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叹息吹起的一阵烟；恋人的眼中有它净化了的火星；恋人的眼泪是它激起的波涛。它又是最智慧的疯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
选择联系人：罗丽琳。输入内容：“学姐，我想和你谈一谈。”发送。
过了十分钟，看见没有回复，失望的杨黎瘫软在自己的床上。
杨黎在活动部室平复心情后就自个儿离开了学校回到家，没有人陪伴；家里的餐桌只有母亲备好的三明治。杨黎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四月初的冷水澡还是相当冰冷，但是也冷不过破碎的心；水只能洗掉身上的汗味，洗不去心中的悲伤与懊悔。
杨黎真想现在就跪在朱妍房门前认错，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意图打破这个笼罩着自己的黑暗。
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楚地回想起朱妍的那句“让我尝一尝你的滋味吧”，接着亲吻李昂——杨黎心里很清楚，这句话不是对观众说，而是对杨黎说的：让朱妍也尝一尝名义上是秘密情侣、背后却和其他人开心亲密的滋味，让杨黎也尝一尝自己的爱人在自己面前与他人亲热的滋味。真不是滋味，太苦了，太苦了，真是太苦了，苦到自己再也不想尝第二次。
还是发讯息和小妍解释真正的情况吧——但是自己确确实实和叶泠一起吃情侣蛋糕、自己确确实实与叶泠贴额头，自己确确实实和叶泠……有着不是一般朋友会做的动作，自己能解释得清楚吗？“我只是和叶泠社长有亲密的动作，我不是真正喜欢她”，这种理由、不，这种借口有人会相信吗！？
手机发出沉闷的响声，自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吗？可能是今天早上设置了静音后忘记了打开了而已吧。是来电。
杨黎拿起手机，手机显示联系人是罗丽琳学姐，接通了电话。
“喂，请、请问是杨黎学弟吗？”声音有点畏缩，但是的确是丽琳学姐的声音。
“是我。我发的信息学姐看见了吗？”
“是学弟哪！”学姐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欢快起来，“在看到你的信息之后，学姐我一直想说好多东西哪，但是学姐不擅长手机的按键，只好打电话给学弟哪，学弟能理解吧。”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擅长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学弟人真好哪。”
“那学姐是想和学弟我说些什么吗？”
“啊，是关于今天下午的排练的事情。”
一听到这话，杨黎的心立马就像被捏住一样难受，但是还是强颜欢笑地问：“难道学姐偷偷来排练看表演吗？我和学姐你说啊，有很多节目都很有趣的——”
“我不是想说其他，我也没有看。我只是就是想说戏剧社的排练。”
“哈……有什么事情值得说吗？是剧本的问题吗？”
“不是。是关于罗密欧与茱丽叶的事情。”
“那不就是剧本的问题吗？”
“啊，不好意思，学姐没有表达好，学姐想说的是李昂和饰演茱丽叶的事情。他们下午在排练时是亲……亲嘴了吧。”
杨黎感觉有一股气在压抑着自己，问道：“学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排练时很多人都拍了他们亲嘴的照片，发到班群里了。现在可能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了，舞台上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其实是一对真正的恋人。”
“是吗……”网络的力量真是发达啊……
“难道学弟没有什么表示吗？”
“我……我能表示什么？祝他们幸福吗？”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哪！难道那个饰演茱丽叶的女生不是学弟的女朋友吗？”
“呃……呃？”杨黎被学姐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吓到了，学姐是怎么知道小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和小妍的亲密也只有没有什么外人的情况下才表现出来，难道学姐无意中看见了？杨黎也不打算继续隐藏了，反问：“我和小妍……学姐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原来女主角叫‘小妍’吗？”
“她叫朱妍。”
“哦……其实昨天晚上，李昂发讯息给我了。”
“李昂？我能问一下他发了什么给学姐吗？”
“如果我不想说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和学弟说李昂发信息给我了吧。其实，一收到他的讯息，我好开心，我还以为他想向我道歉，说自己就算是打招呼也好也要和我说说话之类的……”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对吧。”
“他发了一张图片给我。”
“什么图片？”
“先挂电话，我把图片发给你。一定要认真看哪！”说完丽琳学姐那边就挂了电话。
不久，杨黎就收到了来自学姐的图片。照片上的两人紧紧地牵着手，刚从影院里出来的样子，男生神色普通，但还是挂着笑脸，女生一脸开心亲昵——而这两人，就是杨黎和朱妍。
这是上周末自己和小妍约会的照片！李昂给学姐发来这张照片，不就意味着上周日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小妍之间的秘密情侣关系吗！
接着，丽琳学姐再次来电：“喂，学弟，你看到了照片了吗？”
“.…..看到了。”
“那个小妍的女生不就是饰演茱丽叶的女生吗？她和学弟这么亲密的样子，不管是谁都会认为这你们是情侣吧。”
“.…..那李昂有和学姐说什么吗？”
沉默良久，学姐终于出声了：“学弟、不，杨黎，我真的真的相信你，我真的真的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杨黎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说：“谢谢学姐。”
“那我说了哪。李昂发图片给我之后，发讯息对我说：‘这是我的朋友上一周拍到的照片。你看看，这两个人之中的男生不就是杨黎吗？她旁边的女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是我们戏剧社里的女生，饰演茱丽叶。这就是你亲爱的学弟的真相。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特地跑来撩你。不是我这个前男友在劝告你，但是这个杨黎真的不能信，他就是个渣男。’他在一直说明杨黎你是个如何如何坏的渣男，撩了一个又一个，最近还一边撩我一边撩叶泠……”
杨黎沉默地听着丽琳学姐的叙述，他发现学姐已经不叫自己做“学弟”而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
“杨黎，你听着吗？”
“听、听着呢。”
“听完他的话之后，我真的好生气好生气。我在生气为什么杨黎你明明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还是这么温柔地对待我——这时候我发现……我才发现，原来我喜欢你，杨黎。”
“学姐，但是我——”
“但是哪！”罗丽琳打断了杨黎的话，“但是，我知道杨黎不是真正喜欢我，杨黎只不过是在完成叶泠给你的任务，只不过在苦口婆心地劝我参加不属于我的庆功会，只不过恰好地打开了我的心扉、读懂我的内心，只不过是……呜呜……”
清晰的哭泣声从话筒传到自己的耳边，杨黎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应该安慰学姐，平复他受伤的柔软的内心。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伤害了学姐的自己是没有办法治疗她的。
哭泣了一阵子之后，丽琳学姐终于说话了：“谢谢杨黎没有安慰我哪。杨黎真懂我哪。”
“那……之后李昂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吗？”
“没有了。他特地来只是为了伤我的心，再伤一次。”
“那李昂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那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关于对李昂报仇的事情……”
“直到今天中午，我都认为你和李昂都是一类，对我温柔，然后伤害我的人。”
“直到中午？”
“李昂又发了一段视频给我，想继续说服我杨黎你是个人渣。”
“难道那个视频的内容是我和叶泠社长一起吃蛋糕——”
“呃？杨黎你也知道吗？我还打算发视频给你呢。那你和叶泠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我可以发誓，绝对不是。”
“不管是不是，我心里产生了个疑问：为什么李昂一直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杨黎定住了。
罗丽琳继续阐释自己的疑问：“为什么他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呢？虽然我们之间还是有点亲密，但明显地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就是那种……那种。”
“我知道学姐想说哪种程度。”指的应该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种程度吧。
“知道就好。李昂这样挑拨我们，究竟是为了伤害我吗？还是说……”
“最终目的是伤害我吗？”
“我是有这种想法哪。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只有中午时对你说那番话哪，直到下午的排练……”
“原来是这样吗？李昂居然为了这个目的下如此让人作呕的手段吗？”
“什么目的？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会支持着杨黎学弟哪！”
“我想明天在舞台上拆穿李昂的假面，让人们看清他那令人作呕的模样。学姐，明天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哪！”
◇
周五。打算前往学校的杨黎照例打开家门，没有看见朱妍。平时朱妍都比杨黎早出门，然后在杨黎家门口等待他，然后一起去学校；今天并没有。杨黎走到朱妍家的家门前犹豫不决，其实小妍很有可能已经出发去学校了，或许是生气的小妍在等自己主动约她一起去学校呢？自己还是要主动一点吧……杨黎正想按门铃，朱妍家的门就打开了——出来的人不是朱妍而是她的妈妈。
“啊，阿姨早上好。”
“咦？小黎你怎么还没有出发去学校呢？小妍今天由叔叔接送去学校了，难道没有和小黎说吗？”
“没有……”
“唉，看来是闹小情绪呢。来，阿姨正要出门，就陪小黎一起去车站吧。”
“啊，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呵呵，不要害羞，阿姨我也好久没有和小男生一起出门呢。”于是杨黎被连拖带拉地前往公交车站。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
“来，和阿姨说，昨天是不是闹矛盾了？昨晚我看到小妍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你也不来，是有什么矛盾吧。”
“是吧……”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单就总结来说，没错。
“其实闹矛盾也是正常的。很多人都说，小夫妻拌嘴才是正常的，整天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可能是真正的夫妻。”
“是吗？”
“没错，阿姨和叔叔也是这样的。所以呢，小黎赶紧道歉吧。”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我道歉了？”
“那总不能让女方道歉吧。其实只要两人是真正地爱着对方，不论有多大的矛盾也不能分割两人。”
“我……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赶快去道歉吧。车来了，小黎该上车了。”
“阿姨再见。”
杨黎一回到教室，就有不少同学围过来了。大家都拿着手机，有的展示出图片，有的则是展示视频，内容都是一致的：昨天下午排练时朱妍和李昂接吻的镜头。
“杨黎你好像是戏剧社的吧。昨天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
“听说他们是一对恋人呢。特地在公开场合热吻来公开身份。”
“假的。”
“怎么可能假的？大家都这么说的。”
“大家？”
“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大家都这么说而已。”
“是吗？”
“话说我记得杨黎你可是女主角的邻居吧，怎么反而被别人抢走了呢？”
“不懂。不知道。别问了。快上课了。我上厕所。”杨黎不想再回答了，快步走出课室。他仿佛听到同学说的话：“毕竟心仪的对象成了别人女朋友呢。”、“又是邻居，人家有漂亮。”、“如果他是罗密欧的话或许就能当男朋友了。”“但是他配吗？”“哈哈哈。”
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一定要在今晚让李昂丢脸，丢给全校的人看。话说，只要是大家都说这两人是情侣，他们就会是情侣了吗？情侣这事情，是由大众做判定的吗？
◇
白日去如箭，达者惜今阳。是的，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在这样下去，自己和小妍可能就这样永远的失去关系了。看一眼时间，下午五点零五分，放学时刻。今天的放学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大家都在期待今晚七点的学校晚会，虽然课室是一贯以来的“一到放学时间人去房空”的特点，但是大家只是为晚饭做打点，接下来大家就会聚集在学校的体育馆里，等待着晚上七点钟晚会正式开幕。接下来，再过两个小时就到了真正学校晚会开始的时候了；在晚会中再过一个半小时，就会到达戏剧社的《罗密欧与茱丽叶》的表演。晚会本身是为高三的学生做的表演，目的是放松高三学子们的学习压力，四月是个很好的机会，距离高考有一段时间，也不会阻碍他们的学习进度。后来在同学的请求下，最终成为了全校的狂欢。
自己要如何狠狠地给李昂来一下呢？其实剧本自己已经想好了，就藏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不需要对他人说，也不需要写出来。这是一个对《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更改，最为无耻下流地更改，羞辱了莎翁，羞辱了观众，羞辱了四百年来累计的世界对这部作品的赞美——自己有这个胆量吗？
叮叮！杨黎收到了讯息，来自戏剧社内的讯息：
“麻烦大家在吃完晚饭后，直接到体育馆机核集合。”是叶泠社长的讯息。
接着又是叶泠的讯息：“杨黎，能单独来活动部室一下吗？”
“喂喂，这里是戏剧社的群聊啊。”
“对啊，就算是情侣也不要在群里撒狗粮啊。”
看来叶泠是特意发在群里，告诫其他人不要误闯进他们两人的私人空间；而且就算自己不去，也会被其他社员带到活动部室的。看来自己是不得不去了。也好，该和叶泠说清楚了，自己和叶泠的结局。
杨黎快步走到活动部室里，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上锁。杨黎打开房门，里面颇为干净，舞台的饰品也不在里面，看来昨天并没有把装饰带回来而是留在体育馆了。叶泠也不在里面。杨黎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地等待叶泠的到来。
不一会儿，部室外面安静的走廊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应该就是叶泠了。“咔嚓”地，叶泠打开了部室的门，看见杨黎，轻声说句：“下午好。”然后随手合上了门。
“所以这个时间点叫我做什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想见一见你。”夕阳的余光照映在叶泠的大框眼镜上，是杨黎没办法看清楚叶泠的双眼。
“如果没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其实我现在肚子有点饿，我想和你一起去吃顿晚饭、要不一起吃晚饭呢？黎，你肯定还没有吃晚饭吧。”
“不用了，我晚饭一般都吃面包的。还有，还是叫我‘杨黎’吧，叫‘黎’的话我不习惯。”
“该不会是借口吧，晚上吃面包可是会营养不足的吧。哈哈……”
“那我可以走了吗？”杨黎起身要走。
“不行。”说完，叶泠居然用力一推刚刚站起身子的杨黎。杨黎受到这一推而身体不平衡，顿时往后跌倒在地，后脑还狠狠地撞到旁边的椅子一角，让杨黎头痛欲裂，张不开眼睛。还没有等杨黎反应过来，叶泠脱下了她的眼镜放到桌上，坐到杨黎的下半身——
“社长，你不要这样！啊，我的头好痛……”
叶泠没有理会杨黎的话，双手像蛇一般从杨黎的腹部蜿蜒到双肩，最后一手抱着他的头，另一手伸进杨黎的衣服，抚摸着他的胸膛，身体隔着衣服紧紧地贴合上来。就算是头痛的杨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贴到自己胸前的柔软的**，也能感受到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因为尴尬而全身发热的自己的胸膛。叶泠的另一只手轻抚着刚刚自己撞到的头的位置，轻声问道：“痛吗？”
“不要这样……”
在叶泠的轻抚下，杨黎稍微感到痛觉的平缓，一睁眼就看到叶泠的眼睛——晶莹的双眸中不是谄媚，不是**，不是其他，而是悲伤而坚定的眼神——杨黎看着这双眼睛，呆滞住了。
“为什么？黎，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明明是单身，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升上高三，我再也不是什么‘社长’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渡过未来没有欢乐与愉悦的一年；我只是一个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人，直接地说出‘杨黎，我爱你’这样的话，难道我就做错了吗？她已经抛弃你了，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在一起，戏剧社的大家都会祝福我们——”
“她”？“光明正大”？
“叶泠！原来你是知道的吗——”
叶泠堵住了杨黎的嘴巴，用自己的双唇。和朱妍的一样柔软、和朱妍的一样细腻、和朱妍的一样幽香，甚至感受到了叶泠舌头对自己的邀请……但是小妍就是小妍！
杨黎用力推开了叶泠的身体，坚定地说道：“社长，麻烦你能从我身上下来吗？”
叶泠没有回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水珠滴在自己的脸上，一滴又一滴，是叶泠的泪水。
两人沉默地对视很久很久，叶泠似乎是在祈求杨黎的肯定——
但是杨黎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摇摇头。
叶泠一句话都不说，站起身，拿走放在桌子上的眼镜，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戴上眼镜，快步离开了活动部室。
杨黎见叶泠离开，自己也坐起身，头痛似乎还没有散去，但应该只是外伤，只要不出血，应该就没事。现在可不是回味叶泠柔软身体的时候啊。叶泠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吗？那么接下来就是李昂和小妍的事情了。
◇
“喂，学姐，现在有空吗？”
“杨黎学弟你怎么说话的声音变成这样呢？就像嘴巴被打肿了一样。”
杨黎尽全力把塞进嘴里的面包咽下，继续说道：“现在没问题吧？”
“哦，是我可爱的学弟的声音哪。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刚刚吃完晚饭哪。”
“学姐，我诚意邀请你参加我们戏剧社的《罗密欧与茱丽叶》节选的表演。”
“啊？但是你们的表演人员不是一开始就订好了吗……难道戏剧社里有人受伤了，要我顶替吗？”
“不是的。这是我的私人邀请。这是对罗密欧复仇的计划。”
“是吗。”丽琳学姐的话语声中似乎有点迟疑，问：“那学弟是要我扮演假的茱丽叶吗？”
“很抱歉，茱丽叶的衣服不太适合学姐的身材……”
“我生气哪！哼！”
“我是说茱丽叶的服装只有一套！没有其他适合学姐的茱丽叶服装了。”
“哦……是吗？”学姐似懂非懂。应该是成功蒙混过去了。
“那学弟说说看要我演什么角色哪！”
杨黎一字一句，缓慢地把名字说出来。
“是她吗？”
“我觉得很符合你复仇的身份。”
学姐沉思了很久。到底学姐要不要来呢？
“我先去买牛奶了……那我去哪里找学弟你呢？”
学姐答应了！杨黎说：“东侧观众席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在轮到我们戏剧社表演之前会在那里待机。在八点之前找我。”
“好哪！到时候见哪！”
杨黎挂了手机，演员一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演员二——自己了。
◇
晚上八点整。只见主持人说道：“接下来有请由我们学校老师表演的朗诵节目《我爱祖国》！掌声欢迎！”
“朗诵有什么好看的哪，听一听就行哪。”
刚刚才进场、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的罗丽琳这么自言自语到。她走到体育馆一个放置垃圾箱的角落，“咕噜咕噜”地把整瓶牛奶喝得一滴不剩，把瓶子扔到垃圾箱中，回想起来：“学弟说的是东侧观众席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对吧。”快步向所述的地方走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快，罗丽琳就看见杨黎一人靠在观众席后的走廊位置。罗丽琳走过去，轻轻地拉一下杨黎的衣角。
“哦，丽琳学姐，你来了吗？”
“嗯。话说真的要我上台吗？剧本怎么办？就算我上台了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一个误闯进舞台的人吧。”
“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杨黎蹲下来，从脚边的纸箱拿出一套……婚纱？
“为什么是一套婚纱？”丽琳问。
“这套婚纱是在之前剧本里让茱丽叶在后一幕穿的，但是现在那一段不需要了。学姐，赶紧拿着去女厕换上吧。”
“噢噢。”罗丽琳提起婚纱小跑着进了女厕。不久后，她重新出来，已经把婚纱换上了，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
“好美啊，婚纱。可以有点长了，裙底都拖到地面了。衣服给学弟保管吗？”
“嗯。给我吧。”
“那我要怎么上台呢？”
“放心吧，我也要上台。”杨黎微笑地说。
“啊？但是，我之前记得学弟你曾说过你怯场的，今天上千人看你的表演……”
“我一早就做好了决心。这是为了我的女朋友，就算怯场也不能当做借口。”
“女朋友……朱妍吗？她真是幸福哪。”
“排场比预定要早，我们去后台吧。”
“哦。”丽琳一手抓着杨黎的衣角，一手提着婚纱，快步走向后台。
昏暗的后台里，有的社员摩拳擦掌，有的社员默念台词。忽然之间，有一个人低声呻吟：“啊……肚子痛……”
杨黎赶上去，问道：“蔡戬，你没事吧？”
“我肚子好痛，可能是刚刚喝了大福给我的酸奶……”
“能坚持到完场吗？”
“我觉得我一秒都坚持不了！我要上厕所了！”
“我陪你！”两人跑进厕所。
厕所里不久就传出拉稀声和一股臭味。杨黎问正在蹲坑的的蔡戬：“我们就快要上场了，你没问题吗？”
“我觉得不行……”
“那……那我有个提案。不如让我饰演劳伦斯神父吧。”
“真的吗？你记得台词吗……不，你是负责台词的对哦。那、那就拜托你了。”
“你有衣服吗？要不要我和你换一套？”
“不用。我的神父服是直接套在身上的。加油啊！”说完蔡戬把黑袍挂在厕所门。
“包在我身上。”杨黎说完，拿走衣服。心里则在偷笑：计划大成功！谢谢大福！
杨黎套上黑袍，回到后台。
“咦？蔡戬去哪里了？”
“他肚子痛，按进度有可能上不了场，我顶班了。”
“现在请欣赏又我校戏剧社带来的舞台剧《罗密欧与茱丽叶》节选！”场下掌声雷动。
杨黎迅速地把装饰的纸箱布置好，对即将上台的朱妍说：“朱妍就位。我会证明给你看。”朱妍只是看了一眼杨黎的装扮，没说话，站在了预定位置。
幕布打开，李昂快步进入舞台，开始了他的表演。看着他自然顺畅的表演，杨黎心想：这就是你最后一次如此流畅地表演了，李昂。
随着第一幕结束，幕布拉上，下一幕就是自己上场了，加油啊。杨黎鼓励着自己。大福横跨整个舞台，把场上的装饰撤去，杨黎则把装成祭坛的纸箱放在舞台中间，自己则站在祭坛前。留在舞台的李昂问道：“怎么你在这里？”
“不要装样子了。开始了。”
随着帘幕打开，李昂很自然地切换到“罗密欧”角色当中。叶泠穿着女仆服，跪在舞台的一侧，装作祈祷的样子。
李昂按照剧本开始表演：“早安，神父。”
“是谁的声音这么早就在叫我？是罗密欧，我的孩子。年轻人一上了床就会酣然大睡，你的早起必定是因为什么烦恼。”
“神父你说的正是。我昨夜享受到了比睡眠更加甜蜜的安息，她就是——”
“罗瑟娜吗？”李昂被杨黎这么一打断，顿时慌了神。这是当然的，剧本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罗瑟娜”这个角色，甚至在原著中也没有登场。罗瑟娜的身份罗密欧的前女友，只是成为罗密欧与茱丽叶爱情故事的垫脚石。叶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偷偷看向李昂和杨黎。
但是惊慌的李昂立马就恢复过来，意图把剧本扭转到原本的样子“呃？不是，我、我已经忘记了谁是罗瑟娜，我所思念的是——”
“天哪！难道你所深爱的不是罗瑟娜吗？年轻人的爱情，都是见异思迁，不是发于真心的。你曾经为罗瑟娜流过多少泪，因罗瑟娜获得多少笑，难道你已经变心了吗？男人既然没有这样恒心，那也莫怪女孩朝三暮四了。”
“……我说的她是凯普莱特家的茱丽叶。”李昂语气中仿佛有点怒气。
听到了李昂终于接上了台词，叶泠马上回应：“茱丽叶？那不是我的小姐的名字吗？这位英俊的男子就是小姐日思慕想的罗密欧吗？”
“正是。请问这位老妇人是……？”
“我是茱丽叶的奶妈。小姐托我带一句话，可是先前我可要警告你，你想骗她做一场春梦，这对人家小姑娘来说可是坏透顶的行为。”
“奶妈，请您替我向你家小姐致意。我可以对你发誓——”
“好，我就这么告诉她，她一定非常高兴。你已经对小姐发过誓了，证明你是一位正人君子。”
“那请你今天想个法子出来，请她今晚出来到劳伦斯神父的寺院里忏悔，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劳伦斯神父，能请你成为我们之间的证婚人吗？”
杨黎点一点头，说：“朝三暮四的青年，为了一个理由，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因为你们的结合也许会使你们两家冰释前嫌，那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今晚吗？好，她一定会来的。”
“愿你对我们忠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辛劳。再会！替我向你的小姐致意！”
“一定一定。”叶泠下场。
见叶泠下场，李昂说：“我们就去吧，我巴不得越快越好。”
杨黎说：“凡事三思而行，跑得太快是会滑倒的。”
看见幕布闭合，李昂一手抓住杨黎的领子：“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啊？”
“演神父。”
“你可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告诉你，打杂的。不要在全校人面前丢我们戏剧社的脸。”
“灯光已经换了。该开始了。”
“哼。”李昂松开了手回到了自己应该站的地方。
幕布打开，接着就是李昂的开场白：“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悲哀的后果，都抵不过我在看见他的这短短一分钟内的快乐。不管侵蚀爱情的死亡人呢伸展它的魔手，只要你用神圣的语言，把我们的灵魂结为一体，让我能够称她一声我的人，我也就不再有什么遗恨了。”
“狂暴的快乐将会产生狂暴的结局，正像火和火药的亲吻，就在最得意的一刹那烟消云散。最甜的蜜糖可以使味觉麻木；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维持久远；太快和太慢，结果都不会圆满。”
茱丽叶上来了。
“这位小姐来了。”杨黎说。
“晚安，神父。”朱妍面无表情。
“茱丽叶！要是你感觉到想我一样多的快乐，要是你的灵唇慧舌，能够宣述你衷心的快乐，那么让空气中布满着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芳香，用无与伦比的欢乐把这一次会晤中我们两人给予彼此的无限欢欣倾吐出来吧。”
“充实的思想不在于言语的富丽；只有乞儿才能够计数他的家私。真诚的爱情充满在我的心里，我无法估量自己享有的财富。”
“在神圣的教会没有把你们两人结合之前，你们两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开始吧！”
本来在这句之后就是闭幕了，为什么幕布没有拉上？正当李昂这么想时，杨黎继续了他的台词，不出现在剧本上的台词：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人生的顺境逆境，在对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不离不弃终身不离开直到永远吗？”
“呃？啊，我愿意。”李昂回答。
“你愿意吗？”但是这句依然是对着李昂问道。
“我愿意。”
“你愿意吗？”依旧。
“我愿意。”
“你愿意吗？”
李昂看了一眼朱妍，见朱妍把头侧过另一边——
“不，你不愿意！”杨黎大声指责道：“想想罗瑟娜吧，你这个无耻下流的伪君子！罗密欧，你与茱丽叶只不过是一面之缘，在此情定终生？仅仅不过一句‘一见钟情’！何为一见钟情？看到对方美丽的脸颊，姣好的身材，温柔的音色，华富的衣裳，你除了知道茱丽叶之名，知道茱丽叶之美以外，又能知道更多什么吗？”
李昂哑口无言，杨黎继续开展他的攻势：“你以为你的吻具有魔力吗？只要亲吻上对方的嘴唇，对方就会为你赴汤蹈火吗？不会！何为爱恋？在自己寒冷的时候让她为你暖床吗？在自己饥饿的时候让她为你充饥吗？在自己寂寞时让她给予你高潮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
“想想你的罗瑟娜！她是如此地爱你，最终却是你炫耀自身的工具，却成为了你认识茱丽叶的垫脚石！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服你，只有她！罗瑟娜！罗瑟娜！只有你才有资格给予他耻辱，给予她终末的一剑！”
纸箱做的祭坛里钻出了一个身穿婚纱的小个子女生——罗丽琳，双手紧紧握住短剑，指向李昂。
李昂见罗丽琳居然突然出现在场上，惊慌地说道：“杨黎、罗丽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饰演罗密欧这一角色了。
“慢着，”在旁边的朱妍突然上前拦在李昂和罗丽琳中间，说道：“罗密欧是我的王子，我不会让你伤他一分一毫。”
场下顿时开始惊呼。
杨黎被这一幕吓到，没想到在这时朱妍居然为李昂挺身而出，自己一下子说不出话。
“你以为你只要一个吻就能证明罗密欧就是你的王子吗？”说出这话的是罗丽琳，“没听清楚的话我再说一遍：你以为你只要一个吻就能证明罗密欧就是你的王子吗？你以为你的吻具有魔力吗？只要亲吻上对方的嘴唇，对方就会为你赴汤蹈火吗？”丽琳居然说出来刚刚随口而出的台词了。
“当初的热吻，不就是你抗议的工具而已吗？讲到底你也是个朝三暮四的**吗？你真的爱罗密欧吗？你真的知道真相吗？”
“难道你就知道吗？”
“我不知道哪！但是他一直帮助我，他对我如此地好，他为我解开了心结，我愿意相信他！我愿意相信他！但是你呢？你有了解真相吗？你有当面对质吗？他有亲口说过自己确实出轨吗？你又看到了他离开时的泪水滴了一路吗？全凭借一己独断和别人的危言耸听，就不相信与自己相处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吗？最了解他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走开，今晚这一剑，学姐我一定要刺下去哪！”
杨黎看看丽琳，看看朱妍——朱妍双手捂着嘴，泪水不断地涌出，最终还是支撑不住，蹲在舞台上大声哭泣。杨黎蹲下来，轻轻地抱住了朱妍，轻声问道：“不如现在就公布出来好吗？”朱妍一直大声哭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法用言语回应，但是也稍微点头示意。
“哼哪，臭女人终于要退场吗？这一剑我就要刺下去哪！”
李昂被吓到瘫坐在地，大声连叫“不要”，罗丽琳大喊一声“去死吧！”短剑猛地刺向李昂的胸膛。
突然灯光全部关闭，体育馆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的月光从体育馆的窗户里映照进来。固定在演员们嘴边的麦克风也发不出声音。
幕布闭合。全部灯光重新打开。但是麦克风依然不能使用，外边的观众无法听到舞台中人们声音。站在侧舞台的主持人看看手机，拿着麦克风冲到幕前，大声说道：“感谢又戏剧社带来的《罗密欧与茱丽叶》节选。我们的晚会到这里全部结束！请各位观众有序离开现场！”位于观众席的全校学生都发出了大量不满和失望的嘘声。
主持人揭开幕布回到舞台，无奈地看着还在场上的四人，以及陆续上场的其他戏剧社成员，说：“现在搞成这样子，你们以后就麻烦大了。”说完就离开了舞台，回到后台休息。
叶泠第一个冲上舞台，看着仍在哭泣的朱妍和抱住她的杨黎，另一边是把短剑扔在舞台的罗丽琳和被吓昏过去的李昂。短剑是茱丽叶最后自杀用的可伸缩道具短剑，叶泠靠近后就立马认出来了。
杨黎看到社长过来，说：“社长，我自私地把整个戏剧搞砸了，很对不起。”但话语中没有任何歉意。
叶泠看看朱妍，对杨黎说：“从刚刚的台词来看，你是把全部都搞清楚了吗？”
“不知道，大概吧。”
“是时候解释给小妍听了。”
杨黎点点头，开始解释：“现在回想起周三出外采购的事情，有着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和社长分组到一起行动，吃情侣蛋糕，被偷拍，这一切，都是由社长你指导着：社长你进行分组，要求吃蛋糕，当然也可以安排人来偷拍。我不得不怀疑这是社长一手策划出来的。
“拍下两人的甜蜜瞬间，然后进行公布，这是一般情侣之间的正常做法；但是对于不是情侣的两个人呢？这是什么意思？明明不是情侣，但是在外人眼中这两个人就是情侣，在这种‘众所周知’的环境下，通过同学、学校、社团的在我们身边的大家的舆论压力之下，顺水推舟，从让人误会的情侣变成真正的情侣。这就是你的目的吧，社长。”
见叶泠没有说话，杨黎继续说：“另外有一件很恰巧的事情，那就是小妍和李昂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化，和刚刚我所说的舆论压力法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更加隐蔽；周二在排练时在学校报社面前‘失误’吻到小妍，制造了一种舆论压力——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小妍的一次主动。”
“是昨天的排练……”朱妍的泪水已经停住了，在杨黎的怀里听着他的推断。
“没错，就是昨天的排练，小妍主动亲吻了李昂，在外人看来就是小妍对李昂示爱的行为。但是，小妍你当时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是因为中午看到阿黎亲当众和泠泠亲热，还有社内群聊的视频，让我很生气，也想着要让阿黎亲感受当众被背叛的感觉……咦？但是……感觉有什么不对……”
“感觉到不对劲对吧，”杨黎说，“这就是我和社长的内容发散出去的第二个目的：让小妍感到被背叛。如果没有被背叛，不管怎么说，小妍都是不会亲吻李昂的。”
“但是这不就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暴露了吗？”
“没错，一早就暴露了。”杨黎掏出手机，选到那张两人在电影院被偷拍到的照片给小妍。
“哦，是我给学弟的照片哪，没想到会成为关键证据哪。”在旁的罗丽琳笑着说。
“啊，这是我们上周周日的约会。怎么会被拍到？”
“我不知道，这就是命运吧。”
朱妍继续追问：“但是就算知道了我们之间是情侣，又怎么会预想到我会去亲李昂呢？我一直只是专行独断地行动，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这就是策划者的最厉害之处。”杨黎说：“小妍说话做事直来直往，快意恩仇；我则温文尔雅，谦卑内向。只要再加以语言引导，就能让对方按照自己想法所动，这只有深入熟悉我们行为思想的人才能做到啊。对吧，社长。”
“没错，是我策划的。”叶泠点头承认。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是让陆傲南做导火索？为什么让他公布视频？”
“为什么？没为什么……”
“陆傲南一直是李昂的跟班，为什么会帮助你，社长？”
“是我偷拍下来委托他……”
“刚刚我和小妍的那张图片，是李昂拍下来发给学姐的，然后学姐再转发给我。但是为什么社长你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社长通过我们两人之间的言行举止得知；第二种就是李昂告诉社长我们之间是情侣。请问社长，究竟是哪一个呢？该老实说出来了。”
“是……是第二种……”稍作沉默后，叶泠终于说出来了。
“是第二种吗……我最不想听到的是这一种了……”杨黎叹了一口气，对叶泠说道：“其实不管是你找李昂，还是李昂找你，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你和李昂私底下是有交流的。这很是自然，因为李昂是丽琳学姐的男朋友，而你则是学姐的好朋友，大家都在同一学校里，你们肯定有机会互相交流。虽然私底下我和社长你也有联系，但是也止于戏剧社相关内容；但是李昂对你说他喜欢小妍，你喜欢我，这样才会构筑同盟，两人联手分别攻略我们。我不禁想到了昨天学姐躲开我那件事情。”
“啊……”罗丽琳欲言又止。
“这是我的一个自私的猜测：我认为学姐躲开我是对我‘背叛’她的一种行动。丽琳学姐躲开我，因为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却在做一些看似‘撩’学姐的事情让学姐喜欢上我，而我‘背叛’了她。同理，学姐一直躲开社长，是因为叶泠社长也——”
“已经足够哪！”杨黎的话被罗丽琳硬生生地打断。罗丽琳语重心长地说：“我哪，已经不关心李昂哪，我只是希望和叶泠重归于好哪……所以就算学弟说得对不对，已经不重要哪……”
“是吗……那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杨黎说，“那我和小妍要回家了，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再晚的话可能就没有回家的公交车了。小妍能起来吗？我抱你吧。”
“嗯……啊……”朱妍还没回应，杨黎一手由后抱住了朱妍的肩膀，另一手抱住膝弯，把朱妍公主抱起来，快步下台；羞红着脸的朱妍则抱住杨黎的脖子，头埋入杨黎胸前，任由他抱回去。只留下瘫坐在舞台的罗丽琳、定在一侧的叶泠和依然昏迷的李昂在舞台上。
◇
周日的下午，杨黎和朱妍一起出门，乘坐公交车，不久之后，来到了商店街的面包店内。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吗？”
“我们是来拿蛋糕的。”
“好的，请问有提货单吗？”
杨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单据，递给了店员。
“嗯，好的，请稍等一下。”
店员店员进入后台。不久后就拿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盒。
“哇，真大啊。”朱妍说。
“毕竟是特制大蛋糕呢。多谢惠顾，欢迎你下次光临。”
朱妍再看看店内的海报，说：“情侣蛋糕活动已经没有了吗？”
“很抱歉，我们的情侣蛋糕活动已经在周五晚上结束了，请以后多关注本店更多活动。”
“是吗，那我们走吧，阿黎亲。”
“嗯。回去活动部室。”
两人不久就坐上公交车，前往学校。虽然戏剧社的群聊里叶泠还是说要求全员都要来庆功会，但是大家真的来吗？叶泠？李昂？罗丽琳学姐？她们会来吗？其实杨黎自己不愿意来的，但是还是被叶泠“暗算”了——她把提货单偷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另外小妍也强行要求自己去参加——就算大家已经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依然要在庆功会上举行“公布仪式”。什么是“公布仪式”啊？
“蛋糕真的好大啊，直接占去了一个座位。抱歉，阿黎亲，你只能一个人坐了。”小妍抱歉道。
“没关系。”杨黎坐到朱妍的后一排，拿起手机再看一次叶泠发给自己的信息。除了告知自己提货单的所在之外，最后还有一句“我会更加不择手段的”。不管怎么想都是要继续攻势啊？难道自己公布了与小妍的关系根本不能阻止她吗？
在杨黎的忧虑之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校了。
“走啦，阿黎亲。终于到啦，好开心~”
“让我拿蛋糕吧，不要说什么，这蛋糕还挺重的。”
“那我和蛋糕比哪个比较重？”
“当然是你重了。”
“嗯，我生气了。”
“但是你的体重沉甸甸的都是幸福的重量啊。”
“幸福的重量……嘻嘻……等等，你居然说我‘沉甸甸’？我有那么重吗？”朱妍狠狠地拍了几下杨黎的肩膀。
“别闹！蛋糕要掉了！我们快点走去活动部室！”
几乎是一追一逃地，两人终于来到了部室。刚刚来到门口，门就打开了——是李昂。
李昂一开门就看见拿着大蛋糕的杨黎，说：“快点，大家都在等你、等你的蛋糕。”
“你要去哪？”
“上个厕所。”说完，李昂就走出部室，快步离开。
杨黎看一眼李昂的背影，转身进部室内——
“啪！”“啪！”罗丽琳学姐和大福拉响了小礼炮，喊道：“欢迎杨黎和朱妍！”这是什么展开？
大福上前把杨黎的蛋糕抢下放在桌子上，对杨黎和朱妍说道：“你们两个并肩站在门口！”
“为什么啊？”
“你们有东西要宣布吧。”
“哈……”杨黎苦笑，拉起站在身边朱妍的手，轻声问朱妍：“小妍，是你说还是我说？”
“嗯……你说吧。毕竟是 ‘你要宣布’呢。”
“好吧。”杨黎看着部室里——全部人都坐在部室，包括丽琳学姐，叶泠——李昂上厕所了所以不是全部人——大声宣布：“我要和大家说明，我和朱妍已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没了？”叶泠问。
“嗯？还要说什么？”
“笨蛋。”朱妍敲了敲杨黎的头，说：“我和阿黎亲已经是长达四年的情侣了，我们一直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原来还要说这些吗？”
“嗯嗯，”叶泠点点头，站起身来认真问道：“原来如此吗？‘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那，黎，你愿意不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一年吗？”
这又是什么展开？杨黎头都大了，这么胡乱来的话语连朱妍的妈妈都说不出来啊！
“不行！我不能让别人分享我的阿黎亲！”朱妍强势地还击叶泠。
“那样的话！能请小妍借我你的男朋友一年吗？”叶泠深深的低下了头？
“嗯……那我可要想想出借的条件呢。”
“这是什么啊？！不能分享但是能出借的男朋友算什么啊？这根本就不能犹豫吧！”杨黎发出猛烈的吐槽。
突然杨黎觉得后背有点点疼痛，回头一看，是丽琳学姐用吃蛋糕用的塑料餐叉轻轻刺自己的后腰，口里还念念有词：“杨黎真是坏家伙哪……比罗密欧还要渣男哪……”
杨黎苦笑。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是自己误闯了另外一条世界线，如果大家都这么开心，那也不算是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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