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魂缀与運命与逝者与密会
Part.1
【旧洛曙工厂大营门外】
月色之下,南条望着前方的大楼,心中充满了焦虑。她看了看旁边那些一条条咸鱼似的一丝不挂的人们:
“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她感叹道。
低头看向自己垂下的右手,发现它正在微微的颤抖;不自主握紧的左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住刀鞘。
那一刹那,南条仿佛看见自己的手脚被镣铐囚禁,跟那做了千百次的梦里的一模一样。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带着我再一次回到那蓝天之中。”】
那折翼天使的话,再一次回荡在耳畔,她松开刀鞘,摸了摸右背上的伤痕——连她自己,甚至她的父母都不清楚来历的淡淡伤痕。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这些东西…”
就在南条陷入心境之中时,从那喷泉口中再一次喷出【恶 臭 人型“史莱姆”】,他们宛如一群智障,在那自我规划的小小范围里缓慢地拖着步子转着圈,但那高大的身躯,巨大的手爪,滴着黑色粘液的利齿尖牙,还是会使人为之心头一紧。南条马上进入警戒状态,死盯着眼前的怪物们,随时准备防御反击。
但【恶 臭人型“史莱姆”】们似乎并没有攻击欲望,甚至有一只还蹲下来,用那骇人的巨爪轻轻抚摸着一朵还未开放的小花苞。
南条看着眼前“爱抚”着花苞的黑色怪物,一种微妙的感情在瞬间出现,但在心灵即将回应之前便因理智而烟消云散。
“呵……我到底在想什么……”
她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把目光放回那大楼底层。
终于,她终于看到了远处那期盼已久的移动的小影。不对,有什么不对劲!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竟能追上那影子的速度,这可不正常!她眨了眨眼,情况并没有改变。
“喂喂喂,太慢了吧!”
她轻声抱怨着。
她迅速做出反应,压着脚步走进那黑色怪物面前。它还在“看着”小花苞,却不知道一把利刃已经悬在了它的头颈之上。
拔刀,落地。
它的头颅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已经分解,变成黑泥沉到地下,身躯也就地溶解。再重复数次这样的动作后,南条的前方暂时畅通无阻,她便朝着底楼方向跑去。
如果不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南条兴许会笑出声来:
虽然也是右边扛一个,后边背一个,只不过角色稍稍互换了一下,而承担这一切的男人,挤眼咧嘴,牙关紧闭,鼻息如雷,脚步如泥。
“为什么是你?”
眼前,钟尉一脸便秘的表情暴露了他不爱锻炼的坏习惯。
南条发问,碍于场合关系,她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伸手示意:
“把小茶交给我吧。”
“你可真…会…捡便宜……”
钟尉先缓缓蹲下来,慢慢松开托着左宗翔臀部的左手,保证他能够不那么痛的撞到地面,然后又用腾出来的左手护着小茶的颈部,把她放下来,交给南条。南条抱过小茶,问:
“你们怎么回事?”
“宗翔哥他…在出地道口时就已经支撑不了了,于是就…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赶快走吧。”
话毕钟尉便自上而下抹了一把脸,背起左宗翔,与南条一同向大营门方向前进。
返回很顺利,钟尉与南条将那两人带出大营门。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钟尉掏出手机,以及那张写着自己熟悉名字的陌生名片,他开始自我整理:
1.【六年前是voodoo引发工厂爆炸并掳走许多人,同时宗翔哥获得超能力】
2.【BP的白宏大叔应该也和这些破事有关系】
3.【voodoo在五年前被他们重创,但现在又开始活动了】
4.【我和南条也拥有了名为“魂缀”的超能力】
“啊………”钟尉抬头看天,刮了两天的大风,原本位于洛都上空的重云也皆数散去,点点繁星在不经意间悄然闪烁,他看着那灿烂的星汉,不知为何有哽咽之感。
“今天的月亮真亮呢。”南条樱说。
钟尉看了她一眼,右嘴角稍微翘了翘:
“是啊……真亮啊……。”
他拨通了电话。
“喂又怎么了?小翔?”
“喂?是白宏大叔吗?”
“你是…钟尉?”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没错,我们正在旧洛曙工厂门口,这里需要帮助。”
“怎么了?”白宏的语气中带着不安与严肃。
“我们从voodoo手中救出了一部分被掳走的人。”
“哦哦……那好…有多少人?”这时表现出的,是一丝放松与新的忧虑以及无奈。
“加上我们仨总共二十来个人吧。”
“好的,我马上来。”
对方挂断电话。
钟尉从屁兜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传单,展开它,放在地上,坐了上去。
“我说,南条?”
“怎么了?”
“你去过草原吗?那种一望无际的,不用抬头就可以看见蓝天白云的草原。”
“算是…去过吧,七八岁的时候。”南条笑着,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感情。
“那儿有什么?”
“你顶真儿要听吗?”
“说说吧。”
南条倚靠在大营门的墙上,开始描述那个去过千万次的,梦境草原。
“无尽的碧绿,高远深邃的蓝色天幕,还有一……一群白鸽。”南条并没有将那位折翼天使告诉钟尉。
“那儿还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开得很好,就跟学校厚坡上的那棵很像。我坐在树下,唱着歌,与鸽子们玩耍。那天,真的很开心。”
说着,沉浸在梦世界中的南条露出由衷的微笑。
“欸……话说回来,我也……”
正当钟尉准备向南条分享他的“经历”时,一个左右摇晃的身影吸走了他的视线。
“南条你看!”他指着那方向,南条也立刻做出反应,但又突然转过头,嘟着嘴,皱着眉,略带生气的看着钟尉。
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男子,全身**的走向大营门,他就像是那旧时代被压榨的苦难小工,眼中毫无生气,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他伸出那枯萎的如死枝的右手,拖着被剥削的破烂的身体,试图逃离着榨碎他的骨头,熬出最后一滴油的可怕工厂。
似乎在他眼中,只要迈出那大门,就能重获新生,眼前的一男一女,难道就是他的救赎者?
很显然,钟尉与南条也把自己当成了救赎者,他们又一次进入大营门,向着那“僵尸”快速移动,钟尉在前,南条掩护,但随着距离越发接近,两人心中的不安也愈加强烈,而当钟尉能够看清他的脸时,他震惊了:
“你!你不是?!BP的!”
“你……你是……钟尉?”
“是我!你难道是…阿西!”
眼前这具“行尸”,正是钟尉在BP的同事,那个疯狂追求何悠的**丝:阿西。
“你为什么在这儿?!”
“我…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从BP回家后,我就睡了,然后直到现在才……”话音未尽,他便跪倒在地,抱着钟尉的腿,开始痛哭流涕,大声哭闹: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墙角!那个该死的声音!那颗该死的透明石头!你看看我都变成了什么模样!”
“别闹!我们马上带你出去!”钟尉也蹲下来,双手搭在阿西的肩膀上,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突然,南条樱转过身来,拔出刀冲向钟尉,不顾一切的大喊:
“阿尉快逃!快离开那个男人!”
“什么?”钟尉立刻跳起来,连退好几米。
“怎,怎么了?”阿西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钟尉握拳,但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举起手来,发现自己的手上似乎有什么粘稠液体。
“这是?”
“小心!”
钟尉应声回头,只见一种黑色怪物已经腾在空中,张开血盆大口向他袭来!他向左一个翻滚,差一点就被那怪物撕碎脑袋。
但阿西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瘫软在地上,因为恐惧而动弹不得,他放声尖叫:
“啊————————!”
“樱!”
“离开那个人!快啊!”
随着这似号令一般的尖叫,喷泉里涌出更多的黑泥,他们有意识地,直指阿西而去。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
钟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阿西被黑泥所吞噬,而那只干枯的手,还在那黑泥外挣扎。那只他抓不住的手。
就这样,黑泥全部附在了阿西身上,他还是瘫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
南条走过来,向钟尉伸出手。
“有纸巾吗?”
“手帕要么?”
“是你珍惜的那种吗?”
“不是,你问这个干嘛?”南条说着递出手帕,钟尉接过去,把手上的不明粘液擦干净后,直接扔掉了。
“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抱歉,以后还你一张。”
“emmmmmmm……好吧…”
但就在这时,那“黑色雕像”突然缓缓站起来,钟尉差点儿被吓到,他连忙起身后退,以观其变。
它站起来了,从那黑色的胸膛里,那副恶心的白色面具渐渐显露出来,毫无悬念,那就是Tom。它用那利爪把面具摘下,在那之下又有着另一张苍白的面孔,但可以确定的是:
“还有一张面具?”
“那是掳走小茶的那一只。”
它带上面具,面具伸出白色的长刺,直接插入它的头部,慢慢与前面部融合。全身的黑色菌丝开始变化,直到拟态成一整套紫色西装。
就这样,黑色菌丝附在了阿西的身上,变成了Tom。
“日安,两位。”
Tom已经完全恢复了。
“问一句很老套的话,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钟尉发问。
“很简单,为了生存。”说着,Tom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手杖。
“生存?你们依靠人类生存?”南条走到钟尉的旁边,收刀入鞘。
“不不不,我们从不依赖你们人类,我们只是在—利用你们。”
Tom用手杖点了点地,菌丝与黑泥交融在一起,菌丝编织出雏形,黑泥进行包浆,一套桌椅就这样出现在原地,甚至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你们为我们提供生长的养分,而我们,也会帮你们实现一定的愿望。”Tom端起茶杯,细细品味。
“你们把他们活生生地榨成人干,还说什么实现愿望!你自己看看!那些被埋在柱子里的人们!他们都成了什么东西!”钟尉直指Tom,怒火中烧。
“冷静一下,朋友,你自己看看吧。”
Tom将手杖的球形握部旋转一周,然后杖尖点地,一排排“罐子”从红色的魔术式阵中升起来,一个个颜色形状各异的灵魂被关在里面,他打了个响指,每一个罐子上都出现了映画。
“这是?”
“你看呐,他们多快乐,他们会永远快乐下去。”
看着一面面映画里的欢乐场景,钟尉不为所动,但也没有继续做无用的嘤吠。
但一旁的南条樱,她先是激灵一下,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后流露出微妙的表情,她渐渐放松,慢慢的向Tom走去。
“真的吗…能够快乐……”南条那绯色瞳孔渐渐失神,钟尉上去想要拉住她,可她却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钟尉的脸上写满了惊诧二字,他不由得后退。
“不要阻止我,我已经受够了这个世界。”南条樱冷冷的说。话毕,南条便继续朝Tom走去。
“好,很好,来吧,加入我们吧。”Tom很开心,他挥了挥手,黑色菌丝开始向南条爬来。
钟尉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他捏死拳头,目标直指Tom那张伪善的面孔,但还没有接近,便被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菌丝群绑住手脚无法动弹。
“混蛋!你这个比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混蛋!”
钟尉只能这样一边骂着,一边眼睁睁看着南条即将被那黑色污秽吞噬。
“好了,美丽的小姐,请说出你的愿望吧。”Tom向南条樱伸出手。
“我想……”
“让你知道被大卸八块的滋味。”
就在一瞬间,南条的眼睛迸发出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她一个向后跨步,转动腰身,拔刀迎风一斩!Tom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显然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举起手杖准备防御,但那只手刚举起来便被南条一刀斩下。
Tom大呼:“什……什么!”
南条抓住这极好的机会,又对着Tom的身体连砍六刀,然后马上用左手反握刀鞘,一个向上挥抽,正中Tom下颚,随后又对着他的胸口来了一记狠狠地踢击,愣是把他活活踹飞,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宗方场,鸣龙神流,南条樱摩季,来神参拜。”
“好帅………”钟尉已经看呆了,南条走过去,除掉束缚住他的菌丝。
“你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一套超帅的战技?!”
“练习。”
“欸……没意思……人家明明超担心你的…”钟尉小声嘀咕。
“行啦,赶快离开这儿吧。”
“小心!”钟尉突然一把推开南条,只见一只骇人的黑色巨爪高悬于空中,南条倒在一旁,正好脱离了巨爪的攻击范围,但与此同时,钟尉完全暴露在了巨爪之下,来不及躲闪。
钟尉看见,那是一只黑色的人型怪物,比那晚的Tom更加强壮,他的胸口镶嵌着三张脸:看上去就像在散发着恶臭的阿西的脸;还是那么欠揍的Tom的脸;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可怖的兽化脸。
巨拳落下,扬起灰尘。
“尉!”
一旁的南条樱大呼,但在尘土散尽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渐渐的,尘埃散去,眼前的景象让南条樱惊愕不已。
钟尉单膝下跪,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举过头顶。他咬着牙,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他所对抗的,却是一对直径六七十公分的巨拳。
“嘶—哈—”
钟尉竟然缓缓的,活活顶着那重拳站了起来,那唯一一丝颤抖也渐渐停止,但怪物仍然在加大压力,不过这似乎难有收效。终于,它猛地收回拳头,似乎在观察钟尉的下一步打算。
而钟尉也只是双手举起,立在那里,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它和他对视,却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
被动隐藏的战斗意志。
怪物仰天咆哮,随后从背脊之上再次长出一双巨拳。
“不是吧,还来!”
怪物开始朝着钟尉进行疯狂连打,每一拳都包含着杀意,四只拳头的轮番进攻,使得更多的尘土飞扬起来,宛如为两人打造的死亡格斗环境。
而南条呢?她完全不能介入这场蛮力的“恐怖盛宴”,她只能在一旁咬着牙,充满忧虑,老老实实地看着,顺便为钟尉祈祷。
但最让南条奇怪的是,无论是先前的第一次猛击也好,还是现在的连打,除了怪物挥动拳头时的拳风,她压根儿就没有听见一丝撞击声,哪怕是钝器的沉闷击打声也不曾有过。
“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南条开始思考,她试图去帮助钟尉,但生物的本能却告诉她不要走进那扬尘之中。于是她在周围搜索,终于,在藤蔓之下,他发现了一台被堆砌在一旁的巨大鼓风机。
【去打开它,直接打开。】
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南条耳旁,她遵循声音的指引,在那机器身上寻找着,终于,她找到了那红色开关,她看着不断扬起的尘土,狠心拍下开关。
就在这时,鼓风机竟然开始工作!巨大得不正常的气流从那被藤蔓遮盖的口中破堤而出,连那藤蔓也被吹飞。
尘土很快开始散去,她依稀可以看见那一大一小两个影子,而眼前的景象,使她惊叹,使她感叹,使她幸叹!
钟尉还站着!他没有倒下!而怪物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但钟尉也喘着粗气,十分劳累,右手依然举着,而左手却不知为何垂了下来,不停发抖。
怪物再一次出手,虽速度完全不如先前,但力度无异,也正是因此,南条才能清楚的看见,在钟尉的右手之上,一道距离其极近的淡蓝色屏障阻挡在重击之下。
终于,怪物停下手上攻势,转而一脚踢来,钟尉下意识地收手,用右手臂挡住这一击,但却因为冲击力而在平移了数米,且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一击对他造成了伤害,但钟尉还是硬生生抗了下来。
钟尉借力,以侧跳拉开距离。
双方都已劳累,但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钟尉似乎并没有撂倒它的有效办法,而他的左手却颤得愈加厉害。他用右手捂了捂才稍微有所缓解。
怪物收起了其他三只手,这让它的左手变得更加巨大,更加可怕。
“什么?!”南条惊了。
怪物冲过来,将其视为最后的必死一击。
“真是的……”
南条听见了钟尉的低语。
“你TM也太得意忘形了吧!!!!!”钟尉突然吼出来,弓步摆出,将右拳置入腰旁,伸出左手,直面怪物的最后一击。
怪物打出左拳,钟尉打出右拳。
气势汹汹的两拳相撞,却无事发生。
又是那淡蓝色的屏障。
南条突然明白了什么,开始朝着钟尉大喊:
“阿尉!用左拳啊!”
“左拳?”
“没错!”
钟尉马上反应,用右手抓住怪物的指爪,举起左手,朝着那巨爪就是一记幸福快乐健康平安的手刀。
只见那手刀上顿时涌现出赤光,在接触到怪物的巨爪的一瞬间,赤红的能量被灌注进去。随后,发生爆炸!
钟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在手背之上,渐渐浮现出一个闪着微微红光的弓矢状刻印,它如一个箭头指向自己的手指前方,他又看了看右手发现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弓矢刻印,只不过是闪着蓝光且指向手臂。
“原来如此!”
钟尉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怪物,露出了熏肉的笑容。
他一左拳打在怪物的右腿上,红光如炸弹一般瞬间将怪物的右腿彻底摧毁,他又一拳打在左腿上,左腿也马上由内而外开始爆炸。
“可以!真的可以啊!好…那既然这样的话……”
此时的怪物已经开始瘫软,被切断的部位开始涌出黑泥,就像是血液一样。
钟尉走进怪物的上半身,怪物仍试图反击,于是便将头颅袭来,想将钟尉整个吞掉。
但在接近他时,钟尉用右手托住怪物下颌,然后一记左升龙。
“欧拉!”
“BIAAAAAAAAAAAAAA——”
怪物从头部开始,开始如同咬破爆浆珍珠一样因巨大冲击力导致的内部炸裂,由菌丝与黑泥构筑的身躯完全瓦解喷射开来,那张狰狞的兽面也因此支离破碎,唯有全身**的阿西与那名为“Tom”的骇人面具。
钟尉走近面具,然后一拳把它打成碎片。
“阿尉!”
钟尉朝她笑了笑。
“…Next……”
钟尉呆在原地,吐出这个单词后倒地。
“没事吧?”南条跑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
“嗯……”
“Next…………”钟尉再一次说出这个词。
Part.2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离那百分之十不到的真相如此之近,也从未想过,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真相,也如此可怕。】
康纳带上兜帽,走进大门,那黑色的雕花大门后便是会议厅,眼前的大圆桌旁坐着的是四位身着黑底金边袍的参会者。
从康纳面对的十点位置开始,按照顺时针方向,第一位正在用汤匙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可以看到一丝白色的奶精尚未完全融入其中,他的手法很胡乱,似乎在忧虑着什么;第二位抱着双臂,低着头,似乎正在小憩;第四位与第三位正在交谈,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并不想让第二位听见。
“诸君,很抱歉,我们来迟了。”四人抬起头,站起来,第三位拍打了第二位的肩膀,第二位怂了怂,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将右手放在左胸上方,向二人行礼,两人随之回礼。
“无碍,请。”第四位回应。
“这谁啊?”第二位看着康纳,发问。
“他是帕卢勒夫家的代表。”
“帕卢勒夫?他们不是那么瞧不起我们吗?”第二位说。
“但这一次不一样,毕竟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外援,况且……”
西泽尔看向第四位,说:
“二殿长,帕卢勒夫现任家长不也与您关系要好吗…二殿长?”
“嗯啊,我们曾在一起学习。”
【什么?!史匹特老爹竟然和教团的人关系好?这个表里比兴的老爹……】
“不过会说回来,他可是您派出去的,您难道没印象了吗?”
“怎么可能,孩子,摘下兜帽。”
这下子糟糕了,绝体绝命的糟糕。
【怎么办?怎么办?】
康纳飞速思考着,但在面对眼前的这些个人时,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摘下兜帽,他必死无疑!但如果不摘的话,也只不过是延长了自己的死期。
他走进第二位的面前,将左手抄进衣袋,悄悄发动魂缀,右手缓慢的摘下兜帽,准备在被发现的一瞬间挟持人质立刻逃走。
他彻底摘下了兜帽,但也因此看清了眼前这个声音浑厚的男人的脸,这才是最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而第二位也在瞬间表露出一丝惊讶,但又极其熟练地憋了回去。
“嗯哼……最近怎么样?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有,多谢二殿长的打点,在下才能……”
“行了行了,坐吧。”二殿长的脸上流出些些笑味。
于是康纳与西泽尔坐下了,康纳的左边便是先前搅动着咖啡的那位。
即使在暗光下,康纳也因这四人的身份而惊叹:
他们分别是【威斯特尔邦】,【法姆士邦】,以及【曙邦】所设立的主教堂的主教,以及——
自己旁边的莱卡奥城城督先生。
【他们明明就是各个地区的主教,为什么要互称殿长?】
康纳戴上自己的兜帽,用它遮住上半张脸。
【等等…我只是在前台预约过,他又没见过我……】
于是他又把兜帽摘下。
西泽尔发话了:“各位,今日相聚莱卡奥,只有一事。”
“行了,凯撒,你我都是明白人,你们一支殿捅的篓子,凭什么要我们帮你擦屁股?”第二位桌子一拍,指着【西泽尔】……哦不,凯撒就是一通数落。
【凯撒…果然没猜错……约兰达家的大少爷……连假名都取得这么没水平…真是可以……】
“冷静点,四殿长,这也是情急之下的唯一办法,毕竟,那可是【Project ν】的产物,我们必须负责处理掉这个隐患。”
“我放你妈的屁,我说你们一殿就是犯贱!提什么计划?要我说,就打!第二次大战可是我们的胜利,天上那么大艘战舰,你们就用来当保安?丢人!”
“四殿长请你注意言行!”第二位口气中带着愠气。
“好好好,你是曙邦的礼貌人,我惹不起。”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灵核,驱动它开启一个传送式阵,走了进去。
“没关系吗?”这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是第三位,她将头转向凯撒,凯撒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动员一切教团力量,甚至借助外力,也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捕捉第十九号【爱丽丝】并进行销毁。”
“三殿长,不是销毁,而是回收。”
凯撒更正道,他看向康纳,发话了:
“克罗洛斯先生,请问帕卢勒夫那边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报告,没有,我想他们还未得知此事。”
“很好,继续封锁他们的信息,要是这件事,哦不,整个【Project ν】被内殿以外的人知道,就很麻烦了。”
“对了。”二殿长发问。
“关于你们要求将第十七号的限制解除一事,当我们对她进行回路重塑时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被限制,也就是说,她从根本上就不是战斗型。”
“此事当真?”凯撒面露难色。
“当真,但是我们为她搭载了当年对抗Voodoo的【武神系统】的改进型,相信应该会有效果。”二殿长很自信。
“我们相信你们的技术,曙邦作为全国的进步之地,蕴含着不亚于法姆士邦的潜力,但那家伙可是一口气全歼十六只爱丽丝的,恐怖的存在。”
凯撒十分严肃,而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康纳,都变的神色凝重。
“对了,三殿长,请问有关法姆士邦以北的古遗迹,你们有有何发现?”
“目前为止并没有。此外,在古遗迹周围发现的奇怪机械,已经送往曙邦。”
“奇怪机械?”康纳发问。
“嗯,据我们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曾居住于法姆士邦的古人类所使用的器械,当根据对其金属的劳损度分析,它的时间不超过十年,于是我们便推论出第二种可能:是在‘安息日’那天,通过位于华樱邦与法姆士邦交界处的小型不可控空间跃阵群,从别的地方传送而来。”
康纳一脸蒙蔽的样子让三殿长扶额。
“看来二殿长,你还得让他在接受几天高等教育才行。”
“接受你的意见,三殿长。”
“那么…城督先生。”凯撒看着低头沉思的城督,微笑着说:
“根据情报,我们的目标很有可能在您的管辖范围内,所以可否请您……”
“可以可以,绝不阻碍各位大人的计划,小官先行告退。”
话毕,城督便悻悻离去。
“那么,本次内会到此结束,诸君,我们以后再会。”
四人站起身来,敬礼宣誓:
“愿诺阿之神指引我们。”
凯撒与三殿长先行走出大门,康纳正要离开,却被坐着的二殿长叫停:
“你……过来……”
康纳拖着步子,咽了口口水,缓缓走到二殿长面前:
“请问,你为什么在这儿?”二殿长板着脸,边说着话,边打望着四周,待到确认无人时,他站起来,与康纳差不多高。
“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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