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好晃眼。
我拉了拉黑色的兜帽,尝试遮住强烈的光线。
诡异的天气,明明是冬天,但阳光十分歹毒,就像夏日的撒哈拉沙漠。
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我,我脸上的巴掌印和风狼的爪痕被晒得生疼。
幸好腹部的伤口没有恶化,没有再出现渗血的情况也没有遭受到细菌感染,少女在绷带上涂了特效药吧。
异世界的消毒水,奇妙的抗生素,本以为伤口会腐烂,但却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且死咒的后遗症也消失了,身体和魔力恢复了正常。
“貌似危机解除。”
我自嘲地笑了下,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倔强的空档少女,明明脚腕没有痊愈,还逞强地不辞而别。
在昨日清晨的鸟鸣响起的时候,树冠上便没有了她的踪影。我尝试在附近寻找,但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向西吧,那是森林的边缘。
顺着这个方向,我寻找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
可恶,要是有风狼的鼻子或者雕的眼睛,我就不会像只无头无脑的苍蝇。
夜晚时分的森林并不安宁,魔兽的嚎叫此起彼伏,夜枭也开始了活动,“咕咕”地叫着,开始捕猎田鼠和小蛇。
觅食时间到了。
位于深处密林的我,没有武器,身负重伤,连自身的安全都难以保障。
况且在这危险的夜里,仅凭暗淡的月光,没有线索的寻找是不可能有丝毫进展的。
“混账!”
当时的我不知道是在痛斥无能的自己,还是咒骂这片该死的森林。
我给了身旁的树干一拳,坚硬的树皮狠狠反抗,像是嘲笑我一般,把我的指节咯得鲜血直流。
双脚也不听话了,向前奔跑起来,闭上了眼睛的我从未感到如此心塞和无奈。
“噔”!
“噔”!
“噔”!
依旧是三脚,就像前晚一样,我跑上了一颗高大的树上,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夜晚。
无比懦弱的我,屈服于理智,背叛了内心。
那一夜,我第一次尊敬神明,祈祷了整宿,希望少女活着离开森林。
“真是虚伪!”
阳光下的我狠狠地骂了自己。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继续向前寻找,直到听到“轰隆隆”的水声。
是一道宽豁的峡谷,像王母娘娘的银簪,化作了一条银河,隔断了牛郎织女,横亘在我面前。
峡谷中怒吼着的大河,翻滚中白色的水花,朝着正北方向,一路奔流。
圣德瑞德大峡谷。
以及圣德瑞德江。
磅礴的气势,一望无际的山崖,此处地貌的险峻丝毫不亚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走歪了啊,峡谷的南方是圣德瑞德江的上游,那里才是我的目的地。
上游是一片浅滩,能够涉水而过,不远处就是库巴镇。
而不知何时朝着西北方向寻找的我,到了无人之地。
真是嘲讽,峡谷上挂着一道彩虹,即便那是鹊桥,却架错了地方。
不过,如果她是朝正西的方向,此刻已经到了库巴镇了。已经安全的她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况且我还有自己的目的地。
我和耗子的目的地是森林的中心,那里有座奇迹之城,精灵的城市——圣爱维埃。
而我们的目标是精灵女皇最珍爱的珠宝——布里希嘉曼。
布里希嘉曼,很有趣的名字,北欧神话中,女神弗蕾亚的项链。
既然无法在地球上看到传说中的珠宝,那么就得在异世界中来场痛痛快快的收藏。
东边,圣爱维埃城在东边,得走回头路。
不过在去圣爱维埃之前,先得找回唐刀。如果耗子良心发现,回到少女的露营地救我,兴许还能碰上。
“正午到了吗?”
结束回忆的我喃喃自语,阳光下的影子也因炎热萎缩成一团。虽然垂直照射的阳光晒不到我受伤的脸,但为了保持体力,我选择了休息。
就这吧,有着巨大荫庇的大树。我双手枕着头部,靠在树干,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中的我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似乎是柴火燃烧的声音。
此外,还有烤兔的味道。
金黄酥脆的兔肉,渗出了滚烫的油脂;外焦里嫩的兔腿,滴落着美味的骨髓。
很不错的梦,就像被背在少女背上的我,愚蠢地认为到了冥界,误以为面前是茉莉花谷。
不过,似乎真闻到了茉莉花的味道。
“啾啾......”
马叫声吗?
梦变得奇怪了。
“浩斯,安静点,你可是吃草的。”
甜美而悦耳的声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这是白日梦,但我还是想起了她,想起了那位扣着可爱的蓝天贝雷帽,穿着漂亮的白色蕾丝花边衬衫,戴着太阳与圣十字架项链的少女。
只是感恩与愧疚吧。
“小老鼠,你不是吃粮食的吗?”
“三脚喵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无知,老鼠可是杂食动物,而且本鼠可是魔兽啊。”
三脚喵?很不好意思,这是在下的外号,在我第一次称呼小魔兽为耗子的时候,它就这样回敬了我。
而且,三脚喵的女人又是什么回事?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解决。
“尊敬的魔兽大人,拜托你下次装逼的时候可以换个地方吗?”
并不是梦,该死的耗子跳在了我的脸上,锐利的小指甲嵌入了脸上的伤口。
混账,真够疼的!
“吱!大哥,我错了!”
我左手捏住了它的尾巴,无视它的求饶,把它吊了起来,阴沉着脸,瞪着它。
在我的目光下,惊慌失措的它胡乱地挣扎起来,两只小胳膊在空中乱舞,短小有力的双足四处乱蹬,十分可爱。如果放在正直花季的少女面前,它一定是个萌宠。
毕竟,妹子对一切带毛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可是,我并没有那份小小爱心。
“咚”。
很像硬物敲中了西瓜,一个奇怪的东西砸中了我的头,掉在了我的兜帽里。
“什么东西?”
我将右手伸进了兜帽,摸出了一个油乎乎的东西。
烫!
油乎乎的东西被我颠了几下,总算显现了它的真实身份。
兔腿!
从天而降的兔腿!
从耗子的话以及它那油腻的双爪和两颗油光锃亮的门牙,我猜出了这个美味的兔腿的来历:应该是耗子被我惊吓过度,将它抛向了天上,最后掉下来的吧。
“冲着这个小兔腿,本少就放过你了。”
说完,我左手将耗子一扔,并不在乎这位空难的乘客,是否有安全的降落伞。
“吱!混账三脚喵,你个玩弄少女情感的禽兽,我跟你没完。”
被耗子咒骂的混账?抱歉,我选择兔腿。被污蔑为玩弄少女情感的禽兽?抱歉,我选择兔腿。被自称本鼠的魔兽伯爵威胁?说了多少遍!走你妹的套路啊?!这个世界上只需要有兔腿就够了!其他的东西全部去死吧。
因为逃亡和寻找少女的我,快三天没吃饭了。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看见一头两眼放光的饿狼。
“吱!安全降落。”
原来配备了降落伞,不愧是我的搭档。
“可恶的好色少年!本来我以为你不仅是个流氓和禽兽,现在看来,你还是个没有爱心的混账,而且是个伤害伙伴的渣滓,最可恨的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居然目中无人!”
“啪”!
纳尼?
不是耳光,是左手被抽打了。
巨大的冲击力,火辣辣的疼痛,我的兔腿被拍飞了。
“我的兔腿啊!”
我像一只捕食的猛虎跳了起来,一边哀嚎,一边抓回逃走的猎物。
“狗吃屎吧!饿死鬼!”
屁股上传来巨大的冲击力,空中加油的飞机获得了二次动力,不过,油门有点过火了吧。
没有刹车啊!
“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上出现一圈小星星,嘴里吃满了泥土和沙石,并且还咯断了半颗门牙。一只黑色的大王蟋蟀落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在叽叽声中跳走了,为我的悲惨遭遇添上一笔凄凉。
“大白痴!”
“啪”!
“啪”!
不好意思,这次我真的被掌掴了。
旧伤添新伤,伤伤在脸;脸痛加牙痛,痛痛钻心。
被两道耳光扇中之后,疼痛使我回过神来,我总算看清了来者。
崭新的兰天贝雷帽,一件黑色的外套,是走失的少女。
虽然本应该放下心来,但此刻的情况更让我提心吊胆。
“你的脸......为......为什么这么阴沉。”
我战战兢兢地说着。
“你还有脸说!”少女怒吼道。
她的额头青筋暴起,就像爬满了了花花绿绿的小蚯蚓;美丽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双肩也颤抖了起来,你我都明白这并不是因恐惧而战栗。
“砰”!
沾了些泥土的鞋底踩在了我的头顶,我的脸陷入了泥地里。引以为傲的五官,从鬼斧神工的山岳变成了平原。
我转生到异世界可不是来吃狗屎的!
“砰”!
“砰”!
“砰”!
反抗失败,少女又是连续三脚,本该反抗暴君统治的革命军又偃旗息鼓,泥土的芬芳让我留下了“感动”的眼泪。
此情此景就像那张写着“跪下来唱征服”的表情包。
幸运的是,作为妹子脚下的渣男,我又看到了少女的裙底。
上天的恩赐吗?
“你红色的胖次好像又走光了。”
猪头吧我,被踩蒙了的我不知为何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少女的满脸绯红,怒号起来,洁白的皮肤释放出浓烈的黑暗。
“你有后悔药卖吗?”
两行清泪的我强颜欢笑。
不!不是上天的恩赐,是上天的恶意!
“臭流氓!”
“砰”!
“吱!轻点!”
“砰”!
“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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