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道路
＝＝＝＝＝＝＝＝＝＝＝＝安哥拉科研所控制中心＝＝＝＝＝＝＝＝＝＝＝＝＝＝＝＝
灭音正不安地站在合金制大门外，他不安的源头并非是身边荷枪实弹的五名陆军士兵――即使真打起来这六个还不够格――而是大门内正在进行的讨论。死骨正在通过控制中心的视频通讯向墓园基地的负责人兰瑟将军以及其他几个大人物作报告，死骨不仅要通报战损还要报告关于灭音这个新出现的异常的一切――现在的灭音已经被归类为异常了。
说到异常就不得不提一下关于这些异常的相关事项了。这颗地球，与天选者记忆中的那颗地球可以说有着相当大的不同，而最大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这颗地球上充满了各种超自然的异常事物，比如原纽约市中那不散的浓雾，比如无视光学原理的铅灰色丑恶天空，比如可以通过语言传播的未知疾病，比如挖掘隧道的鱼群，比如带有核辐射的移动雕像，比如无视所谓密度可以直接浮在水面上的实心铁块．．．．．．这些公然践踏科学或者说与科学打着擦边球的超自然事物在这颗平行宇宙的地球上可以说并不少见，或者说数目不少。
作为一支文明覆灭后侥幸逃脱劫难的流亡舰队，亚恩在地球上初来乍到时因为不了解异常或者说作为星际文明固有的一种潜在的自大心理使他们在对付这些异常时付出过不菲的代价。虽然在这之后亚恩们坚持不懈地在异常上摸索着钻研着，但是他们对异常的认识终究是过于缺乏使他们的研究进度极其缓慢，并且在态度上也有一定的问题――他们过于执着于将这些异常纳入生产体系之中而过于低估了这些异常的不稳定性与风险。
最终在几次严重事故之后，亚恩终于承认了他们在异常事物上的处理能力不如古代海姆（人类），开始广泛地吸收学习古代海姆（人类）对异常的处理方式，尤其是古代海姆曾经最大最正规的一个对异常处理组织――世界异学会的一切资料，亚恩都视若珍宝并且毫不客气地加以学习利用。最后亚恩也有样学样地建立起了一个还算是成熟的对异常处理机构――肯普。如同曾经的世界异学会一样，肯普这个山寨货同样会对各种异常进行详尽的研究与调查，最终按一套严密的等级制度进行归类划分，然后按照各等级对应的处理方式进行处理。
现在死骨中校在拥有独立能源供应的控制中心对话的大人物中就有来自肯普的资深顾问。他们会依据包括死骨中校的报告在内的种种资料与信息进行分析，判断出灭音所属的级别，然后进行相应的处理。不过除了死骨的报告与他本人对灭音的评价以外，灭音本身也需要进行面试。
根据亚恩的对异常处理法的第１５６条３号附属协议规定：由一名亚恩公民为主体的异常，并且确认该亚恩公民的神智思维处于正常可交流状态下，那么对该异常的分类甄别必须要该异常本人亲自进行最少一次最多三次面试，其面试结果将作为判断的一部分。
因此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灭音的紧张提升到了极限，只见死骨淡定地走了出来，只给了他一句“接下来，你的命运就靠你了。”然后示意他可以进去进行对异常面试了。灭音口器周围的每一根触须都散发着紧张与不安的信息素，但他依然挺直腰板打不迈入控制中心中，直面那几名在全息影像中闪动的亚恩高层。随着第一名亚恩――一名来自肯普的顾问――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决定灭音未来的三十分钟开始了。
＝＝＝＝＝＝＝＝＝＝＝＝伊利湖湖区湖面＝＝＝＝＝＝＝＝＝＝＝＝＝＝＝＝＝＝
由君莫愁的力量制造的虚假幻象掩盖的那层镜面般的无波水面，此刻却泛起了层层波澜，并非是那有着少女人形的怪物因无聊而踮起的左脚引发，而是自水中浮现的东西――先是一层层的波澜，然后是一个小小的漩涡，最后漩涡分解之后却是一个空洞，没有任何水的空洞，这个空洞迅速地扩大成一个完美的圆形，然后一个黑发如丝绸般的女孩从这空洞中升起，她就是刚刚完成了对金属天启与那个底座的历史回溯的天选者少女。
看着从空洞中升起的少女，君莫愁继续维持着幻象的存在，然后保持打伞的姿势对少女曲腿行礼。
“好了。”天选者少女拍了拍手示意君莫愁起身，“收获不大，而且我们还有新的事情要做，很多事情。”
愿闻其详，君莫愁从心灵链接中传来了这样的信息。
“嗯”虽然有着心灵链接这样方便的东西，但是由于那些记忆的影像，天选者少女似乎更喜欢用喉咙说话，“主要目标不变，还是去找天座，只不过我们现在要去贾尔那里找了。”
君莫愁点头表示明白。
“明白就好，那么用你的力量开始传送吧。”天选者少女拍了拍手，然后将自己敲定的几个可能藏有天座的地点坐标通过心灵连接传输给了君莫愁。
收到坐标后，君莫愁再次一鞠躬，然后举起右手向下一划，一条黑红色的裂缝在空中缓缓睁开，就像一个诡异的眼睛在虚空中睁开一样。眼睛继续睁大，直到化为一道缠绕着红色光晕的黑色圆形，对，圆形，一个浮在空中的二维圆形――这是君莫愁开启的传送门。
你先去，这是天选者传达给君莫愁的命令。异色瞳的少女人形接到指令后微微点头，一转身走入了传送门之中，顺便，此时天选者才发现虽然君莫愁的身高只有１．５６米，但是她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就像一个黄金比例的超级模特被整体缩小到１．５６米一样，具体表现就是相对于君莫愁自身而言，她其实有一双修长的腿――但也只是相对于她自身而言。
看着那黑色中挑着红色的秀发与那把半透明的黑色红纹伞消失在了传送门之后，天选者耐心地等了１分钟直到君莫愁传来一切正常的信息才姗姗来迟地进入了传送门。
＝＝＝＝＝＝＝＝＝＝＝安哥拉科研所＝＝＝＝＝＝＝＝＝＝＝＝＝＝＝＝＝＝＝＝＝＝
终于结束了
灭音在踏出控制中心大门的那一刻是这样想的，即使突然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是他的内心依然是一名普通的亚恩老兵――至少现在他还是这么认为的――因此在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时，尤其是那些肯普的顾问时更是极其紧张，他可以感受到，那些远在这颗星球另一端的顾问们实际上没有将他看做一个亚恩公民，而是一个未编号的异常。
现在结束面试并且拒绝了其余两次面试机会的灭音正在被卫兵们带往一处临时的房间――一个用来看管他的房间――至于为何拒绝其余两次面试是因为灭音认为他已经尽力了，即使再给他更多机会他也不能做得更好，现在人力已尽，全看天意了。
来到那个“临时监狱”时，灭音意外地发现死骨正在那里等着他。
“你们先退下，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可以，但是按照规定，长官你只有三分钟，我们会在外面等着。”士兵们退出房间，只留下死骨和灭音两个亚恩对视着。
“你想和我谈什么？”灭音最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对你去向的估计，”死骨转身搬来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椅子，放在灭音身前示意他坐下，“还有，关于我上交给长官们的报告，出于保密协议我不能说。”
“没事，我也猜到不能说了，”灭音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死骨，继续说着“那么让我听听你的估计吧。”
“你运气不错，最近在肯普中娜尔斯为首的普及派（主张将异常用于为亚恩全体的事业服务于与做贡献的相对激进的派系）正在占据上风，毕竟现在我们在这颗星球上一切顺利，稳定而快速地发展着，自信心增加也很正常。”
“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举什么例子，比如开荒时代的‘云与铁’事件对吧，不过放心，虽然最近亚恩整体的自信正在上升，但是我们从没有失去理性，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只是我们更加富有热情了而已。“
“毕竟，我们在足足一万年的漂泊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居的家，哪怕它再怪异，哪怕它是一座海姆的坟墓。”
“但现在它是我们的家园，古代海姆早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灭亡，而现代海姆根本撑不起一个文明所需的一切，他们早已不在了。这颗星球，伊泽（亚恩对地球的称呼），这个名字起的很好，重生与复活还有希望（伊泽，亚恩古语，前面三者皆为伊泽在亚恩语言中的含义）。”
死骨难得地感慨了一会，但又马上恢复了常态，“好了，我们话归正题，现在由于普及派占据上风，你像亚尼波斯（来到地球后的第一位被归类为异常的亚恩公民）那样被长时间软禁的可能性很低，或者说几乎没有。你更有可能会在被观察和评估一段时间后，被编入肯普的直属武装部队‘先锋’。即使没通过也没关系，你也会被邀请进行相关的科技逆向与实验，他们会给予你高福利与高工资，。”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倒是去‘先锋’，我已经为亚恩打了６年的仗了，我不介意再打几年。或者说，”灭音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死骨，他的话坚定而有力，“更多的胜利，我还没有满足，我要更多的胜利，献给我们的种族。”
“这很罕见，很多士兵下了战场就再也不愿回去，哪怕在忠诚善战的老兵，他们内心中终究是排斥战场的，”死骨依然慢条斯理地说着，“所以你很罕见，要知道陶醉于战争的大多是杀人狂，而他们在战场上总是死得最快，显然你不是那种人。”
“我要的是胜利而非屠杀，我想你可以结束了吧，这最后的试探，或者说对我最后的测试。”灭音毫不畏惧地针锋相对。
“也好，这种无意义的问话也的确该结束了，你的去向一开始就很明显，先锋。”死骨说着，“毕竟你在战斗上的才能无人能够质疑，而你愿意为亚恩而战，愿意以战斗为全亚恩谋取利益便是再好不过了。”
―――――――――――几分钟后――――――――――――――――――――――――
“你对他看法如何？”一道声音通过死骨的颅骨传音型的通讯器传来。
“他非常的可疑，非常的不正常，我介意严加监督，不，软禁。”死骨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刚才报告的时候你也是怎么总结的，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依据让你如此坚持这个观点，死骨中校？“
“在１７号废都中的幸存，战斗素质的卓越提升，不可思议的直觉，好像突然加强了一样的战术头脑，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以及，”死骨停住了脚步，“心态的转变，太突兀了，看之前的简历他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退居二线回避绞肉机型战斗的老兵，在那个装甲出现后他就变了，像个战神一样渴求着胜利，不正常地渴求着。”
“就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的思维。”变形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杂音传到了死骨的耳朵中。
“不能再同意了。”
“但是，死骨很遗憾，灭音加入先锋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事情了。先锋的指挥官非常非常地中意他，指名道姓要这个亚恩。”
“先锋的最高指挥官？代号铁手的那位指挥官么。话说连你也不行么，就算是你娜尔斯，也不能从先锋那里抢过来？”
“很遗憾，不行，死骨，我虽然是普及派的领袖，虽然先锋是普及派的产物，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在先锋一言堂，别忘了现在我们和贾尔实际上还在战争时期，贾尔也有专门的负责处理异常的部队。战时内部斗争的底线你也明白，我们不能直接对抗军队，绝对不行。”娜尔斯冷酷地击碎了死骨的期望。
“你指武士么，看样子最近武士们的频繁活动使先锋有些不甘落后了。”
“没错，先锋不想落在那些同行后面，而你们食尸鬼最近的表现又不够出彩，铁手想抓住这个机会就要增强先锋的力量与地位，所以他不会放过灭音。”
“好吧，”死骨终究是屈服于现实了，“只能麻烦你尽可能地安插人手监视灭音，他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怪异，太危险了。”
“呵呵，雄性的直觉？”娜尔斯的轻笑声从通讯器中传来，“也罢，我欠了你们很多，死骨。”
“十年前的那次事件你不用负全部责任，墨樱的死也不是你的错，准确说我们都错了。”
“但是我终究有责任，墨樱死了，现在神眼也阵亡了。抱歉，又有新事物要处理，我就先离开了，记住给神眼他们扫墓时别忘了带上我，也别忘代我向黑蔷问好，咻――”伴随着这样一句话，娜尔斯断开了通讯。
当然不会忘记
死骨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逝者们曾经的一切，那些最美好的时光。可惜，现在生死两隔，美好时光只在昨日。
＝＝＝＝＝＝＝＝＝＝＝＝＝无名海底平原贾尔基地＝＝＝＝＝＝＝＝＝＝＝＝＝＝＝
幽暗的海底，重重海水遮挡了来自上方天空的阳光，只在这海底留下了黄昏般的昏暗。理论上这里应该有着丰富的生物资源，比如大量的珊瑚，鱼类之类的，但是让想看到海底风光的天选者非常遗憾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上面说的一切东西。
相反，盘踞在整个海底平原上的是连绵不断的各种巨型器官一样的东西，它们彼此连接融合，化为一整片血肉的平原覆盖了原本的海底岩石。千万的肉块在海水中有规律地蠕动着，就像血肉的海洋掀起一阵阵浪涛。
天选者开启了精神感知，粗粗地扫描了一大块区域后便发现这些都是贾尔的工业设施，它们的生产建筑。这些生物与金属混合的巨型生化器官匍匐在海底的岩石上依靠深入地下的各种不同型号的外肢挖掘开采着铜，铁，锰等多种矿石，汲取着地热作为能量供应，这些活体工厂日也不休地加工冶炼出大量的工业产品与军备。高耸的生化柱状物从海水中过滤着它们所需的一切，甚至直接抽取海水从中提取氢元素以及它的同位素们再通过塔身中的设施进行处理最终储存在塔基的储藏室中，然后源源不断地供应给一些内部有着核聚变反应的覆盖着大量装甲的设施――看起来像是核反应堆――使它们保持正常运转来为整个工业体系提供能量。
但更多的则是难以计数的人造子宫，或者说孵化室，这些充斥着原生质与纳米机械的器官们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它们快速地生产大量的生物体并通过内腔中的触须们与纳米机械将这些活物们与金属还有一些必要装置相结合，使金属与血肉彼此交融，最终无数半金属半生物的贾尔生物兵器们挣扎着爬出了孵化室出口的黏膜，整齐地列队准备战斗。
这便是贾尔的城市，或者说贾尔的工业区。这座精密冷酷到极端秩序的基地显示了它们控制区内的风格所在，极端的实用主义，从不在意外表只在意效率的唯效率至上主义。还有虫群般默契的配合，对通讯的极度重视以及严明的上下级关系。天选者明白这些是因为此时天选者周围海量而有序的无线电波中携带的无数指令，同时从那血肉的都市中正有成千上万的守卫快速升起并气势汹汹地游向她们所在的位置，他们全副武装，来者不善。正是那些贾尔生物兵器们整齐统一的步调与快速变化的队形，以及天选者依靠力量拦截破译的无线电波告诉了她关于贾尔军队的战斗风格的种种信息。
这种像捅了马蜂窝一样的状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君莫愁身边一大堆被水流冲散的碎块足以说明――显然君莫愁。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了天选者面前，战或隐藏。
太麻烦了，天选者如此想着，然后右手向后方一探，便伸进了幻魔的腹腔中稳稳地握住了一根黑色的棍状物。伴随着低低的鸣声，歼灭者被缓缓从不可视的幻魔体内抽出，一层层纹路亮起，低沉的嗡嗡声正不断地提高声调在２秒种内就化为无比高昂的尖啸，甚至整个歼灭者的躯干都开始剧烈抖动――显然一股无与伦比的能量正在汇聚在歼灭者那仅有１．７米长直径只有０．０４５米的躯干中。但即使如此少女依然紧紧握住了歼灭者并将它的末端指向如乌云般遮天蔽日而来的贾尔军队们。
一直躲来躲去的太麻烦了．．．．．．
歼灭者充能的时间太短以致于贾尔的军队们一时间无法变换队形，只能立即向天选者所在的位置倾泻火力，此时若站在海底向上看变回发现此时那庞大的“乌云”中又分离出一团稍小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直扑天选者而去。那是由子弹，鱼雷，榴弹等多种实弹武器构成的死亡之云！
面对这可怖的乌云，天选者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举起手中的歼灭者稍稍进行了校正，便下达了攻击指令。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歼灭者内部的核聚变功能模块――那微型太阳――瞬间提高输出功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直接推动着蓄势待发的能量们冲出了歼灭者的末端。
该怎么形容它的威能呢，那应该说是纯粹的破坏，纯粹的大坏灭，纯粹的光与热。刺眼到瞬间烧瞎了各种感光器官的辉煌光辉字面意义地上像太阳一样出现在了深海之中，照亮一切黑暗的同时也毁灭了一切事物，如同亿万光辉汇聚成的洪流般以秒速三万八千公里的光速淹没了目之所及的一切，也毁灭了目之所及的一切。纵使百万立方的海水纷纷汽化通过转化为热能来削减它也无法阻止这可怖的大坏灭！巨量的水蒸气伴随着可怖的爆炸音波冲出海面，将海面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的同时横扫四方掀起万丈巨浪，炫目的光辉如同极光般变换着从豁口中流露出来。周围的海水为了填补这个豁口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涌入又不断被汽化为炽热的蒸汽升天而起，连绵不断的循环竟然形成了一个直径将近２０米的蒸汽柱直冲云霄！而蒸汽柱内隐隐约约闪现的光辉不断变化着色彩，为这座奇景染上了佛光一般的光晕。
君莫愁踏空站在海水被气化后产生的空洞中，漠然地注视着那大坏灭的光辉，她悠然地打着伞面部毫无表情起伏――自然如此，毕竟创造她支付的力量在幻魔与歼灭者的总和之上，这具人形外壳之下蛰伏的真身连天选者都不太清楚，更不用说其力量与威能之大――那么她当然无需畏惧着“区区”歼灭者的力量。
最终歼灭者停止了能量的释放，这次高负荷输出使歼灭者出现局部过热，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才能再次发射，不过足够了，这次它已经做的够好了，顺便也暂时满足了一下歼灭者作为兵器那天生对破坏与杀戮的渴望以及一种带来战争的使命感――简直就像是骑着红马的天启骑士一般。
少女随手将歼灭者扔进了幻魔腹腔中，然后缓缓地飘向下方曾经的贾尔基地――现在那里几乎全部化为了一个流淌着着岩浆的大坑。失去了大坏灭之光带来的动力，原本被不断汽化的海水顿时打破循环如同瀑布般带着爆鸣声从天落下，而君莫愁在空中悠然踏步，几步就诡异地穿过一大段距离来到天选者左侧偏上方的区域，将她半透明的黑色红纹伞向上一撑。无形的屏障出现在天选者周围，这球形的屏障把天选者一行人包裹起来，无情而冷酷地阻挡了巨量的海水，任由它们咆哮着奔腾就是无法撼动这冷酷的屏障。
虽然一时贪图方便稍微用了一些比较粗暴的方法，但是好像有点过火了吧。
天选者看着自上而下倾泻的海水，早已汽化的贾尔军队与基地，看着这些自己造成的一切不由得嘀咕着。
“算了，反正刚才探测了一下，这里也没有天座，不过倒是有些其他的东西呢，”天选者一挥手，无形的作用力从那岩浆与海水激烈碰撞的巨坑中拽出了某些东西。那是３个黑底银纹的金属立方体，不过它们大多出现了损坏，最严重的一个甚至只剩下十分之一的体积――这是和少女之前精神感知出的数据进行对比得出的结果。
“虽然你们并不是我要找的东西，”少女伸手抚摸着这些残缺的立方体感受着它们冰冷的触感，“但是你们似乎同出一源不是么？”
少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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