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染成了灰色,很压抑地,如同上天在哭泣一般。
我独自站在一片废墟之中,仰着脸,闭着双眼,感受着上天的悲伤淌过我的脸颊。天空会为了谁,为了什么而哭泣?我不知道。也许天空在为了这破碎的世界而流泪吧。
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了多久?
自相识以后,我们战斗了多久?
自分别之后,我们还会走多久?
我不知道。过去的一切就应该永远地囚禁在棺材中,永远地尘封而不见天日。而未来的一切又都尚未到来,谁又可以轻易的去下断言?
冷冰冰的雨水胡乱地拍打在我的脸上,冷却着我的心脏,我的血液,还有自内而外浸透了我全身的犹如跗骨之蛆般的痛苦。但这些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拖着这副曾经属于我最爱之人的残破不堪身体,踽踽独行在这个世界上的我,能够去做的也就只剩活下去了吧。
“又在淋雨了吗?”
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完全不为其动容,继续感受着雨水带走体温的感觉。
“又想让我做什么了?”
我冰冷着语气问那个人,在他眼中我不过就是一件工具罢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嗯,对你来说。”
“说清楚。”
“很简单,我想让你‘取代’‘拉美西斯’。”
那个人用极其悠闲的语气回答道。就像是在说“帮我倒杯水”一样鸡毛蒜皮但又不容许拒绝的小事一样。
乌云,暴雨,狂风,还有时而掠过天边的闪电与震耳欲聋的雷暴。天空的心情不容许凡人去贸然揣测,也许天空发怒了,又或许天空更加悲伤了。雨依旧冲刷在我的脸上与身体上,我看不见他的样子,想必一定有人为他打着伞吧,像他这种将形象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像我一样淋雨。
“如何,你愿意吗?”他的声音依旧飘忽在我耳边,随着刷刷的雨声,钻进我的耳朵,我的听觉神经。让我觉得仿佛在雨中平白无故多了几百万只恼人的苍蝇一般,让人自心底发出厌恶的情绪。
“...我有选择权吗?”
我轻轻反问道。
“哎呀呀,别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啊,‘拉美西斯’的前秘书官-白雪小姐。”
“对你而言,我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有用,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们之间仿佛升起了无形的硝烟。一瞬间,场面似乎陷入了冰川,气氛开始凝结。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白雪小姐,就是了解我。”最先打破这份冰冷的是他,他狂笑着,继续用那令人反感的声音说着:“自很久之前起,众人对秘书官白雪的评价便是冷静过人,在我看来,这份冷静早已有了冷酷的程度了吧?”
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白雪小姐,你知道吗?在西方,冷酷是被视为罪恶与恶魔的化身来为人们厌恶的。在与Cabala(生命树)相对的Qliphoth(反生命树)的十个节点之中正有你这样的-冷酷的存在。对此,白雪小姐。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依旧面对着天空,闭着双眼。
“两支隐秘部队,都是以罪恶为主题创建的。因为只有罪恶,才能行走在黑暗之中,伸张正义所无法伸张的正义。”
他听了我的回答,开心地拍了一下手:“哈!真不愧是白雪小姐。为什么你就是这样地让我喜欢呢?如果没有这层讨厌的主从关系的话,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吧?”
“不过除此以外,还应该有一层意思。”他走近了我,就在我的身后,沉沉地说道:“你应该记得吧?你,根本不是可以行走在阳光下的存在吧?记住这点,你只要在阴影中为我做事,这就够了。”
“哈哈哈哈哈!”
大笑着,狂笑着,他离开了。
我依旧站在废墟之中。仿佛未曾有什么人来过,我继续感受着独属于天空的伤悲。
良久,雨小了些,但乌云依旧把一切的光芒都阻挡在了世界之外。我终于睁开了那双忘却了光的感觉的双眼,天蓝色如同宝石一般的眼中,向外不断地放射着那人口中被称为罪恶的“冷酷”。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具不属于我的身体里盛放的不过是一个任何时候都无法做到任何事的无能之人的灵魂。
无论是那时也好,那时也好,亦或是那时也好,一切努力都是无用的,仅仅只能目视着既定的未来一步步逼近。犹如扑火的飞蛾,无论在哪里,我的努力都无法为那未来带来丝毫的改变。
雨依旧在下,我的身体早已湿透,但我感不到寒冷,因为我的心早已比这冷雨还要冰冷。
“...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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