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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夜里消亡的蔷薇

2.在夜里消亡的蔷薇

城市的天空,漆黑色的,似是打翻了墨砚,墨水在宣纸上泛开了,肆无忌惮地蔓延到远处,变成稍淡一点的深蓝色了。广袤的夜空中,没有半颗星星,只有城市的霓虹灯,将其衬托得愈加幽黑。

这是鬼蔷薇组织所管理的一家酒吧。酒吧门口不时有人出入,但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其与其他酒吧的不同。

区别就在于,吧内以及酒吧附近,基本都是中年人,少数是老年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都看不到。因为鬼蔷薇的规定是,不招待任何年轻人,因此也被称为老蔷薇组织。

和平常一样,酒吧里依然生意兴隆,顾客,陪酒女,调酒师构成了一副糜烂的生活图景。

但是今夜,门口却多了几个不速之客。这几个人统一穿着黑色西装,二十几岁的样貌,被酒吧保安人员拦在了外面。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手持棒球棍,顶着领头的年轻人的胸口说道。

【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吗,30岁以下的男人和狗不许入内!】

【别这么无情嘛,就进去喝点,顺便给你们个好买卖。】

被顶着胸口的年轻人没有丝毫怯意,笑容满面,坚持要进去。

【是什么人来搞事?】

酒吧内走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性,双目炯炯,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望。

【古田先生,是几个毛头小子……】

【打出去,不走就废了他们的腿!】

【喂,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听到要被打出去,年轻人似乎有些慌了,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古田先生吧?其实是我家主人派我们来谈判的,您手头上的那几斤材料……】

被称为古田的人脸沉了下来,蕴怒地扫了那人几眼,恶狠狠地说道。

【找个地方谈,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朴素的分界线====================

在酒吧正后方,直走近百米有个不起眼的小仓库。在仓库的地下室里,是鬼蔷薇组织日常开会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隔音效果相当优秀的,地下室很深,空间却不大,拉闸门一关,便与外面的世界隔绝。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有一张矩形桌子,四个人分为两派面对面坐着。一边是鬼蔷薇的老大,古田

一郎,和他的一个手下——穿着墨绿色外套,低着头的男人。另一边是今晚被拦在就把外面的几个年轻人中的两位。

【我们是新结社的成员,我是苍也夫,这位是小泽……】

【新结社?你家主人难道不知道我鬼蔷薇的规矩么?派两个臭小子来,是想挑衅?】

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苍也夫的介绍,古田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眼睛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呃,不是的,请您听我解释。】

【哼!】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为了不在交涉中落下风,把最有用的人派来和您谈判了。】

这样畏畏缩缩的人也敢称自己是最有用的,古田还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人。

【那我倒要看看大言不惭的家伙有什么高明之处?】

【古田先生,我们也是准备充分才来的,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那么,能把您手上的材料让我们检验一下么?】

古田示意了一下,穿着墨绿色外套的人点头,将几个小黑袋子递给了苍也夫两人。苍也夫打开袋子后,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古田没有漏掉这个细节。

【有问题吗?】

【没、没事。说起来,鬼蔷薇最近似乎四处售卖材料,是什么活动要用到那么多钱呢?】

【不该问的事别问。】

【好的,抱歉。】

苍也夫戴上手套,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方形小机器,有模有样地端详起来。过了好几分钟,还是在手上翻来覆去。

古田开始觉得蹊跷。

【你们该不会……】

【啊,对了,古田先生,还有件事我忘了说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不想交易就直说!】

苍也夫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

【不说出来不痛快啊!古田先生,您真是骄傲自负的人呐!】

【你说什么?】

【我应该说过了吧,我们今晚可是准备充分才来的。】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我们掌握着很多情报啊!比如说,今晚古老大的左臂右膀恰好都出去筹资金了,这间酒吧只剩下古老大一个人镇场。然后如果我们把古老大引出来的话,那我们安插在酒吧里的老顾客想动动手之类的也变得简单许多……】

【混账东西!你以为就凭你那几个人能在我店里掀起什么风浪来?】

古田气得胡髭倒竖,怒发冲冠,从腰间抽出手枪对准了苍也夫。

【喂喂,古田先生,这玩意儿很危险呀!】

苍也夫歪了歪嘴角说道,双眼却似充满笑意。

【嘛,其实今晚来砸场子的不只是我们,还有条子哈哈哈!】

【你说什么……】

砰砰砰!头顶上的拉闸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然后是更恐怖的断裂声,在众目睽睽下,大半个木闸门摔下来。落在古田脚边,哐当哐当地跳了两下。

【警察!所有人都不许动,双手举起过头!】

【到底是动还是不动啊?】

跳下来的警察自觉口误,恶狠狠地瞪了苍也夫一眼。

【不要问那么多!双手举过头!还有你,把枪放下,蹲下!】

后面陆续跳下好几个警察,全部都用手枪指着地下室的四人。古田见情况不利,只能乖乖缴械,仍不死心,想要辩解。

【警察先生,我们只是在做电器交易而已。】

带头的警察冷冷的看着古田。

【什么电器交易?连枪都用上了?】

【就是这个!】

苍也夫高调地举着手上的银白色机器,一副屁颠屁颠的样子,跑向那个警察。忽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机器也飞了出去,与桌腿发生正碰,一下子零件分离,从里面掉出一些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

那个警察弯下身子,沾了点粉末闻了闻,顿时色变。

【竟然是非法交易毒品!不用说了,都带走,连同酒吧里的涉嫌违法的人员都带走。】

【那是什么,我的机器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的?】

酒吧也出事了?古田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一台风箱。

【到底是,发生了……】

已经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从天堂到地狱般的反差实在无法接受。

【哎呀,坐牢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

【苍!也!夫!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是,古田先生,您还看不懂么?今夜,从您踏进监狱的那一刻起,鬼蔷薇将永远消失在东京街头。能帮组织除去一块牛皮癣,即便是牺牲了我又如何?】

【你!你,你的老大到底是谁?】

【待会就知道了,古田先生。】

等到几人被警察押上地面,古田看到被抓住的其他手下,才明白形势不容乐观。但是,只要自己的左臂右膀回来,威胁一番当地的警察……古田似乎知道自己很快会被放出来,开始策划如何将今晚吃的亏几倍偿还给这群人。今晚在他的地盘闹事的人,在他的剧本里都必须死。

但是,现实与剧本往往都是不一样的。

当古田被押到一个房子里,看见了一个人之后,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终究无法由自己操控了。

【你你你……】

【不要激动了,古田叔叔,很久没有聊过了,要不要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呢?】

少年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睥睨着这个可怜的曾经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

【原来是你,稻羽

浩司!】

古田怒不可遏,扭曲的脸似暴怒的狮子,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只被捕兽器夹住危在旦夕的狮子而已。

【也谢谢皮影先生了。】

被稻羽

浩司称为皮影先生的,便是那个将厚实的拉闸门一击破开的警官。他冷哼一声,都不正眼看浩司,一个劲地推搡着犯人们。

【苍也夫,在牢里待几天吧。】

【明白,老大!我相信老大。】

浩司走到门口,送他们离开。古田与浩司擦肩而过时,突然扭头对浩司说。

【你以为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是你的本事么?你也不过是靠着父亲的权势狐假虎威的可怜人而已。】

【能好好利用手中所掌握的资源也是一种本事呐!永别了,古田叔叔。】

浩司靠在门口,目送着警部的人押着犯人离去,久久一言不发。

【怎么了,少爷?】

【没什么,麻烦帮我泡杯咖啡吧。】

浩司微笑着示意女管家藤原

绫星不用担心,这时有个人拿了一封信站在了门口。

【少爷,是老爷的密信。】

【哦,拿来吧。】

信使把密信交给浩司,他仔细看了一下表面,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点了点头。

【那少爷,我先告退了。】

【不,稍等。我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是,如果是属下知道的事,必定如实汇报。】

【既然如此——】

浩司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到信使的脚下。

【那么,回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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