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和朱里跟着莎尔法在要塞中穿梭着,绕过一条条走道,穿过一道道门栏。莎尔法顺着记忆追踪着西斯的气息,不敢浪费丝毫时间,以最快速度奔跑着。赤炎和朱里紧随其后,然而赤炎怎敌得过难近者的体力,没过多久便停下了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满头大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我……我走不动了……让我歇一会儿。”赤炎喘着粗气说道,话音刚落,整个要塞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外界的爆鸣声也愈加频繁。见不远处的通道外有一架连接两栋建筑的天桥,赤炎便扶着墙壁大步走了过去。
走上天桥,赤炎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湖的对岸狼烟四起,人们的嘶吼,妖魔的咆哮,还有炮弹轰鸣声交织成一片,惊天动地。天女之湖的四面都有一只章鱼状的妖魔正在和骑士以及一些体型巨大的野兽搏斗着,同时湖面上有无数战艇正在向湖心岛靠近,而船上的人时不时被水中突然出现的妖魔拖入湖中,水面上漂浮着无数浮尸,场面触目惊心。
“天哪……”赤炎不禁感叹,面对这前所未见的战争,他竟有些失神和无措。从逃出峡谷到现在,自己见到和听到的事物,虽然称不上件件美好,但至少不让人惧怕,而现在眼前如此血腥惨烈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曾想这世界竟会存在这样可怖的一面。
“赫淮斯大人,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莎尔法的话惊醒了赤炎,他回过神看了看她说道:“哦,看我把正事都忘了。接下来怎么走,找了那么久都没见他们的影子,平日里要塞到处都是人,可今天怎么都凭空消失了。”
“他们应该去了那里。”莎尔法指着湖心岛上最高的尖塔说道,“朔月氏和珀琉斯大人的气息都朝风无塔上去了,他们一定都聚集在那里开始进行觉醒前的祭奠了。”
“觉醒前的祭奠……”赤炎看着尖塔,不知为何心中突然袭来一阵恐慌。
高耸的风无塔直插云霄,在战火和狼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雄伟和庄严。风无塔是湖心要塞的战略信息枢纽,其中有许多殿堂和祭坛,一些重要的集会和祭奠都是在那里举行的,然而唯有一处是平日不会对人开发的——就是风无塔的塔顶,那里据说是一处祭坛,是为进行最最重要的仪式而准备的,今日祭坛被开启,那代表觉醒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不是还没到时候么?”赤炎喃喃自语,感到十分疑惑。没记错的话,长老曾说过,珀琉斯的觉醒时刻还没到,赤炎就更差得远了,虽然有‘爱娃之石’的帮助,但仍需要到达临界点才能做到完全的觉醒,而这个临界点因人而异,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一般取决于星辰之子内心的力量。珀琉斯如此急切地去开启祭坛,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可以催化觉醒的方法,如果真是这样,珀琉斯一旦觉醒,那他将会变成不可摧毁的存在,到那时候就算是成百上千的赤炎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仅逃离此地与亚撒大哥团聚没有了希望,而且这世界上的无辜生命都会成为他手中的蝼蚁,任由他肆意残杀。
想到这里,赤炎立刻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阻止珀琉斯的觉醒,不能让他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这世上还有好多美妙的事物自己还没能亲眼看到,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
正准备继续前进,可就在此时,风无塔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宛如即将碎裂的卵蛹,其中似乎有什么就要破壳而出一般。塔顶传来一阵阵刺耳而巨大的轰鸣声,就像常年未运作的古老机械重新开启时生锈零件摩擦发出的声响,沉闷浑厚如魔兽的鼾鸣。
“怎么回事,高塔似乎在活动!”赤炎站在天桥之上惊愕地指着风无塔顶呼喊道,话音刚落,风无塔尖锥状的顶部忽然开裂,无数的三角形的裂片如盛开的莲花一样向四面八方缓慢展开。同时,“花朵”的中心升起一座梯形的高台,高台之上屹立着一架类似于星象仪的物件,由很多环形的经络连接而成,仿佛天空之中的星轨,而最令人吃惊的是,“星象仪”般的物件上捆缚着一个人,正好位于环形经络的正中心。
风无塔的突然变化吸引了陆地上所有的人,人们吃惊地观察着立于高空中的诡异物器以及物器之中的人,然而由于距离太远,无法辨认出那到底是何物件,捆绑之人的身份也无从得知,只能屏息等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虽然身处天桥,距离不算太远,但赤炎仍旧分辨不出塔顶之人是谁。不过他身侧的莎尔法竟第一时间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大声说道:“赫淮斯大人,塔顶之人就是朔月氏。”
“那么远你怎么看得清?”赤炎有些难以置信,一面问,他一面又望了望高塔,始终看不清塔顶之人的脸。
“我们难近者的五感要高于一般人,这么远的距离我们也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更何况,塔顶之人散发出的气息极为强烈,因此方圆五里之内我都能准确地找到她的位置。”
“真的吗,那朱里你是不是也能看见?”说着,赤炎转过头问一旁的朱里,可当他看向朱里的脸时,他被惊呆了——朱里此时脸上竟然出现了惊骇的表情,双眼圆睁,嘴微微张开,瞳仁中闪烁着激动的光斑。
作为一名难近者是没有人类的情绪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是面对死亡,他们脸上都不曾出现任何表情。然而此时朱里脸上竟出现了这般表情,就像目睹了某种极度恐怖的事物,变得和普通人类没有差别。
“朱里,朱里你怎么了?”赤炎有些惊慌地摇了摇朱里的手臂,可她却一丝反应也没有,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塔之上的人。
“她肯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莎尔法走到朱里身侧端详一番说道,“不过的确奇怪,从没见过朱里有过这种反应,她也不应该有这种反应。”
赤炎有些不明白,想继续追问,可嘴刚张开,一个放大数倍的熟悉声音从高塔之上忽然传来:“诸位英勇的骑士,你们好。”
听到话语,赤炎立刻辨认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珀琉斯,他那高傲乖僻的语调实在令人难以忘却,只要听过一遍便能深深刻在记忆中,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赤炎抬头顺着声音看向塔顶,发现珀琉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星象仪”之下的高台上,正利用扩音器发表言论。他那一头碧蓝的秀发迎风飘散,就算相隔如此之远也能辨认出他的身份。
“如果你能听见我的声音,恭喜你,你还幸存于世。”珀琉斯站在风头对着手中的扩音器高声说道,“能抵御我族大军并攻入要塞,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与实力,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们人类卑劣的本性就注定了今日的失败,而现在你们能有仰视于我的机会已是我对你们最大的宽容,珍惜这个机会吧,接下来你们是否能活到下一刻,就看你们的宿命了,哈哈!”
珀琉斯狂妄的笑声顺着风散布天地之间,回响在天女之湖的上空,如同一首哀艳的战歌叩击着所有战士的心扉。骑士们变得狂躁起来,有人愤怒,有人绝望,有人悲痛,所有情绪都化为冲破咽喉的一声声怒吼,汇聚在一起成为对珀琉斯的回答。
听到着震慑人心的呐喊声,珀琉斯变得愈加欢愉和兴奋,他抬起手臂迎接着每一个声音,仿佛在享受一首动听悦耳的乐曲。
“哈哈,你听,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珀琉斯转过身兴奋地对西斯喊道,眼中闪着狂喜的光,“愤怒吧,恐惧吧,你们所有极端而阴暗的情绪都是我觉醒的催化剂,你们越是如此我就会变得越强,怎么样,很有趣吧,连我自己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觉醒的模样了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西斯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喊道,然而捆缚她的绳索十分坚韧,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你不用着急,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看到你周围的这件巨大器械了么,它叫做‘唤星仪’,是为星辰诸子觉醒而准备的。‘唤星仪’中所有的圆环都是由‘爱娃之石’提炼出的精髓物质所锻造而成的,其中所凝结的能量也是一般物质望尘莫及的水平,通过一定的方式的刺激与催化,便能使这些精髓之中的能量达到最大限度的释放,并以正确合理的角度被使用仪器的人吸收,这样便能更快地达到觉醒的临界点。”
“那将我捆绑在这里做什么?”
“将你捆绑在此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想利用这部机器来测试你是否真是朔月氏的后裔。之前单凭感应来确定你的身份还是有点草率,如果你能与‘唤星仪’产生反应,那你的身份才能真正被确定。”
“而第二个原因呢,就更加有趣了。”说着,珀琉斯将披风潇洒地甩开,然后手指高塔之下的战场,“你现在身处风无塔顶,这样的位置能让所有人看见你。所以,我想看看自己的同伴深陷险境,那些人类是否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营救你,还有那所谓的骑士精神,是否真是神圣不可动摇!”
“你这个疯子!”西斯愤怒地低喝。
珀琉斯看了看惊慌而恼怒地西斯,脸上病态的喜意变得更加明显,他走到西斯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并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怎么,害怕了?害怕他们不来救你么,呵呵。”
“不会的,他们一定回来救我的!”
“哦,是么,那如果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呢?”说完,珀琉斯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你……要干什么?”西斯惊慌地问道,话音刚落,只见珀琉斯闭上了双眼,将双手抬起,顿时一阵狂风从他周身盘旋而起,唤星仪的圆环随即转动了起来,每条圆环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五颜六色不停变换着。
唤星仪缓慢转动着,西斯身处其中感到一股剧烈的能量突然在体内涌现,如海啸般汹涌澎湃,但又此起彼伏,极不稳定。她不断忍受着超越负荷的能量带来的强烈刺激,体内如同有一只惊蛰的怪物就要苏醒,但肉体的躯壳又将其深深束缚住不能动弹。
渐渐地,西斯的瞳仁变成了璀璨的金色,脸上也出现了浅淡的蓝色符文。此时的她头疼欲裂,无数画面在她眼前不停闪现,故乡、亲人、同伴、敌人,这些画面中有些甚至都不是她的记忆,但同样如亲身经历过一般清晰。
“快……快住手……”西斯痛苦地嘶吼道,表情因巨大的能量冲击而变得扭曲,但此刻珀琉斯并没有停下来,依旧释放着能量运作着唤星仪。他的眼睛此时也变成了金色,身体被强风慢慢托向空中,如神祇般漂浮着。
终于,西斯再也无法忍受能量充盈而带来的痛苦,她失去理智地嘶喊了一声,一股异样的能量随即从她体内辐射而出,将唤星仪的力量抵挡了回去。“轰”的一声,所有的能量瞬间崩解,唤星仪被震慑得剧烈晃动起来,珀琉斯也从空中摔倒在地。他捂住心口吃惊地看着西斯,眼神变得愈加疯狂:“太精彩了!竟然有超越我的力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珀琉斯站了起来,拿起扩音器兴奋地大声说道:“骑士团的战士们,告诉汝等一件惊天的喜讯,我星辰氏终于找到失散已久的手足——朔月氏了,而她也会为辛族之众的复兴大任贡献出最伟大的力量。不过,更令人兴奋地你们知道是什么么?”珀琉斯刻意打住,回头看向西斯,他的眼神阴森如魔鬼,口中之语如一把利剑随时就要刺向西斯。
而此刻的西斯因刚刚突然爆发的力量而变得有些虚弱,只能吃力地哀求道:“不……不要说,不要……”
看到满脸哀伤和无奈的西斯,珀琉斯立刻**纵生,他不但没有停止,反倒抬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朔月氏,我的血亲,竟然就是你们骑士团的其中一员,而她的名字就叫做——西斯!”
“而她的名字就叫做——西斯!”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千吨巨石直接砸向骑士们的心脏,猛地一击,大家几乎同时停止了呼吸。西斯是辛族人?一个巨大的问号压在每个人认识西斯的人的头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子竟然会是人类头号敌人的一员,这样的事实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不可能,一定是谎言!”贝尔激动地大喊道,不停用拳头捶击地面,而一侧的莉莎和斯坦也发出同样的感叹。他们难以承认这个事实,也根本不会去相信。西斯如此善良和温柔,怎会是邪恶而阴毒的辛族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然而远处的卡隆此刻却沉默不语,他面如死灰,脸上展露着他从未出现过的绝望的表情。当他听见那句话时,心中所有的希望全数破碎。因为他心里清楚,西斯的确就是朔月氏的后裔,而这个秘密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本想在真相大白之前救出西斯,可结果却还是没能阻止,她的身份一旦公诸于众,她就算能躲过此劫,那未来的日子也将举步维艰,甚至会招来来自骑士团的诛杀。一想到这里,卡隆内心便自责和愧疚满溢,也许西斯她真的注定要面对这一切,面对她无法逃避的命运,而自己和其他人都对此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命运的洪流席卷而去。
通往湖心要塞的唯一捷径上,正拼命杀开血路朝湖心要塞冲去的光罗也听到了珀琉斯的话,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他。他吃惊地望着高塔顶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竟忘却自己面前还有数只未被打倒的妖魔。
妖魔见对手分了神,立刻趁机扑了上去。但就要接近光罗之时,数十条锋利的藤蔓从侧面突然刺来,径直贯穿了妖魔的躯体,蓝色的血液四处飞溅。
“光罗,你发什么呆,是在等死么?”特丽萨突然出现,大声骂道。
听到声音,光罗回过头发现特丽萨和亚撒不知何时跟了过来,但他没有因此吃惊,而注意力全部被珀琉斯的话吸引,虽然看着他们,但双眼茫然没有焦点,就像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刚刚我们也听到了。”特丽萨走到光罗身边说道,“但这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敌人的计谋。”
“对,很有可能。”亚撒接着说,“不管怎样都要先救出西斯再说,你要是再走神,估计进不了要塞小命就没了。”
特丽萨拍了拍光罗的肩,安慰道:“幸亏我们偷偷跟了过来,不然你死定了。担心西斯的不光你一人,我们也是。走吧,我们一起去把西斯救出来!”
光罗看着特丽萨坚定的眼神,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于是点了点头同两人一起向前奔去。可刚跑出一段距离,前方要塞的一处突然爆发出一股怪异的能量流,这股能量异常强烈,带着妖异而阴森的气息,不像是普通战士身上的力量。感受到突发的能量,三人立刻停下来,搜寻力量的来源。
“这感觉……”亚撒皱起了眉头,吃惊地喊道,“难道是那个女人?”
“你在说什么?”特丽萨问。
“这股能量似曾相识,似乎就是在科蒙袭击我的那个女人。那这么说赤炎一定就在附近,快,帮我找找这能量的来源!”
不明白亚撒的话,但光罗和特丽萨没有多问,立刻帮忙寻找能量的来源。然而战场上战斗从未停息过,每一个角落都充盈着能量,不停出现又不停消失,想要分辨出其中一股能量着实是件难受。不过好在特丽萨感应能量的技巧出类拔萃,没过多久便找到目标,她指着远处两栋建筑之间的天桥喊道:“就是那里!”
亚撒急忙顺着她的手看去,隐约看见桥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个子很小,看起来是个小孩子,而且他的头发是火红色的,显得格外抢眼。看到那一头红发,亚撒便惊喜地大叫起来:“是赤炎那小子,赤炎,我在这里,赤炎!”
他竭尽全力地呼喊着,但距离相隔甚远,而且还有其他噪音干扰,桥上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听见。见没有反应,亚撒二话没说就朝天桥的方向奔去,特丽萨和光罗赶紧跟了上去。
天桥之上,赤炎看着跪地挣扎的朱里有些手足无措。刚刚还好好的,一听到珀琉斯的最后一句话,朱里不知为何突然脸色大变,嘴里自语着陷入了挣扎之中。她抱着头显得异常痛苦,因情绪失控周身释放着巨量的能量,让赤炎不敢靠近。
“朱里,你怎么了?回答我啊!”赤炎拼命呼喊,但朱里似乎听不见,依旧沉溺在混乱之中。
“莎尔法,她究竟怎么了?”
莎尔法冷漠地看着朱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摇了摇头回答:“在下不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她随时可能暴走,小主人不要太靠近她。”
“暴走……”赤炎一脸震惊地看着朱里,下意识退到了莎尔法身后。来到要塞以来,朱里一直陪在他左右,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并保护他,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再讨厌。然而现在她的状态,让赤炎想起来初次见到朱里的情景,那股气息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此刻仍能闻到那时浓烈的血腥味。想到这里,赤炎对朱里的恐惧不禁死灰复燃,紧紧捉住莎尔法的手臂躲在她的身后。
“要是朱里暴走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赤炎焦虑又恐惧地问道。
“她会变成沉沦魔,那是一种怪物般的存在。难近者虽然是‘天堂鸟’的适应者,但并不代表体内的能量永远稳定,一旦因某种刺激而失去控制就会变成沉沦魔。沉沦魔比妖魔要强上数十倍,而且意识混乱完全不受控制,只要见到活物便会攻击。到时候就算是小主人她也会伤害,所以,”说着,莎尔法抽出背后的长剑,对准了朱里的头颅,“所以要在她暴走之前杀了她。”
“杀了她?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照现在这个状况,暴走只是时间的事。”说完,莎尔法握紧长剑做好了劈砍的姿势,剑锋寒光凌厉,和莎尔法的眼神一样冰冷到令人窒息。然而就在此时,朱里突然流泪了,泪水绝了堤地从眼眶中泉涌而下,她显得是如此悲伤,就像被痛疼折磨的孩童。
“怎么可能,难近者是没有泪水的。”莎尔法看着泪流满面的朱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停下来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里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朱里突然开始说话了,话语异常的清晰,并且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愤怒和仇恨,“明明说好一起生活,明明说好我们已经是一家人,那为何不带我一起走,何为让我代替你去死!”
朱里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个字,盛怒让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可怖,脸颊和额头的青筋高高隆起,甚至连声音都开始变得粗犷而怪异起来:“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伊西塔也在骗我,你们都在欺骗我。不能饶恕,我不能饶恕你!”
最后一个字音落的瞬间,朱里周身的能量积聚膨胀,围栏与地面轰然碎裂,青蓝色的能量波如火山喷发一般直冲云霄,将周围的事物全都染上了一层诡异和绝望的蓝色,宛如沉入了幽冥鬼府,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哪,发生了什么事?”赤炎躲在莎尔法身后惊呼地问道,能量爆发放出的光线和强风让他无法直视和站稳,只能死死抱住莎尔法才勉强不被吹翻在地。
“暴走了!”莎尔法惊呼,于是立刻挥起长剑劈向朱里,但朱里再次爆发能量,如子弹般瞬间冲射而出,未等莎尔法劈砍下来便已原地消失,下一秒则出现在不远处建筑物的顶部,并急速朝风无塔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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