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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剑

第四幕 剑

“嗳,哥哥,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啊。”我们在走向武器库的时候小叶这样问道。

“大概是看我们年龄小了于是尽自己所能帮帮我们吧,让我们去拿靠里的剑,我想大概是因为那里的剑用的少,损伤也少吧,可以靠着那点优势多撑点时间这样的。”我叹了口气,虽然这样是不错,但他那句‘可怜的孩子’可真是伤人啊。虽说没有什么恶意。“但果然还是希望父母在身边呢……”

“哥哥真是个爱粘着爸爸妈妈的小孩子呢~”她加快脚步的走了几步便挡在了我面前,朝我一笑。

“你不也是一样吗……当时哭的那么……”我被她这么一说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这种心情又瞬间褪去。

“你还记得那事啊~”

小叶用不知为何还没有扔掉的小棍抵住了我的喉咙,甜甜的微笑着。但为什么我看到她身后冒出了黑气啊!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我连忙合掌并弯下腰道歉。虽然这对于一个哥哥来说有些丢人,但总比被妹妹的拳头打一顿要好吧。

“嘛,好吧,原谅你了,但你可要尽快的给我把它忘喽。”

她哼了一声后把头转向一边,随后张望了一下,跑到一片灌木旁将小棍扔了进去。但这不是多余吗,反正是木头插在哪也一样吧。

“好了,马上就到了。”她走了回来,脸色有些发红,我不禁奇怪体力明明那么好的小叶怎么会因为这点小路而劳累呢。便关心的向她伸出手并开口问道:

“你还好吧,为什么只跑这点路脸就红了,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不能硬撑着啊。”

“用,用不着你管!”她“啪”一声打开了我的手,然后跑向了远处的武器库入口。

“什么啊,难得我关心她……”我看着被打开的手,心中不乐。但还是“哎呀哎呀”的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我是参赛选手!”

她大力的把牌子拍到了那名青年士兵的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武器库。真是的,我刚刚那句话到底那里让她不快了啊。

“抱歉,但这牌子的确是真的。”我把号码牌轻轻放到因惊讶而张大口愣住的青年桌上,也迅速走了进去。而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呆站在几步之外的小叶。

“看啊看啊!哥哥快看啊!这里好——多的剑啊!这是有多少啊,够我们用一辈子了吧!”

她似乎因察觉到我进来而回过神来,猛地转身向我这样喊着。脸在不甚明亮的灯芯草的光下依然能看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无比的兴奋。

虽说这样的小叶也挺不错的,但这也变脸变的太快了吧,刚刚才把我扔到一边不理我,现在却又立即对我表露自己的心情。唉,妹妹什么的好难懂啊……

“好了啦……”我摸了摸她的头,而她似乎露出了什么奇怪的表情,但光线毕竟不如羲和的光辉,所以没能看清楚。“我们去里面找找适合我们身高的剑吧,不过大概只有短剑这种了吧。”我苦笑了一下后便径直向里走,小叶也无言的跟上。

目光掠过我所能看到的每一把剑,但都不加以停留,而是随着我的脚步向深处移动。第一,目前看到的都仅仅是普通的量产铸剑,虽然长短不一但却连一把锻造剑都没有。第二,我对那人最后所说的意外惊喜很在意。

可以看出他没有对多个人说过这件事,而当中的原因又可能有好几个:看我们太小而可怜我们,但这概率不大,因为既然说是意外惊喜那一定不是仅仅可怜的人便可以拿到的,并且如果可以只凭“意外”便就能达成这件事的话那这城中的贵族自然有绝大的可能性将这种东西带走,但他们没有做到,而是让我这种平民都知道了有这样的一件东西,所以这一原因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我们透露的什么东西让他只向我们说了这件事情呢?除去可怜那便只剩下“可以弥补年龄差的天赋”这一个不同之处。而假定就是它的话,那便一切都对上了。所以可能性很大,虽说不知道它到底是要求什么样的天赋就是了。

但这也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没有什么根据,但赌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东西,顶多会有点失望罢了,而如果猜对了的话这将有可能使我们进入决赛变得简单,因为意外惊喜既然在武器库那自然是和剑有关的东西,而一把好剑与一把铸剑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过……说起来这个武器库更像是一个密室啊,四面不透风,用巨大的黑铁封闭,唯一一个出入口便就是刚刚那扇门,也因此才每隔一伦左右就会有一棵发光的灯芯草给予光亮。

但不对。我吸了吸鼻子,空气湿度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干燥。而也没有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所以这个密室应该有通风的条件,比如打开一些天花板这样的。不由在心里一笑,这不就像是埋在地里的监狱吗,不过这里关着什么东西吗?

“不对!应该有!”

我猛然想到了一篇文章,于是话语几乎不经考虑便脱口而出。把旁边的小叶吓了一跳也尖叫起来。

“干什么啊!”她抬起手便给了我一拳,害得我没能跑起来。

“小叶!”我打了个踉跄后大声的叫她的名字。

“嗳?是!”她还没反应过来便立即回答了。

“没猜错的话就在这了,我们快去看看它还在不在!”我拉起她的手便飞奔向这“监狱”的最深处,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鼓动。如果……如果真是它的话……无论我们能不能用,我都非常想看一看。但是心中这种莫名的兴奋是什么,这可远远不只是因为能看到传说中的剑才会有的心情啊,反而更像是找到了遗失多年的心爱之物一般。但……这怎么可能呢?

“什么东西啊!”小叶挥开了我的手但还是跟在我身边向前跑着。

“第三次人界战争啊!”我转过头看向她,然而我见到的只是一张写满了:哈?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的脸。

“你应该看过的吧。”我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加大声音了。

“但是……忘记了~”她目光上移的想了想,然后朝我一笑,并且十分灿烂。但为什么我有一种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呢?

“就是说啊……”我叹了口气开始讲解。

“第七次人界大战是在231年前,记载中冥王当时带着五位魔将侵略土地并一直打到了这里。”

“咦?我们这个城?”

“啊,是啊,很不可思议吧,才五个人便就几近侵略了三分之一的土地。”我笑了笑。“而最终大战也在这里发生,我方十二圣骑死了三人,对方逃了一人。”

“三人?也就是说我方更强喽,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他们打倒?”小叶奇怪的问。

“不,只是势均力敌,伤亡人数少是因为其中一个使用了献祭这样的东西,自己死了但保护了其它人,而他的剑便留在了那里,也就是这,我本以为是个传说,但根据目前有的信息,可能性极大。”

“那等我们当上圣骑的时候可要努力练习,让下一次的人界大战我方不死一个人哟~”

“嗯,当然啦,不过现在还是先努力进入决赛吧。”我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暖暖的,不由的也像回应小叶的笑容一般微笑了起来。

“到了。”忽然间一面黑铁制的墙撞进了我们的视线,于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哎呀,这边还真是没有人来呢。”

我用力睁大了一下眼睛又揉了揉但还是只能看到十分模糊的剑的轮廓。毕竟这里的灯芯草数量要少很多,相隔好几伦尔才有一棵挂在墙上,所以光线很弱也是没有办法的。

“嘿哟。”我跳起来从墙上取下一株后弯下腰来分辨每一把剑。

“我认为不会有那种东西的啦……”小叶也取下一棵来向另一个方向寻找。“嗯?哥哥?”小叶大概发觉我这边的气氛不太对于是走了过来,而在她靠近我身边后,也像我一样愣住了。

“我想……就是它了……”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那是一把深深插入地中的一把红剑。

除了它颜色不同外它所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也是无比的沉重,虽然被一把剑什么的镇住了似乎有些丢人,但我却无法否认,因为这就是事实。仅仅站在它旁边似乎就有沉重而灼热的气息将我全身上下团团包住。几乎让我的身体无法动弹。而随即这样的想法涌上心头——我真的有资格用它吗?

“但……我想我用不了……对不起……”小叶在我身边耳语着。她低着头,一幅不甘心的样子。“这不愧是十二圣骑的东西,压迫感真的好强啊,虽然以后可能能用上它,但至少现在我对它……”她抬起头向我笑着说,但我分明看到了反射着灯芯草光芒的水珠。

小叶也不敢吗……我回头又盯住了散发着巨大存在感的它。那……那我也是——不对!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她虽然比我强很多,但她做不到的事并不代表我也不行,并且连试都没有试怎么能妄下定论呢。

想到这我深吸一口气,将双手放在了剑柄上。

好热!

因为这里光线实在欠佳,只能隐约看清它的红色剑刃和知晓上面有许多的纹路,所以根本看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唯一的情报只有现在从手上所传来的近乎灼热的热量,但这根本不应该在一把放置很久的剑上去现啊!

——你是谁。

忽然间一个相当清澈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但却是我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

——我叫夏天。

随后我的声音竟然也出现了,但我明明没有张开口发出任何话语。并且为什么我现在一切感觉都不太灵敏,就连周围的景物都像被水打湿一样迷乱着。头昏沉沉的。

——你为何握住我。

——因为我想要力量,想要能保护一切自己所珍视之物的力量。

我的声音再次出现,而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我的心声,因为这种埋于心底的目标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它只存在于我的心中和记忆。

——为了保护珍视的东西,吗……

随着这一句话的产生,手掌上的感觉似乎也不真切了,但好像是降低了。

——算了,规矩就是规矩,你能唤醒我也就代表你有使用我的权力,但能否让你使用我的全部力量还不好说,因为如果你的心不正的话我宁可再一次沉睡,虽然依刚才的心声来讲这不可能发生就是了……

声音到这就断了,我的五感也一下子活跃起来,周围的事物瞬间再次展现在我的眼中。不由的一激灵,手臂不知为何就用上了很大的力气,而随着“苍”的一声,视线猛地上移。

“哇啊!”我身边响起了吓到了的声音,但同时有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身体。

“好,好厉害,我看你在那握住剑柄那么久,还以为你拨不出来呢,没想到还真的把它给拨出来了!”

我看向扶住我的那个人,一张熟悉的面孔便进入了我的眼帘,同时全部的知觉也都回归了,右手也传来了比木剑重的多的手感,有点温,但却不烫。

“能,能给我试一下吗,虽然这剑不是我的但真的很想用一下啊!”她一脸兴奋的说着。

“好啊,并且我们两个一起用也没关系的。”我笑着递过去。

——才不是没有关系呢!

之前的声音忽然又回荡在了我的耳边,而在小叶高兴的伸手后我的笑容瞬间消失。

“咿啊——”小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瞬间便将手抽了回去。“好烫好烫好烫——!”她向后退了一步后蹲下身子不住的吹着手。

——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突然发生的事感到无所适从,只能呆呆的站着。借刚刚落到地面上的灯芯草的光来看,她右手的四根手指全都红了,就像烧伤一样,而她的脸颊上也滑上一串串明亮的液体。

——我的主人只有你一个,其它人都不行。那声音又响起。

可恶,虽然是把有灵性的剑,但为什么这样不近人情,她可是我的妹妹啊,妹妹因为哥哥而受伤什么的,你让我以后再怎么面对她啊。

我也蹲下去,将剑放到地上后拉过了她的手,用力的吹着。虽然可能什么用处也没有,但我不想什么事也不做,对于自己所造成的后果进行逃避。

——什,什么啊,明明我是为了你才……啊,好了啊,妹,妹妹除外啦——

“对不起,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她不许其它人碰它的……”我抚摸着已经开始起泡的她的手指,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疼痛——好痛好痛……

就算我除了知识外什么地方也比不上她,但我一样想守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就算被她欺负也好,只要她开心。可这算什么,自己伤害了想要保护的人,让她打入决赛的愿望破灭啊!

“咦?好像……不疼了?”小叶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不由的抬起头,因为我怕这仅仅是因为我的愿望而产生的幻听。而因为视线中有很多的光团。不得不用力甩了一下头。

“这是……哥哥,你哭了?”她捻了捻手指,好像在感受某种物体的触感。

“真的不疼了?”我拾起一株灯芯草靠近她的手指,果然什么痕迹也没有,完全想象不到当时有那么疼。

——因为有眼泪嘛,水克火,很容易就能消去了,并且还是你流的,你让我……

我会心的笑了笑,没事就好。

“啊,不说这个了!”她一下子站起身来像是要打破现在的气氛似的开朗的说着:“你那剑竟然是有生命的,真好呢~我也拿一把我们就出去吧,少年组的比赛应该快要开始了。”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她转了个身找了把剑后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而我先是愣了下,而后不由的又笑了,一只手从地上拿起剑,另一只手用力擦了下眼眶后便追了上去。

谢谢你呢,小叶。

“你的确拿起了这把剑,那以后它便送予你了,他是这样说的吗?”我因为一下子经历了太多事而有些不现实的感觉,只好向冷静的人问一下。

“啊啊,是啊。”小叶不耐烦的用眼角瞥了我一眼,“不过你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问的啊,炫耀吗?还有,对长辈不尊敬喔,要叫城主大人才对吧!”她哼了一下后再一次不理我了,我也只好叹了口气等她闹别扭闹到够自己来找我说话。

“不过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有这么重要呢。”我将剑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以抓住手臂拉的方式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小叶那边偷偷看了一眼,因为就算是闹别扭的时候她也是一样会听到我说话的。

当时因为我没有鞘,只好提着它出来,而那看门的卫兵显然是被吓到了,忙让我们一等并跑着向上级报告,但没想到竟然会由城主——蒙德诺尔亲自前来。在他激动的问了我几个简单的问题后便直接特批了我的决赛权,并正式将剑的所有权转给了我,不过就算不转给我好像也没有人能拿得走的样子。

“但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小叶忽然说话了,但我看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将脸转向一边,似乎是还不高兴的样子。

“对啊,你己经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另一个会拖你后腿了不是吗。”我试着让她想一些高兴的事。

“嘛,那就这样了,你也要加油和教官打啊。”她终于看了过来抱着胸笑了一下。

“当然会的喽,而相对的,你可一定要打进前三名哟。”我也露出自己的笑容。

“那当然,我是谁。”她骄傲的挺了下胸膛。嗯……好像小叶也要发育了的样子,不对!我在看哪啊!

“啊,开始了,那我先走了~”

别处传来的烟花草爆炸的声音,这说明马上就要致开幕词了,但说实在的我做贼心虚啊,刚刚把我吓了一跳。而小叶似乎是没有发现我的心情,只是朝我挥了挥手便跑掉了,我也挥手表示回应。

“接下来就等到小叶上场了,不,还是说应该看一看其它人的表现来给小叶提供情报吗?”

我思考着问题并慢悠悠的走着,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剑的模样于是连忙将它抬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

它的重量说实在的不太习惯,因为它比木剑重很多,但却又是一种相当合适的重量,就像是自己身体的延长一般。

剑长约为一伦,剑胚为火色,但却又比火焰更纯粹,更加光耀,是一种更接近于羲和在傍晚时染红天空的颜色,非常美丽。上刻着非常浅的花纹,并且是“火云”,书上所画的图案与这如出一辙。这算是一种标志吧,它只在最高级品上才会出现,但它却更夸张。刃如白银却也可以在一定角度上看到全红的刃,而此时剑胚上的花纹却会变为白色。这没有记载,所以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级别,但毕竟曾是十二圣骑的武器,想来是相当的强。

剑格是一团火的样子,比较厚,但是却也可以切割物体,看来是有着护住手部与杀伤两种功用。剑柄只有用手握住的地方才是绿色,但却也不是皮革之类的东西,更加类似于衣服,但它固定的很好,手感也很好,不会打滑,而且也可以吸汗,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没有鞘了。

不过……它为什么会选了我呢?

我将它叠在羲和之上,遮住直射入眼中的光思考着,但随即因为铺天盖地的喊叫声而打了个踉跄——怎么回事?这声音大小的话人可需要很多啊,而少年组的比赛不是很没有看头吗,都是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孩子”,而就算是出线的那六到十五人和教官打的时候也是被全面压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由他们对比赛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各项素质来判断能进入的学院。

“不,等等……”我低头看向手里的剑,“是因为它吗?”小叶的确说过这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不过这也太快了吧,我是应该说这城中的人们对消息十分灵敏还是说他们非常爱看热闹呢?不,不,应该只是因为节日的缘故。啊——我这是在和自己争什么啊!

为了挥开杂乱的思绪,我跑了起来,一直跑向小叶他们的等待区,准备一睹他们战斗时的身姿,尤其是小叶的。要给她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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