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合照吗？”
“请问可以拍照吗？”
“写真してもいいですか（可以拍照吗）。”
……
一进场，我和白雨蝶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击垮。
因为没有了能力限制的缘故，白雨蝶现在只是个很普通的少女而已，除去毒素的白雨蝶瞬间在放纵起来的人群中间爆发出令人不可抗御的、毒品般的荷尔蒙，无论是不是生灭的粉丝都拥挤了上来，要求拍照的人络绎不绝，如果不是白雨蝶的力气很大抓着我的手不放，不出几分钟我俩差不多就分道扬镳了。
即使如此，白雨蝶强大的手劲依然把我完好的右手给抓出一个鲜红的手印，腰部更是被拉扯得疼痛不已。
进门不到半小时，我和白雨蝶甚至还没有找到cosplay的租赁馆，就不得不找个没人的角落调整休憩。
“那些家伙、的脸，已经都记住了……”
白雨蝶疲惫的脸开始变得狰狞恐怖起来，出了些汗的脸颊上尽是烦躁和愤怒。
“冷静一下呗，”我向她递去稍微冰过的可乐，自己拧开一瓶绿茶喝了起来，“谁让你那么有魅力，穿上这身衣服又很好看，不是生灭的粉丝也会被你吸引吧。”
“哼，就算……夸奖我也是没有……用的。”
尽管她这么说，接过可乐后心情还是好了很多……也并不算是，她接过可乐后脸色明显变了，然后把可乐伸了过来：“我不喝、百事可乐……把你的、茶给我，我要喝茶……”
“啊？为什么，不都是可乐吗？”
她的表情瞬间嫌恶了一瞬，不过之后又很无奈地说：“不一样……的，我只和可口、可乐……”
嘛……不过倒是也听说过百事可乐和可口可乐的粉丝之间有着某些纠纷，而且粉丝很容易能分得清楚经过任何处理的两种可乐……在我这个碳酸饮料喝起来都差不多的人看来，两种可乐的区别也只有在哪里能买到哪个牌子的而已。理解、或者说不得不理解粉丝的执着的我，只好接过她递来的可乐：“好吧……你等一会，我去给你买可口可乐。”
“不用……了！”
她制止了我，走过来从我手中抢过我只喝了一口的茶，仰头喝了起来。
“喂，那是我喝了一半……”
就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把一瓶几百毫升的茶一饮而尽，随后甩手把瓶子塞到我手里……我呆立在原地，大脑空白了一瞬间——这算间接接吻吗？
“怎么……了，像是情侣的行为……这种程度，我还是能接受的……这也是为了、计划……”
她说着这话，脸上却微微变红，随后从和服袖口中拿出一块手帕擦起了额角的汗水。其实她如果不脸红的话我倒是很无所谓，但是她脸红了的话我反而也没法不在意了，望着半拧着瓶盖的塑料瓶口，我的感觉有种骚动从身体某处升腾……“你、你在干什么……我帮喝一口、可乐，让你也体验一下……吗？”
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好呀好呀”，不过白雨蝶的语气让我缩了回去，尽管没有蝴蝶，但是直觉告诉我我不是她的对手。
我晃了晃手，然后说：“没什么没什么，不要在意，倒是你，很热吗？”
“那是……当然，”她这么说着，但她身上的汗我只看到额头的一点，本来我就一直在想，内衬内衣加上覆盖全身的和服，就算是冰块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变热水了，更何况还是黑色的和服，然而白雨蝶就像没事一样跟我走了一早晨，我还以为她寒暑不侵，现在挤了一会还是会出汗的啊，擦汗的她皮肤在场内不多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什么……”她的脸更红了，话语间有些不耐烦，“这身这么……热，一活动谁也会、热的。”
“那怎么办，去换一身吗。”
“老实说……想换，不过……不要，”她说着皱起了眉头，“这么热的天气、这么热的场馆……我都出汗，那些cos服，大概……都被汗水浸湿了……我觉得、还是不去了。”
“……”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cos服大多都是繁琐复杂厚重的服装，穿上不出汗的也只有泳装和过度暴露的衣服了，这种衣服白雨蝶是一定不穿的吧……虽然有点想看。
……咳恩，这么一说我也不想去进行这项了，我对cos并不怎么感兴趣，甚至感觉穿上那种衣服乱走很羞耻。
“那怎么办，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否决了一个项目。”
“还能……怎么办，先逛一逛……吧。”
“还要逛啊，总觉得会出现刚才一样的状况。”
“这种时候……男性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要干嘛。”
白雨蝶叹了口气，收了手帕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和我贴在了一起，手臂感受着她胸前微微的起伏：“这样就、不会有人……不识时务了、吧。”
“啊、嗯……”
总觉得今天的白雨蝶过于积极了，就算是为了让我回想起对生灭的渴望她也过于积极了……她不应该不清楚这样只会让我在意她而忽略生灭。事实上计划到现在我的的确确、一秒钟都没有把她和生灭挂钩，她看在眼里却没有怎么纠正这些。今天的她总是笑着、总是想着欢乐总是想着如何和我过好今天——这样反而让我不安。她比我更清楚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即使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能力、也不代表目标为顶端的她会如此松懈如此放松、如此完全地信任我这个暂时一无所有的人。
她一定是掩饰了什么——我如此确信着。
越是思考、我的心里越想越是不安，我不想怀疑她，但是现在的她、一定有着什么隐情。
对于战争而言，越是欢乐就越接近结束——无论是善终亦或是……
我赶紧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脑海中剔除出去。上班造成的心理压力导致我一直思考得很负面，这半个月以为已经好多了，现在看来也还是残留了一点。
正面正面，阳光阳光！
和我挽着手腕的可是大美女啊，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也不是可以规避喜欢的类型。
“那么……就去打爆那个、FTG擂主吧。”
“……”
气氛全消。
“有没有和平点的开头？不是说要去逛逛的吗。”
“已经是、最优选择……了，从这里绕过、去的话，绕完会场……就可以到FTG擂台那里……了。”
她的小手指向了不远处FTG擂台的另一侧。的确是如此，这么绕一圈的话的确可以绕过这个会场一大圈，绕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逛完会场的大半部分。
“好了、走吧……你的腰状态不好，快点逛完、吧。”
“也是，但是你抱着我这么近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没有烦心的、就不会热……你很热、吗？”
“倒也不是……”事实上白雨蝶的身上很凉快，即使刚刚出了些汗、隔着和服的她的身体温度依旧很是凉爽，被她抱着反而能吸取我身上的过剩热气，这种感觉比空调还要舒爽得多，毕竟这可是美少女的体温呀……不好。为了不让白雨蝶发现我在胡思乱想，我赶紧向那个人群的流向处开始走动，“那就出发吧，说起来感觉复古的东西也不少啊，新的东西反而只有特别出名的几部作品。”
“说白了，漫展也是……悪徳商人的、赚钱手段，”一出口就是恶言恶语的白雨蝶，像是闲聊一样地道出不太适合气愤的话，“会来漫展、的人……有一半其实是、为了卖掉手头的……滞销商品。这些东西、很多都是进货过多……的旧货，然后加上、稳定盈利的……新商品。就造成了现在、的这样……”
“这、这样啊……”
说实话好像当年也差不多是这样，不过那个时候基本都是卖手办的和coser，比现在更为凄惨一些。
“不过，”她稍微放慢了脚步，看向一旁角落的某个摊位。这个摊位前并没有多少人，甚至这个摊位的桌子一半都被旁边卖CD的摆了堆积的CD山。本人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脖子上挂着一个单反相机，然后桌子上摆着一摞像是杂志像是画集的书。白雨蝶似乎是来了，兴趣，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向那边走去，“也会有、想表达自己……想要和别人交流、动漫的人在，这些人是需要去……找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跟着白雨蝶走上前去。
摊主似乎没有发现我们是来看他的书的，依旧低头……似乎是在看手机，不过那无聊地刷着微信群的样子，也不像是心情还好。
我们走上前，拿起一本来。
书很厚，还是铜版纸印刷的，但粗糙的设计和包装，一定是同人制作——实在是乱来，即使是我都了解铜版纸印刷这么厚的东西一旦滞销对制作人的打击会有多大。至于内容……我不太能够理解。里面是一些风景画，有坡道、街道、夜景、公园……乱七八糟的生活场景，拍摄得很好，但是并没有人物，然后每一张照片旁都是仿照这幅场景画出的……动漫场景。啊，我理解了。这些场景都是动漫里经常会出现的场景，这个人自己去寻找拍摄一些香汉市内有的场景，然后自己画出来……有些还配上了一些动漫角色，尽管画风并不是很还原，但看着有趣而温馨。
“多少、钱。”
“……”
我还在惊讶于用心之良苦的时候，白雨蝶已经摆出一副大财主的样子询问价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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