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大荒伊人？”
“嗯。”
“那个在西城开演唱会的歌姬？”
“是的。”
“怎么证明你就是她？”
“你们元墟不是有种叫‘网络’的东西吗？你可以去搜索我的照片。”
“有道理。”
肖人掏出手机，心存质疑地在百科搜索栏输入“大荒伊人”这个名字——
姓名：大荒伊人
性别：女
年龄：17岁（自称）
国籍：大荒
职业：歌姬
身高：不详
三围：不详
体重：不详
代表作品：《Seventeen》、《Not Going Anywhere》、《End Of May》
其他：应大荒官方要求，歌姬个人信息已被删除
......
肖人点开百科里“大荒伊人”相关图片，却发现关于她的所有写真、海报都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看不见五官相貌，也分辨不出身高体型，唯一向外界展露的是她那袭秀丽的亚麻色的披肩卷发。
“恕我直言，单从网络搜索来看，我无法判判‘大荒伊人’是男是女，甚至不确定她是人还是狗。”
肖人把手机递给对座的陌生女孩，让她自己看搜索结果。
自称是“大荒伊人”的女孩冷漠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些打码照片，沉默许久。
“当然，你的发型发色和她还是挺像的。”
女孩的亚麻色长卷发披散在身后，犹如一缕缕曝晒已久的干枯海藻。起床之后，她从肖人卧室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衬衫套在身上，因为男士尺码对她而言太大，所以衬衫套在她纤柔的身体上更像是一条白色超短连衣裙，衬衫下缘色气满满地包裹着她丰满后翘的臀部。
陌生女孩的皮肤保养的很好，白皙水嫩，身材丰满，娇柔的“婴儿肥”。女孩的胸很大，挂在身前就像两个熟透了的榴莲，**饱满地撑起薄薄的衬衫，有种呼之欲出的观感，似乎随时都可能爆裂。
“假如，我只是在说‘假如’。”肖人内心毫无波动地盯着女孩下半身那条熟悉的蓝色大裤衩，冷漠地说道，“假如你真是那个什么大荒伊人，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我昨晚被人绑架了。”女孩面无表情地回答。
“然后呢？”
“被下了迷.药。”
“然后？”
“然后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躺在你床上。再然后，我洗了个澡，到厨房冰箱里找了点吃的。然后就回卧室休息了，一直睡到你回来。”
女孩的嗓音微微沙哑，柔媚动听。
“所以你的意思是，绑匪迷晕你之后把你从西城扛到北城然后扒光衣服扔到我床上。”肖人冷漠地盯着女孩左眼角那颗醒目的黑色泪痣。在她深邃的瞳孔里，肖人看不见谎言，看不见紧张，也看不见一丝哀伤或幽怨。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女孩毫无闪躲地承受着肖人质疑的目光，与肖人无所畏惧地四目相视，始终面无表情。似乎是“面无表情”是她能表达的唯一“表情”。无法判断她是冷漠还是淡定，是故作高冷还是面瘫。
“我可以打电话报警吗？”
肖人把手机贴放在耳边，询问之前他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
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肖人，沉默不语，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警察局的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您好，这里是北城警察局。”女接线员的态度很温柔。
“我家里进贼了。”肖人凝视着对座的女孩，毫无遮掩地回复道，“你们现在方便出警来抓人吗？”
“请您保持冷静，不要惊慌失措，请务必与罪犯保持安全距离，避免肢体或语言冲突。我们会立即出警前往您所在的地点，请问您的地址是？”
“北城区青丘后街杏林公寓402号。
“好的先生，您稍等，系统正在自动定位，请勿挂断电话。”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肖人遵照接线员的指示，一边继续与陌生女孩冷眼相视，一边举着手机点燃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先生您就等了，现在这边需要确认一下：请问您是402号房主肖人先生对吧？”女接线员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淡。
“是的，我就是肖人。”
“草，又是你？”女接线员的语气里明显夹杂着仇恨与怒意。
“什么意思？难道您认识我？”肖人一脸茫然地反问。
“草，全北城的警官有哪个不知道你？”女接线员不耐烦地回答，“别告诉我你这次报警又是因为那个奇葩‘天降少女’。”
“是‘天降少女’不错，但是这次是另一个，不是之前的那个酒红色短发的。这次的是被绑架来的，她的名字叫大荒......”
“听着！智障玩意儿。我相亲的事黄了，对方说我太胖。我胖？我他妈一米七的个头才90斤好吗？我脸大是因为被你家那个奇葩‘爸爸’扇肿的你知道吗？草草草草草草！！！你他妈要是再敢乱打电话报假警，下次就把你全家都扔进南城最恐怖的三途监狱里捡肥皂！”
嘭——
肖人还没有把话解释清楚，女接线员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
沉默。
尴尬。
肖人和女孩都靠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互相凝视着对方冷漠的嫌弃脸。
因为是1LDK的单身公寓，所以客厅不大，四处摆满了杂物。靠近阳台的墙角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蓝色封皮的医学教材，以及一些小说杂志。书架一旁的黑色窗帘后，摆放着一副惨白的人体骷髅骨架。温暖的春风从窗台吹进客厅，骷髅骨架嘎吱嘎吱微微作响。
“我可以继续呆在这里吗？”
大荒伊人抱着**的膝盖坐在沙发上，轻声询问对座满脸茫然的肖人。
“为什么？”
“在被抓回大荒之前，我想去南城见一个人。”
“抓回大荒？”
肖人不明白伊人为什么会用“抓”这种字眼。她好像很不情愿回到大荒。
“是的，我是被逼无奈才来元墟开演唱会的。我被人利用了。”伊人依然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完全看不出她的伤感与无奈。
“等一下。”肖人冷漠地打断伊人的自述。
“怎么？你不相信我？”伊人反问道。
“不，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大荒伊人，也相信你是被逼无奈。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哪一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毫无保留地向一个陌生人袒露底细，你不怕我出卖你？而且，你说你是被人迷晕之后带到北城的，难道你没考虑过我极有可能和那群绑匪是一伙的？”
“你不是坏人。”
“为什么这么武断？是不是我脸上写着‘好人’？”肖人冷眼盯着伊人白衬衫下的蓝色大裤衩，虽然被人信任，但心中莫名的不爽。
“但你更不是好人。”
“啊？”
“无论好坏，我都愿意相信你。”
“为什么？”
“直觉。”
“直觉？”肖人冷笑一声，“厉害，厉害。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17岁。”
“确定你没有虚报？我怎么感觉你想法远比年龄要年轻？说你是小学生都不为过。”
“抱歉，我纠正一下。我现在是16岁零5个月23天13小时47分钟8秒。”伊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奇葩。”肖人冷眼骂了一句。
“纱布。”伊人面无表情地回敬一句，似乎不甘示弱。
“抱歉，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可以留在这里。”肖人又点燃一根香烟，挑衅似地朝伊人吐一口**的烟圈。
“因为我骂你了？纱布。”伊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幼稚，小心眼。”
“是的，我就是小心眼，你有意见？”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闲得无聊，肖人突然提起兴致，一心想和面前比自己至少小五岁的女孩吵架拌嘴。
“纱布。明明是医生，思维方式却像这样纱布。”伊人冷漠地瞥一眼窗台旁的那副骷髅骨架，又没好气地接着骂一句：“而且是个恋尸癖变态。”
“你从哪看出我是恋尸癖了？”肖人心虚地反问，“年纪轻轻的小女生，别像个大街上的流浪疯狗乱咬人行吗？话说你真的是大荒的‘国宝级’歌姬？竟然说脏话，大荒人就这素质？”
“纱布，元墟的医生就这德行吗？”伊人稍显不快地又骂一声。
“疯狗，你就是条疯狗”
“纱布，你就是个纱布。”
“疯狗。”
“纱布。”
.......
“纱布，和我签订‘契约’吧。”
“什么契约？”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场公平的交易。”
“什么交易？”
“我说过，在被抓回大荒之前，我想去南城见一个人。”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去南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的肉体。”
“啊？”
“我的处女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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