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离开出口,那个狭小的地漏就被炸裂的火花吞噬了。数十颗易爆的弹丸同时炸开,如果刚刚宇文东切没有抓着我高高跳起的话,恐怕我和他都已经成为火光下的亡灵了。
尽管宇文东切自己平稳地落到地上,但是被这过于粗暴的方式拽上天空的我就没有那么容易保持平衡了。如预料中一样,我无比难看地摔到地上,可能还在臀部留下了一块青紫色的瘀痕。
“都干了些什么啊,你这混蛋!”
我对宇文东切这粗暴的救援方式表示抗议。
“别说闲话了,那里的主人们好像已经迫不及待了。”
爆炸的黑烟散去,两个人影出现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前方。那是两个男人,手上拿着的就是他们的武器了吧。
从武器性质来推测,刚刚的爆炸应该是那个拿着弹弓、身材较瘦的男人造成的吧。他用手上的弹弓射出了许多会爆炸的弹丸,想趁着我们正在从楼梯上往上爬的时候一口将我们解决了我们吧。
另一个长相比较粗犷男人手上拿着一张塑料制的椅子,虽然暂时无法推测出能力的类型,但是从武器的种类来看他应该是属于近战型的天启者。两人手上拿的武器都不是崭新的制式品,而是看得出岁月痕迹的,曾经的世界里习以为常的日常品。
看来他们都是动真格的。
“该死。”
我偷偷地骂了一句,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
“为什么潜入会被发现?”
没有理由啊。从进入外面的入口到从出口爬出的这段距离中我一直都在留意,但是并没有发现被跟踪,或是被发现的痕迹。那为什么这里会埋伏有伏兵,简直就像等候着我们的到来一样在这里等候呢?
“切,你们也发现了吗。”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也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并且预料到了敌人一定会从这里进攻,所以在这里布下重兵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变成这样,就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面对埋伏在此的敌人们,宇文东切愉悦地笑了。
“是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我已经放弃了些什么,便解开了套在野犬脖子上的绳索。
“只有正面突破了!”
宇文东切抛起一把骰子,每一个骰子上都发出淡淡的红光。他没有去确认骰子强化的倍数,而是径直地向那个弹弓男奔去,如同一只真正的猛兽一般。
先解决掉远程,这是战斗中的常识。
想象一下,自己正和另一个近战型的天启者浴血厮杀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暗箭**了左眼,像开玩笑一样简单地一命呜呼。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吧。
但是深知远程的重要性的敌人,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宇文东切突破。
手持椅子的壮汉挡灾了宇文东切的身前。他彪悍的身体就连已经算得上高大的宇文东切都要相形见绌,他简直是一块肉山。如此庞大的他,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宇文东切的去路,并将椅子放在身前,想强行招架住宇文东切高速的撞击。
“停下!”
壮汉粗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发出。塑料的椅子上,深蓝色的光芒流动起来。
接着宇文东切撞上了壮汉架在身前的椅子。一口气接受了巨大的动能,壮汉应该和他的椅子一起被吹飞才对。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唯一改变的事情只是宇文东切停下了。冲刺时的高速一瞬间如被吸入了异世界的裂缝一样,连同他的动能一起消失不见了。
这大概就是壮汉的能力,能让一切运动的物体停下。的确,靠这个能力就能对抗宇文东切的高速冲击了。但是想要阻止宇文东切,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给...我...滚开!”
宇文东切咆哮着。他两腿踏在地上,取得了稳定的支撑点。然后宇文东切发力了,肩膀撞在椅子上,索性也不改变身体的姿势,就强行用蛮力将比他还要庞大的肉山顶飞了。不是夸张的手法,是真的飞了出去。双脚离地,身体失去控制,滞空时间超过0.5秒,真正的飞了起来。
“咕哇!”
壮汉发出一声怪叫,狼狈地摔在地上。
宇文东切已经去追那个四处逃窜的弹弓手了。现在我只要压制住板凳男,一直坚持到宇文东切把他解决那就是我的胜利了。
“不过...”
我迅速靠近他的背后,悄悄地将小太刀从皮鞘里抽出。
如果趁他头晕眼花的时候在他背后偷偷地捅一刀子,那么就算不等到宇文东切回来也能解决他。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悄悄地靠近背后,然后将散发着凶气的金属色刀刃高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如水管般粗壮的脖颈猛烈挥下。
成功了...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
壮汉也是于战场驰骋多年的战士,虽然没有看到人影、虽然没有听见声响,但光是从直觉就能猜到背后有敌人的刀刃正在逼近。
他发出一声怒吼,迅速地转过身将椅子架在身前,成功地防住了我致命的一击。明明身体庞大的像一座小山却仍然拥有丝毫不亚于常人的敏捷,所谓间谍这种东西果然和其他杂鱼不一样,人人都是精英。
“呀啊啊啊啊啊!”
壮汉将手上的椅子疯狂的挥舞起来。虽然只是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但是由他那壮硕得几乎比得上我的小腿的双臂全力挥动,光是听到身旁呼啸而过的风的声音也能想到万一被打到肯定不止是流流鼻血那么简单。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远离那个像绞肉机一样将四周的空气绞得四分五裂的壮汉。
面对这种暴力型的敌人,只能靠阴谋取胜的我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不过我也没有取得胜利的必要,我只要把他拖住,直到宇文东切回来就行了。
没错,只要注重躲避的话...
“啊啊啊啊啊!”
壮汉又发出一声怒吼,他将椅子向前猛烈地扇动,椅子上裹着一层深蓝色的光,刮起一阵猛烈的狂风,混杂着壮汉身上洒落的汗水,像一把无形的铁锤向我袭来。
“这...难道是!”
高速运动的空气挤压着前方的空气,聚集成团,形成一个高压的空气弹飞速地前进着。这也是能力的运用吗?
人们常用像风一样来比喻人的敏捷,但和真正的风相比人类的速度肯定是相形见绌。就算再怎么反应敏捷的人类也不可能躲过风的攻击。
气流构成的炮弹打在我的腹部,口里感觉到胃里有什么酸性的物质反了上来。我眼前顿时黑了一下,双腿失去力量自然地跪倒在地上,张开嘴巴,将其中散发着酸味液体吐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的水泥地板上。地板上的灰尘迅速地吸收了酸性液体,并与之混合形成了一滩恶心的、散发着酸臭味的、又黑又黄的泥浆状混合物。
被击中了...
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痛觉了。没想到久违地体验一次竟然会是像这样涕泗横流的狼狈相呢。果然...痛这种感觉很让人讨厌啊。
我用力地咳了几下,将喉咙里的黏液完全排出来,然后用已经变成黑色的衣袖擦干眼睛里渗出的泪水。
虽然很想就这样躺倒在地上好好休息休息,安抚一下刚刚受到冲击的身体。但是好像并不能这么做呢。
因为...这里可是战场啊。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做好迎战的准备。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被敌人靠近的话几乎就是完蛋了。所以面对敌人,无论如何都要保持站立,这才是战场上的法则。
“啊啊啊啊!”
拿着椅子的壮汉将椅子架在身前对我发起猛冲。这个难得的让我品尝到痛苦的敌人想乘胜追击,一口气将我击败然后跑去援助他那被怪物宇文东切追着跑的队友。
不好,要死了。
突然产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如果继续什么都不做,在这等候他用全身如岩石般的肌肉碾过我相对柔弱的身躯,恐怕那个感觉就要成真了吧。
要做点什么。
我握了握拳,发现那本应该在手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在刚刚被空气弹击中的时候被弹飞了吧。现在再去找已经来不及了,先得想办法阻止他。
我抽出腰上别着的一把匕首,对它进行【强化】,使其硬度和飞行的速度都得到提升,然后对准与我处于同一直线上的壮汉,甩出。
由于施力的方向与刀身成一定的夹角而不是沿着其方向,以及在空中飞行的阻力,匕首不是笔直地飞出去,而是在空中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向前飞去。虽然这种方法没有像箭矢一般笔直地飞过那么帅气,但是对于准度和力度都比不上长弓的人类来说,却是命中率更高的方法。
发着微弱的白光,被强化过的匕首以比单纯的人力投掷略快的速度飞向拿着椅子突进的壮汉。
从目前的战斗来看,那个椅子的能力不是特别明了,但是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是可以推测出的。所以他应该会用那个椅子挡住我的飞刀,到那个时候再找机会进攻吧。
他看到了飞镖,如我预料的那样拿出了椅子招架。椅子被一层阴郁的深蓝色光包裹着,挥动了起来砸向与之相向运动的匕首。
趁现在开溜吧。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却发现被椅子击飞的匕首正沿着与他之前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朝我的方向旋转着飞过来。
该死。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我急忙从腰上抽出另一把匕首向那把飞向我的刀刃掷去。两把利刃碰撞在一起,摩擦出橙红色的火花,然后纷纷坠到地上。
我扔出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把武器,如果没有武器的话被他近身了根本没有胜算。于是我焦急地寻找着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偌大的黑影出现在我面前,在我还没来得急举手投降的时候,他那如铁锤一般沉重的拳头就打在了我的脸上。
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我的意识顿时黑了下去。
再次恢复意识时,我正趴在离刚刚的地方不远处的地方。看来是被刚刚那一下给打飞了呢。没想到会被人类用满身肌肉的手臂打飞啊,原来真的有能徒手拍飞别人的怪物啊。拜他所赐,我的脑子里现在还在嗡嗡作响,鼻孔里也有两行铁腥味的温热的液体流进嘴里。
睁开双眼,虽然视线有点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正一步一步地靠近我倒下的地方,左手仍然拿着那把略显陈旧的椅子。椅子上带着暗蓝色的光芒。
没有选择直接去阻止宇文东切,而是率先跑向已经被放倒的我这里,大概是觉得多收了我一个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吧。
还真是被小看了呢。但是我竟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驳。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可能是真的了。
手上没有可以使用的武器,而且还从正面挨了一拳,现在处于连咳嗽都会感到疼痛的状态。只要再被那个肌肉怪物用拳头揍几下我就一命呜呼了吧。
可恶,谁会死在这种地方啊。我可是要活下去的人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要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不是这样约定好了吗?
可是...为什么我就要在这里,如此狼狈地在这里死去啊!
可恶,要是手上有什么武器就好了!
要是有武器的话....
这时我突然发现,离左手不远处的墙边,放着一根被埋在灰尘下的铁管。那应该是竣工之后多余的建筑材料吧,长度适中,也没有生锈,看上去能用得很顺手的样子。作为应急用品已经算是高级的了。
但是...够不到。
虽然就近在咫尺,但是不管怎么伸长手臂都不能用指尖碰到铁管的边缘。明明就在那里,却始终无法将它拿到手。
可恶,碰不到。明明只差一点点,却就是不能够到。
神明啊,要是这个时候刮起一阵风就好了。
....
就算刮起一阵风也是没有意义的吧。
就算在这不可能有风的室内刮起一阵微风,将铁管吹到我的手上又能怎么样呢?就算能拿到武器,面对那样的敌人,我的计谋起不了任何作用。就算拿到了那铁棍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要起风的话,一定要是一阵大风。
一阵大得能够像那个壮汉之前用出的必杀技一样,强大到可以将人一击击倒的狂风。
来啊,快卷起吧,快卷起吧。神明大人啊,快卷起一阵狂风吧。我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果然...不管人类再怎么祈祷都不可能得到神明的帮助的。毕竟那个指使人们相互杀害的,脑子不正常的神明大人呢,会被这种程度的祈祷打动的话也不至于被人们唾骂了吧。
壮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因为是整个身子伏在地上所以我非常清楚,不仅是用耳朵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地面传入身体的振动也越来越明显,再加上那么大的体型,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很大声响,远近的变化就更加好辨别了。
这次...难得是真的吗?
不知为何,我此时心里竟然平静得异常。我开始思考一些从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像是身上的这身衣服是什么材质的之类的;远征时吃的食物是用什么做的之类的;抑或是...那梦中的少女到底是谁之类的。
啧啧,将死之际最后想到的却是只在梦里见过的少女吗?思春期的少年还真是可怕。难道这个年龄的男生脑子里除了性就没有别的吗?真是受不了。
“哥哥…”
少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一样,痛苦地快要窒息。
“哥哥!”
这是...那个**的声音。啊,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吧。
没错,这种苦涩,宛若心脏被狠狠地握住一般的痛楚。和那个时候是一样的。
“哥哥…”
你就是一切的起源吗?
“哥哥…”
你就是痛苦的起点吗?
“哥哥…”
你到底是谁?只是单纯的幻想吗?还是说…
……
对了,提到那个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是没有【源】的对吧?
因为在那三十秒中做了一个无聊的白日梦,我没有拿到任何东西,在我想去抓住些什么之前,那倒计时就已经结束了。所以这个什么都没有拿到的我没有【源】,但却与之相对地获得了能够对所触碰到的任何物体进行【强化】的能力。
那么,大气也应该属于那所谓的任何物体吧。
…
将视线看向左手,手指上冒起一个个的光点,毫无规则的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内运动着。
那么就是…正确的了。
不知受到什么力的作用,铁管自然而然地滚到了我的手上,就像它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一样,没有任何缘由。
我用铁管撑着地面站起来。
他冲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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