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布置的任务,被音乐剧的排练加演出耽搁了。
为了能够顺利去花前辈那里报到,彻底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我在晚餐之后继续忙活着扫除的收尾工作。终于,在整个剧院进入甜美梦乡的时候,工作结束了。
收拾好工具,看了看悬挂在大厅的巨大钟表,距离“就寝”只剩下不多的时间(没错,就连这种事,毫无恻隐之心的女孩子们都为我规定好了,据说,撩人夜色中的“雪”像妖怪一样危险),为了不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违反规矩,我无暇擦去额头的汗水,像赶末班车一样急匆匆奔向栖身的小屋。
已经很晚了。
乐团的女孩子们都已回房休息,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动人的乐声,剧院归于沉寂。
通往地下室的大门位于建筑尾部,而我正从剧院侧翼的储藏室往回赶,中途需要经过宿舍区,心里觉得很不安。说实话,穿行时完全没有那种暧昧的幸福感,心情倒像是孤身夜行于阴森的墓地,一旦不小心把哪位吵醒,没准就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少女们的起床气加粉拳,还是不要领教为妙。
尽量不发出声音,低着头匆匆赶路,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叮咣的响声。
转角一扇房门下面,居然透出摇曳的光,在昏暗的走廊中显得分外鲜明。
“你这家伙,往哪儿跑!”
轰隆!
我隐约听见愤怒的女声,和物体碰撞发出的巨响。
糟了,是秘密组织派来的刺客!那听起来像是打斗的声音,也让我觉得有必要一探究竟。我慌忙跑到门口,猛然推开房门,却只见一个身穿吊带背心和短裤的俏丽身影,近乎平坦的胸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女生,倒像一个超级可爱的男孩子。雨月手里正挥舞着苍蝇拍,气呼呼地仰视着屋顶,书本、枕头等杂物散乱的扔在地上,一片狼籍景象。
“可恶的蚊子,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嗯?”
察觉到什么的雨月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厌烦的表情,头上的呆毛就像一把烧红的镰刀,仿佛要喷出哧哧的蒸气来。
靠,哪知道会是蚊子,还搞出这么大阵仗来!我开始埋怨自己的鲁莽,深夜闯进女孩子的房间不说,还是呆毛少女的闺房!这不是羊入虎口又是什么?
“啊哈哈,还以为是前辈遇到麻烦了呢,原来是蚊子呀。的确,夏夜的蚊子很令人困扰,跟朋友在一起时总被叮咬得很惨,我也很招蚊子,所以先告辞了……”
我边说些傻里傻气的话,边慢慢向门后躲去。
“哦?你说什么?”
雨月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用海盗发现财宝般的热切眼神看过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那个,蚊子……”
面对如闪电般飞扑过来,气势夺人步步紧逼的雨月,我无暇感叹,只是嗫嚅着向后退去,直到脊背死死顶住走廊墙壁,无路可退。
砰!
伴随沉闷的声响,雨月伸出双手撑住砖墙,我彻底变成了笼中困兽。
呆毛的发尖像眼镜蛇一样在眼前摇晃,双眼带着不容分说的魄力,给人以十足的威压感。
然而嘴巴却笑成猫嘴的形状。
“别害怕,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正好有个任务交给你哈。”
……
“前辈,请放过我吧,你听,蚊子们好像在说小雪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可怜兮兮地求饶。
“不许出声,老实坐着!”
“可是,如果不赶回房间的话……”
“怕什么,有我为你作证呀!可真够啰嗦的,叫你再多嘴。”
“唔!”
真是位霸道少女。
雨月跑去房间的角落里,手握苍蝇拍,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我。而我,则是被剥去上衣,双手背在身后给发带紧紧捆着,双腿并拢,一动不动歪坐在雨月床上,成了吸引蚊子的诱饵。
不仅如此,嘴巴里又被塞进了一只甜丝丝的牛角面包,白皙的皮肤上也被均匀地涂满香喷喷的护手霜,以迎合蚊子的·“口味”。
太可怕了,乐团里都是些什么人,难道是虐待狂的家园吗!听着耳边响个不停的嗡嗡声,我暗自祈祷自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嗡嗡……
啪!
唔!
嗡嗡嗡……
啪啪!
唔!
房间内响起了黑暗系的摇滚乐。
雨月就像是躲藏在舞台阴影里的鼓手,每每在蚊子现身时突然爆发,将苍蝇拍抽打在小雪身上。
为什么,这个不是童话故事吗,怎么会有如此重口味儿的剧情呢。
我屈辱地想着。
“看看,这就是你邪恶的证据啊。”
仅仅利用我还不够,嘴巴上又展开了语言攻势。
“哼!”
我不服气地抗议,尝试吐掉嘴里的面包,可惜没有成功。
“据说叮人的蚊子绝大多数是雌性,它们这么喜欢你,说明就连昆虫也逃不过诱惑。哈哈哈,所谓究极的百合体质,少女世界邪恶的根源,说的就是你喽!”
雨月说完,又满意地点点头,仿佛为自己的机智陶醉了。从当前战果来看,已经成功击杀两只,而嗡嗡的声音仍然像是合唱,不知还剩下多少。我悲痛地闭上眼睛,前途一片黑暗。连续高强度的劳作,已经让我疲惫不堪,紧紧的束缚,又造成血液流通困难。就这样,即使身边的雨月连“打”带“骂”折腾个不停,我还是睡了过去。
四周一片漆黑。
似梦非梦。
睁开眼睛,光线也没多出一分。
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不对,用词并不恰当,不仅仅是闻到而已,自己好像就被这芳香包围着。
记得一直都在雨月床上(突然觉得很羞耻),难道又像打了包的快递,被扔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了?
快递是会丢没错,可我不想去奇怪的地方啊!
唰!
耀眼的光芒像利剑般射入,我急忙眯起双眼,等习惯过来,才发现眼前是一张睡眠严重不足的脸。雨月打开衣柜的滑动拉门,把我像小猫似的从成堆的衣裙长袜中“拎”出来,扔在地板上。被发带捆着的双手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她却跟没事一样,也不道歉,只是向房门方向努努嘴,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哈——好没效率,一晚上才打死五只,这样下去岂不是又没办法安心睡觉了……”
呆毛少女边打着哈欠边说,径自去取挂在墙上的制服,准备换下睡衣。
这是要丢下我自己跑去上班的节奏吗?
“唔,唔唔!”
我竭尽全力发出不满的声音。
“啊?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打算偷看我换衣服吗?哦,原来是手脚没解开呀,真是麻烦……”
拜托,你捆的时候怎么就不嫌麻烦呢!
一圈又一圈,少女解开了缠在我手腕和双腿上的束缚,又遗憾地摇摇头,“可惜,弄得皱巴巴的,送你算了,小费!”
说罢,她将那件宽松衣服很随意地扔给我(这种举动让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占尽便宜却又被无故抛弃的虐心剧主人公),又将那条粉红发带胡乱地绑在我头发上,紧接着,就简单粗暴地将我“推”出门外了。
砰,房门再度关上。
劈里扑通的响声似乎是在收拾房间,还真是豪爽的风格。
阳光透过窗子洒进走廊,鸟儿开始歌唱。转眼间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乐团的成员们陆续走出房间,微笑着互道早安。
一位恰巧在走廊路过的女孩子,亲眼目睹了衣衫不整的我被雨月像垃圾一样扔出来,惊讶地张大嘴巴。
结果,早餐一过,流言就像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开了。
“小雪”违反禁令彻夜不归,并且在乐团干部的房间内留宿。
这不是潜规则又是什么?
怎么看都是重大恶性事件。
鉴于事态严重,美琴和琴美姐妹在小礼堂召开紧急会议,被怀疑“行贿”的我竭力申辩,“受贿”的雨月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懒得解释,直到被逼无奈,才拿出五只死蚊子为自己辩护。最终,由于证据不足,雪主动诱惑乐团成员的嫌疑被洗清了。
看着散去的人群,我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
美琴拍拍我的左肩,用充满同情的口吻说道,“请振作起来,遭遇暴力事件神马的一定很害怕很难过吧,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可以向我们管理委员会申诉哦,至少在考察期内,即便是犯人,也会保障你的基本权利的。”
琴美拍拍我的右肩,语重心长地说,“姐姐说得对,如果妥协隐瞒,就会一再遭受欺负,很多本子的女主角都是这样走上不归路的。如果有情况,一定要及时跟我们讲啊。”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满怀兴趣的姐妹俩,总觉得她们在谈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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