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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戰號吹響

0007、戰號吹響

--水泥!?水泥哪來的?跟系統買的啊……還得買一套印象中的泥水匠。然後裝模作樣地糊起牆來。

蘇文的舉動在駐軍看來不算顯眼。傻老百姓說風就是雨,覺得牆不夠厚就想糊,乃屬正常。當然糊牆材料居然是水拌砂,這是傻得可愛了,或者該說四、五歲的小孩也就這樣了。起初甚至沒人注意到蘇文還在裏頭加了些可疑的粉末。

雖然人矮手短效率差,蘇文很有耐心地糊著。他發現自己挺容易沉迷在這類單調作業。

大半天過去了,終於有老兵油子看不下去,好心指點這孩子:「築牆又不是砌泥巴丸子,你不用黏土是糊不上去的。」

蘇文一本正經地緩緩轉過頭,鄭重說:「謝謝,我知道,這裡邊有加黏土。」

老兵無語了,心想別人頂多在黏土中摻點砂,你倒好,是在砂裡摻一丁點看都看不出來的黏土,這會硬才怪。當然轉念一想,即使用上好的黏土,等它被大太陽曬堅固不知要花幾個月的時間,根本緩不濟急也罷。

於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照看笑話的人想這些砌泥巴,應是水一乾就紛紛剝落,沒想到它們沒有剝落,這真是令人手癢了。

一群人手癢,當中就肯定會有幾個人手賤;有人手賤一摸,這--就出大事了!

這些砌泥巴居然變得跟石頭一樣硬!

……這是什麼妖術!

一傳十,十傳百,登時整支駐軍都炸了。幸好不是營炸。雖然太不可思議,但是蘇文還是一臉理直氣壯地照樣拌泥砂糊上牆;帶兵官便想:突然如臨大敵把這小妖人捉拿了,顯然並不現實。

於是蘇文被圍觀了。這就到了拚演技的時候,他必須恰如其分地表現出被圍觀的手足無措。

這一看就沒法不瞧見蘇文很仔細地度量可疑的粉末跟砂、礫以正確的比例攪拌。自然就有人問,小鬼,你很寶貝地拌進去那些粉末是什麼?

蘇文天真地昂起小臉反問:「這是士敏土。你們那兒不用這東西蓋房子嗎?」

士敏土又是什麼?

就是洋灰。

洋灰又是什麼?

就是紅毛泥。

這三個名字我都沒聽過!

我沒聽過別的叫法了!

我是問你它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附近的山裡開採出來的嗎?

要說是山裡開採的也對,但這東西不是到處都是嗎?這是拿石灰和黏土?燒之後,和少許石膏一起磨成的細粉,加了水之後一份可以黏住六倍的砂子。你若要問我是多少石灰配多少黏土和石膏,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只有窯場老師傅才知道。

小孩的話中傳達了兩項重要的信息:一、一份士……士敏土可以黏住六倍砂子!簡直逆天。二、本地窯場老師傅就會燒這東西。那麼老師傅人在哪兒?別說老師傅,這兒的窯場連年輕師傅也不剩一位,早逃光了。

不過跑得了師傅跑不了窯場,去那兒搜搜看?果然搜到了幾包士敏土。

當然是蘇文藏在那兒的。

附帶一提他也在人去廠空的鋸木廠藏了幾捲瓦楞紙,就等駐軍去把它搜出來當被紙分發了。

其實蘇文對單純的混凝土本身強度並不滿意。雖然這世紀還沒有大規模煉鋼技術,所以在混凝土中摻鋼筋有些太驚世駭俗,不過摻些草木纖維還是很有幫助,在這年代也很常見。可惜不管是竹木草,草木纖維都得要經過長久充分的乾燥之後才可以用作建材,這節骨眼是來不及了。

城防雖然還有一些(根據系統的預言)需要補強之處,但這些是小問題;剩下唯一的大事就是為守軍,不,無論就情理而言應該都是,為大衛'增強'一些攻擊力。

為他準備一、兩套外表同樣不起眼、實際卻很耐用的冷兵器裝備乃是基本。但思前想後,還擔心難免會遇上這些裝備應付不來的局面。

大衛休假,嗯,或者該說因為近來的一連串'功績'他在蘇文的鼓吹下硬像長官要來了一天休假,被蘇文找出去。附帶一提大衛還'因功'被擢升為小隊長。雖然手底管的也不過幾個和他相似面黃肌瘦、訓練不足的役男。蘇文把他領到城中某偏僻角落,一口枯井邊上。

蘇文開口便入正題:「上次跟你提過,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戰亂,我私藏了幾把武器。」

大衛點頭:「你借我的那炳斧頭挺好用的。」

蘇文擺擺小手:「那是砍柴用的,哪能跟我保命用的寶貝比。這寶貝可不能給你,但若有個萬一,得借你使用,而到時候你若不會用,可就糗了,所以得先教你怎麼用。」

大衛心底暗笑,還連'寶貝'都出來了。不過他看蘇文從牆腳下的小洞把珍重的寶貝端出來,可又笑不出來了:「胡椒盒!?」

蘇文胡亂點了下頭。實際胡椒盒是多管的火門槍,蘇文這挺是轉輪槍,差不只一個世代。

「你個小毛孩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都說我個小毛孩不會有這種東西,當然是從大人手中得來的。會用不?」

當然不。摸也沒摸過。事實上看也沒看過。

這挺不是普通的轉輪槍。首先它是挺前裝槍,使用的是無殼彈,而且不但沒有槍機使用的是擊鐵、擊鐵也沒有複雜結構和轉輪連動,也就是--它得手動轉輪以連續擊發。

蘇文把各種用槍基本原則教給大衛,就是槍托抵緊肩窩、臉頰貼槍托、眼睛盡可能靠近瞄準尺……等。接著又把立射、跪射、坐射和臥射教了個遍。

蘇文請大衛復誦確定他大體記得了,進行下一步:「那麼實際開幾槍試試。」

大衛疑惑:「咦,這個--聲勢很大的吧。」

蘇文點點頭:「也對,那就裝個消音器。」於是在槍口前端裝了消音器。

百度常識:因為膛室閉鎖度不足,一般的消音器對轉輪槍沒什麼作用。不過蘇文手中這把是前裝槍,所以消音器可以正常起效。

大衛開了幾槍,暗自心驚。這威力,這準度,如果人手一把,這支軍隊怕是能橫掃天下。

蘇文說:「要能人手一把還是挺困難的。」

大衛:「什、什麼我說出來了嗎?」

蘇文解釋:「槍管不但要直,還得和子彈口徑密合,太鬆會使子彈的威力和準度大幅下降,太緊會造成膛炸。你看這槍管內側還有膛線,這東西加工的工藝是非常困難的。」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大衛還是有些擔心。

練了一陣槍法,蘇文居然又拿出第二樣寶貝:「這個是手榴彈。」

看大衛一頭霧水,只好繼續解釋:「也叫做手雷。來這邊。」

到了井邊為大衛說明:「把這個插銷拔起來,就可以扔出去炸人了。這個握片有彈力,會自動彈開。如果一直握著就不會炸。這時再把插銷插回去,能回復到比較安全的狀態。」

接著又把插銷拔起來,把手榴彈扔進枯井中:「像這樣鬆手了,過三秒就會爆炸。」

咚!

大衛撫著胸口,不由得爆了粗口:「嚇死我了!」

很快,好些名駐軍大驚小怪地跑來這邊,異口同聲紛紛問:「你們有沒聽到一聲巨響?」

雖然大衛瞠目結舌,蘇文卻一臉無辜地回答:「有!好像就在這附近。」

接著便隨眾人四下張望,自然沒人見到什麼異狀。有軍官心中起疑,便問:「你們兩在這兒做什麼?」

雖然大衛瞠目結舌,蘇文卻一臉無辜地回答:「我在跟這位兵爺報告說,這口枯井最近好像又出水了。」

什麼!軍官一聽也顧不得尋找是哪裡有巨響了,連忙招人拿水桶和井繩過來。

--這城子本來就不大,多一口能出水的井,對守軍的水源自然又多一分保障。

大衛悄悄問蘇文:「你明知這口井炸一炸就能出水才炸的?」

蘇文白他一眼,心想哪這麼便宜的事--男孩在井下工作了好幾天,最後距離水脈剩最後一線,才用手榴彈炸開來的。他又掏出一顆手榴彈塞給大衛說:「這一個是不會爆的假貨,你拿去,有機會就練練投。」

戰前準備得差不多了。一切都跟系統的預料一樣,蠻子從這附近國境入侵的大軍由忽可‧安耶塞率領;他也決定了要把歐瑪哈城攻陷;且第一陣相當輕敵地分了一支人數不多的別動隊進攻。

雖然抵擋這支先頭部隊應該不難,這畢竟是大衛的初陣。雖然實際開戰後就沒蘇文什麼事了,他躲在附近深山裡採草遛豬。不過心中還是挺緊張的,畢竟刀劍無眼。

系統安慰他說:『你已經讓他戴鋼盔(偽裝成鍋盔)穿防彈衣,除非被高明的刺客抹了脖子、不然受點傷也不致命,還可能被後送脫離這險地,你就別太擔心了。』

蘇文嘆口氣:「算啦!任務失敗就失敗了,反正他一個人的死活總不會令世界滅亡。」

頂多就是蘇文原本可以選擇把他迷暈帶走卻沒這麼做,會鬱悶自己的選擇令大衛白送性命罷了。

別動隊的軍官率隊來到城下,一看灰撲撲的城牆不由傻眼。附近山勢陡峭,這也是歐瑪哈城最大的倚仗,不然蠻子中軍攜行的大型攻城器械若能開到近前,不足五米的城牆還不跟紙糊的一樣。既然器械無法使用,就是說得用梯子或繩索硬爬了,這表示--

一般進攻方要有防守方三倍的兵力,戰爭才能成立。但如果防禦工事堅強、進攻者卻缺乏突破手段,那麼就算花50倍兵力才能攻陷也稀鬆平常。當然50倍是個總體的概念,比方說站牆頭往下射雖然占優,但若要牆頭上一名箭手力抗牆下50名箭手,那不可能。

總之先讓步兵高舉可以遮蔽全身的大盾,逼近牆下看看,掩護箭手向前。

弩射得準,用弩也不需要經年累月的訓練,但弩是軍國利器,攻防雙方擁有的數量都不多。相反的弓卻是一種十分原始的武器,如果不計較精良與否,尋常的竹片和繩索都能組織一張弓,然而使用者的熟練程度卻能令威力天差地遠。因此人人會射是古軍訓最重要的環節,在古中國是君子六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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