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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ixth 闭眼,真真切切的触感一马平川

The Sixth 闭眼,真真切切的触感一马平川

TheSixth闭眼,真真切切的触感一马平川

果然。

“冷秋天!”我的声音想必已经越过云层,飞向天外,因为这毕竟是要传达到世界尽头的呼唤。

“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每当我遇上危机,你总会来保护我,就好像……”

冷秋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就像清新的雨后、山寺的磬钟鸣声。无论一个人如何沉沦,蕴藏其灵魂深处的灵气也绝不会消散。此时的冷秋天双目无神,抱着膝盖坐在伏牛一样的大石头上转头望向我,凉透的雨水划过她的脸庞,空灵中仅剩的热忱,确实病入膏肓的余温。

“我才不是你爸!”

我大声打断了她如同呓语一般的胡话,既然无法背负他人的渴盼,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要支付任何丝毫的希望,“我可不是那种关护他人不惜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你要是认为我会假装你爸来安慰你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更何况这种无用的希望,还是从自己弥足珍贵的尊严中尽力挤出的边角,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亵渎,更是对承受者的侮辱,“我他妈是离笙月,彻头彻尾的离笙月!”

干脆利落地帮脏话骂出来,让雨声湮没我的怨毒。

冷秋天坐在我曾与她一同观月的石头上,那里与崖岸有着相当一段距离,因此我也不怕我的话会刺激到她…当然,即使她此刻就站在深渊之前我也……不会迁就她!

“是呢,只不过是离笙月。我的父亲早在十二年前就死掉了。”冷秋天轻松地说,可这种轻松得如同解脱的语气反而让我提心吊胆,“父亲死了,我还有谁可以依靠呢?”

冷秋天突然松开了抱住双膝的手,我立刻冲到了她身边,像是救驾来迟罪该万死的骑士。这样说就没有自夸的嫌疑了吧?

“你不会以为我想要自杀?”冷秋天把腿放下来,侧过身子去看向后方乌蒙的天空,仿佛目光穿过雨幕云帘,看到了那轮正在冉冉升起的月亮。

“不是吗?”因为不假思索就跑了出来,找到冷秋天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是等到了这里之后就放弃了。”

“……”尽管冷秋天这样说,可我不能掉以轻心。很难想象,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很奇怪吧?明明都伤心得要死要活的,事到临头却又放弃,”冷秋天把头转回来,她的目光与我的交汇,她的笑容异常凄美。

“怪你呢。”她说。

“我?”

“一大早就来了这里,想着即使死去也要在最爱之地,可是等到了这里、坐在这里,和你经历过的一幕幕就不由自主地涌到脑海里了。快乐的、快乐的、快乐的快乐的和快乐的,和你在一起只有快乐,快乐都溢出来了,想死、却又舍不得……”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冷秋天就这样仰着脸诉说,声音近乎于悲鸣。

当悲伤到了极致,快乐便是罪恶。

“可是呢,就算是舍不得留下来又怎么样呢?被世界所抛弃,失去了依靠的我,找不到希望、找不到期待,既不被需要,也无处可去。看不见未来,甚至连有没有未来都未可知,那么不去死还有什么意义呢?就是这样纠结着,我在这里坐了一天。”

冷秋天顿了一下,笑得把眼睛眯起来。遮住了使人神伤的双眸之后,哀伤依然静漾于心。

“很傻吧?”

“傻。”这样逞强的可爱家伙,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去施以援手,“怎么会没依靠呢,你还有姐姐,虽然不是很靠得住、但你还是有妈妈,她们都……”

“这样啊,已经和姐姐见过面了。”冷秋天打断我。

“……是的,听说了很多事。”

“可是,姐姐也不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吧?”

“……其实我拿到了你的日记本,并且看了大部分。”我的回答很迟疑,声音都快要被雨声盖住,因为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绝称不上有好的动机。即使以这是冷婕柔的请求来自我宽恕,罪恶感仍旧挥之不去。不,我并没有罪恶感,应该有罪恶感的,是我眼前的这个人才对。

“哦,因为不是家里人所以不用遵守约法三章啊,姐姐真聪明。”冷秋天这样说,但我莫名想起了冷婕柔最后说的几句话,也许,根本不需要打开日记,姐姐就已经知道妹妹的所思所想了吧,“那你应该知道,我对我父亲……”

我像是一个火药桶,无论外边修饰得多么温顺,一旦被擦亮了火,就会剧烈地躁动起来。

“是啊,我知道,那又怎样!”我为数不多的怜悯之心被冷秋天轻易抹消,早被时间和雨压熄的怒火蓦地轰动起来,置于其中的心脏被灼得伸缩无力,只剩下本能在嘶哮:“我又不是你父亲,我是离笙月!不管你再怎样病态地喜欢着你的父亲,那关我什么事啊,凭什么让我来承受这份虚假的、可悲的爱啊!既然从开始至今都是骗局,那我这样拼命地去接纳这个可笑世界究竟是为什么啊,让它允许我冲破迷雾,再被霹雳折断翅膀吗?!!”这种时候我就在想,我这样仓皇地寻找过来是对是错,让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凑在一起,又让彼此成为彼此的伤,那样迸发出的悲哀,绝对会令明月与群星黯淡无光吧。

“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不怕刺激到我这个随时可能自杀的人吗?”

“自杀?哈哈,凭什么啊!像我这样伤口早已溃脓发烂的腐朽者尚且偷生着,仍在心里期待有朝一日从黑暗中解脱,你凭什么啊,不过是被墙碰破了油皮就要寻死觅活了吗?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挣扎都只是幻觉吗!!!告诉你冷秋天,我之所以疯了一样跑来这里,就是要阻止你,你想自杀是吗,我偏不遂你的愿!把你的希望拘束在绝望之中,那种痛苦,才足以偿还你欺骗我的仇恨啊!”几乎被冷秋天楚楚可怜的凄然诓住,忘记了我唯一知晓的、为了她而在雨城中狂奔至市区边缘的理由。

“腿好疼,扶我一下。”冷秋天向我伸出手。我沉默了一会儿,将她拉了起来。

雨水渐开,散成水雾,惶急的背景音效中一声心弦崩断,抽击空气。这也是我今天第二次,愚蠢地以疯狂换取一份令人撕心裂肺的洗礼。

冷秋天踉跄着退了几步,可见她也一样,倾尽全力的地悲伤。

“凭什么啊,你又有什么根据说这种话啊!是啊没错,我心理变态,我不正常地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可是呢,他已经死了!你以为我是多么坚强的人吗,我已经到了极限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干嘛要苦苦挣扎至今啊!就算一开始将你作为父亲的替代物,但我不是疯子,我爱上你了啊,离笙月而不是冷俨山,我爱上了那个被人们所误解的不良了啊!!!”

我……

“你怎么知道,在你消失的那两年里,每天想你想得都失去写日记的力量了。我害怕啊,害怕因为想你而把父亲忘了啊,那六百篇日记,我究竟是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写过来的啊!喜欢与不喜欢的,怎么可能由你张一张嘴就否认掉了啊!!!”

可是……

“既然见过了姐姐,一定也知道了吧,姐姐管不住嘴巴呢,她一定告诉你她曾被人用硫酸袭击过吧?你能想象到吗,被硫酸腐蚀掉身体,感觉每一枚细胞都在痛苦嘶叫,仿佛身处炼狱即将被烧为飞灰的那种痛楚吗?我知道,因为承受这些的人恰恰是我啊,姐姐疯了一样差点把那个人打死事后被吓成了那个样子……想看吗,那丑陋的伤疤,如同山峦一样沉重得让人窒息的痕记?”听起来和陈大爷说的又有一些不同,不过并不重要。

“你……”我想说劝阻的话,因为我知道,即使愈合得再好的伤口,只要它曾被处心积虑地掩饰过,那么当它重见天日之时,就必然会惹得鲜血淋漓。而且,冷秋天的伤在背上,如果要看的话……我才吐出一个字,冷秋天已经转过身去,然后轻巧地褪下了被雨水沾得沉重的外衣——她长期以来用之埋藏哀伤的棺椁。

我仿佛看到了人世的罪恶,这无聊世界种下的恶魔种子在萌芽之时便玷染了天使圣洁的羽翼。几乎成片的烧伤痕迹,盘虬着、愤恚地控斥着光明,控斥它为何抛弃了这可怜女子,为何让她遭受如此苦难。

“恶心吧,这样一来,讨厌我就理所当然了吧?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呢,即使刻意隐瞒自己的丑陋也失败了是不是恰好说明我是废物?我自己也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了追求爱的权力,但是‘是他的话或许不会介意’毫无根据地用这样的理由麻痹自己,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四年了啊,我、我也不想啊,可、可是……没有‘离笙月’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做不到,说话做不到,抬手动脚做不到,连挪开目光也做不到。娇小却又占领了我全部视野的、低着头啜泣着命运不公的冷秋天,她的话将我从头到脚都震撼住了。被一个女孩子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身上,一瞬间不知是责任感还是幸福感让我彻底无所适从。一个人往往会因为他人的追随与崇拜而盲目自大、忘乎所以,被虚荣迷了眼、昏了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对其追随者浑不负责,沉溺在这样浮夸的表象中。如果对于这世界,这才是“正常”,那么我就是一个心理病态的人——相当的不正常!

“你还有姐姐、还有母亲,他们都是你的依靠,而我只是外人……”我排斥追随者的存在,因为曾将孤独交予我的世界,绝不会好心安排这样的人来宽慰我,所谓“追随者”,必定是追赶上来随时可以图穷匕见的伪装者……况且,像我这样一个…王八蛋,无论是谁靠近我谁就会受到伤害,为了不明真相的事自顾自哀伤个没完,因为无聊的理由而对身边的人剑拔弩张。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追随者。

“我知道啊,可是我连仅剩的亲情都要被拿走了啊!”

“胖秃子…吗……”我想起冷婕柔的话。

今晚的一切风波,大概都是从敲开那扇门开始。聆听了冷婕柔的倾诉,接受了冷婕柔的委托,拿到了冷秋天的日记。因为窥探冷秋天的过往而发现自己的无能,被揭开从“离群索居”到“出山入世”换得的精美包装,无能被**裸地摆在面前,因此怀疑此前所获得的所有幸福,野兽一样攻击了关爱者后开始谋划复仇,最终彻底忘记了初衷。

拯救冷秋天,这才是我的初衷。

雨有了收的意思,已经越来越小了。

“是…你知道的吧,这些事还是姐姐告诉我的。”冷秋天的声音听上去不再剧烈波动,好像原本沸腾的水已被蒸发干净。与眼神相应,声音也开始失去神采。

“是的,不过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呢,事情是哪样?”冷秋天说着试图转身过来,约莫着是想要逼视我以增强自己质问时的气势,可是……

“先别动,把衣服穿上!”我立刻阻止了她。

“唔,我个人对后背之外的地方还是很有自信的呢,特别是胸部。”冷秋天把衣服穿回身上,转过了身来。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我看到的是一张彻底失去灵性的,姑且算是在微笑着的脸。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出一步,而与之相对,冷秋天向后退一步。

“不要过来哦,我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扑进你怀里。”即使说着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笑话,却透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一刹那间,我在她的目光中明白了,打从一开始,我出现在这山崖上之前,冷秋天的心就开始死了。所以在我与她对视之时才什么也听不见。

“冷秋天……”我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斟酌着劝慰的句子。因为先前不理智的举措把自己能够饮鸩止渴的路都封死了,而我那与敏锐的危机感不相匹配的行动力,却不足以让我立刻找到行之有效的办法。

“回答我的问题。”冷秋天说,我的心跟着一紧。

“我……”然而当我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无从说起。

“所以你也回答不了吧,除了那个还有什么解释呢?”冷秋天勉力把上翘的嘴角提得更高了一点,飒地转过了身,“那么换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

“我知道了,谢谢你。”

鸟儿渴望飞翔,人也是这样。

我从未料到一个女生沉默的挣扎会有这么大的力量,我根本无法完全拉住冷秋天,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只能咬牙忍着。每个人在认真地去做一件事的时候都会迸发出这样的力量来吧,无论是冲向希望,还是跃向深渊。

现在的冷秋天,就是四年前的我。

我猛地发力,在冷秋天挣脱之前将她拽入怀中,脚因为地面的泥水而打滑,抱着她重重地以背摔在地上。背很疼,手却紧紧地不敢放松。

“我喜欢你啊!!!”

作为今年最后一场秋雨中绝无仅有的惊雷,我为它画上了休止符。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啊!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聪明坚强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喜欢着自己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啊!可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即使想把两个人之间的每时每刻都变成甜蜜,都把它们镌在回忆中,可它们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终会消逝的心情。不仅对你,对南香也是,那孩子好傻,明明没有必要的事,却为我做了一件又一件,所以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吧。对两个人都充斥着的喜欢,想和两个人一直在一起的心情,这样复杂而肤浅的喜欢,你让我怎么红口白牙地轻易说出口啊!”

月亮轻巧地撩开变得轻薄的云彩,将光播撒到我的脸上。

“手感…如何?”冷秋天停止挣扎,但她的话让我不着头脑。

“?”因为不明就里,所以我的手下意识地加大力量……这、这个是……

“哇啊!”我立刻松开了怀抱着冷秋天的双手。

“怎么可?”

“我…我……”

“不好?”冷秋天这样说着,翻了个身,趴在我的胸口……

“不是,你……”

“那就是好喽?”她挂起挑逗的笑容,双眸炯炯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快起来啊!”我尴尬地逃开她的眼,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刚刚才说过喜欢呢,结果是讨厌吗?”冷秋天肆无忌惮地把湿漉漉的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你的身体,好热呢。”

的确,隔着湿透的衣服,我也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凉,但这不是重点,“喂,你住手啊,我可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

“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我的威胁苍白无力,答案当然是什么也不会发生,我还没有禽兽到那种离谱的地步。尽管我逃避着,但冷秋天仍在不懈地追逐着我的眼神,在又一个四目交接的刹那,我的耳畔听到了一些什么。于是我抬头凑向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吧嗒。”

“变、变态呢。”冷秋天用两根手指抹着嘴唇,羞涩地站了起来,而我的脑海空白一片。

冷秋天没有躲。明明听到她心里害怕在这个时候我要是强吻她该怎么办,结果……我看向冷秋天,她哪里在害羞了,分明是在笑吧!

“你!”

“唔,被发现了,”冷秋天吐了吐舌头,“怎么了嘛,你占了大便宜哦。”

“呃……”无法反驳,我只好力竭地躺回地上,这个情景和我初次认识小竹时何其相似……总之,成功地拯救了冷秋天了吧?她的眼神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如同墨色夜幕中两朵璀璨的烟火。

“好了啦,起来啦,我错了好不好?要不我给你亲回来?”冷秋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才怪啊!她弯下腰向我伸出手绝对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我沉默地自己爬了起来。

“可恶,失败了。”隐约有什么声音,冷秋天一步迈到我身边,“呐,陪我到崖边去。”

“……好。”

“不怕我跳下去了?”

“你不会的。”

“谁给你的自信?”

“你啊。”我无奈地抬起被冷秋天五指扣紧的手,用之来增强我的说服力。

“……”冷秋天不说话了,只是别过脸去、走向崖边。

等到了崖边,冷秋天松开了手。她背对着**,面向我。月亮在她头顶悬着。和半个月前一样,她像是一位月下贵族,无论是苍白的肌肤还是精致的容颜。

“月,你说你喜欢我,你可要好好……”

冷秋天饱含喜悦与期待的话没有说完,我抱着她奋力飞出了山崖。轰然的声音震耳欲聋,气浪将我们远远地抛飞出去。今天真是辛苦了我的后背,承受碎石飞溅的它想必已经血肉模糊。

“别怕,没事。”用扭曲的声线吐出这四个字,我终于在入海之前扭转了我和冷秋天的身位。说起来暧昧的女上男下。刺骨的海水舔舐我的身体,听见了衣服彻底崩裂的声音,难以言表的感觉将我淹没。

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为什么天狗崖会遭到轰炸。

……

又来了,熟悉的黑暗甬道,我仍在其中奔跑。与往常不同,身体剧烈的抖动昭示着我内心的焦灼,仿佛迫不及待地渴求着光明,因而更加尽力。然而不出意外,我最终累死在了路上。

……

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小竹。

“有没有想叫‘妈妈’的冲动?”

“我其实是猫还是狗什么的幼崽吗!!?”即使看上去精神不振,可仍旧是魔头一只。

“不,会睁眼认母的只有‘离笙月’而已。”

“你少给我胡扯啊,说得‘离笙月’好像不是人一样!”

“吐槽这么有精神,看来没什么大碍了,那只住院一个月好了。”

“黑心医生,我付不起住院费!”

“没关系的,阿月的话只要肉偿就好了哦~❤”小竹故意把手放在领口,虽然这次有好好系上扣子可是旖旎的气息呼之欲出了。

“诶,什么肉肠,腊肉吗?”就在我败下阵来的时候南香掀帘进来了房间。

“吃货不需要知道这些。”条件反射一般开口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不久之前我才与南香爆发了一场剧烈的冲突。而且错全在我。

“南香……”

“阿月想说的话,这三天已经听腻了,所以把心放肚子里,南香原谅你了。”南香说,一边说一边摆手以显示自己胸怀广阔(笑)。

“三天?”

“是哦,某月昏迷这三天与会儿叫着‘南香’,一会儿叫着‘天天’,那个深情样子哦,不过老师我数了哦,‘南香’二百次、‘天天’一百九十九次,是阿香胜出了,撒花~”小竹声情并茂地表演起来。

“小竹老师请闭嘴啦!”南香害羞地用苹果砸向小竹。

“哎呀哎呀,好凶啊,好了,老师有点累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哦对了,注意一下安全措施。”即使竖起手指强调也不过是胡扯罢了!

“快去死啦!”

在南向羞恼的喝斥中,小竹耸肩摇头,向里屋掀帘走去。

“小竹。”我叫住了她。

“嗯,舍不得老师吗?”小竹满脸堆笑地望向我。

“谢谢。”我企图表达我的诚恳。

“……”小竹转回头继续走,“太客气了。”

小竹的身影消失在帘后。

南香坐了下来,说:“阿月太笨了,小竹老师才不是为了听你说谢谢才这么照顾你的。”

“嗯?”

“唔…总之我也说不清啦,反正你这么客气小竹老师心里肯定不舒服!”南香加大声音以增强力量。

因为被感谢而心里不舒服,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确实始料未及,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理应得到的感激会变成不该出现的违禁之物。

“啊——”南香把剥好的橘子塞进我嘴里……哇啊,不要在我思考的时候做这种事啊!

“怎么了嘛~”

“这撒娇的语气是什么啊,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有手况且,刚醒过来的人不能吃这个吧!”

“为什么呢?”南香歪头卖萌。

“……因为长时间昏迷的病人胃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不适合吃酸性的东西和硬的东西…”…你的常识难道被梅豆吃了吗?当然这句话我没敢说,连想都没敢想(?),真的没想!

“汪呜~!”小小的影子跳到了我的床上。哟嗬,说曹操曹操…呃,梅豆就到呢。

“那个的话可能没有关系,小竹老师每天都有给阿月喂饭呢。”南香放下橘子,抱起梅豆说。

“喂饭?怎么喂?喂什么?”想到我一共昏迷了三天,其间居然有正常进食……不不不,小竹的话我究竟是否是正常进食绝对要两说。

“不太清楚,因为每次来的时候都说是已经喂完了,不过小竹老师说像是喂小baby一样,呐阿月,像喂baby一样是什么样啊?”

像喂婴儿一样……么?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每天早上送南香过来这边时小竹松垮的睡衣装和白花hua……不对!

“呜哇下流,突然之间阿月好下流!”南香吓得站起身向后退去。

“才没有!所、所谓像喂婴儿一样……呃,啊!果然是先嚼碎再喂给对方吃吧!”Agoodideahitsmyhead.

“是、是这样吗?”

“当然的吧,你看,婴儿自己嚼不动东西吧?”

“为什么嚼不动?”

“没有牙呀笨蛋!”

“可是阿月有牙……”

“可我昏迷了啊……”对话至此我才意识到这其实是多可怕的事件。

“唔…阿月、和小竹老师每天都在舌吻……”

“才不是!”

“口水都混在一起了。”

“所以说才不是啊!还有,你还我单纯冒傻气的南香,她不可能知道‘舌吻’什么的东西啊!”

“总之,阿月是个大笨蛋、疼!”南香羞怒地咬到舌头,可是我的脑袋被飞来的梅豆砸得犯晕,因此没时间去收取又一张萌系CG,“别、别太小看人家啦!”隐约像是有这样的声音,可是不能确定。

“嗯?”

“嗯什么啊,谁会傻乎乎和你搭话啊!”南香气乎乎地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那个,冷秋天怎么样了?”我问。

“秋天的话只是发烧有点严重,不过已经开始退烧了。”

“傻乎乎。”

“呜哇,再也不要理你了!”

很神奇不是吗,明明是我莫名其妙地把镜子摔了粉碎,结果我还没有为修补做出任何努力,它就已经自己恢复原貌。而我虽然称不上心安理得却也绝未满含愧疚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本该如此的样子。南香很傻,南香也很神奇。

“我是怎么被发现的?”早上,南香在上课,校医室这边只有我和小竹两个人。

“啊——!睡了个好觉呦——!”

“早饭都吃完才伸懒腰不觉得晚了吗!”

“伸懒腰什么时候都不晚,怎么,想让老师喂你吗~?”

“我已经吃完了!还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已经回答了吗?”小竹用食指点着嘴唇,装出疑惑地可爱样子。可恶,才不是可爱!

“不是那个问题,是一开始的问题。”所以人永远无法从装傻的人那里得到答案。

“嗯,我想想…‘不,会睁眼认母的只有[离笙月]而已’这样?”

“你穿越了吗,少装傻,我是怎么被发现的!”我已经快要抓狂了,再这样下去如果我失去理智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

“好期待,阿月的……”

“……(~﹃~)~zZ”

“真好玩,调戏阿月。好,回归正常模式!”小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白大褂,请注意,她的衣服从她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就是这样。

“阿月好厉害,居然、居然可以这么快,老师差点就不行了~”

“……”这就是说好的正常模式吗,我还是睡觉好了。

“是说吐槽速度哦,你想到哪里去啦~H!”

“……”

“是阿香。那天晚上是阿香急匆匆跑来叫上我开车去海边的,后来她毫不犹豫地向海里跑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又是你们救了我啊。”

“是哦,所以来以身相许吧!”

“我拒绝。”

“诶,明明抢走了人家的初吻的说~”

“……”

“这几天还玩弄人家的舌头和唾液,弄得人家身心疲惫~”

“我开始吐了哦!”

“好伤心,阿月你始乱终弃!”

所以怎么都好,谁来救救我!

“呦吼!魔王降临,听说本王豢养的勇者月已经苏醒了吗?”一个很小个子的人闯入房间。

神明呦,请收了神通吧,我愿在灾劫与轮回中沉沦。

“很过分诶,人家是关心你才逃课过来的诶!”

“我记得魔鬼小学逃课的处罚很严格的吧。”

“是‘青槐小学’啦,校长是卢伯伯我才不…不对,人家太关心你所以处罚什么的都管不到啦!”

“那真是谢谢小茄子了,所以请回吧。”

“喂,你居然赶我走啊,不肖徒!”

“师父,徒儿的心已经很累了。”是的,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难以应付。这样下去会在我精神衰弱之后心力衰竭而死吧。

有时候我会想,人心真是个很古怪的东西。喜怒哀乐的发生都和人心有关,正义或邪恶也是人心的选择,我的特质也是有着人心这样的介质。人心太过复杂,恐怕现在排世界第一的超级计算机“无极”也没办法分析解译,因此,即使我曾听见南香和冷秋天的心的声音,却依旧不能明了她们的心思。

“恭喜阿月伤愈出院!”南香把梅豆举起来,叶钦和小茄子跟她一起欢呼,“恭喜秋天病愈出院!”

“谢谢。”秋天礼貌地含笑回答,现在我才知道这些天她居然也在校医室住。

“让阿月知道说不好会发生什么。”这是小竹的原话,“对老师都已经这样那样了。”她的话挑关键听其他的都无视掉最好了。

“说起来,我的伤怎么好的,校医室明明什么都没有,还有上次骨折也是。”我想起房间里除了前后两面墙左右都是整面的落地帘子,设施简陋得过分,连放药品的柜子都没看见。

“当然是老师我医术高明,设施简陋也能妙手回春。”小竹说话的时候南香也在说话。

“整个楼层都是校医室哦,里面设备相当齐全的呢。”南香说话的时候小竹也在说话。

“……”

“小阿香?”

“呜哇我错了小竹老师!”

恼羞成怒(?)的小竹把南香一把搂住,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咳咳。

“呜啊呜啊,喘不过气来了。”南香的挣扎让画风突然里番向转变了过去,“阿月救命啊!”

即使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我拿小竹这个魔女没辙啊。

“上啊勇者月。”原本打算装听不见,可不防小茄子在背后狠狠地推了我一下。限于身高,腰上的受力让我的被迫前进没有平衡。怎么小孩子力气这么大!

“啊。”又被来不及让开的 秋天绊了一下。

“咣~哎呀……”

于是不小心把南香扑到了。

……

嗯,一马平川……我是说,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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