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就宛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当安易从黑暗死寂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完好无损的站在往日大家飙车的休息点。耳边是不切实际的吵闹吹逼,他傻傻的看着周围的人,一脸茫然。
不是发生了那么惨烈的车祸么?大家不都是死了么?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完好如初啊?!难道,难道那只是他的一场梦?!亦或是幻觉??那么清楚的惨痛记忆,在生命尽头的叹息,是多么清晰而令人难以忘怀。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那一切不过是幻觉,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吧!
“易哥!要开始了,快点上车啊!”如平时那样,不知谁催了晕乎乎的安易一声。代表了这条公路皇帝象征的耀眼摩托头盔被人塞到了安易手上,下意识安易就想往头上戴,但是他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某人喑哑低沉的声音。
像是摸到了冰凉的毒蛇,安易猛的将他素日视作珍宝,荣誉象征的头盔整个丢到了一旁。原本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变得无比死寂,那可是安大少爷最重视的头盔啊,要是其他人弄脏了都会被他一顿暴打!现在居然直接丢到了地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视飙车如生命的安易,这样的……怪异……
“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还能开得出玩笑,安易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慢慢离开了同伴。他紧握着口袋中的手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一定知晓,那就是他还没有死……暂时的,
一直走到了这条僻静马路的入口,安易一瞬间脸色霎白!
仿佛就是在等待一般,记忆中那轿车安静停靠在一侧,静候着安易的到来。几番犹豫踌躇,安易最终还是咬牙走向了轿车。到现在他依然是晕乎乎的,哪怕那上面是最危险的超级罪犯,他依然要弄清楚这一切!
究竟发生了什么?!
车门没锁,安易很容易就坐到了副驾驶位上,而在他身边不过些许距离处,正是一袭红底黑色大衣的镜十月。洁白无垢的手套依然在敲击着方向盘,像是顽皮的孩子一般,模糊不清的苍白面容挂着浅浅的温和微笑。
“为什么……”有太多的为什么,安易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诸多疑问卡在嘴里最终就变成了一句简单的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死?那个游戏不是他死了么?
“因为这样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简单来说,我骗了你,去告我啊。”可见此刻镜十月的心情不错,还能让安易去告他。若是告他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
“我知道你的疑惑,是不是觉得我的游戏只是一个玩笑?呵呵呵,安易,我的游戏一直被无知者扭曲成残酷血腥的惩罚游戏。而他们并没有看到我的游戏最深处,对于人性的拷问和教诲,如果你不懂忏悔,不知悔改……那镜花水月的结局,便是事实。”一瞬间,安易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如果他在那个结局中若是心怀怨恨,死不悔改……那现在安易绝对是凉透了!
顺带着,他那些个同伴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如梦亦如幻,虽未镜花水月,可当镜花水月与现实完全没有区别甚至能替代现实时,那么镜十月随意间便能玩弄一切。近乎无敌的能力,独属于最强级别的惶惶之灾的梦幻之力!
“游戏结束了,真正的。”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镜十月,已经满意。他并非如人们描绘那般的嗜杀邪恶,恰恰相反的是他是在用自己的手段践行着残酷的正义。
忽然一股沉重的疲惫涌上心头,如同回归母体一般,心灵与身体的双重安详让安易的眼皮子开始打架。那场游戏的尽头,实际上,他是被救赎了啊……被超级罪犯竖锯救赎了,从那一日复一日的懦弱逃避中救赎了出来!
忍不住合上了双眼,其实安易很想对竖锯亲口说一声……
“不必对我道谢,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在劫后余生还能对罪魁祸首道以谢意,安易。”镜十月看着如孩童一般放松安详,整个人如获新生的安易,露出了祝福的笑容。这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的笑意,或许只有见到那些理解了游戏含义的人,镜十月才能说,感到分外的幸福吧,还真是无可救药呢,
“虽然游戏结束了,但是安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又染上了你戒不掉的坏毛病,我还是会邀请你继续参加我的游戏。”会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错了不知悔改,更可怕的是悔改了依然忍不住堕落继续犯错。“你或许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一种考验,来自黑暗中我们(门徒)们永不停息的saw(注视)。”
“我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我无比憎恨那些自毁生命的人,因为他们对生命没有丝毫的尊重。我相信重获新生救赎的你,应该会对生命有新的看法吧。呵呵呵,绝大多数人活着毫无感激,但你不会了,再也不会……”镜十月见到过许多不珍惜生命的人,他们以为活着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讽刺的是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却不能好好活着。
他们不珍惜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不珍惜每一杯水的珍贵,不懂得感恩生命。镜十月看着麻木的世界,以及造成这一切的麻木机械人群,内心充满了怜悯叹息。
“好了,是时候道别了,安易。……祝你有个好梦,睡醒时别忘了,去自首。”
望着那沉沉睡去的安易,镜十月仔细端详着他好不容易才展现出来的安详宁静睡姿,就宛如在打量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最终镜十月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不堪,彻底消失在了车内。
梦中人,镜中花,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可是……谁又规定说,镜花水月不能为现实呢。比起那残酷薄凉的事实,有些时候,镜花水月反而更加令人着迷。哪怕明知是虚幻,依然忍不住为之献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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