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实验?”
匪夷所思。
“我没有必要骗你,毕竟无论我对你如何,你都非听我的话不可。”
“跟我走吧。”
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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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仆役宿舍的地下。
就在王城背面的那片建筑群,平日里,地表之上是交谈着的,劳作着的仆人们,活泼而真实的生活气息,辛勤而苦难的底层人民。
而地下呢。
地下,是绞肉机,是屠宰场。
我随着二王兄顺着他寝宫后的小道,穿过重兵把守的仅供单人侧身而入的铁门,跨过幽长而狭窄的螺旋下降台阶,来到了此处。
阴暗,潮湿,咸腥,刺鼻。
石门的拱顶渗着水滴,大概上面有水脉通过,门的两边,全身戎装的战士把守着,身着精致而厚重的铁甲,整张脸被覆盖在金属面具之下不知喜悲,亦不知疲倦。
光线昏暗,只有两盏油灯架在湿漉漉的墙壁之上,火苗像随时都会熄灭的摇曳着,盛放灯油的部分已经锈蚀。
立在门外,便已不寒而栗。
腐败的气息,血液的腥臭,铁锈的苦涩,隐约的哀嚎。
这是怎样的地狱,我们平日里饮食起居的王城内,究竟寄生了怎样的一个畸瘤。
“走吧。”
毕维斯简短地发出了命令,率先推开了铁门,两侧伫立的士兵向他行礼。
我不能拒绝他的命令。
我不能违抗他的意志。
尽管腿已经在微微发颤,但我还是得进去不可。
里面呈现的,是骇人听闻的景象。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那汹涌的血腥味道令我作呕。
五感的直接冲击,没错,比我所见的任何影像或存留于脑海的记忆都要更为恐怖的,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冲击。
数名男女,赤身**地被绑在X形的铁架上,身上遍布各种各样的伤口和疤痕。
有人肚子被刨开,暴露出五脏六腑,有的全身遍布手术缝合线,插着不知名的仪器和针管,亦有被截去四肢,伤口仍有气无力地喷涌着汩汩鲜血的。
可怖的景象,比起萨维里的记录也毫不逊色,只不过这一次被解剖的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血液的溪流顺着触目惊心的痕迹汇聚到房间的中央,给地面抹上了猩红的色彩,漏斗形地板的设计能让血浆不必清扫便流出室外。
房间的角落,有三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关着几个如畸形儿般的生物,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勉强分辨出五官和四肢,肢体错了位,双眼拧成了肉球,移动到了本不该存在的地方,背…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背的话,瘦骨嶙峋,上面遍布着鳞片,或说是棘刺的凸起物。
反胃吗?不适吗?
面对这样的场景,呕吐出来也无可厚非,但此刻,占据我内心的不仅仅是恶心而已,更多的,是恐惧。
嗯,恐惧;因为作为实验体的人们,胸口无不有着黑色的,如镶嵌在皮肤中一般的结晶体,就连笼子中的怪物,也依稀能分辨出那些晶体来。
只不过不是一颗,而是成片地,数十颗地刺破了皮肤,在胸口处,像豪猪一般彰显着存在感。
这些都是标记者。
还有几个身着黑色长袍和鸟嘴面具的人员在这些人身边转悠着,伤害着他们,又像记录着什么数据。
标记者、标记者,难道我也——
不,不能,不会,我是王女殿下,他们不敢动我。
但是看着那些家伙毫无生机的皮革面具,无机质的镜片和冷酷的交谈声,我的心越来越紧。
“啊…唔……唔……”
口像缺氧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悲鸣。
原来人在受惊吓的时候,真的可以害怕到上下门牙打架的程度。
“不必担心,芙洛拉。”
毕维斯说道。
“他们都是我的人,不会伤害你。”
明明是最讨厌的人之一,但在这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他竟成了我唯一可以信赖的对象。
莫名其妙的有些放心了,或许是因为毕维斯没必要向我说谎吧,所以我可以相信他的话。
“这就是真相。”
毕维斯说到。
“这虽然都是出自我之手,但却是父王的意志。”
我无暇思考其他,浑身冒冷汗的恐怖感还没有消去,我只能木讷地接受这他传递来的信息。
“从一开始,让你住到王城内和修建这个实验室,都是父王的命令。”
他在那沁着干涸鲜血痕迹的桌子前搬开了一把椅子,如绅士般行了个礼,请我入座。
我哪里还敢抗拒,哆哆嗦嗦地坐了上去,手指胡乱扣起,拇指背在身后相互搓着,彰显着主人内心的不安。
“而让你去接近父王,却是我的意思。”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三年前,他就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但却从应征而来的炼金师那里得到了这样一则消息。”
他顿了顿。
“标记者的生理特性,或许能成为救他性命的良药。”
“标记者那无论多么重的伤都能愈合,无论怎样的疾病都不能侵扰的特性,如果能提炼并加以利用的话,或许能治疗他腐朽的躯体。”
治疗……
难道衰老也能被治疗吗?
“没错。”
二王兄就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回答着,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太过惊慌,所以不能掩饰情感吧。
“炼金师掌握着魔鬼的艺术,那是能改变世界的力量。”
“父王命我为其打造实验室,用以研究解药,而这些世界顶尖的炼金师也没有辜负父王的期待。”
毕维斯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忙碌的黑袍人。
“最近,他们的确找到了借标记者为他延续生命的办法,只不过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他又转向我。
“这种解药需要使用标记者的血肉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术才能完成,而来自不同个体的血肉会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除非那个人与他有血缘上的连接,血脉的系带亦是灵魂的纽带,有了这份保证,手术就能顺利进行。”
二王兄说道。
“现在,你该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接进王城了。”
“如果你肯做这件事,我不会让你承担这份罪名,替罪的羔羊我早已物色好了人物,只差你的点头而已”
他又质问道。
“你与父王接触了半个月之久,你可曾见过他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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