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拉姆思索再三没有给瑟夫最后一击,他不愿杀死这个靠运气才打赢的对手,不彻底的胜利令他很不爽。既然命运那么喜欢捉弄瑟夫,那么就把他的生死也交给命运好了,刚才那一剑伤到了要害的话,他咽气就只是时间问题。假设避开了要害,如果没人为他医治生存几率也微乎其微,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看他的造化了。
“你们几个别傻站了,把他扔出去。”费拉姆命令离得比较近的成员把瑟夫处理掉,之后看了眼奥德尔脸色,他什么也没说,表情也没有变化,应该是默许了。
“喂,他还活着!”靠过去的成员纷纷拔出虫刃,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在确定对手不能反击之前,没有人愿意先去试水,怀着不单纯的心理“依赖”着同伴。
瑟夫伸展着的手臂缓慢的缩回来,稍稍把自己撑起来一些后又马上泄了劲,这时的雨水对他来说就像是成吨的铁块压下来,双手不断在地上扭动,像是刨地一般,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身下已是一滩晕开的血泊。
即便对手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成员也不敢轻易靠近这个能和队长战至如此的少年。
面对强者总有挥之不去的压迫感,这份压迫感会根据想象力无限膨胀,直至产生恐惧。强者能办到常人办不到的事情,任何时候都比普通人强,这样毫无根据的思维模式虽然荒谬,却在人脑内扎根。面对的强者将不再是“强者”本身,而是幻想出来的空虚而又真切的幻影,总之作为普通人总是相信自己赢不过强者的。
“你那样的身体站就算站起来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等死舒服。”费拉姆反倒希望瑟夫昏厥过去,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他再继续纠缠下去,会长是不会放过他的。不希望他死并不是因为他还年轻,费拉姆想和这个对口味的敌人再较量一次,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与最佳状态的瑟夫分次高下。
“等死...可没时间啊。”瑟夫双臂卯足了劲把身体撑起了10公分,用头顶住地面防止再次趴下去。
“把画...还回来!”伴随着吼声双臂猛然发劲,成功把身体支起来,刺穿的伤口受到刺激,喷出大量血液。
身体的每寸皮肤,每个关节除了疼痛什么也感受不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注视的地面在顺时针旋转。依着虫刃跪在地上休息,面前是围过来但迟迟不出手的敌人们。
“小子,门特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吗?”奥德尔搞不懂门特到底给这个少年灌输了什么,真的只是为了一幅假画而来吗?瑟夫的所作所为让他非常不安。
“哪有什么值不值,画是我弄丢的,由我夺回了不是天经地义!咳咳...”瑟夫嗓子发甜,满嘴都是血腥味,体力早就透支了,现在唯一支撑他的并不是立在地上的虫刃,而是自己所遵循的信条。
“你还没放弃吗?说句话都喘成这样,想要画的话,先能碰到我再说!”瑟夫在奥德尔面前就是垂死的蝼蚁,弱者就应该有弱者的样子,好好趴在那等着死神来收割那脆弱的生命就可以了,妄图从虎口中夺食简直太自不量力。
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力,瑟夫扶着虫刃,右腿的膝盖渐渐离开地面。
应该是看到希望了吧,奥德尔随口说的话瑟夫信以为真了。
“碰到他,他说能碰到他的话...这不是很简单嘛,我就这么走过去不就能办到了...”瑟夫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他的头脑已经不清醒了,思考能力被局限,现在作出的分析很狭窄,碰到奥德尔不就是走过去伸下手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便是瑟夫得出的结论。
胸部靠在支起来的右腿上,减轻双臂的负担,左腿还跪在地上,每做出一个大幅度的动作后都要休息一段时间。
瑟夫怕是真的要不行了吧,虽然大家都这么认为。公会成员互相看了看对方,往前挪了两步,还是没人愿意以身试险。
费拉姆在旁边默不作声。
“哗—”雨的声音好吵,吵到四周都安静了。耳朵熟悉了雨声后,不再能感受到它的嘈杂,而且还掩盖了其他声响。
怎么这么安静?
有些困倦了啊……
瑟夫扶剑的双手往下滑落了一些,眼皮发沉。
我在这里做什么?
好累啊,睡一觉好了。
身体左右轻晃,头也低了下去,浑身发软。
画!
开始倒卧的躯体让半梦半醒的瑟夫一惊,冲淡了困意,也回想起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
左脚尖触地,左腿也趋近直立,总算是要站起来了。
奥德尔被无意义的顽抗惹得烦躁起来,闹剧快点结束,没功夫看他的悲情表演。
“杀了他!”这是瑟夫冲进公会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正式下杀令,自己的仁慈太浪费了,对于如此不珍惜生命,一心求死的人,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愿。
“啊!”一名得令的成员给自己壮胆,挥剑斩向瑟夫。
恐惧并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手腕软的厉害,这一剑力道全无,只在瑟夫的左臂上划开三厘米左右的伤口。
这么浅的剑伤,瑟夫连点反应都没有,可能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直挺挺的一瘸一拐的拄着虫刃往前挪动。蓝发被雨水冲刷的全都贴在脸上,嘴张的尽量大呼入更多的空气。
挥剑的成员看到自己的攻击毫无作用,恐惧感膨胀,瑟夫狼狈不堪毫无血色的面孔在他看来就是枯鬼的容貌。这个没有人性,血肉无感的恶魔要对愚蠢的自己刚才作出的无知侵犯施以惩戒了。恐惧源于人心,滋生于幻想,瑟夫在他的眼中连人类的身形都不复存在了,现在是一个畸形的,獠牙利爪的漆黑怪物要来食其骨肉。
“别杀我,别杀我!”好像瑟夫踏出的每一步都能威胁他的生命,吓得扔了武器抱头大叫起来。
恐惧是可以传染的,其他成员的斗志也都变得低靡,瑟夫全然没有防备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大气都不敢喘。
“全员散开!远程部队交替射击,第一队预备!”奥德尔说的远程部队就是那时霍敏指挥的持有狙击步枪的成员。
这些枪是用来做什么的,是想用子弹的冲击力将虚弱的瑟夫再次击倒吗?
“射击!”第一队的十人同时开枪,后坐力很小,看来冲击力应该不大。由于暴雨的掩护,子弹全都射偏了,子弹在触地的一刻哔哩哔哩的放出一道电光。
第一队装填弹药时第二队开火,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两发子弹分别射中了瑟夫的右腿和腹部。即使是改造过的子弹也不可能射入皮肤,但是却吸附在身上,同样闪出电光。
“啊啊啊啊啊!”瑟夫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胸肌和大腿的肌肉被极速的拍击,僵硬的身体被电光击倒在地,肌肉传来异常的收缩感,心脏骤停。
虫噬者的身体不会被灼伤、冻伤,但是触觉与常人无异,与难以控制的火焰和寒气相比,电流是唯一可以用于制作远程武器的物质。不过这种弹药的速度太慢,电压也不够高,若不是瑟夫的身体过于虚弱,这种子弹的命中率几乎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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