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孩子……你要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会离开屋子……”
“爸爸……我怕……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些人是谁?”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你怕……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
“爸爸……我……我……”
“向我保证!孩子·……”
“我……我保证……”
“我爱你,孩子……呆在这别动……”
“爸爸……爸爸……爸爸!”
尼克在冷汗中惊醒。他呼吸急促,身体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勉强支起身体,发现原来自己在睡梦中和毯子紧紧纠结。他抽出爪子按在双眼上摩擦。
“这TM是见了什么鬼?”,尼克自问道,仍未从噩梦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尼克知道那并不是梦,而是一段不堪的回忆。他跳下床走进浴室,用冷水在脸上泼了又泼,抬头看到自己在镜中的狼狈模样:毛发乱成一团,双眼充血红肿。尼克双爪撑着水槽做了几次深呼吸,这让他感觉平静多了。他扯掉衣服冲起淋浴。心里后悔看到Happy Town那一眼。
他能感觉到水流冲过他的头顶顺着身体流下;他能感觉到爪子陷在湿润的皮毛中穿行。他能感觉到水流顺着他的思想滋润着他干燥的嘴巴。他徒劳地试着忘掉他的回忆,但那些东西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就像扳手紧扣螺栓般紧紧抓住了他的思想。尼克咒骂他自己,为什么同意去见芬尼克?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个好主意?为什么自己非去拜访不可?
“爸爸!!!”尼克多年来第一次大声喊出这个词。
尼克坐在他的餐桌前,心下认定最好把这个早晨从记忆里彻底抹去。现在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身体依然有些潮湿,于是尼克用毛擦拭着脑袋。电炉子上煮着一包速食面,沸腾的水泡源源不断冒出,尼克被那魔性的节奏感染了,他一只脚爪在地板上打着拍子,另一只脚爪跟着桌子摇晃的节奏抖动,紧闭着双眼,对自己低语“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发生……我很舒服……我很好……”尼克握着汤匙走向面锅,就着锅吃完了面。。
钥匙在手,尼克走出了房间进到车里。他感觉他的早餐没有填满他胃中空虚的洞,戴上墨镜,他发动汽车驶出车道。下定决心要摆脱这种感觉,尼克决定采取其他办缓解一下。街上有家刚开张的咖啡店,提供一种适合尼克这种体型顾客的新型咖啡。虽然不像芬尼克那样有咖啡瘾,但尼克决定破一次例。他行驶在街上时注意到一辆大型白色厢型车和他擦肩而过。虽然只短短一瞬,但尼克发誓他看到了那个司机瞪着他看。他摇了摇头;“我一定看到了什么”他想。
尼克进入了‘啸巴克’中排队等候。店内弥漫的咖啡醇香和发泡机不断发出的响声给这家店增添了一分活力。咖啡店内人们有序而缓慢的移动,这让尼克想起了他在学校时看的有关人体循环运作的教学片。尼克产生了一种幻想:万物运转于一体,每个行为都有它的结果……他太过入神甚至没注意已经轮到了自己。收银员是一名年轻雌性美洲豹,给毛皮染了色还穿了数不清的孔。她处理尼克的订单时,尼克可以看到她用漩涡形的花纹彩绘装饰了电击项圈,这图像让他想起了雨滴落入水中的画面。他再一次掉入了幻想中,直到身后的人清喉咙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站到一边,尼克耸了耸肩,他真的需要这杯咖啡。
尼克拿着他的冰镇咖啡走出了店门。戴上他的墨镜拿出钥匙,走向了停在街边的车。今天是热带雨林区中温暖的一天,湿度也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尼克折了他的收据当扇子,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在街上看到了一只无家可归的雪貂坐在右边的小巷中。当他走近时,那家伙举起一个杯子问道:"能给一个瘸了尾巴的可怜人施舍点零钱吗?"。向下看,尼克发现这人的确有个严重扭曲的尾巴。他往杯子中丢了一个一美元硬币,“祝福你,先生,”雪貂说。
不计其数的信念构成了各不相同的祝福,信念的内容、信念来自何方以及信念来自谁人……等等要素最终决定了祝福的效果。此时此地,在整个城市,在这整条车流满满的马路上,有只狐狸一定曾被祝福堵车堵到天荒地老。再一次,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拥堵……然而身处大城市,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特别是你工作的地方在城市另一边。尼克从方向盘上移开爪子揉了揉眼镜。他敏锐的目光注视着后视镜。那里,后方的好几辆车中,有一辆大型白色货车。尽管车子本身并无可疑之处,但是真正令尼克颈毛直竖的是那个瞪着眼睛的司机。这一次尼克能看清司机的面貌。驾驶座上的是一只狼,或者说一只狼类的生物。他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奇怪。
尼克此刻身处城市中心。他已经开车绕了半小时,期间不停的从自己的肩膀往后望。这辆货车和司机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虽然尼克已经驶出了城市,但是货车仍然尾行其后。无论尼克如何绕圈,货车都紧追不舍。尼克胃中的感觉比之前更糟糕。他看了他手机中的地图软件,想了一会。“让我看看到底能不能把这家伙转晕。”尼克自言自语。
尼克突然加快速驶入了高速公路。不出所料,货车跟着他进入高速公路。尼克猛踩油门,连超了几辆车,换来身后抗议的喇叭声。他突然冲出了高速,险些连狐带车撞毁。尼克几乎要绽开的笑容僵在嘴角,那辆白色货车仍旧不依不饶跟了上来。尼克猛吸一口气,让自己振作起来。他踩着油门冲进街道。他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左转、右转,接着再一个右转。最后开进一条路边小巷熄了火。他伏下身子,尽量隐藏自己。尼克等了一会,听着很多车子通过巷口的声音,心脏砰砰直跳,他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嘿,尼克,今晚开工准备好了没?”
“仔细听好,克劳豪泽。现在情况不妙。我刚刚在开车绕着城市兜了一大圈,但是有个家伙一直跟着我。”
“我的天哪,尼克,那听起来太恐怖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藏在一个小巷里,我觉得我甩掉他了,但是……对于今晚营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吧,你就通知所有人放假一天,今晚不开张了。”
“明白了,但是……我该怎么跟科兹洛夫讲?”
“别……就告诉他一切正常。他昨天才和我说了些事,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被跟踪就吼我吼到肺都喷出来。”
“他……说了什么?”
“现在这不是重点,只要今晚别开张就好。稍后我会给你电话········如果我没有,你再告诉科兹洛夫。”
“好的,尼克,保重。”
“再见,伙计。”尼克说完,挂断了电话。
尼克在小巷中等了十几分钟才离开,当他把车开回道路上时,并没看到白色货车的影子。尼克的心跳继续加速,不仅是来自货车的焦虑,他还要在即将到来的电话中为科兹洛夫今晚得不到一分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尼克进入热带雨林区,他再次把车速放低,打开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熟悉的重击声给尼克带来一种安全的感觉。他很快就能躲到家里,好好想想现在的处境。尼克把车停进车道。赶紧下车,拿出大门钥匙。把钥匙**锁孔之前,他听到了来自背后的声音。
"能给一个瘸了尾巴的可怜人施舍点零钱吗?"
尼克还未转身就感觉到一个尖锐的东西刺进了他的肩膀,胀痛感从那一点扩散开来,就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被注进体内。尼克转过了身,感觉四肢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他倒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样物事是只笑嘻嘻望着他的雪貂,手上拿着一把**。
漆黑一片
我看不到光
宛如最深的夜
尼克醒来时一头撞上了什么,他头晕眼花视线一片模糊。狐狸的小心脏前所未有的狂跳,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每一寸脉搏徒劳的律动。有东西紧紧束缚在尼克脸上,使他怎么也张不开嘴。他试着把手脚在面前伸展开来,开始清晰的视线使他看到自己竟然被铐住了。“我···勒········个”再次失去意识前,尼克打定主意一定要出去。
尼克再次醒来时有种失重的感觉,他睁开双眼想看看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两只巨狼正抬着他穿过一间仓库,尼克花了一些时间去观察他周围的环境。夜幕已降临,天空中的云层被城市的灯火染成暗黄,这是每个城中住民都熟悉的景色。然而这些云看上去离他所在之地十分遥远。他感觉自己能够正常思考了,于是竭力去记忆这些绑架者的样貌。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狼抓着他的上身,而抬起他下身的则是只灰狼。注视他们良久,尼克终于发现困扰着自己的违和感来自哪里-----那两只狼,都没戴项圈!由于体型差别,尼克的重量对他们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毫无预兆地,他们在一扇门旁停下脚步,尼克脚边的那只敲了敲门,一阵沉默后,门开了。他们走了进去,把尼克拖入了门后昏暗的大厅。
他们走进大厅旁边的一个房间,把尼克丢在张桌子上然后关门离开。尼克试图移动身体,但是他仍然非常虚弱。他花了些时间试图恢复手臂的知觉,但是两条手臂拖延了很久才真正动起来。尼克转动脑袋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面前一把椅子和自己身下的桌子,对面墙上巨大窗户上似乎是面镜子(应该是单面的观察窗,但原文没明说,故直译)。尼克望向镜中的自己,嘴上的口笼使他惊恐不已。体内的肾上腺素给了他移动手臂的力量;他抓挠着自己的脸,想除去这该死的口笼,如果不是惧怕被项圈电击的痛苦,尼克早已放声尖叫。他冲动的反抗徒劳无功,这只口笼并不是被绑在脸上,而是用螺栓牢牢固定····就像囚犯们佩戴的那种。莫名的恐慌侵袭着尼克,他只能用鼻子喘息着。
就在这时,门开了。
一只公猪穿过门口进入了房间,他疤痕累累的脸上,右眼被眼罩遮挡,一身崭新的西装如刀削般笔挺,胸口那个小而锃亮的名牌写着‘沃辛顿’(原文使用‘华盛顿’的谐音词,作者在黑什么不言而喻)。沃辛顿先生在房间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默了片刻,开口道:
“你是只挺爱捣蛋的狐狸,对不对?”
“你是谁?”尼克口笼下发出压抑的闷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尼克。”
尼克的心跳骤然加快。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的很多事。比如说你私自取下项圈的事实,再比如说,你跟一些不良分子······关系密切。”
“听我说……也许你和科兹洛夫有什么过节……我对它并不了解……我和他只有些工作往来···其实对他一点忠心也没”尼克辩解着,也许这个人是科兹洛夫的竞争对手,他只是想借着教训尼克给科兹洛夫带个口信。
“所以,这就是认罪供述了?”
“你说什么?”
“我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了。”沃辛顿说。他把手伸进口袋,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叫小伙子们来把这个食肉动物带走,这家伙是个危险的罪犯,最好带镇定剂。”
“等等!不!停下!”尼克说着向沃辛顿伸出手,而公猪则径直走向了门。“这算什么?你是谁?”
华盛顿回头看向尼克。“我是那个深爱这座城市,并且从你这种垃圾手里拯救它的人。”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毫无感情的假笑。公猪走出门后,一只拿着**的瘦削狼进入了房间。尼克试图逃跑,但这是徒劳的,强壮的狼爪把他死死钉在桌子上。
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尼克再次被推入沉睡的深渊。
尼克醒来时(再次)撞到了头。他抬起他的爪子放在了头上,眼前金星闪闪。当他的视野清晰后,立刻被自己的处境震惊了。尼克在一辆巴士中,一辆监狱巴士。各种身材和体型的哺乳动物坐在他周围,每个都像他一样穿着亮红色连体衣。也都像他一样带着口笼。巴再次颠簸着滑向一侧,尼克看向他的左边。他们正行驶在远离Fauna City的·······鬼知道什么地方;而尼克,也不知道。一车人就这样行驶在无名之地的中心。尼克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失常,而最后是他体内残留的镇定剂-----而非他的冷静阻止了他陷入恐慌。尼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梦。当他把脑袋后仰时,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他伸出爪子抚摸着,发现他的普通电击项圈被换成了一个新的金属环。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尼克心灰意冷地想。
一小时后巴士停下了。他看向窗外,看到了他们在一些不同种类的门前。巴士司机和狱警说了几句话就得到了放行。大门在他们面前开启,看到巴士终点的那刻,尼克的内心被恐惧紧紧攥住。长长的砾石路尽头是一间大监狱。全部由灰岩厚板筑成,高大的墙壁上缠绕着锋利的电网,这座监狱被称作Bombay penitentiary。然而fauna city中的大部分人称它为“兽笼(the pound)”。巴士突然停下,尼克的脸撞到了前面的座位。坐在他前面的大象转身露出怒容,不过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他们下车穿过中庭,在那里他们进入了一个建筑并在里面停下,房间中的标牌上写着“拘留室”。他们被命令在这个房间内等候,然后一个接一个的被叫进其他房间。尼克紧张地站在这条哺乳动物队列中。和大象,狼,熊还有公牛共处一室,这让他显得十分渺小。他浑身冰冷,仅仅能维持身体的应激反应。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是队伍中的下一个。门口的警官大声叫着他的名字,接着另一名警官把他带出了队列。
在房间中,他被要求拿着一个牌子站在身高表旁。拍照的同时,摄影师身后的警官大声说道:“尼古拉斯·P·沃尔德,被控盗窃,以及攻击一名无辜民众。”摄影师身后的另一名警官则记下了这些信息,尼克的心脏跳得飞快。“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带他来的警官押着他穿过房间走到门前,然后按下对讲机上的按钮说道“我们有一名囚犯,需要个护送者。”短暂沉默后收到了回复“收到,护卫已经在路上了。”警官打开门,他们走了出去,进入了一个大而宽敞的走廊。
警官把尼克在长椅的栏杆上,示意尼克坐下后,就开始玩他的手机。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尼克脑子里一团乱。“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哦我的天哪。我被绑架了然后丢进了监狱。我该怎么做?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尼克的注意力全放在如何面对现下的困境上,以至于没注意到他的护卫已经来了。
“你终于来了,我等的你屁股都起茧子了。”警官说。
“你是已经懒到不肯送一个囚犯去牢房了,还是成心找个借口好使唤的我团团转?”一个女性的声音说到,她的声音听起来太年轻,年轻到不像在这里工作。
“我不需要你来指责我,霍普斯,该快把这该死的囚犯带走。”警官说完,关上了门。
尼克看着他的护卫,他惊呆了,她不是一只高大野蛮的动物,而是一只小灰兔。她的毛皮十分柔软,流水般的白色毛发从她的头顶垂到她明亮的蓝眼睛上。她的领带上有一个徽章,上面写着“J·霍普斯”
“起来,囚犯”她说,同时解开了尼克长凳上的手铐。
End of part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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