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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夏叶的舞台

第五幕 夏叶的舞台

真好啊——

夏叶微笑着走在通向比赛等待区的路上,心中满是快乐,而这种快乐明明在几天前还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这让她飘飘然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但当用力捏了下脸颊后所传来的疼痛感却明确的指明这就是事实。

在六岁那年,双亲没有留下任何理由,并且毫无预兆的离开,将她和她的哥哥抛弃在房子当中。但那时的她根本只是个喜欢依赖双亲的小孩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拼命的叫着,但却只有她的哥哥过来将她抱住并放声大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唯一了解的便是父母不在了。

孤独与恐惧袭卷而来,原本安全而温暖的家瞬间破碎而成群魔乱舞的冥界,她只好每天都依偎着和她同样害怕的哥哥,一起战战兢兢的生活着。而在这种让人室息的日子过了很久,她的心也因此变得坚硬如石。

她下定决心,挥去过去所流下的所有眼泪开始了近乎疯狂的练习。

不够强,不够强,就是因为不够强才无法去保护自己,才会去害怕,只要变强了,什么人都可以打倒的时候就不会再害怕了,自己想留下的东西也不会再从手中逃掉了。这就是当时推动她前的动力。

但是就在她对外装出平和的样子与哥哥交谈,并怀着恨想不惜一切代价离开时,她的哥哥却找到了当时父母的“声音”。

仿佛能听到“啪”的一声,心上那坚硬的外壳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由那最脆弱的一点开始,完全粉碎。

原来……他们是爱我们的,只是,因为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己,还有,方法不对……

心头的恨就这样消失不见,视线似乎也变得瞬间开阔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看开了,也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柔。

“想到哥哥那家伙就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呢……”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而她那可爱的哥哥就这样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过去的他也和她一样封闭了内心,但方向不同,他选择的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停的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并借此将他们的事挤出思考范围之外。也因此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只是偶尔在吃饭时交谈几句,生病时彼此照料。而又过了些时候,伤痕已经深埋在表面之下时,他们才比较像一对真正的兄妹在一起玩闹,但都注意不去触动那黑暗的过去。也许那时的他就是这样的温柔,但毕竟她当时的心无法去感知。

而在她的心房打开之后,他的温柔便毫无阻拦的进入了她的内心,并且使之动摇。他的微笑,他的关怀,他的一举一动都使那颗心摇摆不定。甚至有时她还会想扑入他的怀中尽情的撒娇,借此来满足自己少女的心。

“不,不,那样他会吓到的吧,之前强势的妹妹忽然跑到自己怀里撒娇什么的……”她摇摇头用力将再次浮现的想法强压入心底。

“不过哥哥真的很棒呢,竟能在那种压迫感下握住它并将它拨出来。”她的嘴角再一次上扬。

他那好似弱不禁风的哥哥就在不久之前做到了连她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并且也因此而直接出线,为她省去了不小的担忧,现在她只需要好好努力,打胜自己所面对的人就行了,到那时就可以和温柔的哥哥一起进入学院学习了,想到这她就莫名的感到兴奋,大概是想的太过长远,甚至想到了好多年后站在白塔的顶端成为保护人民的一员了吧。

“说起来今年人还真是多啊……”她环视周围螺旋状的观众席不由的发出感叹,因为明明只是少年组的比赛罢了却已然坐满了所有的席位。“哥哥你可要好好回应他们的期待啊~”她再次看到了记忆中哥哥的模样,不由的又笑了,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灿烂的笑容。

她走入在场地四角布置的等待区中的一个,随即城主便站在最高的塔楼上致开幕词了。但夏叶没有理睬他的话,而是专心看起了周围的人,因为开幕词什么不过是套话罢了,虽然也有可能提到她哥哥的事,但听不听也都无所谓不是吗。

嗯……果然都是卡年龄上限才来的啊……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十七岁上下,身高都在一伦又七十伦尔上下,并且根本不见有女性站在当中,所以也有不少人转过头来看着比他们矮了将近两个头且为女生的夏叶。

看什么看啊……夏叶在心里不满的说着。而又在打量了稍远处的几个人后便传来了另一阵烟火草爆炸的声音——看来是已经开始了。

她不由的握住了剑柄,胸中的跳动也明显变快,但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会被分得什么样的对手呢?她心中满是期待。

今年的少年组共参赛771人,但因为夏天直接出线而只有770需要进行淘汰赛,所以分为了11个组,人数也恰好相同,所以无论分在那一个组出线所要打的场数都是相同的。但因为每组70人,所以就会有多打一场的人出现了。

因为第一轮一对一结束后会剩下35人,无法继续两人对打,所以第一个上场的人将会对上最后一人,多打一场。而第三轮类推,但此时将会给予第一人额外的休息时间来减少体力之间的差距,直到决出最后一人。

“请643号与700号上场。”那个兼裁判和保护人员的卫兵直接叫了夏叶的号码,周围的人都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因为无论是否休息体力的消耗都是无法弥补回来的,都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使原本能打胜的比赛也输掉。

什么啊……她在心底抱怨,因为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即将赴死之人一般。第一名就会打不嬴?那不过是你们还不够强罢了。

夏叶哼了一声后便走向了第十组的台子。

台子高约半伦,每一边的长度都是10伦,也就是100梅伦的面积,但按少年组的比赛来讲这实际上太大了,但考虑到成年组的比赛也在这里举行的话又似乎刚刚好。

制造它的材质不是砂石,而是由单块石头一块块堆砌而成,四边又用薄石板加固。颜色为灰白色,表面比较粗糙,看上去不必担心会滑倒的问题。

夏叶用防滑鞋的鞋底磨了一下石板后满意的抬头望向自己的对手。

“好……好高啊……”

虽然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当这人真正站到自己面前时还是不由的发出感叹。

那是一个相当高大的男子,完全看不出他未满18岁。身高有近乎一伦又九十伦尔,相当强壮,但看上去也很顺眼,紧绷的肌肉线条在不太宽松的衣服下若隐若现。似乎是个可以在力量上完全压制住夏叶的对手。

“嗯……”夏叶忽然高高举起剑伸直手臂,并且摇晃了几下。

“你在干什么啊。”那名卫兵苦笑着问。而对面那个结果是吓了一跳,连忙摆出了防御式。

“我看看我能打到他哪里啊。”夏叶这样回答。“结果正好是头顶啊。”

她为了能够灵活的挥动,于是特意选了一把大约只有50伦尔的“短剑”,再加上她原本的身高,基本上是刚过他的头顶,但是挥剑时不可能这样挥动,所以斜上斩这样的大约只能打到胸口左右。

“小妹妹哟,你为什么要来这种比赛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哭着鼻子跑回去在床上抱着布娃娃睡觉吗?”听到这句话后夏叶对他的评价一落千丈,原先那种顺眼的感觉瞬间变为了厌恶,于是立即沉下脸来。

竟然看不起我!

“并且就算我打胜了也会被起一些奇怪的外号啊,像欺负小妹妹的变态这样的。”那人明明在微笑,但在夏叶看来那张脸简直不堪入目。

令人讨厌的家伙,看我怎么几招内把你打翻在地上向我求饶!

“不,你完全不用担心那种东西。”

“喔?”

“你只需要好好想想输给一个十二岁小女孩之后该怎么活下去就好了。”她撩了下头发后斜着举起剑用剑尖指向他,怒目而视。

“哟,生气了吗?”他表现出没办法的样子也将剑拨了出来,而那自然是一把与他身高相符的长剑,也就是说他的攻击范围是夏叶的一倍以上,形势对她来讲相当不利。

“双方通报姓名!”卫兵恰到好处的喊出了起始口令。

“讨厌看不起女生的人的夏叶!”她大声的喊出来。

“咳。”他似乎被这句话给呛了一下,“柯,柯贝尔。”

“双方准备!”卫兵也拨出了剑,并横在他们之间,因为他也有着在危急情况下用剑将双方打开并停止比赛的职责。“开始!”随着一声令下,三个人都动了起来。

先是卫兵,他将剑瞬间抬起表示比赛开始。之后是夏叶,并且可怕的是几乎与口令同时,可见其身体的反应速度之快。

她以足以踏破石块的气势用力向后踢出,直接向对方怀中撞去。“抱歉了……”同时反手握剑下压,打算刺入他的大腿处。

好快!他先是一惊,先前认为她很弱的想法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判断为挡不下,于是发力后跳。

“哟,反应速度还不错嘛,也许是自大的一点资格,但还不行哟~”她的刺击落了空,于是将剑一收,双脚点地。而后身体下沉,双膝弯曲吸收向下的冲击力并以更快的速度跳出,但她也是知道身体如果大幅度腾空将会带来很大的破绽,所以也不过是起跳不到十伦尔罢了,但这同样是压上了身体重量的攻击。

举剑过头,然后用力下斩。

“可恶……”叫柯贝尔的男子从喉咙中发出了小小的声音——她怎么会这么强,明明不过是个还没发育的小孩子!但同样,强大的力量一下子便让他的心态完全转换了过来——要全力以赴了!他大力的从下而上挥出,打算凭借力量将她全面压制。

“铮”双剑相碰,竟打出了明亮的火花,夏叶在这种攻击下不得不向后弹开来缓冲刚刚的攻击效果。

“我无论怎样也应该比你强!”他大吼着做出了反击。用力踏了两步后轻轻跳起,打算以力量一举将她击溃,也因此没有做出垂直斩或横斩的前置动作,防止失手。也许在他看来是个不错的计策,但这在夏叶看来他可是遗忘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战斗时可不要忘记了彼此双方的差异啊。”夏叶低着头轻声说出这句似乎没来由的话,这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就在他一愣的这一瞬,她消失了!

虽然实际中她是以极速闪开了,但在他的视野中根本看不到她闪躲的方式,所以就如同原地消失一般。

在哪?他在落地后迅速用剑挥舞了一圈,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对方通常是来到自己的身后。

“不错,但还不行。”

在他挥舞过近一周后身体立即便僵住了,因为她竟从刚刚剑刃所划过的轨迹中出现,并将反手握剑的胚剑尖指向自己的胸膛。不由冷汗直冒——这人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嘛,虽然有的时候也还可以,但总体上来说我只能给你差评。”夏叶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头发。“首先看事情看的太过浅显,至少应该去考虑对方的后两招并根据真正的时间随时改变预计。

第二,目光狭窄,只将注意力集中于对方的身上是不错,但是却也要顾及到周围,就像刚刚,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不过是从你身下滑过罢了,而也因此展现给了我巨大的破绽,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在那时斩断你的双腿,而你以后如果还是这样可是会送命的。

第三,无论你承不承认,你的心里是轻敌的。”

“我,我输了,对不起。”他听完后脸都变白了,并且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眼失去了神采。

“第一回合淘汰,夏叶胜。”卫兵这样宣布。而周围立即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虽然说时间极短,但毕竟很是精彩,通常的少年组比赛可看不到这样的攻防。

“呼……”但夏叶完全不去理会周围的声音,把剑收回鞘后便平静的走下了台子,可见刚刚那战斗无趣到连让她气喘都做不到,而相比较而言她更想看见自己的哥哥并听他来评价自己刚刚的比赛,虽然……似乎有很大的撒娇成分包含在里面。

“在哪呢?”她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恭喜啊~”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并且马上又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真是的,你怎么还过来了,和比赛选手进行接触什么的允许吗?不过,谢谢了。”她叹了口气平静的转过了头,映入她眼帘的自然就是那位引起整个格洛城轰动的“天才”。

“啊,因为实在想和你说说话嘛。”他笑着说出这种不知哪里有点奇怪的话。“说起来你对阵的时候可是帅呆了耶,通报名字的时候,还有交战的时候,啊啊,尤其是最后打嬴的时候所说的话,唉,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这样帅上一次啊,一次也好的说……”他一边感叹一边发出羡慕的声音。

“有那么夸张吗?”她被夏天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将视线移开并挠了挠鬓角。

“当然了吧,哪有人能像你一样将对方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全封杀的啊。你很有可能会成为小组第一的啊!”

“什么啊,是必须要成为第一吧!你都能因拨出那剑而出线,我当然也要拿到第一名出线才能相配的吧!”她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后用相当无奈的口气说着。

“嗯,是啦是啦……那我先走了,我会在观众席的下面看着你的,所以还请你加油喽~”说完便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跑开了,随即又跑过去两个说着“就算你直接出线很无聊也不要乱跑啊。”的卫兵。“诶,真是的……”她又叹了口气。

但马上她又抬起头看向逐渐远去的单薄身影,无声的笑了笑——你们虽然都是因为剑被拨出来才一起来到这里,但你们当中又有几个人又想到那个“天才”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呢?

而之后的比赛也很快一场场的开始,但同样也都很快便结束了,而过程根本用不着再次确认,自然是由这名年仅十二岁的小女孩横扫了所有对手,在周围人一片感叹声与不甘心的声音下成为格洛城中第二位最小年龄的出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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