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真的开始了。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我似乎的确体验了一把时间轮回。虽然冰雪的解释让人感到一丝震撼和无奈，但我还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没有弄清楚。
“我说啊，如果时间真的是按照你说的是物质在逆流，那么为什么我没有时间逆流的记忆？”
昨晚上冰雪的话让我若有所思，不过仔细一想的话，那不就是跟影片倒放一样吗？既然有‘流向’的存在，那么也应该有相对的记忆才对吧？那个‘逆流’的记忆在哪呢？
“有。”
冰雪就像事后一样耷拉着肩膀、弯着腰，懒散地叼着香烟坐在床角边上。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古董电视中正在播放的早间新闻回答了我的提问。当然，我们什么都没做，所以请不要有什么百合的妄想。
“只是人脑的结构没法储存那种记忆，不过会有一种恍惚的眩晕感。”
恍惚的眩晕感？
“怎么说？”
一夜未眠的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全部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点别的事情也不想做。
“详细的话需要去问专家。只是你应该知道吧？人脑是通过物质之间的化学反应、还有物质的沉淀才形成的记忆，当物质发生逆转之后，那些原本的化学反应发生倒退，物质沉淀脱离大脑也回到原位。那么记忆也就不可能会存在。”
我知道吗？这样的事情？好吧，就算我知道好了。但是……
“嗯，你不是那个什么……元始天尊吗？怎么说出的话那么科学？”
我想起来了，所谓三清就是指道教的至高神，即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和羲女娲这些上古神话不同，三清是以老子为原型创造出来的，中国本土新神话体系中的最高顶点。这个家伙自称天尊？我不由得好奇看了她一眼。
“道教本来就是科学，你应该学过吧？火药就是某道教子弟在炼丹的时候不小心发明出来的东西。传统的中医也是由道教传播开来的。炼丹、治病、长生、真的是，除了这些之外整个道教就一无是处。”
冰雪，女性，20来岁，中长发，身体修长，面容端正俊俏。一眼看上去有些冰冰冷冷，但实际上是个很容易发怒的家伙。还有，她只要是醒着就几乎烟不离口，整个房间都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云山雾罩。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先不说你这个自称天尊的家伙居然把自己的门派贬得‘一无是处’。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在这里吸烟？还有，那么那个所谓的‘逆流’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嗯……我是说……你是怎么回忆起来所有的经过的？”
她到底抽了几支烟了？我没仔细数，但现在整个房间几乎处于一种云山雾罩的环境，虽然那些烟雾并不呛鼻，甚至还有一些香气。但是着实让人很不舒服。冰雪听到我的提问后，回过头来扫了我一眼。然后仰起头狠狠得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对着天空吐了一团大大的云雾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持有灵魂的人。另外一种是存粹的物质生命体。混沌之心、包括我能使用的法术在内都只能对物质产生作用。无法对灵魂产生影响。我、你、你妹妹、还有昨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都是拥有灵魂的人。”
冰雪说到这里，我似乎对现状又有了一些了解。但是……那个家伙果然无视我要求，依然在继续吸她的烟。小心得肺癌啊你！
“你的意思是，普通人只能用大脑来记忆，而我们可以用……灵魂来记忆？”
“稍微有些不一样。”
“哪里？”
“灵魂没法记忆，能够产生记忆的只有人。灵魂只能映射记忆，映射人产生的记忆。”
……拗口？
“你应该听说过吧，人死之后没法产生新的记忆，只能活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周而复始，直到毁灭。”
没听说过！话说果然这个世界上有死后的世界吗？
“用你听得懂的话来说，灵魂就像摄影机，它无法自己产生记忆，必须要有活生生的人来操作才行。”
摄像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拥有灵魂的人就像一个24小时带着google眼镜的人一样，而时间逆流就像是白天上课打盹一样，本人不清楚周围发生了什么，但是想要知道的话，就可以开启眼镜来回顾打盹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兴奋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而冰雪却不高不兴地扔掉了烟蒂，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支重新用火柴点上：
“基本上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没有灵魂的普通人来说，这是先天性的差距。所以从远古时代开始，那些普通人就一直崇拜我们这些人。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这类人一直被当作神来崇拜、吹捧、知道吗？历史上许多重大事件都是由我们这类人主导完成的。”
冰雪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丝悲凉，我再次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时，冰雪告诉我的那些关于战争事情。
“也就是说，因为科技的发展，魔法师们的历史地位发生了改变。因为某些人无法适应这种改变，所以才会想要发动战争？”
但是真的会发生战争吗？我好奇的看向冰雪，看着她仰着身子慢慢团云吐雾，在吸够了尼古丁之后歪过头来看着我，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没法相信。但是如果我告诉你，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那些魔法师为了惩戒获得了力量的普通人而精心谋划的复仇。你还觉得现在很悠闲吗？”
“唉？”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魔法师搞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你在学校中学到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权力斗争。但究其根源，是普通人掌握了强大力量所导致的结果。
没有力量就不足以进行战争，没有足够的力量也不足以挑起世界级的战争。
在科学没能发展的古代，贵族的权益几乎都是由魔法师来保障。而魔法师大多数都是以‘宗教’的形式存在。
王朝的衰落、帝国的兴旺、在过去数千年中，几乎全世界国家的兴衰荣辱都是由魔法师、以及他们所创建的‘宗教’来决定。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通人掌握了魔法师曾不屑一顾的力量‘科学’。结果，无论是基督教、伊斯兰教、还是印度佛教、面对那些掌握了枪械、炸弹、还有飞机坦克的普通人，面对那些资本主义利己欲望下的狂轰乱炸，那些孤傲的贵族、还有自视甚高的绝大多数魔法师都成了大地的肥料、历史的尘埃。最后留下来的，也仅仅只剩下一些空壳而已。”
魔法师难道一点不厉害？不是都能做到时间倒流了吗？我将自己的疑问全盘托出，冰雪的回答很简单：
“法力不是无限的，没有法力的魔法师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冰雪继续说，当一战结束后，残留下来的魔法师对这个世界充满的怨恨。获得力量的普通人开始脱离原本的信仰。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忽然变得‘科学’起来，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民主’了起来。
在这样的局势下，日本的阴阳师，西欧的占星术，从一战结束后这两派的魔法师就开始谋划第二次世界大战。接着就到了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正式打响。然而这场战争却被当时科技最高峰——被原子弹彻底终结。
长崎、广岛、还有小仓。虽然小仓的原子弹没有爆炸，但光是长崎和广岛的两颗原子弹就已经消灭掉绝大部分的阴阳师。自此，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纷纷不再说话，不再现身，全部开始了静悄悄的生活。
冰雪的话让我感到很震撼，但同时也让我想起了清末时期的八国联军和义和团的事情来。如果我记得没错，义和团应该是白莲教的末枝吧？魔法之类的……难道很弱？
“错了。”
“错了？哪里？”
“全部。”
全部？我疑惑的看着冰雪，而她依然吞云吐雾，缓缓地告诉我说：道教根本没有洒狗血、贴符纸、念念有词就能刀枪不入这种东西。那些不过是民间自创的把戏而已，就跟茅山道士、打僵尸驱魔一样，全部都是杜撰的东西。
“唉？没有？”
“全部都是假的。”
“但是、但是、刚才你不是说鬼魂啊什么的。难道你不做驱魔辟邪之类的？还有，你不是也用符纸吗？”
我刚才连续说了两个‘但是’对吧？请不要介意，那只是照月的肺活量和气管比较小、再加上周围烟雾缭绕呼吸有些不顺畅而已，没法一下子吧话说完。嗯，无需介意。
“不做。也没有必要。”
“没必要？”
“听好，拥有灵魂的人在死后，会以灵魂的形态稍微持续存在一段时间。但是那种状态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就算不用动手也会很快消失不见。不是有句古话叫：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吗？”
“唉、不用做吗？那、那我想要问一下，你这个元始天尊到底做什么？倒不如说我想要知道你们在1战2战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我完全忘了现在自身所处的环境，还有昨天经历的事情。向着冰雪探出身子、张大了眼睛、期待着她给我说一下她、或者她们的风云往事。然而冰雪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
“除了守护【圣物】之外，就是研究法术。至于其它的，什么都不做。”
太清闲了吧！我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但是却又忽然想起了老子的形象、以及一些影视对三清的描述。似乎无论怎么翻阅，都得出一样的答案——三清就是3个最多动动嘴，什么都不做的家伙！
我不由得再次打量了眼前名叫冰雪的女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通了电话，沉默了一阵之后，转过身来平静的对我说：
“我的提案通过了，直到混沌之心被找到之前，由我来做你们的监视着和保护着。”
说完她就收起了电话，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倒在床上对我说：
“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我一时间无法完全理解冰雪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就这样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就在我刚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照月终于从安眠药中苏醒过来，推开了他的房门站在我们的面前。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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