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說它是個砦,它卻是守城器械、駐軍和居民一應俱全,因此雖然是座小城,但它是城。
歐瑪哈城的軍事地位還挺重要的,決定了鄰國侵略時會感到補給線被歐馬哈的駐軍威脅,所以在可行的範圍內會順手把這個小城輾平。
或是稍微拉長補給線繞過這裡、或者稍微增加護衛補給隊的兵力。其實辦法有的是,端看帶兵的人願不願意動下腦子。不過既然系統預言被分派到這兒的大衛死定了,估計若不是對方不肯用,就是根本沒有。
另外,雖然生活條件不算好,歐瑪哈原本當然有居民,不過百姓對危機的預感直覺顯然比上頭的偉人們優秀太多--他們當中能跑的已經全跑了。
因此蘇文被送到任務地點附近觀察一陣子之後,就決定偽裝成本地的孤兒。做戲要做全套,蘇文選定一間特別破舊的空屋假作自己居所,而且因為覺得身上的衣料雖然不算高級、對孤兒來說還是不太相襯,於是換了一件同樣特別破舊的,還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再把能拍掉的泥土拍乾淨。這麼一來,怎麼看都像是隨處可見的小乞丐了。
包過大衛在內陸續的增員抵達後,明面上歐瑪哈城的駐軍已超過三百人,遺憾的是其中正規軍只有不足百人,其他完全是像大衛這種以徭役的名義徵來的民兵。
這些民兵不但吃、住和裝備都奇差無比,甚至連像樣的軍訓都沒有。帶隊的整天就是呼來喝去,指揮他們東一鋤西一鏟子的'補強城防工事'。他們本來就是被徵來服徭役的,所以這倒沒什麼。但真的想不出該叫他們做什麼時,寧可叫他們東挖西補浪費體能也不實施體能訓練,令蘇文搖頭。
了解這些花了幾天工夫。雖然是限時任務,但必要的時間花費也吝嗇不得,既然是要假扮本地孤兒,蘇文這幾天一邊收集這些情報,一邊在新進駐軍們眼前晃來晃去打算混個臉熟--主要是在大衛面前。
大衛是個身材高大的胖子。應該說是'原'胖子,目前身材已因為得不到充分營養補給開是消瘦。
差不多在大衛及其袍澤面前已經混成本地一道風景,蘇文就可以開始試著跟他搭話了:
「大哥哥,你們這麼多人來,是要打仗了嗎?」用這個話題起頭估計是不會錯的。
不過蘇文原本預計只會被敷衍的嗯、大概、不會啦之類應付一聲,沒想到大衛還挺認真答覆了:
「我不知道蠻子會不會從這邊打過來,其實我希望別打,不過有備無患。」
這樣蘇文要繼續這個話題就很容易:
「據我估計,打過來的機會在九成九以上。」
大衛從頭到腳掃了這小人兒幾眼。
「你估計?你怎麼估計?」
「湖畔那兒沒有傳來大捷報,但也沒聽說有大敗,既然如此表示已經陷入膠著。這衝突都已經發生幾個月了,既然陷入膠著,但雙方又沒有停戰跡象,肯定至少有一方準備著要從其他角度打開局面。」
大衛不由得覺得對方的分析挺有道理:「學舌學得還挺溜。」
過猶不及,所以蘇文先繞去別處假裝玩了一陣,才回頭又找大衛搭話:
「大哥哥啊,仗一打起來,肯定會死人的吧,城裡好多人都逃跑了。」
「嗯,難免會有人犧牲。」
「這話太樂觀了,據我估計,本城的軍民死傷會超過九成。」
這話就有點竦動了,大衛斜了男孩一眼:
「你估計?你怎麼估計?」
「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你不知道的啦!這次會從這裡打過來的蠻子帶隊的,肯定是一個叫烏忽埃耶哉的傢伙,那傢伙既剛愎自用又好大喜功,一定不會選擇繞路而會強攻本城,一戰不下一定會怒而派更多人來,然後破城之後一定會屠城洩憤的。」
蘇文胸有成竹的說道。為了讓這謠言聽起來特別可信,他還故意講錯了對方的名字。
「胡說八道,哪有蠻子會叫這麼個名字。」大衛抿了抿唇。
蘇文抗議:「本地人誰沒聽過這名字!」
大衛畢竟上了心,回頭就跟他們大隊長提起了這個傳言。
「烏忽埃耶哉?唔--應該說的是忽可‧安耶塞吧。」
「隊長,真有這麼個人?」
「你說本地人都說一定是他率軍?」
大衛不敢應聲,不過表情卻顯示肯定。畢竟連四歲的小孩都這麼說,說是家喻戶曉並不為過。
大隊長摸著下巴,想著此人剛愎自用好大喜功,一定會選擇強攻,強攻失利一定惱羞成怒,破城會屠城洩憤等等說法,越想越覺得理所當然。
「……這個消息挺要緊的,我會反應上去,有什麼其他消息再多幫忙打聽打聽。」隊長拍拍大衛的肩膀。
次日蘇文找大衛搭話時,才來進行最重要的步驟:
「我說大哥哥,既然有高達九成可能性會死,能逃的人都逃光了,你怎不逃?」
大衛不假思索的回答:「逃?哪那麼簡單。」
此言正中蘇文下懷:「你人生地不熟,想逃自然不簡單;我可是熟得很,就缺個大人照看,我們一齊逃,取有餘而補不足,相得益彰。」
大衛轉過頭瞪著蘇文看了一會兒。
蘇文理直氣壯地回望著他。
大衛嘆了口氣:「你試著問問旁的人,我不逃。」
「欸?為什麼啊,我就看中你啊。」蘇文埋怨道。
「我是來保衛這個歐瑪哈的,我一個人逃了也許貌似影響不大,但若人人都不想打仗光想著逃,我們就只能全做亡國奴了。今天如果是我們發動侵略,我一定請你幫忙引路一起逃。」
蘇文沉默了一會兒。
亡國奴什麼的,在21世紀不過是戰爭難民的別稱;在本世紀卻是名符其實的奴隸。非常好運遇上心慈手軟的也就罷了,不然既然是奴,被主家任意打殺也無處申冤,那就真不如仗著還有機會時奮力一搏了。
蘇文心對系統說:『怎麼辦他說得好有道理我一點都沒辦法反駁。』
系統沒回答。
蘇文心問:『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些比較離譜的事情嗎?』
系統反問:『比方說,如何幫忙防守歐瑪哈城?』
……這麼說來系統應該早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蘇文想了想,自己需要幫駐軍解決的不外四個問題:食物、也許包含飲水;保暖;防禦;武力。
食物相對好解決,蘇文拿了一顆食物去找大衛。大衛見了他就問:「你找到人幫你了?」
「我不找也不走了。」蘇文拿出食物說:「我要賺你的錢。」
大衛看了蘇文手中的食物一眼,肚子便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這是吃的?我沒錢。」
「這是山裡挖來的,我們本地人都管他叫芋老薯。」蘇文點點頭:「我也沒指望你現在就能付錢,你先欠著,你賺錢的能力總比我行。」
大衛也點點頭:「好,我寫欠條。算我便宜點。」一邊在心中吐槽玉老鼠這怪名字。
其實說這名字怪更不如說貼切的過份,畢竟這東西七分像芋三分像薯,表皮有點綠色,又毛茸茸的。
蘇文又說:「我先提醒你一聲,它很乾澀又難吃,你得多喝水。不過很耐餓,而且我能保證無毒。」
大衛又點頭:「耐餓又沒有毒就好,肚子餓了誰管這麼多。」
但他把'芋老薯'剝開咬了一口,眉頭馬上皺成一團。然後扭開水壺,咕咚咕咚狂喝好幾大口水。
蘇文心中暗笑,這可不是什麼芋老薯,而是系統提供的辟穀薯--辟穀丹的原料。這一口的養分就能抵正常人的一餐了。當然喝水之後膨脹的程度也很誇張。
然而大衛還是皺著眉頭狼吞虎嚥著把整顆芋老薯都吃完。吃完後意猶未盡地舔著皮內側刮不乾淨的地方。
蘇文便表示:「你如果嫌這個吃起來不方便,我這裡還有磨好粉的,我們這兒很多人都會進山裡採這個磨粉儲藏。另外我得提醒你,你吃得太多了,今天一整天你若是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很正常。」
大衛聽過就算了。不過他一整天吃不下任何東西太惹眼了,被隊長關心了,大衛又不願把自己欠錢奢下的芋粉'上繳',只好透漏這個情報作為交換。
隊長使人打聽,本地人紛紛表示從沒聽過這種食物。隊長覺得這很正常。
不過還有別的法子,那就是逃難走的百姓們留下的空屋地窖。地毯式的搜索之後,果然搜刮到了百姓們逃離時'太多帶不走'的幾大袋薯粉。
……當然是蘇文擺的。
然後是保暖。給駐軍分配大衣當然很不現實,現在也沒這麼冷;但是只會越來越冷,尤其是入夜以後。蘇文看過他們的鋪蓋,太薄了。
如果在蠻子攻城前一夜集體受了寒,這全城軍民就是笨死的。
為駐軍們提供輕便雨衣……呃,救生毯,固然便宜又有效;但塑膠膜到底是什麼成分,若被追究了卻不好解釋,難保不會有太過好奇的好奇寶寶想要問問。
和糧食一樣準備布質被引導駐軍去發現顯然不現實,被子又不是消耗品,哪有貧苦百姓會窖藏許多,到了逃難時都帶不走的地步。就算硬拗說可能會有,上次駐軍去搜刮空屋時肯定已經刮走了。
左思右想的結果,最後蘇文決定提供'被紙'。
這個世紀的紙當然也不便宜,但再怎麼說還是比棉被毛毯便宜。系統提供的是超薄超軟瓦楞紙,保暖又強韌耐撕、也不至於太難睡,蘇文先慫恿大衛拿了一張去墊在睡袋內側,其他士兵等天氣再冷些再考慮。
第三步驟是增強城塞本身的防禦能力。
要達成這個目的,光靠蘇文自身顯然不現實。不過他對這個反而比較有信心,因為大衛他們被派駐來這兒的理由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才對。
為此需要大量的細砂,反正蘇文在進行前面那些步驟時也不能只是圍著大衛喋喋不休,偶而總是要'消失'一陣子,所以蘇文就趁機去附近的河邊搬運了些河砂。
反正是用來作樣子的,量不需要很多,用鏟子把六倍的砂石和水泥攪拌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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