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来见你啊
“爷爷？”
阿豹呆呆转身，看到一个胡子发白，拄着拐杖的老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这是莫问第一次看到黄石村村长的面容，乍看之下像一个平凡的老人，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用浑浊的视线扫了眼在座的众人，村长爷爷不怒自威：“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远来的客人？”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露出羞愧的神情。
村长爷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都散了吧。”
“可是......”
阿豹还想说什么，被村长爷爷威严的一瞪，顿时没了声音。
走过阿豹，村长爷爷环顾所有人，开口道：“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村子搬迁这件事，是在我同意之后才颁布的。”
震惊的消息，阿豹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村长爷爷早就同意了。
大家虽然表现出困惑不解的神情，最后还是各自散去了。
解除了剑拔弩张的气势，村长爷爷走到夏宁馨面前道：“夏小姐见谅。村民虽粗野，但本心不坏，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黄爷爷言重了，大家都是在为村子的未来考虑，我能看得出来。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村长爷爷的注视下，夏宁馨转身离去。
看着她远去，莫问伸了伸手，最终只是目睹她消失不见。
“爷爷，你真的同意了让村子搬走？”
阿豹抬起头，他的言辞充满悲痛。
“回去再说。”村长爷爷没有回答，扫了眼莫问：“你也一起来吧。”
......
坐在用野兽皮毛铺就的木榻上，村长爷爷升起了篝火。
望着安放在篝火上锅炉中的液体渐渐冒出白雾，一股汤汁的香味飘入莫问的鼻子。
“好香！”莫问仔细盯着锅中沸腾的液体，对异世界的料理心生好奇。
村长爷爷脸上浮现和蔼的笑容，等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取过碗筷先给莫问盛了一碗。
“谢谢村长爷爷。”
汤汁的异香刺激着莫问的食欲，趁热喝了一小口，顿时一种从来不曾体验过的味道在口中传来，温暖了有些冰凉的身体。
“好独特的味道！但是并不坏，甚至可以称得上美味！”
对莫问的夸赞，村长爷爷呵呵一笑：“喜欢就趁热多喝点，村里别的东西没有，唯独不缺水源。”
莫问忽然对汤汁的原材料有了兴趣：“这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要做这东西不难，主要还是水的选择。”对莫问的提问，村长爷爷耐心回答，“这个水，是从村子后面山崖上流下的瀑布中取出来的山泉。”
“这水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传说了。”村长爷爷回忆道：“那道瀑布是上古两位强者战斗时，弄破了天河的一角落下来的神水，最后演变成了一道瀑布，就是现在的送神山瀑布。”
莫问听的心潮澎湃，世上真有此等天马行空的事情？
如果放在地球他一定回一笑置之，但是这里不是地球。在见识了连像大山般高大的猩猩都存在的现在，神泉之说也不能仅仅当作一个荒唐的故事。
莫问从来不是道听途说之人，本着实践是通向真相的道理，此刻科学之魂在他体内躁动，恨不得立刻爬上那座送神山一探究竟。
“够了！爷爷！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一拍桌子，阿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村长爷爷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阿豹，叹息一声，言语多是无奈：“我何尝也不想离开这里，但是却不能那么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耽误了整个村子的前途。”
“我不懂！爷爷，这和离开村子有什么关系？”
“阿豹，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事要从大局着眼，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行动。只有这样，才能担起守护一族的重任！”
莫问凛然正坐，此刻的村长爷爷表现出来的不再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这一点，夏家的女娃就做得很好。你若想成为一个能够领导大家的人，就好好想想我今天说的话。”
阿豹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也许爷爷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所以不能认同爷爷的想法。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带着决意，阿豹离开了这里。
看出气氛的沉重，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念头，莫问也起身告辞。
回到住处，阿豹却没有回来。
吃完湫叶准备的午饭，这一天，他都没有再看见阿豹出现。
剩下的时间，莫问想到找夏宁馨谈谈。可是来到她的住处才发现，这里的戒备不是一般的森严。观察了一下午，他也没有找到潜入的方法。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到了晚上，莫问依然没有见到阿豹的身影。
今晚有些凉意，入秋了，昼夜的温差开始变大。
莫问走上村外的小山丘，闲来无事，踱步朝黑森林的方向走去。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他只是盲无目的走着，回过神来，脚步不由自主踏入了那片禁忌的森林。
顺着昨天的痕迹，莫问很快就找到了那片和她相遇的土地。
他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但是随着自己的到来，歌声迎来了不自然的中断。
红色的身影转动身形，看到莫问，夏宁馨原本恬静的脸上挂起了阴霾。
看到她全身散发出不欢迎的气息，莫问脸上挂着笑容缓缓靠近。
“你来干什么！”
“来见你呀。感觉到这里就可以见到你，所以就来了。”
“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无视对方言语中的拒绝，莫问主动靠近过去，道：“刚才的歌，你是在什么地方学会的？”
她有些不高兴：“你听到了？”
“嗯，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对着莫问流露出的缅怀情绪，夏宁馨讽刺道：“看着就让人恶心！”
“谢谢你。”莫问忽然的道谢让她一愣，“那晚在现场的的就是你吧，谢谢你救了我。加上昨晚，你已经救了我两次。”
“我真后悔！”夏宁馨自嘲道，“如果知道救的是你这种人，那晚我就该让你成为野兽们的盘中餐！”
看到莫问听到自己的冷嘲热讽后，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夏宁馨冷笑道：“怎么今天我怎么说你都不动怒？难道你脑子终于坏掉了？”
“因为你在生我的气，而且是我有错在先，所以你怎么说我都不该还嘴。谁让我惹你生气了呢？”
夏宁馨一脸诧异，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道：“我在生你的气？开什么玩笑！你有什么能让本小姐生气的理由？”
“你说的对。”莫问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着仰望星空，“先不管你生气的理由是什么。在很多时候，我就是个人渣。周围的人这么看，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夏宁馨本想这么说，但在看到莫问身上散发的氛围后，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拯救了。”莫问对着夜色呼出一口气，“这糟糕的人生，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了。”
回过头，莫问注视着眼前的少女，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语：“所以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要为了那个人而活。为了她，我可以不惜一切。因为她，就是我世界的全部。”
“你，你是笨蛋吗！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被莫问饱含深意的目光一直盯着，夏宁馨一脸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再说，这世上不存在为了谁而活的人。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属于自己的。”
莫问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说去了和她一样的话......”
“什么？”
“没什么。啊，你说的对，我是笨蛋啊。”莫问面向着无尽的虚空，道，“是个喜欢上一个人到无可救药程度的笨蛋。”
夏宁馨沉默了，对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对不起。”
莫问忽然道。
“......”
她只是用沉默应对莫问的道歉。
“昨天我伤害了你，明明对你的处境一无所知，我却在一边自说自话。对不起。如果打我你能解恨，那你就打吧，我绝对不还手。”
夏宁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勉强装出一副强势的表情：“哼！是，是吗！你终于知道自己是说出了多么过分的话吗？你以为凭借一个道歉我就会原谅你吗？要我打你？本小姐是千金之躯，岂会屈尊打一个平民！”
看着这样的她，莫问笑了。不管世界怎么变化，他喜欢的人都藏不住内心的温柔。
所以，他说道：“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我喜欢的人都只有你。”
夏宁馨脸色涨红，随口道：“胡，胡说什么！本小姐岂会看上你这种市井无赖！”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却不能停止我的心灵向你靠近。”
莫问忽然说出的高深莫测的话语，夏宁馨一时哑口无言。
“这是我家乡某人说过的话，是不是莫名的听起来很有内涵？”
看到莫问眨着眼睛说出这番话，夏宁馨向后一跳：“你敢耍我！”
莫问露出无辜的表情道：“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耍夏大小姐啊！”
“是吗，你也终于知道本小姐的伟大之处了吗！”
“是啊！所以伟大的夏大小姐可以原谅在下的过失了吗？”
“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小姐就原谅你......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夏宁馨的脸色恢复了冷漠。
“给个机会啊，算我求你！”
“别别别！本小姐不吃这套。”
莫问一脸遗憾：“那好吧，今天我就暂时撤退。”
说道这里，莫问干脆转身，往回走去。
“喂！”夏宁馨叫住走出几步的他，“你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谁知道呢。因为我在意的那个人，就算忘记了我的存在，我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莫问抬了抬手，快步离去，融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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