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和沉迷回忆是人类最为懦弱的两种表现,苏星北觉得自己并不懦弱,所以他决定先要离开纤云阁。至于凤舞,那个女子之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是自己暂时能接触的。
苏星北与白家人告别之后,匆匆忙忙赶往燕城故宫。
那里外围的遮拦已经撤掉,大门紧闭着,也没个人。苏星北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却没想到门直接就开了。
门内十分旷阔,但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苏星北看着那些门墙柱子上的雕龙附凤,与他那个世界的旧朝宫殿相似,但是却不太一样。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带着那股飘渺的仙气一样,此处故宫的雕梁玉柱全是新的,明晃晃地绕眼的不行。
苏星北继续向里进,越过几重门,里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老头子在扫地,尽管地上十分干净。直觉告诉苏星北,这个人不简单。
于是他向着那个老头子行礼:
“老伯,您好。”
“呃,啊?你叫我啊?不好,不好,老咯,身子骨不行咯。”
老头子摆了摆手,拿着扫把扫向另一边。他低着头,对苏星北说道:
“你是来找夫子门徒的吧?他们书院一行人是进不得这内宫里来的,全在最外头那一圈小房子里住着呢。去哪里找,你应该就能瞧见它们了。”
“谢谢老伯。”
苏星北拱手再行礼,背对着门离去。他觉得这个老头子不简单,但是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错觉。
苏星北走到故宫的最外一圈,沿着墙壁向里,果然看到了一排小房子,上面写着“书院招生处”。
苏星北推门进去,进到了一处山谷之中。之前的那位花痴在山谷外料理花草,一见苏星北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真来了!我屈师兄只是碍于面子收了你,你还真以为你那颗俗心进的了夫子门墙?”
苏星北听到花痴的气恼之语,也不生气,只是说:
“夫子的心思,花痴先生学了那么久,可能看得懂?”
“家师胸怀宽广,见识古今无人可及,心思细腻之至,既是我学了那么久也不敢胡乱揣摩其万一。”
花痴对于夫子还是十分尊敬的,不由得停下手里的话,双手合十,真挚地回答苏星北。
“那先生觉得屈先生如何?”
“师兄比我先入门,自然学识见闻比我广博。”
“那屈先生可否能代夫子行事?”
“纵师兄贤德谦和,也是不能。不过有夫子授得专擅之权,又得另说。。”
“那我等俗人入夫子们又有何不可?”
苏星北的声音严厉了起来,他是在质问。
“自是不可,夫子门下皆是心地良善、求知之心不怠的人,你这人想要入家师门下,用心不纯。”
花痴也是义正言辞,他想和苏星北说个明白,好把他劝退。
“既是先生与屈先生皆不能直代行夫子事,即屈先生已然同意代夫子收下我,先生为何就觉得夫子教不了我?”
“我,我没说家师教不了你......”
花痴赶忙辩解,不过立马被苏星北打断。
“没说?那先生为何说我入不得夫子的门?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说夫子无法教导我这种俗人么?这不是在质疑夫子无能,名不副实么?”
“此等......此等诋毁夫子的话,我堂堂夫子门生怎么可能会说,明明是你......是你诡辩!”
花痴很明显不善于这种辩论,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知道苏星北的话逻辑不同,但是还是没法抓住漏洞,他花在花身上的时间太多了。
“哦?我诡辩?明明是花痴先生只打我一进门就说我不配做夫子的门生,夫子还没教我就说我不配了,这难道不是在说夫子不配教我?而且,花痴先生,您觉得夫子会有教不了的愚人么?”
苏星北占据上风,开始气定神闲起来。
“我,我是说,夫子没时间浪费在你这种俗人身上。”
“哦?难道夫子的时间,如今也要听先生的安排了么?而且夫子教徒,古籍里都是恰时的点拨而已,似乎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花痴先生怎么能用这种理由搪塞我,阻挠我的求学进取之路?如果夫子知道了这种事,身为百师之长的夫子估计也会痛心不已。”
“这.....这......”
花痴听完苏星北如连珠炮般的问话,瞬间不知如何应对了。
苏星北微微一笑,大阔步向山谷里行去,花痴完全未反应过来拦他。
转进山谷,里面有一排茅草屋。
一群穿着长衫的人在门前聚集,有的对弈,有的吟诗,有的作画,有的骑射,有的操琴,有的比武......好不热闹。
屈先安正在陪着一个人吃着小菜,喝着酒,一旁有一对同样穿着长衫的男女起火做菜。
苏星北走到屈先安身后,恭敬地一行礼:
“屈师兄,苏星北前来报到。”
屈先安放下酒杯,诧异地看着苏星北,眉毛一挑:
“苏师弟,你在那山谷之前没见过我那花痴师弟?”
“回师兄,见过倒是见过,不过他醉心于花朵,我向他行礼都没搭理我。”
苏星北恭敬地回答着,却偷偷地告了花痴一状,想来那人也不敢过于解释。
“哦?那倒是他无礼了。”
屈先安吃了一筷子菜,又继续说道:
“对了,师弟来得正好。你东方师兄和新师姐二位烧的菜可是千载难逢的美食,快来一起尝尝。我保证比起人间的任何一个大厨做的都好吃。”
屈先安对坐的那人也应声着,不知从何处变了个椅子放了下来,然后对苏星北说着:
“对,师弟也来尝尝。这么多菜你屈师兄和我也吃不完。”
苏星北不明就里,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新师姐似乎很开心,同样不知从那里拿出来了副碗筷,放到他面前。
屈先安夹了那看起来不是太漂亮的碟子里的菜,放到苏星北碗里,然后微笑着说道:
“来,尝尝你师兄师姐的手艺。”
苏星北不客气了,夹着就往嘴里送。一口吃下去,虽然看着不那么好看,不过绝对是绝味,世间罕有,最起码苏星北从未吃过。他想想,好像就连在地球时吃的那四星级大酒店的饭菜也不如这。
“好吃,好吃,师兄师姐们做的菜真好吃。”
夸赞是对厨师的最好奖赏,而对美食绝对少不了夸赞。那东方师兄听到苏星北的话满意地笑了,新师姐还在期待地看着苏星北。
“苏师弟,随便吃,不要太拘谨。”她说。
苏星北一想也是,于是朝着看起来非常精致的一道菜夹去,然后放入口中。新世界的视线随着他的筷子而动,似乎非常紧张。
菜肴入口,苏星北完全晕了过去。他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事物,以至于非常不能接受,口腔到食道一经刺激导致血压过大,他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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