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隆学院,苹果林。
黑色的身影穿梭在灌木林之间,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就连最凶猛的野兽都本能地选择了回避。他就这样一路无阻地走到了巨大的树前,地上的落叶在他四周回旋。
“这可真是稀客,”黑影面前的巨树忽然摇晃起来,“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一天之内竟然能见到两个活人。”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德库树低声说,“可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黑影仍然没有说话,他把头转向苹果林的中心的位置。
“原来你的目标是那里啊。”德库树笑了笑,成千上万的树叶都随着它的笑声在颤抖,“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王的剑。”
黑影没有理它,而是径直朝苹果林中心的方向走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张子尧跟在贺茂炀的后面。
“新生接待区,就是一开始传送到的那个地方,所有新生都要在那里集合。”贺茂炀说。
张子尧心说那怪不得不认识,他压根就没被传送到什么新生接待区,也许贺茂炀在新生接待区喝茶的时候他正在剑齿虎的血盆大口下夺命而逃。
“我们这一届新生有多少人?”张子尧问。
“150人不到吧。”贺茂炀回答。
“150人不到?”张子尧吃了一惊,“这还是大学吗?一个年级还不到150人?”
“这里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巫师学院,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进的吗?”贺茂炀看了他一眼,“只要是名巫师,都会为自己出自阿瓦隆学院而感到自豪。”
张子尧愣住了:“也就是说这学校很难......考进?”
“阿瓦隆学院并没有考试,是他们主动在世界各地挑选资质优秀的学生。”贺茂炀说。
张子尧心说那那那那那那......我也是属于“资质优秀的学生”?
想他张子尧活了十八年,还从未有过如此殊荣,老师之中对他评价最高的还要属老萧,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张子尧,你简直就是头长着聪明脑袋的猪,你看你都懒成什么德行了?你要是肯认真学习,还不是个高考状元?”
虽然张子尧知道那是老萧在讽刺他但老萧也间接性地赞叹了他很聪明,于是他就当老萧是在表扬他了。
他张子尧何德何能啊被一群巫师在七十亿人群里给找了出来,评为“资质优秀的学生”?
他们来到新生接待区,偌大的广场上几乎站满了人,一些穿着红色斗篷的人在人群里发着传单。
“看来是学生会在招收新成员。”贺茂炀低声说。
“招人需要穿得那么鲜艳吗?”张子尧看着那些人身上的红色斗篷。
“魔法部有规定只有通过巫师考试才能穿戴斗篷。”贺茂炀说,“这是学生会在昭显实力的一种手段,毕竟很少有人能在这个年纪通过巫师考试。”
“巫师考试很难吗?”张子尧瞪眼。
“很难,但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巫师学校,毕业前考不出的人还没有出现。”
“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会看见一个。”张子尧哭丧着脸。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既然能进入这所学院那就证明你是精英中的精英。”贺茂炀拍拍他的肩膀。
“但愿如此。”张子尧耸耸肩。
他的视线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雨夜里的女孩,她独自站在青铜喷水池的边上,黑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天鹅般的脖颈,白瓷般的肌肤让人看了有些心动。
她穿着和张子尧他们一样的黑色校服,红色短裙,以及黑色的过膝袜。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望向天空,与周围喧嚣的环境那么格格不入。
她也是新生啊,张子尧在心里想。
“在看哪个妹子?”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张子尧的肩膀上,张子尧猛地转过头去,看到了爱德华那张贱贱的脸。
“哎呀哎呀,你看中那个张家大小姐了?”爱德华点点头,“小伙子品味不错!”
“这位是?”贺茂炀问。
“我叫爱德华,爱德华 莫里斯,”爱德华主动和贺茂炀握手,“你们一年级必修的‘魔法外的战斗技巧’就是我教的。”
“哦,您是老师啊,初次见面,我是贺茂炀,来自日本。”贺茂炀朝爱德华鞠躬。
“我说你们日本人别动不动就鞠躬啊,我会夭寿的。”爱德华摆摆手,随后又眯着眼睛看向张子尧,“怎么?看上那女的了?我和你说这个可不太好追哦。”
“哪有,只是以前和她碰见过一次,还是她认错人了。”张子尧白了他一眼。
“哇,命运的邂逅有木有?”爱德华大力鼓掌,毫无作为老师的自觉,“兄弟我看这妞可以,搞到手还不是美滋滋!”
张子尧真服了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英国佬。
“莫里斯老师,你刚才说那个女的是张家的人?”一旁的贺茂炀问。
“叫我爱德华就好了,”爱德华搂住贺茂炀的肩膀,“那个女孩可是被当成张家下任家主培养的。”
“家主么?”贺茂炀低声说。
“张家有那么厉害吗?”张子尧小声问。
“张家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据说他们的祖先是上古时期的炎帝神农氏,炎帝以懂得用火而得到了王位,所以传闻张家是掌控火元素的家族。”贺茂炀说。
“张家虽然和姬家并列为中国最强大的巫师家族,但实际上近几年一直在衰退,据说他们原本的家主继承人和一个外国佬私奔跑了,到现在都不知所踪!”爱德华小声说,“好白菜都让外国猪拱了!”
张子尧心说你不也是个外国佬么?也好意思说别人?
“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王八比龟大,张家现在在中国巫师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爱德华说。
张子尧真的很想看看这货的中文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总之你要追她可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妞一般超难追的,你看她那副谁都不鸟的样子。”爱德华凑到张子尧耳边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张子尧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过爱德华说的话倒是真的,这个女孩身上总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感,黑色眼瞳的深处像是藏着坚冰。
但就算是这样冰冷的女孩,也有人试图接近她。
那是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黑框眼镜下是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此刻他面带微笑走近那个女孩,即便是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张子尧都能够感受到他笑容里带着的那种源自骨子里的自信。
“那个人是谁?”张子尧问。
“那可是个大人物啊,”爱德华一副“你已经没戏了”的表情,“阿瓦隆学院学生会主席,姬堇铭。”
“姬堇铭?”张子尧惊讶,“这个名字我在录取通知书里见到过。”
“姬家的二少爷,二年级就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这在阿瓦隆学院还是史无前例的事。”
“学生会主席很厉害吗?”张子尧撇撇嘴,他高中时候的主席是个巨肥的胖子,下巴有两个,脖子赘肉好几圈,没别的本事,就只会打小报告充当老师的小帮手。
“你可别小看了学生会主席的含金度,阿瓦隆学院一般都是学生会在管理的,教师很少会干预,只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校长才会介入。”爱德华说,“而且校长这样的神人如果不是这种大型活动你这样的新生一年都不会见到几次的。”
“那可不一定啊。”一只宽大的手掌拍在爱德华的肩上,可它却在下一个瞬间就被爱德华反手握住。
爱德华弓着身子,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爆响,那种气势像是一只准备进攻的犀牛,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接近。
“真不愧是新来的体育老师,手劲确实很大。”那人大笑着说。
那是一个穿着紫色斗篷的男人,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向上梳,并用发胶定型。他微笑着看着所有人,深邃的眼睛大海般蔚蓝。
贺茂炀缓缓地退后,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就好像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整一座山要压下来!
这个男人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根本不加以掩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个人气息,他们本能地退后想回避那股山一般巨大的威压,广场上一下子静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噗”的一声,放了个屁。
张子尧傻了,刚刚那个屁就是他放的,原本在那么吵闹的场景下他放个屁也没有人会听见,可这帮混蛋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忽然安静了下来,而他这道屁的声音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简直就像是在打雷。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男人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样子夸张到了极点。
张子尧更加尴尬了,他此时此刻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好,张子尧。”那个男人笑完后竟然还和他打招呼,“你这样的状态很好啊,很多人到现在都还在紧张,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尽管将学院当作是自己的家,不用那么拘束。”
“你......知道我?”张子尧看着他。
“当然知道,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男人温和地笑着。
张子尧心说真是承蒙大哥你看得起啊可我是比铁板都要直的男人啊,我对同性没兴趣......可他忽然注意到周围的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他。
“自我介绍一下,”那个男人同张子尧握手,“阿诺特·普林姆尔,阿瓦隆学院现任校长。”
张子尧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石化,现在和他握手的竟然是那位神秘的校长?他是不是该有种纳粹份子遇接受希特勒元首慰问的光荣感?
“晚上好,普林姆尔校长。”姬堇铭绕过人群走上前来,同男人握手,张子尧立马被晒在了一边。
“喔,学生会这么早就开始招募新成员了吗?”普林姆尔微笑,他身上的那股威压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年可是能招募到比较优秀的成员呢。”姬堇铭笑笑说,他望向了他身后那个黑发的女孩。
“论优秀的话你才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学生吧?”普林姆尔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过今年的学生确实比以往要优质些。”
“校长同志!”爱德华这时候忽然**姬堇铭和普林姆尔中间,“总算见到你了!”
张子尧当时就想笑,原来这个家伙吹了那么久的牛逼但其实连校长本人都没有见过一面。
“莫里斯教授,你刚才的表现很好,看上去是个有能力的老师。”普林姆尔说,“还有你能别总握着我的手好吗?你的手心全是汗。”
爱德华尴尬的抽回手:“校长有空可以来听听我的课,学生们都爱上我的课。”
“好的。”普林姆尔点点头,“那么.....宴会开始!”
他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景物开始飞快变化起来,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海浪声,原本早已暗下来的天空一点一点地变得明亮,橙红色的太阳自东边的海岸线上缓缓升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处在了一艘巨大的木船上。
“这这这......是哪儿?”张子尧站在甲板上望着远方向他们滚来的白色巨浪。
“黄金妖精号!”普林姆尔大声说。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有柔美的歌声响起,世界在这一刻变得漆黑,远处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轮金色的圆月,水银般的月光将整艘船笼罩。
一道光束从天空中照落下来,光芒照亮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白色舞裙的女孩,她的长发在月光下近乎全白,舞裙下的身体曲线曼妙修长,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学院永远的明星,阿黛尔!”人群里有人在欢呼。
“阿黛尔!阿黛尔!阿黛尔!”现场的气氛被迅速点燃,不管是新生老生都在呼唤那个女孩的名字。
“那女孩又是谁?”张子尧在欢呼的声浪里对着爱德华大声喊。
“那是阿黛尔,她是所有人公认的校花!”爱德华也大喊,“但今年就不一定了,今年的新生里有好多漂亮妹子!在她们之间可能会诞生新的校花!”
“这种东西难道还有专门的评选的吗?”
“当然有啊,所有的男生都有资格在学院的网站上投票!”爱德华大声说,他似乎很热衷于这种活动。
轻柔的音乐响起,光束中的女孩缓缓伸出手臂,动作温柔,像是要拥抱什么人。
“
Well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只有在朦胧黯淡时才念及灯火光亮
Only miss the sun when it starts to snow
只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怀念阳光温暖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有在已然放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
Only know you've been high when you're feeling low
只有在身处低谷时才遥想过去峥嵘
Only hate the road when you’re missin' home
只有在乡愁涌动时才痛恨旅途遥远
Only know you love her when you let her go
只有在让她离去之后才始知那是真爱
And you let her go
而你已让她离去
Staring at the bottom of your glass
酒杯已空,醉然疑视。
Hoping one day you'll make a dream last
希望有一天,你能让梦持续。
But dreams come slow and they go so fast
但是梦想来的太慢,走得太快。
You see her when you close your eyes
闭上双眼,整个脑海都是你。
Maybe one day you'll understand why
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Everything you touch surely dies
自己是如何亲手毁掉了一段爱情
But you only need the light when it's burning low
但是你只需要朦胧暗淡时的光亮。
”
女孩在歌唱,她的皮肤在淡淡的光幕中呈现出冰晶般的质感,漂亮的锁骨弧度如此清晰,美得让人心动,最后,她的歌声与海潮声一起远去。
“谢谢阿黛尔给我们来带动听的歌声!”普林姆尔鼓掌。
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校长一同鼓掌,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都被阿黛尔的歌声惊艳到了,当然同样令人惊艳的还有她的美丽。
明亮的月光再次将整艘船照亮,这时候人们才发现自己的周围多出了很多浮空的纯银托盘,上面盛放着丰盛的美食和美酒。
“大家尽情享受吧,欢迎加入阿瓦隆学院!”普林姆尔举起手里的高脚杯。
金色的光芒从船底传来,海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海风中带着淡淡的酒香。
“香槟海!”贺茂炀惊讶地说。
“别激动,”爱德华喝了一口杯里深红色的液体,表示十二分的淡定,“这些都是幻觉。”
“幻觉?”张子尧愣住了,“这些都是假的?”
“酒和食物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这些景物和这艘船。”爱德华说,“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能将这么多人一次性转移的魔法,但幻术却可以。”
“可一下子要让几百人同时中幻术的难度是很大的,没有巨大的魔力几乎不可能做到。”贺茂炀说。
“所以才体现了这位校长的厉害。”爱德华嘀咕,“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够办到这一步吧?”
“确实。”贺茂炀说。
贺茂炀和爱德华聊得很起劲,被他们搁在一边的张子尧只能望着人群发呆,人群里他忽然就看到了那个张家的女孩,她独自站在船的扶手边,目光眺望远方。
然后他看到姬堇铭走到了女孩的身边,和她碰杯,看样子他们很早就认识。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耳边忽然有人在说话。
张子尧一惊,他转过头去看到了那个人的脸,那个穿着白色舞裙的女孩微笑着看着他,丝绸般的卷发垂落下来,散发出淡淡地洗发水的香味。
张子尧懵逼了,他真不知道这个学院的明星校花阿黛尔大人究竟是抽了哪门子疯会和他搭上话,看着阿黛尔那张明艳的脸蛋张子尧有点风中凌乱了。
“你也不用这么吃惊吧?”阿黛尔笑嘻嘻的。
“这当然会吃惊了,毕竟学姐那么漂亮。”张子尧看着她说,“学姐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没啊。”阿黛尔摇摇头。
“那你忽然间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张子尧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就是想认识你一下。”阿黛尔说,“校长很关心你,所以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我能够理解为你要追我吗?”张子尧故意夸张了表情,他当然不认为阿黛尔对他有好感想追他,阿黛尔对他产生的这种兴趣就像是生物学家看到了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生物。张子尧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他想让阿黛尔小小地尴尬一下,她这样的女孩在这种的情况下就只可能回一句“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你那猪样?”的吧?
“可以。”阿黛尔干脆利落地点头,“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随着海风扩散的很远很远,整艘船的人都听见了。
船上安静得有些诡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源头。
张子尧傻了,他心说大姐你不能这么玩,你这样迟早,不,已经出事了,你这样美丽的花就别在我这团粪球旁边乱扎根了,我看你和那姬堇铭真是郎才配女貌啊,你俩天作之合所以能不能别带我这么玩?
“你不会拒绝我吧?”阿黛尔撅起嘴。
“让我......想想?”张子尧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这还要想?你面前的可是校花呀,追她的人能从皇后区排到骑士区啊!你竟然还要想想?这位兄弟你是属和尚的吗?
“OK!”阿黛尔和张子尧碰杯,“过两天我再来找你,总感觉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还有过两天?张子尧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阿黛尔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子尧和淡淡的沐浴露的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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