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之后,陆仁睡了一小会儿,在晚上七点半的的时候,被聂奏凯叫醒,一起去吃晚饭。到达宾馆之后,老师没有过多地限制学生的行踪,相对学校里来说自由多了,只不过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必须回到住处,那个时候曾方老师会挨着房间号清点人数。
大多数学生都是抱团去饭馆吃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聂奏凯也准备和陈勃等人一起去吃板烧,但是陆仁拒绝了。
“怎么?大家一起聚一聚,多好,还是说你不喜欢吃板烧?”他想把陆仁拉上一起。
“我不习惯和太多人呆在一起,你不用管我的,我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了,去吧去吧。”陆仁推动他的肩膀,让他过去,那十多个人还等在外面呢。
“你当真不去吗?”
“真的不去。”陆仁稍稍放低脑袋,以示强调。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聂奏凯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跑到外面,和那一伙人说了几句,然后他跑回来,对陆仁说道:“走,我们两个去吃饭。”
“你不用太顾及我的心情,你这样迁就自己会让我觉得过意不去的。”陆仁干笑道。
“你放心,我并没有迁就自己,我就是想和你吃顿饭,所以才推辞他们的,明白吗?”他一脸认真地说,这种时候干嘛要做出这么认真的表情呢?这模样让陆仁隐隐觉得这是在怄气。
“那好,我们走。”
事已至此,陆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由着他带路,找了家中餐馆,随意地点了几个菜。陆仁无法否认,他并不是不习惯和太多人呆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上一会儿,他的头痛着呢,这种头痛很难形容,没到那种痛得让人受不了的程度,而是脑壳深处隐隐微痛,一阵一阵的,就像海潮,一遍一遍地冲刷海滩,特别是在人多嘈杂的地方,这海潮的频率就会急促起来,变成密密麻麻鼓点似的连续刺痛,所以他现在很想一个人吃过晚饭,在人不多的地方单独呆上一会儿,那样子应该会好受很多吧。
产生这种症状的原因出自于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梦,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着现实和梦幻的问题,这种玄而又玄地命题怎么可能通过空想而打得到结果呢?所以他想破了头都弄不清楚那一段记忆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他相信自己是遇到过一个名叫伊米莉亚的女孩的,同时他还相信自己历经过不亚于世界毁灭的折磨,这些怪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记忆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他的大脑里,那个鲜活美丽的伊米莉亚怎么可能出自于自己的幻想?
但是如今他面对的现实却处处否定那些记忆,要命的是他也找不到能够证实那些记忆为真实的蛛丝马迹,什么都找不到,勃美画室没有神棍这个人,聂奏凯否定他的存在,陆慢慢嘲笑他居然把性幻想当成了真的,就连父亲都矢口否认没有见过那个混血少女,甚至连楚言风,连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唯有一个人对他说道:“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相信你一定经历过那些种种,只不过她被什么力量给抹去了,所以你得不到她存在的证据。”
石刻心,虽然陆仁知道她叫做施可心,但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所以不敢妄自改变称呼。
“没想到你会相信我的闲言碎语…本以为你是最不可能相信我的人。”那个时候他苦笑着说。
“我就是相信你。”她直视他的眼睛。
“那么理由是?”
“当我开始为相信你而寻找理由的时候,只能说明…”她说到一半,就默不作声。
“说明什么?”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有别于她平时的意蕴。
“兔子长了猫耳朵。”
“哈?兔子长了猫耳朵?”他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啊这是?”
“哼…”她傲慢地别过头,用轻蔑地口吻说道,“你这么蠢,当然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火了,甩下陆仁就信步离去,完全不给他一个说法,陆仁对此也见怪不怪,因为石刻心的喜怒无常可谓是她的标签了,他只能将其理解为对方是在随意耍性子,不置可否。
施可心…
提起这个名字,陆仁是很难将其与石刻心联系在一起的,他印象中的施可心是一个比男生还强硬,短发,总是穿着校服的威风大队长,要把这号人物与女人味十足的石刻心大姐重叠在一起,实在有点难,但是,他又在两者之间找到了一些极其相似的地方,比如说眼神,陆仁每一次被石刻心盯着地时候都会有熟悉的感觉,认为自己从前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也被这样视线灭杀过,现在他想起来了,就是小学时期,被大队长瞪过无数次,两种眼神灼热的温度一毛一样。
女大十八变…难道当初的铁血大队长蜕变成了如今的黑长直大白腿?
这简直是变异吧…
“你似乎有心事啊。”聂奏凯的声音将他从乱七八糟的空想中回到喧闹的街道。
“额…没有的。”陆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那种很私人的事情,完全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真的没有啦…”
吃过晚饭之后,他们绕着附近的街道闲逛,雨城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区,两地之间通过一百多公里的高速路连接,来回不到一个半钟头,但这里夜间的街道却远比雨城繁华,街道上同样逛街的同龄人很多,大多数是中学的学生,因为联考占用了教室,所以他们放假了,搞得跟过节似得,说是过节倒也不为过,这里学习紧张的高中生每年都会盼来这四天假期,白送的休息日,谁不喜欢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边走边聊,话题围绕着画画和联考转,聂奏凯一直有意地将话题的重心往陆仁的身上带,希望得知一些他进来的情况,但是陆仁总会两句话不到将其引开,随着聊天的深入,俨然变成了另一种形式上的角逐,刚开始聂奏凯还委婉而隐晦,到了后面,他彻底失去了耐性,露骨而生硬地开门见山。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他的目光放在那些模糊的霓虹之上。
“你想多了,没有这回事,我不是好好的吗?”陆仁则是面向永不停歇地车流,深邃的眼神意图在其中激起一道浪花。
“我觉得你最近一直心神不宁。”
“哪有,我从来都是这样的,集中不了精神,所以什么都做不好,画画也一样呢。”
“我很清楚,以前的你不是那样的。”视线顺着点点灯火跳动。
“是你的错觉吧。”
“哈?错觉?”聂奏凯笑出声,“陆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没有的事,你再好不过了。”
“你给我站住。”在一个转角,他这么说道。
陆仁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看到你意志消沉,我真心实意想为你分担忧虑,陆仁,我就直说吧,我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要是我身边的人,我都无法对他们的烦恼坐视不管,何况是你。”他稍作停顿,继续说:“可是你在主动地回避我,我感觉得到,只要我意图靠近你的内心,你就紧紧把自己关起来,如果你的烦恼是那种说不口的类型,我当然理解你不会这么死缠烂打,可是你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留给我,甚至对我连厌烦的态度都没有,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对吗?”
“我…我没有…”陆仁愣住了,他想不到,聂奏凯会对他说这些话,完全想不到。
“我在你嘴里听到太多‘没有’这个词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你告诉我实话。”他语气放缓,慢慢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恍然间,陆仁的耳边响起了虚幻记忆中她的咆哮:是你无视他人的情感!是你冰冷无情伤人无数!你伤害了她,同时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世界中,你这样,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什么区别?有人关心你,你无视,有人帮助你,你依旧无视,有人爱你——你还是,无视。
我还在,不知不觉地伤人吗?
他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聂奏凯对他是多么的失望,同时身体的颤抖无法抑止,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身前,这是下意识地自我安慰动作。
“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我只是…”他支支吾吾地难以表达清楚。
“回答我的问题。”聂奏凯淡淡地说。
“当然啊…那还用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我怎么可能不把你..不把你…”他越发地焦急,话在嘴里卡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习惯性地将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关心当成了垃圾。
一次又一次地——这样的自己,真是恶劣极了,这样的自己,简直不可饶恕。
温热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这一拍,让陆仁从自我嫌恶的泥潭里抬起了头。
“不是还要去理发吗,我带你去。”他笑着说。
“嗯…”这笑容让焦虑的心顿时就平和下来。
“镜子经常说我像个大妈,总是多管闲事。”他自嘲似地笑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见不得朋友愁容满面…刚才我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
“只有这样才是奏凯兄呀,就是因为如此,镜子同学才会这么喜欢你吧。”
“她只是把我当成兄长罢了。”聂奏凯怂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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