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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个雨夜」·「柒」·「洛无言」(上)

「十六个雨夜」·「柒」·「洛无言」(上)

2012.12.21「一次开始」

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如期而至,只是下了一场暴雨而已。

虽然早就告诉过笨蛋哥哥那些都是假的,他还是紧张地抱着我直到半夜。

现在他似乎是确定了世界暂时不会毁灭,又安心地睡着了。

不过,被哥哥抱了一天,还是很开心的。

看着哥哥的睡颜,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握在手心。

其实就算世界末日真的到来,哥哥也完全不需要担心的,我会保护哥哥的。

倒是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接天的黑色城墙般的雨幕。

好像随时都会坍塌,又好像坚不可摧。

也好久没有淋雨了。

我盯着窗外的雨,托着腮,隔着黑暗观察那片暗淡的烟火。

来到这里一年半了,选了个离学校近的郊区高层,每天和哥哥过着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除了哥哥还是经常被人欺负,被欺负了我就去帮他报仇,生活中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打扰我们的东西闯入。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哥哥平安、开心,我也可以花一点时间在自己身上了。

爸妈的存款足够我和哥哥过两辈子了,愿意的话工作都不需要找。

有时候会有些担心哥哥被别人抢走,但就目前哥哥在学校里的处境来看,似乎根本没有这样的隐患。

哥哥能依靠的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一下子离开那种紧张的生活,最初还是挺不适应的,但很快适应了。

毕竟有哥哥,都是哥哥的功劳呢。

雨夜总是能勾起我的回忆呐……

似乎那些最温暖的日子总是在雨夜中发生呢。

雨夜……

冲进雨中的欲望在我心中愈燃愈烈。

这样的欲望一直都有,只是在我想起过去的日子时被加热了。

我看了看哥哥的睡颜,然后换了一身单薄的T恤和白牛仔热裤。

在门口的一堆鞋子中挑选并穿上深红色底的人字拖,一米四多的身高直逼一米五,视野给我的感觉都发生了明显变化。

明显地感觉自己变高了很多。

或许因为是鞋柜的高度差不多正好是一米四五吧。

我走下楼梯,鞋子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唤醒楼道的灯。

我站在雨幕之外,看着雨幕之内街道上流淌入井的水流。

有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那水流中的一股,从不知名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蒸发进天空,融进云朵,漂洋过海,又莫名其妙地在电离作用中重新化作雨滴坠下大地,在沧流中遇到了另一股和我同根同源、同样莫名其妙地经历了这一过程的水流,继续坚持这莫名其妙的命运。

流进下水道,或者是流进大海,都有可能,也都无所谓。

和哥哥一起就好了。

我冲进雨中,雨滴刺穿空气的的鸣叫瞬间包围了我。

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这次的雨水反而有些温热。

我开始在街道上乱跑,时不时大笑,反正这城墙会为我隔绝一切。

道路上只有很少的车辆偶然经过,也都被我灵巧地躲开。

竟有一种前所未见的轻松。

不知何时开始,我心底萌生出一种「这场雨是为我而下」的冲动。

我在雨中起舞般地跳跃,雨水滴进我张开的瞳孔,我看得见漫天的深蓝色飞花。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受到了冰冷和疲倦。

即使雨是有温度的,时间长了还是会让人受凉。

狂欢让人开心,也让人疲倦。

只有哥哥既给我温暖又让我开心,同时不让我冷与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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