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說話太順了吧？那些互人都沒你順……」
被右邊那個看起來火氣很大且粗魯的強盜讚美，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記得他好像叫做蕭呈，如果可以，我有必要知道一下這些強盜的名字。
哪怕是假名也好。
「此為如何？」
鬍鬚問。
「本隊此行為臨川出發，領隊者與鄱陽郡幾乎無關。」
我速答。
「所以你是說鄱陽郡跟『刀』無關？」
「非也，我此意為不解——『刀』與我倆來自鄱陽郡有何關聯？」
鬍鬚搓了搓他的鬍子。
後面兩位也互看後，露出正在思考著什麼的表情：
「經過豫章郡時有沒調貨、購貨、獲貨？」
口音是荊州，可以確定鬍鬚強盜他來自江右。
獲貨是指以物易物，這是荊州人才會用的詞！
「有購數袋器皿，生礦塊。」
我盡量速答，不能因為思考而慢了回答，若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就麻煩了。
「嗯——？」
「你怎麼看？」的面容在互相溝通。
我趁這空隙想起有幾箱精煉好的礦磚，是商隊裡的互工……還是運夫不知從哪弄來的？似乎是他人送的？因為這些貨物並沒有讓我們支付銅錢與貨物，但若告訴強盜那貨物「可能是送的。」總感覺不太妙……。
說是用換的，怕會被發現……畢竟我不知那群互工說了什麼。
說是用購入的，還能之後用『被騙』或『我只是記錄』等藉口撇清……
「裡面真的沒有圖紙？或著與『刀』有關之物？」
圖紙？他關心的是圖紙？
他對我說的購入沒興趣？還是說他沒注意到？
不，等等……我現在思考有點亂，釐清問題前先裝傻好了。
「這你問我我就不懂了……吾身位帖習童，旁為女簿，位低不知情！」
「帖習童？」
他不會不知道吧？
「先生不知何謂帖習童嗎？」
我故意禮貌的問著鬍鬚強盜。
「你說說。」
好吧，他真的不知道。
「有郡縣、官府、門閥發行的互帖的行商者，叫做互人。有朝廷發行的互帖或著地位較高的會叫做帖郎，這在江南應該都是一樣的。」
「自然。」
強盜擺出肢體語言要我繼續說。
「互人之下有互工，互人為有權議事立約，互工就是工。運夫就不用我多說了，那麼我們這種還沒成年的習童、僕從，有商鋪願意養與支付學、餐費就是帖習童了。」
有自家商鋪的或有繼承權的也會叫做帖郎，但比較少。
「就叫習童或僕從不就得了？」
可能這個內部制度在西邊沒有，或著比較少吧？
「習童是送進來的，有事是家族親眷負責，帖習童是商鋪直接負責的。如同互郎是有商鋪有地位的，互人是自由行商的一般。」
互人，自由行商，沒行商時於自家農耕，交易時前往市集居多。
互郎，職業行商，有自己所服務的商鋪或商盟派系。
帖郎，有自己家族經營的店舖，可為坐賈也可行商。
這三者有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同時也算是權力的差距！
「妳為何？」
鬍鬚突然手指著竹禮。
「何啥？」
呀……竹禮妳也太瀟灑……
「妳為何位？商隊何職？」
「女簿，民位即商位。」
剛剛其實我講過，他可能是再問一次。
「嗯……互人之膝下女？」
女簿這職稱就常見多了。
最少江南民戶裡，職為女簿的女工非常多。
「鳳大互郎之女，竹禮。」
大互郎很大，最少在民間很大！
是可以直接晉見一郡太守或度支中郎將的身份！
「既然妳是互郎之女，那妳應該習過商術與市知。」
商術即為行商之術。
市知即為市場的知識，如貨物流通、物品價格、盈虧判斷等。
剛剛的對談中應該就知道我們正在學了，故意提起這點讓我感到警戒。
「此為何？」
拿出一枚貨幣，是五銖錢。
雖然不清楚話題『刀』與五銖錢有何關聯？但為了保命還是先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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