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的尽头之城
1
「我们是共犯了呢，三日月。」
令人神清气爽的末世第二天的早晨，三日月在琥珀的照顾之下醒来。
「因为我觉得那个家伙还会回来所以我就拿你当诱饵把那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友给杀了。」
说着琥珀指了一下大厅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杀人有什么感觉。」
「累。」
「我也是，明明只是挥了一下。」
「话说，真的很丢脸呢，三日月，难道是动漫看多了吗，在这种情况下人啊，可不会有很强的排他性哦。难不成你是那种到关键时刻脑筋转不过来的类型吗，激情时候可不能随随便便软下来。」
「这回确实是我的错，但是你这也聪明过头了吧。」
「要信任我哦，三日月。」
「我意识到我的愚蠢了，琥珀大小姐，以后我可以更加依赖你一些吗？」
「当然。」
「别掉链子。」
「那可说不定。但这两个尸体怎么办，这么摆着不是随随便便就放臭了嘛，到时候居住都是个大问题。」
「走吧，一起去旅行。」
「这叫什么，死亡之旅吗，感觉比昨天期待了不少。」
「本来想住三天的，毕竟现在形势还不是非常的明朗，恐怕会有变数。」
「那就先侦查一下情况咯。」
说着琥珀打开了窗帘，夏天的烈日一下子洒满了整间屋子。
「啊嘞，好像没有想象中严峻的样子诶。」
「我看看。」
三日月走近窗户，向着外面看去。
「说好的末日呢。」
虽然他们的家乡是个小城市，但也没有小到在这种情况街上还是空无一人的地步，但事实上却与两人意料的大相径庭，无论是幸存者还是活尸都未在窗前的街道上出没。
「如果是游戏中就解释得通了，白天没有活尸而夜间它们也会陷入狂暴状态呢。」
「昨晚却只有那两人哦，况且既然能侵入就表示应该没有活尸。」
「我知道了。」
「请说，Dr.三日月。」
「由于人们竞相逃往杭州，而火车与飞机应该在第一时间售空，所以大部分人都选也有高速公路，于是……」
「大群都在主干道与高速上咯。」
「就是这样，虽然它们的聚集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儿，但也代表我们很难接近高速路标辨认方向呢。」
三日月背起行囊。
「你衣服带太多了吧！？话说这些不都是我的衣服嘛。」
「太匆忙了哪里会有我自己的衣服，再说你腰带上围着全是刀真的没问题吗。」
「算了，反正到下一个城市会有补给。」
「但是食物怎么办。」
「山与河会给我们生存的路标的。」
「那F市第一届生存越野锦标赛就正式开始了呢。」
琥珀兴奋地叫道。
「也是最后一届吧。」
三日月无奈地应和。
2
「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食物没带？还是药膏没带？」
「是更加根本性的，有可能会决定我们是不是还能活着的……」
「什么呢？」
「算了。」
放弃思考是三日月从小以来的陋习。
「别放弃啊！关系生死啊！」
「嗯，所以说啊，视频上出现的身体上覆盖不明晶体的狗是什么东西。既然它是从油桶里跳出来，那么这种生物不是很有可能就是原油突然涨价的原因嘛。」
「不会是……」
「就是，以能源为食的未知生物。」
三日月指了指地面。
「所以说现在我们脚下踩着的不自然得泛着紫色的地面也有可能是造成活尸的污染源吧。」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啊，这不是刚出门就完全陷入bad ending了嘛。」
琥珀此时眼里已经泛着泪光了。
「你真蠢呢，我们之前没变成活尸不就说明我们对这种不知道是病毒还是异能的疾病有免疫能力吗，也就是说我们是天选之人，是免疫基因携带者，是这段物语的主角啊。」
「果然是非紧急情况的人形电脑三日月。」
「吼，现在你很自负呢。」
「你以为是谁在你办事出纰漏的时候给你擦屁股的？」
「先出小区吧。」
「转移话题倒是溜得很。」
「气氛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了呢。」
「不要这么严肃嘛，搞得我不是也跟着……完全兴奋起来了。」
「变态？」
「我这不是可靠战力嘛。」
「错觉吗。好像什么都没有，嘿嘿。」
「嘿你妹啊亏老娘废大劲把柴刀**还弄坏一件衣服。」
一记漂亮的飞踢。
「哼，真是慢的可……」
飞走了。
「我说三日月，现在我可真是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啊，比起丧尸围城，现在可更像是因为太阳太晒没人愿意出门的上午。」
「没办法啊，不了解活尸们的生态。」
「可能出了小区……」
刚踏出小区一步的琥珀被从眼前掠过的黑影挡住了去路，是躲在正门外的某个人意图用改锥射她。
「什……」
还没等琥珀反应过来那个人立即拿起一把西瓜刀跳了起来。
「僵尸……僵尸……砍头……」
「喂！琥珀，那家伙精神失常了，快退开。」
三日月向躲过一刀的琥珀大喊，但她反而迅速拔出了柴刀挡住了对方的一击。
「战斗狂啊这家伙。」
就在三日月拿出藏在怀里的小刀的时候，无名的幸存者又斩下琥珀的一缕头发。三日月完全没有和对方正面冲突的意思。
「怎么可能让你继续伤害她。」
飞出了一刀正中肩膀。而琥珀也看准了对方这一下子的迟顿，挥出致命的一刀，砍断了他半个脖子。
「好慢，差点死了。」
琥珀责备的目光刺痛了三日月。
「话说真的是意外的累，感觉全身都变得酸痛了，平时我锻炼很充分啊，为什么才挥了四五刀就感觉手臂都发麻。」
「人类基本都有感觉的，可以通过投掷武器解决的事怎么可能去肉搏，况且普通女高中生和成年男性比运动能力和力量不是完全是自讨苦吃嘛。」
「顺势？」
「多考虑下啊！诶，西瓜刀，lucky。」
「爆装备的！？」
「你这不是很懂行嘛。」
「话说就走了这么几步真的是活尸没见到幸存者却已经杀了三个了。」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逼疯一个人。」
「爱人死在面前？」
「应该是亲手砍死了在自己眼前变成活尸的家人吧。」
回收了插在尸体上的小刀，三日月环视了一下曾经喧嚣的小吃街，就连零零星星的醉鬼与学生都再也不见了。
「所以说我现在根本搞不清到底是幸存者比较多还是活尸比较多了。」
3
「喂……」
「这才是这世界的常态啊。」
昨天还生机盎然，培育着社会未来的缔造者的学校，铁门上、铁栅栏上都趴满了身上长有谜之水晶的活尸，他们身后的学校操场上也有很多尸体横七竖八的放置着。
「呕……」
「不淡定呢，三日月，虽然我心情也很糟。」
「快走吧，指不定旁边的居民楼里也会突然窜出活尸。我亲爱的同学们还真可怜呢。」
「当他们被软禁在教室里时发现我们三个不在肯定骂起来了吧。」
「哪里有理由做这种事。」
「毕竟你明明可以却没有救他们咯。」
「对于那群用成绩界定人类等级的垃圾没什么必要，我可不记得我曾得到过什么与救命相符的对待。」
「说不定会有人在暗恋着你。」
「真遗憾我没有感受到那种炽热的视线，相反冷眼我倒是接受了不少。」
「果然主干道就是不一样，都是车。」
「其实只是废铁吧。」
两人看到马路上蔓延的浊紫色很有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是秽土呢。」
「我们一定要叫它秽土吗？」
「不喜欢？」
「太中二了吧。」
「那叫什么？」
「普通的叫污染源好像不错。」
「所以说你的起名水平真的是平均以下。」
「石头剪刀布。」
「等等，这样的话对我很不利吧。」
「公平公正。」
「好吧……」
石头。
剪刀。
「哼，这秽土还真是浑浊呢。」
「可恶，今天怎么就让他得手了呢。」
「不要搞得你像百般阻拦守护节操最后还是被渣男上了的玉女一样啊。」
「就是好吧。」
沉默。
「什么啊，这怀疑的眼神，要验膜吗。」
「算了。」
「虽然看起来如此淡定，但你的脸可真是挺红的。」
走在曾经繁忙的马路上，透过车窗到处都可以看到屠杀的痕迹，车门被强行拽下来，血洒满整辆车。
「哇，遇到这种场景我居然还心静如水耶，我不禁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三四月同学是真正的战士（笑）呢。」
「这是哪种新型嘲讽。」
于是两人在鲜血满布的马路上大摇大摆地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你看那个。」
「不会又是幸存者吧。」
远处的马路中央有一个站着的人。
「但是琥珀啊，我怎么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东西好像反光晃到我眼睛了呢。」
「那一定是他带的首饰。」
「你就不要再逃避了，你就看他那双无神的眼睛，踉跄的步伐，还有看到同样是幸存者的我们还呆呆的反应，毫无疑问千真万确，是活尸啊。」
「直接上？」
「怎么可能啊，好不容易看到落单的活尸，这可是研究他们生态的极好的方法。」
三日月瞬间换上了很专注的神情。
「首先是感觉方式，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到正对他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反应。」
「恕我直言，刚才学校里的活尸看到我们可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
…………
……
「那看看他听力好不好？」
「三～日～月～是～傻～逼～～」
话还未完琥珀就用整个街区都荡起回声的音量大声喊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空旷的原因，三日月总觉得这话是在骂自己。
于是道路中间的活尸缓慢地转过头来，而旁边学校里原来还游荡着的也都到栏杆那里狠狠地敲打起来。
「好恐怖……不过没关系，你会保护我的吧，三日月，改变你下流的秉性做我的骑士……你别想溜！！」
琥珀一把抓住了正往后退的三日月。
「其实活尸行动很慢的，你看他刚才转过头来的速度就很慢，所以我们快点跑……」
大概离二人四十米左右远的活尸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奔而来。
「快过头了吧！？三日月，跑不过他的！」
琥珀边大声喊着边举起了柴刀，准备迎着对方的速度顺势砍下他的头。
「闪啊！这不是电影，你腕力不够的。」
「别小看我！你这劣等非人类！」
以腰为轴顺势大力甩出柴刀，于是华丽地挥空了。
「什……呕……」
活尸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压低身体躲过了必死的一刀，并用脑袋撞击琥珀的肚子将她击倒了。
「这什么智商！？」
趁着活尸还趴在地上的时候，三日月用斧头砍断了对方的脖子，血溅了琥珀一脸。
「3Q，这东西好像比想象中……喂。」
有一双手压住了正要起身的琥珀的肩膀，被皮肉连接着身体和头部的脑袋耷拉着的活尸慢慢地爬上琥珀的身体准备挥下爪子。
琥珀暂时架住了攻击，但柴刀一下子就被对方甩飞了。三日月迟来地将活尸的头部与右肩一并砍飞了，但并没有使其无力化，在迟疑了一下之后活尸选择用另一只手继续攻击。
「水晶！！」
边喊着，三日月边一斧子砍碎了活尸胸前的浊紫色的水晶状物体。
活尸顿时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向一边。
「对不起啊……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拯救你。」
三日月把手伸向由于刚才的惊吓没办法独自撑起上半身的琥珀。
「如果这种时候你如果来一个令人感动的拥抱的话，这附近就会突然响起庆祝你成为后宫王的BGM吧。」
「难道我刚错失了一个竖flag的机会？」
「显而易见。」
「可以弥补吗？」
「可惜我已经站起来了。」
4
「没想到这群活尸智商这么高啊……」
「我觉得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什么？」
三日月低头摸了摸被无以名状的什么东西染成浊紫色的地面。
「这恐怕不是一个人类由于病毒变异为活尸的生化末日。」
「那是……」
「你看到那个人的行为了吗。」
「很习惯战斗。」
「但是出现了两个明显的不协调的点，一次是砍断了活尸的脖子后，出现了明显的停顿，还有就是在我削去他右肩的肌肉后他居然不觉得他的右手不能用了。」
「所以才会有空隙？」
「而且打破水晶后他在真正失去行动能力，也就是说一开始是由水晶控制大脑在行动，而大脑被破坏后才真正移交水晶直接控制身体。」
「好恐怖的样子……」
「这其实是外星文明向地球撒播侵蚀大脑的孢子意图征服地球的侵略末日啊。」
「那为什么我们没事？」
「谁知道～本来这种事应该是科学家的活。再说了，又不光我们没事，之前的幸存者，学校与街上的死者都没事。」
「打击！？不是主角光环吗！」
「这种物语的主角光环可通常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最后活的最多的，永远是镜头背后的专注逃生的一般市民。」
「明明是如此精彩绝伦的物语的说。」
「在这个瞬间全世界又有多少像我们这种积极求生的物语在演绎着我们不得而知，而且我可以很肯定我们绝不是最精彩的那个，毕竟我们的人设仅仅是相貌平常头脑一般的普通高一学生。」
「但你看啊，一般拯救世界的都是自称普通高中生的那群人啊。」
「可悲的琥珀啊，你这可怜的人儿，你真的还没察觉吗？」
「什么啊，突然好恶心。」
「我们的头发，可都是黑色的！」
shock！！
琥珀超受打击，效果拔群。
「原来我们仅仅是便当满地，番茄酱免费，特写只有断头肢解的可悲的一般路人啊。」
「如果说哪里是物语的正片的话，朱雀那边天才美少年高中生召集可靠的伙伴用自己的智慧绝境立国的故事才更吸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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