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一个人面对照片发呆。
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自从上次瓦蓝迪作战失败后,银就一直是这种状态,每天都要发上几分钟的呆,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里香还在一旁分析那天晚上夕凉和真集的战斗报告,楪兮则一个人不语地站在窗户前,晴朗的天空,看不到任何污点的天空,此刻到底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打扰谁,每个人都在沉默,都在等谁先开口,不过看样子很难啊。
一阵打火机的声音,银点了一根烟,没有吸,而是把它拿在手上,银都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烟了,反正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前银是不吸烟的,不知道何时才有吸烟的这种习惯。
虽然,银想要戒掉,但就是戒不掉,只要每天不吸上一口,心里就觉得很难受,不过要是吸一口后,又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而变得失落起来,总是这个样子。
或许只有吸烟才能找到一种失落的安全感吧?就如同银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一样,只要一看到雏菊花就能联想到妹妹的可爱笑容。
银那天所带回来的雏菊花被放置在阳光照射的桌子一角,而他本人则待在没有被光照着的另一边。他每次扭头看向这边的时候,脸上都会出现莫名的惆怅,然后一直就是那样。
现在,雏菊花正迎着阳光,如同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样,贪婪地呼吸着上天的恩赐,小小的身躯挺立在水瓶中,保持着它最美的姿态绽放。
有谁能理解银内心的痛?有谁能理解一个失去亲人的人的悲伤?无法否认,银每天都会背负一种东西,一种名为希望的疼痛。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他多么喜欢死的人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自己,他多么喜欢自己当时能够救妹妹,可希望终归是希望,实现不了就成了失望,如果加上失去一切,那么它就变成绝望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自己是真的无能。银把烟狠狠地摔在地上,脚用力一踩,裹紧了黑大衣,虽然这天晴朗无比且不冷,但银总觉得自己的心冷冷的,他想用这种方法让心变得温暖一些。
“报告大人,战斗分析已经完成了,请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放在桌子上吧,你们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难道你就不看看吗?”
银没有回答,而是把头埋进了黑大衣里面,正当里香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楪兮抓住了她的肩膀,摇摇头。
“让大人一个人静静吧,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打扰的时候。”
里香只好和楪兮出门去了,留下银一个人在小房子里。
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静了,银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楚听到,他还是不想说话,或者说是连嘴都不想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银才缓慢抬起头,看到的是自己妹妹微笑的照片。可银怎么也笑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他的妹妹已经永远离开他了,他不得不一个人继续战斗下去。
在这看不见危机的道路上前行,为了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妹妹。
为了妹妹,银愿意舍弃一切,即使是堵上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成为最强的王。
他伸出了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右手,非常小心且专注地摸着照片中的妹妹,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无意中流了出来,右手也随之停止了动作,转而替之的是一个握得紧紧的拳头。
银把头靠在照片,隐藏在内心的情绪终于一瞬间爆发出来,倾泻而下,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嘶哑地用力哭喊着。
里香和楪兮出来后就在外面闲逛,先是到街道上品尝美食,当然吃太多了不好,于是,她们又跑到公园里玩,在公园里面看到过许多新奇的植物,一路上打打闹闹,虽然如此,但两个人是十分愉快的。
玩累了,她们坐在公共座位上,对着天空发呆——有着夕阳的天空是金灿灿的,被火烤熟了的云朵遮遮掩掩,就像一个含羞的女子。
“我说,楪兮,刚才你是真的尴尬,你的棉花糖被流浪狗叼走了,而你竟吓得瑟瑟发抖。”
“才不是呢,还不是因为你逗狗的原因,不然,我的棉花糖是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不行,你先让我笑一会。”
里香捂住嘴咯咯地笑,楪兮则气得脸都红了。
“还笑,你再笑,真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整你。”
“别,别这样,我怕......哈哈,别.......”
楪兮说的整你其实就是抠痒痒,里香很怕痒,这对于楪兮来说是最好的惩罚方法。
“怎么样,怕了吗?”
“不,我,哈哈,快住手,我,哈哈。”
对于楪兮的报复性行为,里香根本就没有办法,忍又忍不住,这样一直持续到她们被许多人注视的时候,她们才松手。
休息了一会,终于恢复正常了,里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在瓦蓝迪的热量探测仪该收回了,一直放在那个地方也不好。”
“诶......好像也是,可是大人没有说把它们都收回啊?”
“没有问题,如果我们做了大人本就想要做的事,而且我们完美的完成了,大人肯定会夸奖我们的。”
“说得也是这样。”
楪兮苦涩地一笑。
“那回收时间是好久呢?”
“就今晚!”
......
到了晚上,里香和楪兮瞒着银偷偷溜出了小房子,直奔瓦蓝迪,她们的行动非常快,穿梭在树林里,没有留下一点声音,整个过程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
此时的瓦蓝迪因为命案的发生,施工已经彻底地停止了,在镇政府的周围拉上了警戒线,警察刚取证调查完,已经离开这里了,看守现场的灯还亮着,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但一想到这里死了人,楪兮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迎面袭来的冷空气中杂质着风的飒飒声,整个瓦蓝迪就如一座死镇,里香和楪兮小心地行走在街道上。
她们来到警戒线周围,能明显地看到画着白线的死者尸体位置,白色的线段十分刺眼,与黑暗非常不相符合。
里香直接跨过了警戒线,慢慢地走向镇政府。
“喂,我说,这样不好吧?里香,这样会破坏现场的。”
“没事,我们只是回收热量探测仪而已,那些警察不会知道的,而且这里没有监控,别犹豫了,快点跟上我。”
里香没有回头,跳起沿着大柱上行走,一瞬间就来到了镇政府的最上端,楪兮只好畏手畏脚地跨了进来,十分小心地注视周围,她很害怕如果这里有监控的话,她们的行动会被警察知道的。
不过还好,楪兮注视周围一遍后并没有发现这里安装了监控,松了一口气,随后抬头看着里香。
现在热量探测仪的分布情况是南部20个,北部15个,分布均匀,每个探测仪还是和上次一样有一定的距离,这样说,如果找到了其中一个,那么另一个就不难找到了。
里香左手指着南部,右手指向楪兮,然后手指比划20,意思是楪兮负责南部的20个热量探测仪收回,楪兮明白后点点头,里香就顺着大柱滑了下来,稳步着地。
两人相互拍手后,准备分头离开时——
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声快速穿过楪兮的脸庞,而且穿过脸庞的一瞬间感到有点冰凉,很近,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楪兮就中招了。
楪兮下意识地回过头,发现里香的背上有着一个像冰形状的印记,隐隐约约发着白光,紧接着,里香颤抖着身体跪了下来,血液从印记处慢慢流出。
“里香!你怎么了?”
楪兮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跑到里香身边,握着里香的手,她的手在颤抖,十分艰难地移动。
这个印记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楪兮这才回想起来这个问题,这个印记是那天接应300人部队时,寒冰之王所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在这里看到这个?难道说寒冰之王在这里?
楪兮谨慎地再次注视四周,在没有被光照中的地方,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出现。
左边的人是寒冰之王,而右边的人是那天劫走寒冰之王的面具人。
“你看,这么远的距离我都打中了,可见我的技术有多么高超。”
劫非常自豪地显摆自己刚才打中里香的一击,面具人无动于衷,甚至十分不友好地回复道。
“不,反倒说是那个人没有做好反应准备,如果她的反应及时,你恐怕连打不打得中都是一个问题。”
“你说什么?换作是你,你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中吗?”
劫对他露出嘲讽的笑后,把目光投向了里香。
“怎么样?小妹妹,哥哥我的冰块吃的好不?”
“死开,你这个变态,别说这种恶心的话!”
楪兮代替里香狠狠地回复劫。
“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难道你们上次一群人围攻我就有本事了吗?”
劫一脚重重地踏着地上,呼着鼻气,在他一旁的面具人倒显得十分平静,不如说他就是一个看戏的闲人。
楪兮无话可说,一个人握紧了右手。
“你看,你丑陋的长相把别人都吓到了,现在人家处于愤怒状态,你看着办吧!”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看戏就看戏,话还这么多?”
“就凭我在这个地方救了你!怎么?如果那时候我不救你,你怕是要被他们群殴致死,要不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才救你的,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
“你......”
劫凶恶地盯着面具人,右手想要一拳打在他脸上,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说的话有道理,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劫早就死了,虽然劫心里很不服气,但只能默默地忍了下来。
“懒得跟你扯这些,你怎么样我都不管,就这样。”
劫说完这句话后,面具人轻微冷冷一笑,这笑声并没有让劫听到,他很满足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劫接下来的行动,在他的眼中,劫就和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现在的自己何尝不是在耍猴呢?
劫缓步靠近楪兮她们,眼神里面充满了杀意,脚步声越来越大,就像是紧挂在耳边的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楪兮打从心底害怕这种声音,不由地拿出剑指着劫。
“你要是再继续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要是我不听,你要怎么做?”
说这话的劫已经走到了楪兮的身边,充满杀意的眼神睁得很大,楪兮惊住了,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另一边里香吃力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脚。
还好劫及时躲开,里香并没有踢中,咬着牙来到楪兮身边,在确认楪兮没有受伤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喂喂,小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袭我,这种行为让我十分生气哦。”
“滚开,变态,连话都说得这么骚,你是女人吗?”
“哈哈,看到没有,我竟然被她说成变态了,真是好笑,好笑啊,哈哈,不过,这个样子我很喜欢。”
劫捂住脸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十分魔性而且难听,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此时的里香早已经怒火燃烧,眉毛拉成一条直线,剑早已经拿了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杀害自己父母的仇,怎能不报仇?
不过,背上的冰之印记还是让里香隐隐作痛,身体不自然地向下倾斜,她不得不以十分难堪的姿势做好战斗准备。
劫停止了笑声,放下手。
“差不多该结束这一切了,这场无聊的闹剧!”
“上次是我大意才让你们赢的,这次我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迎接我的审判吧!”
话一出,劫就已经行动起来,双手放在两边,许许多多的冰之印记出现在手的周围。与此同时,楪兮和里香也毫不示弱,一起挥舞着剑冲向劫,秉承必胜的信念,没有任何畏惧的成分。
“好戏这才开始,来吧,来吧,奏响命运的交响曲吧!”
面具人张开双手冷冷地说道。
......
银来到小房子里,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些事要吩咐里香楪兮她们来完成,可当银进来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因为这里实在是有些昏暗,没有开灯,窗户紧闭,只有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如同身处幽静的小石潭里,银邹起了眉头。
她们不在这里,她们去哪里了?银觉得奇怪,来到自己的桌前,发现今早里香整理的战斗报告还原封不动地放在这里,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惊愕起来,下个瞬间银直接跑了出去。
她们不会是去瓦蓝迪了吧?银内心隐隐觉得她们就是去了那个地方,但显然这是缺乏事实依据的,有可能她们去的地方不是那里,但不妨去看看,银加快了脚步,穿梭在树林间,他沉重的步伐惊动了树林里面安睡的鸟,到处乱飞。
听到树林里面有动静,面具人扭头注视声音的方向,随后一个人离开了这里,走进了树林里面。
“真是的,如果有什么人来打扰本王的兴趣,那么我将亲自出手!”
战斗还在持续中,但里香和楪兮她们略处于劣势,一直处于防御状态,劫则毫不留情地一直进攻,但不管是谁,也不能打破现在的僵局,他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前面,前面,快到了!银急促的呼吸声着实让他吓了一跳,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自从妹妹死后,这是第一次。在银快要出树林的时候,有什么人快速来到前面,阻碍了银前进的道路。
银咋了一下舌,那是因为,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上次在瓦蓝迪作战时出来的面具人。他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我现在有急事,你能否让个道?”
“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银觉得此人来者不善,于是做好了格斗准备,面具人倒是没什么,一副松散的模样。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无非就是两个女孩子吧?”
“你怎么会知道?”
“那是因为她们就在前面的瓦蓝迪那里,正在和寒川劫战斗中。”
面具人指着前面的瓦蓝迪平静地说道。
“那就对了,我就是来找她们的,这下你可以让道了吧?这里可没你的事。”
“怎么可能会没有我的事呢?作为打扰我看戏的人,我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原谅的。”
面具人话一说完,双手一下子握成拳头,与银相对,同时死死地盯着银的一举一动,这种眼神就是想置他人于死地,非常可怕,不过银十分冷静地保持原来的姿势。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让道咯?”
“正是此意!”
“说出你的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
银摩擦着拳头冷冷说道。
“里尔贝斯,请多指教,京极银。”
“原来是神秘之王啊,怪不得能一下子出现,一下子消失。那请问你是否有兴趣接受发动‘圣战’的请求呢?”
银松开拳头,在他的手上出现的是一张闪着白光的纸,那是‘圣战’的签署条约,一旦两个王在上面签署,那就意味着‘圣战’的爆发。
“我早有此意,来吧,完美的奏章,美妙的死亡音乐。”
闪着白光的纸飞到银和贝斯的中间,在他们的手上分别出现一只神之笔,两个人在上面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纸上的内容变成了这样的几个字——进化启示录·神圣的战争。
下个瞬间,纸变成一道赤红色的光直冲天空,整个瓦蓝迪的上空都旋转着赤红色的光,照耀了所有人。
“快看,姐姐,那边的天好奇怪!”
我站在阳台边惊讶地指着远处旋转着赤红色光的天空说道。
夕凉有些不在意地走了出来,看到它的一瞬间,整个人的表情凝固了,她不敢相信,有人爆发了“圣战”。
神圣战争终于开始了,而且就在这个小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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