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怎么了？要休息的话，我可以帮你代班。”
“不是的，我只是有件超在意的事情。”
“哦，那我再次声明一下：我真的对小孩子没有兴趣，想对我表白，你起码得再等上一万年。”
“不是啦！你别调侃我了，我很严肃的！”
“嗯嗯，可爱的小家伙有很严肃的事情要说，身为长辈，我一定会好好听的。”
“主任！”
“好啦好啦，别这么死板嘛。有什么事就快说吧，工作还很多呢。”
“主任，我们现在这样真的可以吗？”
“哪样？”
“工作啊！明明是搞不好就会完蛋的战争，明明装甲外面就是战场，为什么我们还这么若无其事地工作？”
“这有什么奇怪的？战争是道具和战士们的事情，我们技术圣灵主要是负责研究和制造的，到外面厮杀才奇怪吧？”
“可是诗莎拉玛明明就……”
“老大是老大，我们是我们。我们的能力近乎万能，但本身的战斗力太差了。我们能在战场起到的作用，用道具也能办到，而且更省事省力，研究室和制造厂才是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可老大不一样，祂超喜欢搞事，正常的工作已经满足不了祂。祂还敢对自己的存在本身进行改造，战斗力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诶？好羡慕祂啊……”
“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想把自己的存在改造一下，那可不好玩。诗莎拉玛那时候有圣者看着，出了事，马上就能搞定，现在可没那个条件。”
“说什么呢？我才不会那么做呢，超恐怖的……对了，主任你觉得我们有多大概率能赢？”
“形式一片大好，听说对面自己干起来了，我们的胜率翻了一倍，从0.001%提高到了0.002%哦。”
“……你在逗我吧？”
“很可惜，并没有。”
“这不是死定了吗？！”
“才不会呢，你看这不还有0.002%的胜率吗？”
“那跟0%有多大区别吗！真是的，明明传送就可以逃走了，为什么硬要打啊？”
“你啊，还是太年轻，需要多学习一个。你知道统一时代结束后，我们的平均胜率是多少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
“是零。”
“诶？你说什么？”
“是零哦~~”
“你认真的？你确实不是在逗我吗？”
“当然确定了，我们哪次战争不是以自己的毁灭为目的？”
“等等，这一定是冷笑话吧！一定是老祖宗辈才理解的冷笑话吧！”
“……”
“呀啊啊啊——快住手！别在我脑子里放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啊！”
“切，小鬼就是小鬼，连爱情动作片都承受不了。”
“我这才是正常的吧，你的节操都到哪里去！”
“那种东西怎么都好啦。你这小鬼给我放尊重点，今天我作为长者，要好好教育你一下。”
“总算承认自己年纪大了？”
“想见识一下我的收藏夹吗？”
“……对不起，不想。”
“这不就得了嘛，认真听讲啊。统一时代结束后，大概是我都还没有出生的年代，我们的前辈一次次复活，又一次次被剿灭，情况越来越糟。天讥进化的速度比我们研究的还快，真神也是拼了命地提升自己。当时圣者们就明白了，除非有办法在质量上超越所有的真神和天讥，否则多少努力都是白费。因此，各大圣域各大帝国的重心就从战争转移到了研究和测试上。”
“研究测试？像礼弥斯统帅那样的？”
“天空要塞只是其中之一。机械化是我们齿轮帝国的研究总方向，礼弥斯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接近成功的产物。和梅萨同一时期成为皇帝的诺尔，祂那儿的研究方向是数据化。还有跑到现世去折腾的原初圣域，祂们研究的是本源转化。”
“我懂，大家研究的都不一样，但这和我们送死有什么必然联系？”
“当然有联系了，我们不光得知道产品怎么造，也要清楚产品的极限在哪里。你刚出生没多久，所以没有注意到，现在使用的道具和战士们的装备基本上全是新型的，而这场战争的目的就是测试这一代产品性能如何，代价就是全军覆没，我们技术圣灵则要提供支援和现场观测，所以也很危险。不过要是能超水平发挥，活下来也不是全无可能。不对，活下来才是目的，只有活下来才能说明我们再次拥有了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力量。”
“说了这么多，我们不还是得复活以后，才能继续研究吗？”
“你觉得我们有那么傻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当边野城怎么来的？当然是上一批军队全部完蛋，梅萨祂们带着不到一百的同胞逃到这里，然后再发展起来的，你就是在这过程中诞生。”
“等等，我听说上一次是有二百多万技术圣灵吧！照这比例，那我们不还是得死吗？”
“安心，虽然我们军衔低，但保护级别可是超高的！必要时刻，就算是牺牲皇帝，也要保住我们！当然，要是玩脱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敢问玩脱的几率是多少？”
“那点小事就不要在意啦~~”
“这不是小事吧，喂！……说起来，都出生一周多了，我还不知道是谁生了我呢，主任你知道吗？”
“知道啊，是我。”
“诶？”
“诶什么诶啊，有这么稀奇吗？这部门五十万多技术圣灵全是我生的，你难道不知道？”
“谁都没有跟我说啊！”
“嗯……大概是我忘说了吧，不过也不是多大的事，别在意啦。”
“别在意？你能体会我这悲愤交加的心情吗？”
“……”
“欣喜若狂！我说的是欣喜若狂！”
“切，算你识相。赶紧工作，我们争取在天亮前把幻想原型解析完毕，下一个部门还在等着呢。”
“说起幻想原型啊，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
“这项技术我记得是那个叫诺怜的新同胞搞出来的，我查了一下他的资料，他以前似乎是一个潜在的圣贤。”
“对啊，就是圣贤，现世文明最大的灾害，搞事的专业户。”
“我稍微研究了一下他孕育的神秘，发现很多地方跟幻想原型很像。”
“废话，研究混沌演算的那个部门也觉得很像。就算是紧急保护程序，原初设计也是需要设计方案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调成了根本不存在的手动模式，但想来应该就是他的神秘干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原初设计的设计方案就是诺怜尚未孕育完成的神秘，原初设计一口气帮他孕育完成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有点地方很奇怪，就是在孕育的那个方面。”
“那里怎么了？”
“一般圣贤孕育的神秘是与世界相连的，诞生时就会汲取世界的能量以维持自身，而诺怜的神秘却只跟自己相关，和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那么诞生时要从哪里汲取能量？”
“这还用问，当然是诺怜那里了。”
“可是……”
“可是根本不够，对吧？”
“嗯，就是这样，太奇怪了。”
“没什么奇怪的，如果正常孕育下去，诺怜必死无疑，结果就是这样。他是潜在的圣贤，可惜孕育的是注定不可能诞生的神秘。”
“这也……”
“觉得很悲哀？事实上，他的情况比你想的还要惨。他本能地想要救那个神秘，而那个神秘也本能地想要诞生，结果那个神秘扭曲了，意外找到了超越不可能的可能性。”
“可能性？”
“是的，那就是取而代之，神秘会成为诺怜，而诺怜则会灰飞烟灭，连存在都彻底消失。这是对根本真理的背叛，但不可否认，这很有效。如果没有原初设计的紧急保护程序，这可怕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的。”
“……这太糟糕了。”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我们，不然真不敢想象他会创造出怎样的怪物。”
“那种怪物不会出现，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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