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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被咬了。
刘海娘的牙狠狠撕裂还没愈合的皮肤,嵌进肉里,使劲扯出了血汁。
芭开宴……你也是么,最近一个个都很想吃我的样子,唔呋呋,看来长得太过美丽也是罪恶,真抱歉啊,出现在你们面前,毕竟光是站在这里就令大家产生欲望。
此刻的我,自愿的把手伸进刘海娘的嘴巴,揪住舌头让她发不出声来,粘稠的唾液从无法并拢的嘴角淌出,弄了一胳臂……唔,这点有些讨厌呢,不过也罢,芭开宴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女孩,至少不是肮脏的、口中还留有腥臭味的男人,原谅她这点失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另一只手推着她轮椅的扶手,像是与腿脚不便利的友人一同散步般,我慢慢挪动脚步。
「类口过死买(你想干什么)——」
「塞在你嘴里的右手呢,是不想让你用talker。推你轮椅的左手呢,是打算让你体验一下自由落体运动。芭开宴,太依赖奇特的力量,而忘记自己的身体弱不禁风,这可不行。」
「葛兰素和——!」
「开始听不懂了,不过别担心,到底还是不想让你用talker逃掉,所以直到你加速到一定程度,我也会陪你自由落体的,跟蹦极一样不是相当有趣?」
「柜员机口水花花家口————!」
「嘿咻。」
把轮椅往外一推,与此同时我左手连轮椅一起把少女抱起,两人加一台木质轮椅被深邃大地吸引着开始加速下坠,全身被失重感包围。秋初凛冽的冷空气高速袭来,我美丽的金发被吹得彭起,裙角彻底散开在哗啦啦响动。
这里是海拔二百五十米,第六十二层的高空。
其实刚才跳之前就用自由落体公式算了一下落地要多少秒,以此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实际跳的话还得计算空气阻力,加速起来比想象中要慢好些。
「呐,芭开宴,你现在脑子估计转不过弯来,所以在你做傻事之前我先说清楚。千万别用talker跳到平地上,你的位置可以移动,但速度可无法抹消。如果不减速直接这么传送过去,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就会像熟透的石榴那样——啪嚓。」
「啊——啊——」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放开了她的嘴巴,两人享受到晕车般的高速坠落,还有五十米就要摔得稀巴烂。
「要接触地面了,不想死就快传送。」
如此,在刘海娘耳边轻轻呢喃着。
「回、回去A点!」
注意到的时候,芭开宴瘦骨如柴的右手抵在嘴角,伸出一根食指正做着哑语,眼眶中噗噜噗噜往外弹射着泪滴,水滴离开她身体的瞬间我的眼前一暗,身体身处嗡的一响,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跟轮椅一起回到六十二层开始坠落的位置,加速度继续累积起来!
位置可以清零,但下坠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回去A点!」
「回去A点!」
「回去A点啊啊啊啊——!」
第五遍下坠时,速度已经快到难以想象,我的头皮自顾自颤抖起来,浑身都在淌冷汗。
呃……看来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如此,一想到这轮椅丫头可能因失误没传送出去,导致两人一起摔成肉泥,心脏就狂跳不已。
「呜哇啊啊——不成,这个不成啊!芭开宴,下一趟我就下车了,祝你好运!」
虽然比想象中早点,就在这里抛弃你吧,不好意思,未完成的对话来生再补。
「若霍拉——别丢下我啊啊啊——!回、回去A点!」
这是绝望的悲鸣声。
第五次传送,第五次回到海拔二百五十米高空,第五次开始下坠,这时我放开了少女的轮椅,嘿咻的用力蹬了它一下,这么一来多少也算减了点速。接下来麻利的用银刀割开长裙,撕下一大块布料,用双手以及牙齿固定住那布料做出三角形状的简陋降落伞,虽然不太明显但速度确实是在慢慢减下来。
跳动不已的心终于松懈下来,我在高楼大厦间翩然落下,差不多可以理解坠入人间的天使心情了,唔呋呋。
落到一百米的时候耳边听见逐渐变大的哭喊声,沉重的轮椅在身旁嗖一声坠下,伴随着多普勒效应的发生,这是她的第六趟旅程。
我则悠然自得的坠落,有足够的时间用双眼寻找在下面等我的黄坂妖,随后立刻就发现了那个在地上如小豹般高速奔跑的矮子,就此把那块布扔掉,自己像颗鱼雷似的向她冲去,随后被那相当纤细却极有力量的双臂稳稳接住,耳中听见乒的一声,黄坂妖脚下的地面被踩出两道裂痕。
「honey……这是!公、公主抱……!」
倒也没错,不过被抱的是男方就是了。
「唔呋呋,黄坂妖,你这丫头倒是反应快,赶过来接我给个好评好了,随便提出什么要求都好,今晚回家好好宠爱你。」
「真的么?哇咿——!」
矮个子战斗专家哗的笑开了花,看样子十分幸福,把我捧在怀里在地上蹦蹦跳跳……咕,浑身都像散架了似的好疼。不过也罢,她也算是挺身救主,想抱的话就让她抱个够好了,这也是合格饲主的修养之一。如此想着,我伸出胳膊来缠住她的颈部,用最舒服的姿势来缓解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
大楼那边,远远还能看见一个小小黑影发出哀嚎声一遍遍下坠。
第十趟……十一趟。
她的旅途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到心脏终于拒绝供血,昏厥在半空中的时刻?
或是速度快到连使用一次talker都来不及就砸入地面的时刻?
无论如何,少女的恶行,少女的悲剧,少女自顾自的人生终将在此得来收尾。把她的生命划下句号的,不是别人,不是任何人,正是我高阳离解。
「honey?」
「姆……没什么。」
「……」
黄坂妖格外认真的看着我,橙黄色的瞳子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她的这表情,一直以来都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脸蛋,此刻竟让我觉得有些温柔。
「honey刚才说,不管有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啊啊。」
「那,说一下吧,honey现在在想什么,皱起眉头来的原因。」
是么……黄坂妖这矮子,原来是会在意这种事的小女孩儿。
哼,真的可以么?让我实现任何愿望的机会,就浪费在这种无用之事上。
「呼……我在想的事啊……那、黄坂妖,我从没想过自己有权利给人断罪,给别人的罪行下定义,让罪人付出代价来补偿自己的过失,这种高高在上的工作我做不到也不想去做。就算是这一次,我也给了她相当多的提示,多动动脑子,用好自己的力量还有那台轮椅总能逃脱死境。不过在我狡辩之前,在用诡辩让自己变得洁白无瑕之前,我一直扪心自问:把她——芭开宴扔上高空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单纯想要保命的话还有更温和的做法吧。后来终于察觉到:刚刚的我,大概是生气了吧。诶,没错,就像小孩子那样不通情理的乱撒脾气,发泄压力,因此造成了这样的惨剧——能挺胸抬头说出这种话的高阳离解,根本是个反派,还是扮演恶鬼的大反派。因为心情不好就造成一人凄惨的死状?别开玩笑了,没有这种事,连我自己都在嗤笑着自己。我啊,早就决定做一个父亲那样高洁的人,洁白无瑕如同银制品般的人,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情世故腐蚀心脏,侵犯身体,应当要把自己的爱情平均的、分给这世界上的任何人,成为如此的救世主……不过这一次失败了。」
从下午第一次见她我就清楚了,芭开宴是我最讨厌的一种人、最不会应付的一种人。
她能够自救。
哪怕使用着美化记忆这种肮脏的方式,对自己的缺陷跟过错视而不见。
所以才对救世主的爱情不屑一顾。
结果,面对这个最讨厌的人种,我才没能压制住愤怒。
没错,我,高阳离解愤怒了。
但是无需辩解,毕竟拥有力量的人,光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会酿成大祸。
眼前的黑影嗖的下坠,她反复数十次的旅行到达了终点。
「这样就行了么?把我想着的事告诉你,就是你的要求?」
「已经心满意足了,谢谢你毫无保留遵守了诺言,my angel。」
她哗的笑起来,确实表现出了满足感。唉,黄坂妖,你的愿望就是让我把心里的脆弱面暴露出来、让你这个使用人肆意践踏、从而抓住我的弱点么。嗯,何等虐待狂的想法,不愧是我的护卫,连爱好都如出一辙。
不过下一次,能把这种扭曲的癖好用在敌人身上就好了,饲主的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哦?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或许是这漫长的一天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关系,我昏昏欲睡,被黄坂妖放在地毯上后强打着精神用双脚站稳。
说起来她还真就这么公主抱着我走了一个小时。
本来我就要比黄坂妖高上一头,所以被抱着肯定是相当滑稽的画面,不过刚才的我肯定是哪里错乱了,就算被路人盯着瞧也不在乎,甚至拒绝了她乘车的提议,撒娇要求就这么走回家里。
「这还真是做了相当可笑的事呢,没脸见人了。」
「怎么可能,my sweet heart!如果说这世界上有适合被公主抱这么一国人的话,那您绝对是那一国的公主殿下!证据就是这个不才黄坂妖,就算抱着您走了几十公里也一点不觉得疲惫,反而被暖洋洋的幸福感治愈了!连遗传病的偏头疼都治好了!啊啦真是不可思议!至于刚才在路上对我们另眼相看的家伙,肯定是羡慕在下能够得到与angel亲密接触的机会!不过放心吧,对于他们的无礼,本人都用花费三年修炼而出的锋利眼神惩罚过了,完全就是他们不好。所以,honey会害羞的理由一个都没有!虽然害羞的样子也不是不想看……」
「啊够了够了……」
再好的心情、朦胧的情欲也会被变态发言糟蹋光,就不能长点记性么?
「你的幸福可来的真简单,能分我一点就好了,唔呋呋。不过也是,好消息不是没有,就此表现出快乐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还是先让我疑惑一下,直到七点为止还把我家团团包围的战斗专家们现在怎么解散了?」
刚才从正门大摇大摆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那里空空荡荡,既没有战斗过的痕迹也不见那帮凶巴巴的大哥哥。
「这一点就交由我来说明吧。」
与台词一同登场的是头戴火焰形状发卡的少女。
穿着白天时的校服,浑身上下整理的一丝不苟,活脱脱一个认真执着的高中女孩儿形象。
「星稚炎……室长,真是的,今天还没有跟你算账竟敢自己跑来。」
「确实,完全是我这边的失误……把雇主暴露出来的G先生是我介绍的,今天也是为了阻止羊舌竹薪的计划、未经许可就侵入贵宅,导致了严重的事态,最终连若霍拉小姐都被绑架……实在不知该怎样谢罪。」
她有些沉闷地说着,不知所谓何意。唔呋呋,难不成得知了我这边的淑女爱好,想让咱好好惩罚她一番来开眼界,要是如此就直说嘛,虽然我是会拒绝的。不过星稚炎,好像被姨母罚着跪了一下午吧?说来也可怜,光跪着累积痛楚和疲劳也就罢了,还跟进入核保准备状态的姨母同处一室……唔,想想就不寒而栗。喂,星稚炎,你还好吧,我是指精神的意义上。
「所以为了多少能弥补错误,我用自己的权限从私人系统本部调来了战斗力,化解了此次危机……虽然不知道羊舌竹薪下次动手是什么时候,不过暂时可以安心。」
「私人系统么……」
「有什么不妥的?」
「没有,没什么。」
啧。
星稚炎,你也跟我来这套。
不过既然她没深入提出要求,那就是说私人系统还在观察,没到摊牌的时刻么?既然如此我也无所谓,想试探就试探好了,我一直都在这里正大光明的展现态度。
「那我也把这边的情报交换一下,芭开宴死了。」
「芭开宴小姐么。」
「嗯,表面上为羊舌竹薪工作的talker有两人,去掉芭开宴还剩下教唆犯一人。倘若教育之家还对我抱有敌意,那么接下来的敌人就是他……唔呋呋,以教唆犯为敌,也算贯彻初衷了不是么,我现在很开心哦。」
星稚炎似乎还打算说什么,不过我也懒得再跟她交流。
现在她的样子,极为生动,并非一潭死水,要比喻的话就是奔涌不息的瀑布——在她那张无比生动的脸上,不停运动着的是痛苦与自责,这让我感到十分厌烦。
对,星稚炎是善良的人。
还记得她在G侦探的死状面前变得沉重,呜咽着哭泣,她是能够为他人的悲惨而暗自神伤的善人。
那么这一次呢,她在为谁伤心?
答案不言而喻。
不过悲剧是我造成的,死讯是我故意塞给她的,所以看着跟想象中表现如出一辙的少女,我非常不舒服。
晚饭没来得及吃,所以多少做个夜宵补上。
反正今天也算做了不少计划之外的运动,那一点卡路里还是能消耗的掉的吧。
黄坂妖把软绵绵的我搁在厨房,就去张罗宅内警备活动了,今天晚上估计她会一直呆在树屋里,像猫头鹰似的守望着整座大宅。不过话虽如此,身为雇主的我也不会愧疚,毕竟是责任所在,她的职业意识到底是无法允许自己在非常情况下偷懒吧。
嗯……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比起这个,身体好重啊,想到橱柜那里去拿餐具……
「啊啊真是的少爷你在搞什么啊!」
「嗯?白物寄啊,哎呀——总感觉好久不见了,时隔十几章?」
「才没有那么长!在下,今天下午才跟少爷你打过照面!」
嗯……?有么?
啊,好像是羊舌竹薪刚来袭的时候,他跟自家老爹跑来跑去的抓星稚炎一伙。唉,忘了这码事或许是我不对,不过这家伙明明头发是白色很扎眼,但性格薄弱导致非常没有存在感呐,真是的,过目就忘的悲惨存在。
「咕……可能性格确实是薄弱了一些,但少爷也没必要说到这份上吧!」
「住口,姓白的!现在在家里我也是萨娜·若霍拉!要是被羊舌雀反那丫头听见可怎么办!」
「啊,抱歉大小姐。不过这样好么,虽然身为身份守护者的在下不该这么说,不过羊舌小姐的话,就算知道了大小姐的身份和苦衷也不会说出去的吧?」
「哼,你是说她可以信任么?嗯……倒也确实,无论我是男是女对她来说都不是大事,不如趁此机会把那犬丫头拉成自己人以后比较方便。但是啊,白家的小哥,她从我这知道跟从你那里偷听到可是两码事。再加上现在星稚炎不知为何也赖着不走,危险性不是更大了么。」
「这、这倒是。」
白物寄一脸尴尬的推着眼镜,看上去超级不中用。
你这家伙的老爹真的是盘海最强保镖么?
「那,大小姐,你瘫在地上要做什么?」
呜呜,这倒是问道痛处了。
要是跟他说,因为一个小时前跳过楼,所以现在脚软了腰也抬不起来,肯定会被用鼻子嗤笑的吧。绝对会这样!因为换个立场,是我的话就肯定会笑出声来!
「没什么……女性身体糟糕的日子,总有那么一天吧。」
「大小姐,终于连身体也完全变成女性了么……这还真是,也没什么违和感……」
诶诶?
「不是,诶?那个,嗯?我只是开个玩笑,身体不好是确实的,所以别放在心上,也别太认真的观察我,真的。现在的我,需要食物,喂,姓白的,给我饭。」
「哇——」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话似的,白家小哥一脸言不由衷:「真像大小姐的要求。想吃什么?」
「无所谓,什么都好,你不会做饭的话哪怕泡面我也认了。」
结论来说,比起我还差一些,但白物寄的烹饪技术已经称得上巧妙。
面前的俄罗斯传统菜,罗宋汤称得上色香味俱佳,光是看着亮红色汤底就激起食欲,里面的牛肉块也不怎么出油,所以现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我也能安心享受它的美味,不用为分解额外的蛋白质消耗体能。
小口喝汤的时候,白物寄慢悠悠的帮我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虽然不会落下伤疤,不过大小姐,最近手上的伤有点太多了吧?」
嗯,奇怪得很。
「不过,这也算解决麻烦所付出的代价,只是多几处身体上的伤痕就能把事情摆平,实在称得上幸运了。现在的麻烦,其中还有还有不踏足险境直面危险就看不穿真相的。」
「教唆犯的事么。」
「哼……教唆犯,教唆犯、呢。没错,就算知道了他的能力,找不到这个人就没有意义。而且现在不知他身在何处,所以我们时刻都处于危险状态,夜不能寐,一旦入眠就有被教唆犯趁虚而入、使用talker改写我们对现实的认知——这样危险的可能性。」
「利用人类最脆弱的时刻,真是卑劣。」
「唔呋呋,卑劣么。其实没什么,白家小哥。他不过是选择对手最虚弱的时间段,攻击对手最脆弱的心里阴暗面……羊舌萝萝的背德欲求、侦探G的兽**求,理解了这一点,然后给他们找一个借口发泄出来,这就是他的战斗方式啊。」
「在下是……无法原谅那个人的。」
「是么。」
真矛盾啊。
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刚刚吃足萨娜就脸色苍白的跑过来接我,把正在收拾厨房的白物寄留在身后,我一遍遍回味着他刚刚吐出的台词。
卑劣么……他这么说也是无可挑剔。
但正如教唆犯有教唆犯的做事方式。
我也有我的。
在都不肯让步的情况下,就只好一决高下了。
原因,倒不是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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