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顫了顫,面不改色,但藥液卻冒出一陣黑煙,很明顯這次是失敗了。
他橫眉豎目沒好氣地想著:『我突然發現:你這傢伙隨時都可以出聲打擾我,我豈不是很沒隱私。』
系統否認:『不不,你可以把狀態設定成'勿擾'。』
『……哪有可能不厭其煩整天一直切換狀態個不停!你就不能有點眼色嘛!』
『我覺得我平常還挺有眼色的,至少你?管的時候絕不會被你發現偷窺……我是說絕不會偷窺。』
『五歲小孩?什麼管。』蘇文也知自己是遷怒了,四下望望本來想胡亂收拾下,不過實在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就瀟灑地揮揮衣袖,往歐瑪哈城附近前去'待命'了。
等待命運的審判,貨真價實字面上的待命。
蘇文剛到待命地點不久,城頭上的大衛勉強又和小夥伴們擊退一波敵軍,坐在地上累得動彈不得。附近搭著一架攻城梯只是半毀,敵軍勉強還有可能從那兒爬上來,這時應該用阿基米德之爪將它徹底摧毀才是。
不過鐵勾雖然完好無損,下邊卻沒有能拉勾的縴夫和牲口了。大衛的小隊員們已經全部在他身側,都是遞補原來牆頭上的正規兵、接收了或死或傷殘的他們的武器和盔甲上來的。
『西門需要增援!』傳令兵聲嘶力竭地喊著。
除了最精銳的親軍配有魔法通訊器,這裡是通訊基本靠吼的世紀。到了後世所謂的傳令相當於長官的私人秘書,某種程度上是爽差,不靠關係甚至都混不到這個位置;但這個世紀的傳令可不是誰都能勝任,尤其是長距離奔走能力方面的要求算是相當專業,甚至連馬拉松長跑這種運動都是由此起源。
--不過那是兵源充足的情況,現在城裡的傳令任務幾乎都交給手傷腳沒事的兵卒負擔,手還好好的人都幫忙站上牆頭防守了。
大衛艱難地轉動僵硬的脖子望向城樓頂,果然飄出了西門需要增援的旗語。
接著又同樣緩慢地掃過自己的排兵,一張張茫然麻木的疲憊臉孔。還有餘力去增援別處嗎?
他嚥下口水,還是下令了:「尚和波布留下;巴厄,現在你是伍長了,其他人跟巴厄往西門方向移動。」
巴厄搖晃著站起身:「好了你們都聽到了,還能動就跟我過去!」
--這時在城中留下機動隊快速反應增援的戰術早已經破產,因此增援多半是靠遞補,巴厄領走的兵會不會到達西門實未可知,中途遇到空的或是吃緊的牆頭段就會停留進行防守戰。
天色暗了下來。
應該只是夕幕時分,但山中雲氣蒸潤,晚霞根本照不進來,跟大陰天沒兩樣。
大衛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城牆邊上。心中不是沒有警兆,這三天兩夜敵軍幾乎是不間斷地四面八方攻城或騷擾,就是想讓守軍沒有時間休息,這會兒真停下來了?全部集中去攻西門了?可是人有時候就是寧可逃避。他移動到城牆邊上也不是有什麼發現,只是想試試自己還有沒有力氣舉斧砍毀那半殘的攻城梯罷了。
然而在牆邊上往下一看,就看到一些可疑的土包披著可疑的草,已經快移動到牆腳了。
「拿弓來!拿弓來!」大衛連忙往胸牆後縮了縮身子,只露出半邊腦袋。
尚和波布連忙抓來了三副弓和幾把箭枝。當然三人連一次正式的射靶都沒有過,不過就算裝模作樣也一定得要牽制地往下射個幾箭!
三人裝模作樣拉個半滿弓對準下投的土包。土包們發現被識破,主動掀開了上頭的草皮,不閃不避,反而舉起手中的武器回瞄。
大衛失聲驚呼:「十字弓--」
……前邊也提過,在這個世紀十字弓算是軍國重器,因為農民不需要太久的訓練也能用強弩射殺全副武裝的鎧士。相對來說這種武器一般也不會出現在農民兵手中。
三人還沒抓穩主意什麼時候該放箭,十幾隻弩彈就凶狠地竄了過來,尚和波布每人都中了兩、三發,頹倒在牆頭,估計很快就會變得跟磚石一樣冰冷吧。
大衛也--一發射中他的頭盔……名符其實的鍋盔、可拿來煮湯,噹地滑開震得他頭暈目眩;胸腹又中了兩發,一發勉強被竹片背心擋下,另一發便凶狠地將竹片釘了個穿--
不知是否強弩之末,穿透了竹片卻沒穿透內側不起眼的襯裡,不過依然撞得大衛肋骨劇痛,怕是裂了吧。
大衛順勢往後躺倒在牆頭,打了個滾又拼命爬起身。來犯敵軍顯然訓練有素,打頭的十幾人舉弩上瞄,其他人架梯的架梯、爬牆的爬牆並不耽誤,這時打頭的一人已經站上牆頭了。
蠻子軍官顯然等不及熬到第三夜,終於投入了最精銳的親軍私兵要來搶佔牆頭陣地了!
大衛顧不及胸口的劇痛,舉起手斧怒吼一聲就向敵兵殺去!
對方很明顯輕敵了,盔下的鬍渣包嘴露一絲冷笑,舉起他手中比大衛明顯沉重、鋒利(?)得多的戰斧,正面硬扛迎來!
按理大衛的手斧應該被他撞得一偏,接著腦袋搬家;不料兩斧相交敵斧卻感到如中敗絮、反而被來自側面的力道一曳一引、帶歪去勢!
即使用巧勁化開對手攻勢,武器重量不如人,大衛的手斧自然仍被應聲彈開;不過這時較輕武器的好處就顯現出來,舊勢方去新力又生,對手還不及迴斧防禦,大衛已經一斧切中了他的側腹!
自己技不如人的、震撼遠不如鐵甲居然被這柄不起眼的爛斧豆腐般切開,敵兵不可置信地痛呼一聲,掩著傷口蹲了下去。這時三三五五更多敵兵已爬近牆頭,大衛無暇擴大戰果,往後便逃。
逃--能逃到哪裡去?奔出十幾米,遍處都是哀號,別說有人能抽出手幫他一把,投來的竟都是希望大衛留下幫把手的求救眼神!
大衛一邊逃、一邊分神留意胸牆內側的凹處。有時前面駐守此處的兵丁會留些好東西。雖然大衛也沒太指望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阻住幾十如狼似虎的銳卒--
直到他看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是白日夢就讓我醒來吧。大衛取出了藏在那兒(?)的手榴彈,拔去插銷一舉臂扔進了追兵當中。
崩!!
巨響讓交手中的敵我都呆愣了一瞬間。
四、五具千瘡百孔的屍體從牆頭滾落下去。由於爆炸聲勢驚人,一瞬間大衛還擔心會把牆頭炸坍,沒想到連胸牆都完好無損。
--正因為這是防禦型的手榴彈啊。如果是進攻型的手榴彈,能順帶摧毀敵方防禦工事,但防禦型手榴彈就是以炸散裂片、殺傷人員為目標,不然防守者自己把自家要塞炸坍了可算什麼蠢事呢。
「後退、後退,散開、散開,幹這卵蛋大的小城裡居然有手雷……」
雖然原則上不通蠻子語,幾個常用詞還是能聽懂的。大衛見對方邊後退邊矮下身子舉弩瞄準自己,回過神來,連忙一把抄起轉輪槍自己也蹲下身子回瞄。
--如果只有一顆手榴彈,大衛會懷疑只是自己那顆練投用的啞彈莫名出現在此處;但這兒足有兩顆手榴彈和轉輪槍、彈,肯定是那狐異男孩特地放這兒的了。
大衛一邊抖著手舉槍瞄準,一邊心中默念:「槍托抵緊肩窩,標尺準星和目標呈一直線,拉擊鐵,扣引扳機,轉動轉輪……」
砰!
一名沒來得及射擊強弩的敵兵應聲倒臥血泊中。
「幹!連胡椒盒都有!退後、再退後!」
從標尺中看見蠻子垂下十字弓開始退後,大衛心下稍安,手更穩了些,砰砰砰又射倒兩名敵兵!
蠻子領隊心中不免嘀咕了,胡椒盒這貨能射這麼準嗎?50步內簡直百發百中啊!?
大衛又調轉槍頭去支援戰友,幾槍後便見蠻子全都退出射程外。他心下稍安,不過隱約也有點緊張--儘管這處牆頭轉危為安,城子終要淪陷,自己槍殺這麼多蠻子,一定會遭倍切戮透洩憤……
這時城外蠻子大營方向突然傳出一聲巨響,隨後火起。蠻子的鳴金收兵之聲,比起守城軍興奮地大喊「援軍!肯定有援軍來了!把牠們趕下牆頭、殺回牠姥姥家!」反而要被淹沒了似的不算太響了。
這一夜,歐瑪哈終於轉危為安,事實上即使次日、再次日,蠻子也沒再度攻城,反而在得到安耶塞主帥的本陣已退兵的可靠消息後,也跟著拔營離去了。
原因並不是因為什麼援軍,而是糧營被炸被燒。五千人的糧草可不是個小數,最糟的是牆頭上的守軍也面黃肌瘦,歐瑪哈又這麼小,蠻子軍官總不能騙旗下兵卒說,攻陷城子就能吃個飽了。為避免兵卒餓肚子,後退三十里重新紮營後,蠻子主官連忙分派人手進山狩獵和採集食物。
至於這糧營怎麼被燒的,是因為那營倉很不巧就設在蘇文預先埋好的地雷上。為了增加命中率,蘇文還請系統推算了最有可能地點的前三名,都埋設了地雷;在藏了引信的地方,蘇文聽見大衛扔炸了系統交給他的手榴彈為號,就壓下了引信。
隨著真正的援軍進駐了歐馬哈城,大衛等役男換防到後方,這次的任務終於圓滿成功。不過蘇文兌換了太多東西,把之前積攢的點數用了個精光,甚至還賒欠了不少,即使拿到任務的豐厚獎勵也只是勉強還清而已,登時打回一窮二白了。
真正的收穫,要算是採藥煉藥的本事總算有少許長進,以及賽貂蟬一天天成長茁壯起來。
「雖然表面上捷報頻傳,實際一聽就知道大有水分,妳說這根本就沒打幾場勝仗,怎麼就突然停火,不,獲勝了呢?」
慣例的井邊會議,蘇文雖然神遊天外似地目光渙散排著隊,實際上沒有一字不落耳中,畢竟這是五歲的他了解這世界最主要的情報來源。
「欸欸,我聽說在這個月八號那啥統什麼選……嗯……就是蠻子那邊相當於我們左相位子的一個大官,什麼女伯爵奧拉里婭倒台了,她是主張武力侵略對外擴張的。相反的,頂她的位子的闖普爾大公爵,這個人跟我國交情非常好,他的女兒就是咱國的皇后,這不就馬上不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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