受伤。

哪知那猫突然说出两字,“抱抱!(づ??????)づ”

绣眼鸟扑腾着飞起,停留在白溪腰间的高度,对猫一脸无奈地说:“不行。”猫不死心,还在伸着右爪试探着自己能不能够得到鸟。它聚精会神的样子真让人忍俊不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溪很茫然,心想“怎么?这只猫认识这鸟?”

绣眼鸟一边飞向寝室里,一边说:“猫是永远抓不到鸟的。”

“不可能!”猫飞奔到房里。

“你来呀!”鸟在房里盘旋,时而飞上空调盖,时而飞到柜子顶。

“你总有停下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抓不到你?”猫大呼一声,跳上高低床的上铺。尾巴左摇右摆的,像在准备突袭。

白溪在房间里站着,望着这两个小家伙一打一闹一唱一和,像被晾在一旁的立式衣架。简单的春装衬托出她纤细的身材。

“幸好室友们都不在。”白皙心想,她是最喜欢鸟的,于是偷偷地爬上上铺把傻傻的小猫抓在怀里。

“嗯?被抓住了?”猫回过头来看向白溪的手。白溪把它带到下铺放在自己膝盖上,搂着它温暖着自己的双腿。鸟儿见猫不再打闹,也飞了下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呢?”白溪想,会说话猫和鸟应该有名字吧。

“我们没有你们人类所谓的的名字,人类给我的名字……我忘了。”鸟说道。

“为什么呢,你们同是绣眼鸟的话,怎么区别彼此呢?”白溪尊重地用上它的种族名。

“我们通常用气味、声音、长相来辩别对方。”鸟回答。猫不安分地挠了挠白溪的下巴。

“哦,那我给你们取个名字好不好?”白溪开心地说,“你叫彭彭。”白溪摇了摇猫咪。

“你叫丁满。”白溪扭头看向绣眼鸟。

白溪与黄猫和鸟静坐,相对无言。白溪一直觉得很奇怪,她开始讨厌自己怕做错事这种性格,但越讨厌自己她越发觉自己在否定自己。“否定自己怎么行?自信一点。”她希望不要讨厌自己,但是事实常常证明:自己就是害怕做错事,即使这次做对了,也会有不完美的地方。白溪因此开始否定自己。黄猫心中百感交集,白溪给许愿树的信表达了白溪的烦恼。如此小小感受对黄猫来说也许不值一提,但这样一种忧虑对白溪却是致命的。绣眼鸟非常小声但是坚定地说:“相信自己,其实每个人的能力都强大得超越想象!当你拥有一个超强的自信心,你就可以打败忧虑!”

“用新的内心打败旧的自己?”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有一个小女孩,她梦想成为歌手,但她总害怕自己的嗓子不动听,她曾向我抱怨,我告诉她:'你很出色。'后来她成为了风靡全城的歌手。人类拥有一切让自己强大的信念。“

后来,大学一年级春游报名开始了。专业课坐白溪右边的男生也报了名。她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庆幸,还好绣眼鸟及时出现,要她报名参加。但不久,他取消了报名。据有些女同学说是他父母要移民德国做航空研究,他也就得转学去德国。白溪有些失望,仅仅一学期时间,他就要走了。也许刚遇见,还有点陌生,会有些排斥,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有了依赖吧!自从她选在他左边这个座位后,不知什么缘故,她就再也不换别的位置。可以后,就这样的坚持也成了奢望。甚至来不交换联系方式,白溪暗想,可别人已经出国,就算有联系方式又有什么用呢?

她右边的男生还有一个邻座,是个长相普通的男生,不过白溪看见他时,他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他叫凌林,白溪记得他也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班上的团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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