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难道有人有偷看我们吗?”稳住!在爱兰眼皮子底下使用了两年半有多的伪装没有可能被一个素谋末面的陌生人看穿的!
“不用隐瞒了,虽然不能像食尸鬼一样直接听见灵体的话语,但高阶的不死族,尤其是巫妖,也是会对灵体的存在有种直觉的。”他指了指我的胸口。
“作为寄生在别人身上的灵魂,想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毕竟你不会知道下一刻你会不会就昏迷过去了。”他用貌似被某种手段处理过的血液,在地上开始画起了法阵。
“昏迷过去?”直觉什么的还真省事,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那里露馅了。
“就是记忆中那些突然出现的空白期…难道你没有试过吗?”
“很遗憾,这种事情没有在我身上发生过。”我如实回答。
“喔,那你的宿主也太可怜了吧…换人。”突然,法阵闪过一阵紫红色的光,我则是被这光搞得有一刻失去了意识。
待我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不是我能操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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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莉莉操纵着身体后退,貌似有点惊慌。
(没事的,稳住,稳住!)我无声地呐喊,就如我操纵身体时她向我说话一样。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你的名字呢?小女孩?”他尝试柔声地对我说,但始终还是有点阴冷。
“我是莉莉。”她的声线比我的软糯多了,因为她这才是这具身体的本色。
“嗯?和刚才那位同名吗?”比因有点困惑。
“不,她是姐姐,我才是莉莉!”莉莉冷静了下来以后,习惯性地卸下了所有心防。
“好吧,那她是谁?”
“姐姐就是姐姐啊。”
“所以,「姐姐」是她的名字?”比因这下更加困惑了。
“不,不是!姐姐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等下,好像有…”
“喔?”
(不许说!)我可不想作为“博琳”活下去,所以知道这个名字的人越少越好。
“嗯…姐姐不让我说呢。”莉莉带着歉意地说。
“没关系,每个人总是会有一两个秘密的…等等,你们能直接相互沟通?”他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把眼球都瞪出了眼眶,这个可不是比喻。
“很奇怪?”
“何止是奇怪,这根本就是奇迹!无论灵魂有多少个也好,生命的椅子也只有一张,你们的意识是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出现的!就算是我所接触过的双魂者,他们都只是靠文字作为载体交流而已!”他随便就把眼球塞回了眼眶,不洗一下吗?沾上泥土了喔。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也许…唏!莉莉你能留在这里一至两天吗?”他从袍子中拿出一支炭笔和羊皮纸,写了起来。
“咦?姐姐,你觉得呢?”
(叫他把我们换回来,就说是我要和他好好谈谈。)这分明就是要拐人的节奏,虽然不清楚他的实力,但是如果是由我来执行逃脱的话,成功率一定比莉莉来得高。
“姐姐说想要你把我们俩换回来,她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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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同样的手段把我们俩换了回来。
“能让我问问你为什么想要我,不,我们留下来吗?”我问比因。
“先让我确认一件事,你本来已经死了吧。”他却无视了我的问题,改而打探我的情报。
“的确。”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他。
“我啊,一直也在探讨怎样才能让死者苏生。”比因在将要熄灭的火堆中放了一些植物的根部,一阵味道令人不快的烟雾便冒了出来,还扑灭了火焰。
“…”黑暗中,我能隐约看到他的身后浮着几盏若暗若明的鬼火,把本来只是有点奇怪的身影变得不详,可怕。
“为了这个目标,我偷走了无数的尸体,实践了无数次,但出来的却只是一堆行尸走肉的傀儡,或是已经失去了自我的人偶。”
“所以?”
“但是!我在这朽毒山脉上找到了突破点,那就是创造出一张生命的「椅子」,也就是命匣的方法,但仍旧,被复活的人会由于命匣上的死气而变成不死族,可是,如果我是把一具身体上多余的命匣搬到一具人造的,本来就没有命匣躯体上呢?”他手舞足蹈地跟我说。
“听不懂,说人话。”他说的大部分术语我都听不明白。就是那种「每个字我都懂,但是串成一句以后我就不懂」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我可以把你和莉莉分离开来。”
“分离开来?”我特意多问了一次,以免是自己听错。
“对,分离开来,让你们俩可以在真正意义上的互相沟通。”
“靠谱吗?”
“不知道,因为你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合符这种方法的人,毕竟要是只有一个命匣,移动时一定会沾上死气。”
“最坏的情况呢?”
“你的命匣,甚至是灵魂也会碎掉,虽然不会影响到莉莉,可是你这个「姐姐」就要永久退场了。 ”比因捡起一根木枝,徒手掰成了二半。
“这样的话…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考虑一下。”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有点心动了,但其中的风险却又令我不得不考虑一下。
“没问题,我准备献祭用的祭品和法阵也需要时间,如果最后你真的拒绝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始终如果不是自愿的话,命匣在理论上是无法被移动的。 ”洞**的骨栅栏在他低语几句后,从中间变出了一扇栏杆门,看来可以当成一个临时的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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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冰冰的洞穴,冷冰冰的栅栏。
天真可爱的小孩,不通人性的异类。
四者本来毫无关系,但在「命运」这无形的双手的撮合下,为巫妖的小实验共众一堂。
偏凉的晚风使我得以把此刻显得有点多余的理性收起,身体似乎是在进化的过程中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没有打断我思考的意图。
“莉莉。”这是这具身体的名字,更是我的家人的名字。
姊妹间的谈话,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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