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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这世界上有着数不胜数的物种,人类,妖怪,宇宙人,魔法师......如果再细分的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分别有着各自的独特亚种。

除了人类之外的他们都是表世界未知的,没有在生物书上记载的生物。

立人在成为邮差之前同样以为妖怪只是传说中的记载。

所以他选择了用笔墨记录下来,自己所遇到的各个种族。

从习性到生存环境,从价值观到弱点。

这是知识,就好比从生物书上汲取知识一般,立人现在所做的事就是从实物身上获取相关知识。

为什么要收集知识?

这个问题很蠢,但是却是必须要考虑的事,必须要考虑,因为那是迟早会挡在身前的障碍之一。为了不让迟疑如同小石子一般绊住脚步,在决定收集知识以前先要考虑好理由。

立人的那个理由是——

随着地面有规律的震动,他头顶的阳光被一具庞大的躯体挡住了。

“你好,在下龙是也。”

据传说记载,龙是生活在北边洞窟的生物,其本身就是魔法的化身。从前辈们的口中立人得知,以前龙是以看守宝藏为己任的守护者,但是已经没有了值得看守的宝藏的现在,他们听命于特定的宇宙人,成为结界一般的存在,取代宝藏看守宇宙人的宅邸。

就连这样的生物也来参加庆典了,足以见得万圣节庆典的影响力之大。

如果有人问立人现在的想法,他一定会这样回答。

“好大,真亏这个体型走在路上都没人怀疑啊,是被当成了布偶装什么的了吧。”

光是大不足以形容龙的外貌,它的身高足足有一般人的两倍,背上收拢着青绿色的翅膀,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龙的眼睛,在阳光下仿佛红玉一般折射着阳光。

“你好,龙先生......”

“你的下一句话要问我的年龄。”

“......请问您的年龄?”

啊,震惊,立人的笔停在了半空......什么的才没有。

“龙先生,你的下一句话是‘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少年。’。”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嗯!?”

啊,震惊,龙的口中吐出火舌......也没有发生。

“龙先生,恕我直言,猜出我要问你的年龄并不是什么难事,想起到一鸣惊人的效果还太浅薄了点。”

“诚然如是,可惜了我一直想说说看这句台词,不过少年,从这件事中在下也并非一无所获,你是个有趣的人,了解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这边也是,能了解到龙先生其实是个时髦的人,同样受益匪浅。”

“哈哈哈,有趣,时髦这个词用的好。少年,你介不介意与我闲谈一番呢?”

轰,龙在桌前坐下,沉重的身体发出与之相称的巨响。

“虽然我是很乐意,但是龙先生,你的身体就不能想办法变得小一点吗,这样太过显眼了。”

因为刚才的响声,商店街的行人隐约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不是该接触这边世界的人。

“显眼是吗?可是我已经设下了扭曲主观意识的结界才对。”

“不是那方面的关系,在人类的城镇行走就要用和人类相近的外形,这是常识吧。”

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在下想起来了,在过去貌似也有一位人类中的贤者能够看破在下的结界是也。在下无意间经过人类城镇的时候,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也。因为岁月沧桑,在下竟然已经遗忘了是也。”

“和人不一样的话,不管怎么掩饰终究会形成违和感的。”

“正是如此,感谢提醒,如果不是在下想起了那位贤者的美味,恐怕未必能够理解这点。”

“你把它吃了啊......”

“弱肉强食,此乃规则是也。”

一边说着,龙闭上了眼睛,头顶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圆形魔法阵。对比魔女小姐的魔法阵,龙的阵体积和复杂程度都更胜一筹,上面书写的文字也更加抽象。

在魔法阵的光芒之中,龙的身体逐渐变成了人的模样。

“这样如何,在下当年用过的外貌。”

脑后扎着一束马尾,刘海挡住半边脸庞,全身肌肉将短袖背心撑得像是要裂开一般。

唯一的问题是.

“身高不能想想办法吗,这高度至少有两米五吧......”

“哈哈哈,吾等龙类,岂能和寻常人降至同一高度!还是说少年,这是你坚持的要求呢?”

即便是人类的外形,依旧如同红玉般的眼睛里透射出威胁的光芒。

“算了,这样就行了。”

“不是强求,各退一步,很好,少年你比贤者更加明智。”

“原来如此,那位贤者就是这么被吃掉的啊,学到了,那么说回正事吧。”

回到原来的话题,龙之所以对立人感兴趣绝非是因为立人称赞他时髦这么简单,必然是有些事想从立人的口中得知,同样的,立人对龙这种生物也颇感兴趣。

获取知识是相对的,如果想从对方口中获得一的知识,就要提供一的情报给对方。

所以立人将双手在桌上平摊开。

“那么龙先生,你想和我闲谈些什么呢?”

“你很合在下的胃口是也。”

并非直接提问,龙切换了话题。

“在下已经活了两千岁,各种人都多多少少见识过了,英雄,贤者,小人,叛贼,也包括像你这样的人是也。”

立人感到在龙的视线下,自己被看了个通透。

“刚才在下猜测你的下一句话,你也猜测在下的下一句话作为回应,虽然仅此一次,但是确实猜中了在下心中所想是也。”

话中蕴含着‘下一次你就猜不中了’的意思,龙的自尊心很高,同书中记载的一样。

“据我所见,你在收集知识吧,见识,然后了解,了解以后就能参悟出某些东西,这是强者的作为,因此在此作为龙给你一个忠告。”

从龙口中给出的忠告是——

“这是一盘围棋,不要光顾着占据棋盘,而是要将视线投远,再好好看看局势。”

立人没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好了,接下来告诉在下吧,到在下提问的时间了是也。”

“请问,既然收下了龙宝贵的忠告,定将知无不言。”

龙突然笑了,吓了立人一跳,因为他没想到龙的微笑竟然如此正常,那是因为期待着快乐的事情发生才能露出的笑容。

“那就告诉在下吧,这场庆典,哪里能吃到炒面?”

“炒面?”

“没错,虽然在下已经活了两千年了,但是每年庆典的时候都被要求看守洞窟是也。每年每年,每年都没能吃到炒面。庆典的炒面想必与平日贩卖的有所不同吧,因此当飞龙亚历西斯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向在下炫耀,在下都恨得牙痒痒是也。”

库库库,龙双手握拳,发出磨牙的声音。

这龙好像稍微有点可怜啊,无意间立人如此想到。

之后立人和龙就像正常的庆典工作人员与游客一般交谈,龙提问庆典的相关事项,各个食品摊位的分布,时间安排,而立人一一给予回答。

不管是什么种族,都有着和人一样期待快乐的情感,立人从中体会到了这一点。

就在这时,人群被推开了。

“立~人,来~玩~吧~”

推开人群,然后向着立人扑来的是魔女小姐。

“魔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是工作日吧。”

“哦呀,这不是远近闻名的末席吗,久仰大名。”

龙将右手放在胸前,礼貌地向魔女小姐行了个礼。

“立人,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区区人类是不是得意忘形了点哟。”

立人制止了魔女小姐不停戳着自己脸颊的手。

“好吧我重新提问就是了,请问伟大的魔女小姐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和伟大丝毫不挂钩的商业街呢,该不会是特意找我来的吧。”

“笨蛋,怎么可能是为了找你来的!”

“啊啊,别摇我了要晕了。”

一旁的龙露出复杂的表情。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有趣场景,看来未来的五十年内都不会无聊了。”

魔女无视了龙的发言,揪起立人的领口。

“笨蛋立人,身为魔女的我来你这里的目的可能有什么,你好好想想。想不出来的话我来告诉你。”

“想说的话就别让人猜啊,好晕好晕。”

因为领口被不断地前后摇动,立人感到脑浆都要变成漩涡了。

“我当然是来登记的啦,区区立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但是魔女小姐是本地人,不需要登记啊。”

魔女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

“难不成魔女小姐不知道吗?”

“笨,笨蛋,我当然知道啦,你,你以为我是谁啊!我,我要诅咒你一辈子单身,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立人!”

“诅咒单身是什么鬼啊,单身?”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魔女满脸通红,丢下立人就推开人群跑走了。

立人听到龙捂嘴发出的窃笑。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我已经有几百年没见过魔女小姐露出如此可笑的表情了吧,还有如此恶毒的诅咒也是。”

几百年,是我听错了吗,立人心想。

“请问魔女小姐今年多少岁了?”

“......”

盯,有视线不知道从哪里盯着这里的感觉,看来魔女小姐并没有走远,龙强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

“问淑女的年龄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

如此回答道。

“那么,在下想问的都已经问完,到了少年你的提问时间了,想问什么就直说吧,相信没有在下回答不出的问题。”

龙的自信来自于长久积累起来的经验,相信真的是无论什么问题都能解答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为回答龙的咨询的酬劳,立人正确地行使自己的权利,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请问龙先生,以前你们是保护宝藏的守护者没错吧,但是现在却是宇宙人宅邸的守护者,这是不是说明......”

宝藏难道是被宇宙人夺走了吗?立人的话语并没有说尽。

“并非如此。”

没有说完的理由是因为龙打断了立人的提问。

“在下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是吾等的宝藏并非被宇宙人所篡夺,他们并非爱财之人,反而是博爱之人,收留了吾等,给予吾等继续守护之物。”

“那么那些宝藏去了哪里,是被谁夺走了吗?”

“少年,你是敏锐之人是也。”

龙的表情真正严肃起来。

“身为人类能拥有这份敏锐非同一般,你的本能想必会将你导向真实吧,因为你已经察觉到了,吾等并非正常应该存在之物是也。”

“你在记录知识,在收集资料,换言之,在寻找证据是也。”

即便这是无意间的也好,用兴趣遮掩也罢,龙继续说道。

“为何而搜集的证据呢?那是因为吾等在历史上并无任何记录,却拥有传说,从中推理出的可能想之一,那边是吾等先前并非‘存在’之物是也。”

“那么回到正题,吾等的宝藏何在,并非被任何人夺走,因为吾等之身躯与宝藏同在,也并非舍弃,因为吾等乃高贵之龙。宝藏就在北方,就在洞窟里,但是却看不到,就如同过去的你们看不到吾等一般是也。”

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说。

你是否疑惑‘末世’的由来呢,突如其来的大战将南方的大片土地化为了沙漠,这等说法,诚然并非虚假,但是却拥有不合理之处。

不合理有三。

其一,为何发生了如此大规模的纷争,甚至连沙漠的制造出来的战斗,却直到最后才对世界产生影响,这一不合理,所谓的战争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从导火索到扩大再到最终决战,前两者竟然都无人察觉到。

其二,据说在末世大沙漠被制造出来之后,战斗的多方都因为损失过大而停止了斗争,但是这里也有着不合理,也就是,没有提到‘胜者’,甚至没有人获得任何‘利益’这一点。

其三,在战争结束之后,为了战后恢复已经不同种族间的物资交换,成立了邮局。不合理之处在于‘成立’,也就是说,之前不存在邮局的概念。

龙闭上了眼睛,给出了结论。

“但是,所有的不合理如果用‘吾等先前并不存在’来解释,便可以合理化是也。”

所以——

“说到这一步,应该已经足够清晰了,但是还依旧不够吧,尽管如此,这已经是在下能给出的最后答案,如果想要进一步知道那场战争的起末,那就去北方吧,与南方的洞被破坏变成沙漠不同,北方的洞还在,去到北方,凭借你的敏锐,相信就能得到答案了是也。”

龙给出的并非答案,而是确定了立人的猜想。

也就是,这个世界其实并非从一开始就拥有异生物这一点。

恐怕那个‘洞’指的就是龙先生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结点吧。

虽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龙退后一步给出了引导。

“如果你以后有了来北方的想法,在下会在洞窟里随时恭候着你的,少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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