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冷淡的神情，瘦瘦小小的身姿，是不会有错的。
苗咪看到小娘尾随着一名中年人，走进了远处的一栋房子。
“那里是什么地方？”苗咪指着问。她看不懂牌匾上的英文。
“那是情人旅馆，专供情侣们做些坏坏的事，毕竟这里是公园嘛。你有兴趣？”
见王汪带着坏坏的笑，苗咪连忙摇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坏坏的事是指？”
“唔，怎么说呢，要不我亲自实践给你看吧？”苗咪听着脸一红，拼命摇头。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别使坏吗？”她撇过脸，轻轻地说道。
“狗狗欺负猫咪不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吗？”王汪笑道。
“那里是喜欢的人彼此相依的地方，但也是一些女孩用身体换取钱财的场所。”
“毕竟，人总是会为了各种欲望而舍弃其他的东西。”听着王汪的解释，苗咪沉思起来。
“我回去了。”苗咪站起身来，对王汪说：“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离开前，苗咪想到什么。“对了，能帮我个忙吗？我想找个叫李小狼的人。”
“有那个人的照片吗？或是其他的信息什么的。”王汪问。
苗咪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以前住在哪，并且在那一带上过学。”
“如果你帮我找到了……”苗咪犹豫着说：“以后跟你出去时要我穿女装也可以。”
王汪注视着她，良久后，忽地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尽力的。”
苗咪在这所城市已经不认识什么人，王汪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于是她回之一笑。
看着苗咪远去，王汪的手伸向胸口，那里的口袋放着过去某个小女孩的照片。
“或许，以前的那只小猫已经健康长大了。”王汪对着照片自言自语道。
苗咪回去换下女装，做好了饭菜，来到小娘的屋子门前。
她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看来小娘去了那家旅馆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苗咪取出备用钥匙，擅自进了屋子里。那把钥匙是小娘翻了许久才找到交给她的。
“我如果不在的话，你就自便吧。”小娘这样对她说。于是苗咪放下饭菜，静静等待着。
一直不见小娘归来，苗咪心中隐隐怀着不安，直到她耐不住疲倦地在小娘床上睡着。
她意外地梦到了李小狼。那个曾说着要一直保护她的人，为什么最后却要将她赶走？
醒来的时候，桌子上的饭菜已经被收拾掉，盘子下边压着一张纸条。
——很好吃，谢谢。
除此之外，还放着一张百元钞票，看起来不像是小娘能够随意拿出手的份量。
“这字……”苗咪似乎要忆起什么，却如同断开的线一般没有头绪。
她始终是没能见到小娘。苗咪轻叹一声，只好起身去工作。
这天傍晚，她又做好了饭菜带过去，依旧没能看见小娘。
苗咪不死心地守着，半夜仍是经不住困倦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光景。苗咪更加地困惑起来。
为什么小娘回来时不叫醒她？既然她霸占了床铺，那小娘要睡在哪？
这天下午，苗咪提早结束工作，说是有急事，然后她带着饭菜悄悄进了小娘屋里。
等了一会儿，门口响起钥匙的转动声。小娘走进来，看见苗咪，不免一愣。
“你不是还应该在上……”小娘没有说完就镇定下来，默默走过苗咪身前。
小娘安静地吃着苗咪的饭菜，她的神色还是那样疲倦，仿佛体力一直都在被耗尽。
“为什么这两天你都不在家？”苗咪担忧地问。
“……工作比较忙。”小娘答道。
“是什么样的工作？”苗咪目光明锐。
“……日常的工作。”小娘吃完饭后站起身来。
“多谢款待。我去工作了。”她放下一张钞票，就要离开。
苗咪一把抓过她的手，纤细的手腕，显得消瘦而柔弱。
“是用身体来换钱的工作吗？”苗咪终于问出口来。
小娘微微一怔，淡淡地说：“……如果我说是，又能怎样？”
“不要再做下去了，对身体不好。”苗咪语气软下来。
“身体？呵……”小娘垂下头，忽地苦笑一声。“你又知道什么？”
“小的时候我无家可归，是亲戚收留了我。然而才不过一年，他就开始显露他的恶行。”
“明明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没有性别，没有任何让人宣泄欲念的能力，却被强行地侵犯了。”
“之后的岁月里，一直都是这样。后来，那个孩子被他强迫变成了女性。”小娘冷着脸厌恶道。
“完全无视那孩子的意愿，找了一家黑心的私人医院进行手术，结果出了些意外。”
小娘看着有些颤抖的手，说：“这副使不上力气的让人感到恶心的身体，就是拜他所赐。”
“那么，请告诉我，拥有这样一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身体，又该如何活下去？”
小娘缓缓地抬起眼看着苗咪，眼神中透着无奈与绝望。
苗咪心中震撼不已。她沉默下来，片刻后，说道：“……来我这里吧。”
“虽然有点狭窄，但既然以前就住过两个人，现在也一样住得下去。”
“做饭时也不过是多添了一份碗筷，并不会有多大负担。然后——”
苗咪坚定地说道：“就算是这样的身体，也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工作的！”
苗咪真诚地看着小娘，期望得到她的回答。小娘愣愣地看着苗咪，静默良久。
“……还是放任我的堕落吧。”小娘垂下眼眸，忽然甩开苗咪的手，逃了出去。
苗咪迷惘地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是王汪打来的。
“你要我查的人已经有点眉目了。多年前他家被火烧毁了，他被亲戚收养，去了隔壁的城市。”
“据说他后来改名叫李小娘，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我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李小娘……”苗咪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的迷雾不断被拨开。“你确定吗！？”
“嗯。我有朋友在管理局，有身份档案的人调查起来自然比没有的更轻松。”
“谢谢！”苗咪连忙挂断电话，急切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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