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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第十五回 柴进门招天下客

话说林冲等人欲要买酒吃,却被店主人拦住:“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她是大周柴世宗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无人敢欺负她。专一招集天下往来的豪杰,常常嘱付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的犯人,可叫她投我庄上来,我自资助她。’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她道你自有盘缠,便不助你。我是好意。”

林冲听了,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却原来在这里。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薛霸,董超,寻思道:“既然如此,有甚亏了我们处?”就便收拾包裹,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柴大官人庄在何处?我等正要寻她。”店主人道:“只在前面,约过三二里路,大石桥边,转湾抹角,那个大庄院便是。”

林冲等谢了店主人出门,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转弯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但见: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苑。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送配牢城,姓林的求见。”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董、薛二人一听说打猎,异常兴奋:“听起来好帅!不愧是大户人家!”

庄客捂嘴偷笑道:“是呢~说不定又去哪儿猎男人去了~”

“哈哈……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林冲别了众庄客,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肚里好生愁闷。

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列着一簇人马,但见:绣旗弄日,骏马嘶风。粉青毡笠,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如烂熳莲花乱插。飞鱼袋内,高插着装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鵰翎端正箭。

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但见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她正面带微笑瞄准着什么猎物。


林冲感叹道:“不愧是有钱人家,真够气派。”走近看时,只见树上绑着几个眼睛蒙着黑布的男人,他们的脑袋旁边钉着数根箭矢,显然是被柴进当作靶子用了。

“哇!真的在狩猎男人啊!”

“不、不愧是有钱人家,想法不是我等所能理解……”

听闻议论声,柴进不满道:“怎么,有意见吗?”

董、薛二人吓得连连摇头:“噫,不敢不敢!”

一旁的侍从跟着凶道:“没错,柴大人虽说到了该嫁的年纪,但还不至于寂寞到缺男人的地步,你们竟然敢瞧不起柴大人!”

“对呀对呀,柴大官人还年轻着呢!保持贞洁也不是坏事,用不着你们来说闲话!”

“就你们话多,哪壶不开提哪壶!”柴进盛怒,将两个侍从踩在脚下,胡乱踢了一阵。众人急上前劝阻:“大人,莫生气,莫生气!脸上生出皱纹可就不好啦!”

“说的也是。”柴进急忙捂住脸蛋,整理衣衫,重回淑女形象。这时,柴进才注意到林冲:“这位带枷的是何人?”

林冲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闻得前面酒店里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的柴大官人,因此特来相投。不期缘浅,不得相遇。”

柴进闻言,急忙丢掉弓箭,飞近前来,说道:“柴进有失远迎。”林冲连忙答礼。

柴进解了弓袋箭壶道:“啊,这个,你休要吃惊,只是日常练习弓术的一部分,拿真人做靶子,不就像一场赌博吗?赌博最刺激了!所以别听她们几个胡说。怎么可能因为年纪稍微大一点便开始着急嘛!哦呵呵呵~顺便,恕小可冒昧,敢问林教头芳龄?”

这一问方知原来与林冲同岁,柴进大喜,携住林冲的手,同行到庄上来。那庄客们看见,大开了庄门,柴进直请到厅前。

两个叙礼罢,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林冲答道:“微贱林冲,闻大人贵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柴进再三谦让,林冲坐了客席;董超、薛霸也一带坐了。跟柴进的伴当,各自牵了马,去院后歇息,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叫将酒来。当下柴进坐了主席,林冲坐了客席,两个公人在林冲肩下。叙说些闲话,江湖上的勾当,不觉红日西沉。只见庄客来报道:“教师来也。”柴进道:“就请来一处坐地相会亦好,快抬一张桌来。”

林冲起身看时,只见那个教师入来,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林冲寻思道:“庄客称他做教师,必是大官人的师父。”急急躬身唱喏道:“林冲谨参。”那人全不理睬,也不还礼。

柴进指着林冲对洪教头道:“这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林冲的便是,就请相见。”林冲听了,看着洪教头便拜。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却不躬身答礼。柴进看了,心中好不快意。林冲拜了两拜,起身让洪教头坐。洪教头亦不相让,便去上首便坐。柴进看了,又不喜欢。林冲只得肩下坐了,两个公人亦就坐了。

洪教头便问道:“大官人今日何故厚礼管待配军?”柴进道:“这位非比其它的,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师父如何轻慢?”洪教头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往往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大官人也已年岁不轻了,如何忒认真?”

林冲听了,并不做声。柴进一听她说“年岁不轻”,气得脸色发青,说道:“凡人不可易相,休小觑她。”

洪教头也怪这柴进说“休小觑她”,便跳起身来道:“我不信她,她敢和我使一棒看,我便道她是真教头。”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林武师,你心下如何?”林冲道:“小人却是不敢。”

洪教头心中忖量道:“那人必是不会,心中先怯了。”因此越来惹林冲使棒。柴进一来要看林冲本事;二者要林冲赢他,灭那厮嘴。柴进道:“且把酒来吃着,待月上来也罢。”

当下又吃过了五七杯酒,却早月上来了,见厅堂里面如同白日。柴进起身道:“二位教头,较量一棒。”

林冲自肚里寻思道:“这洪教头必是柴大官人师父,我若一棒打翻了她,柴大官人面上须不好看。”

柴进见林冲踌躇,便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辞。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说罢,趁洪教头不注意时对她竖起中指,随后又对林冲竖起拇指。

林冲见她如此,方才放心:“不愧是有钱人家,连手势都如此前卫,与众不同。”林冲虽不理解她手势的含义,却已领会其心意,便回她一个剪刀手的手势。柴进见状大喜,扣起中指与无名指回应林冲。

这么明显的动作洪教头当然察觉到了。“你们两个干嘛?在打什么暗号?”

柴进摆摆手道:“没有啦,你们好好比赛,好好比赛。”

庄客拿一束棍棒来,放在地下。洪教头心里那个气愤,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林冲就地也拿了一条棒起来道:“师父请教。”洪教头看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她。

两个教头就明月地上交手,使了四五合棒。只见林冲托地跳出圈子外来,叫一声“少歇。”

柴进道:“教头如何不使本事?”林冲道:“小人输了。”柴进道∶未见二位较量,怎便是输了?”林冲道:“小人只多这具枷,因此权当输了。”柴进道:“是小可一时失了计较。”大笑道:“这个容易。”便叫庄客取十两银来,对押解两个公人道:“小可大胆,相烦二位权把林教头枷开了。明日牢城营内,但有事务,都在小可身上。白银十两相送。”

这两个见钱眼开的主见了柴进人物轩昂,不敢违他,落得做人情,又得了十两银子,亦不怕他走了,薛霸随即把林冲护身枷开了。柴进大喜道:“今番两位教师再试一棒。”

洪教头肚里更气:“想我祖先当年官高乃至太尉,不料今日却被这个犯人瞧不起。”只道她方才棒法怯了,便提起棒,却待要使。

柴进叫道:“且住。”叫庄客取出十锭银来,重二十五两。无一时,至面前。柴进乃言:“二位教头比试,非比其他。这锭银子权为利物。若还赢的,便将此银子去。”

洪教头道:“大官人无非是想送钱给她罢,只可惜,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简直像赌博一样。”

柴进撑起折扇,轻笑道:“呵呵,我最喜欢赌博了,很刺激不是吗?二位教头休要客套,尽管使出全力,让小可见识一场真正的胜负!”柴进心中只要林冲把出本事来,故意将银子丢在地下。

洪教头深怪林冲来,又要争这个大银子,又怕输了锐气,把棒来尽心使个旗鼓,吐个门户,唤做“把火烧天势。”

林冲想道:“柴大官人心里只要我赢他。”也横着棒,使个门户,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

二人于月下庭里对峙,仿佛风雨欲来,好似暗潮涌动,只要对方一个闪失,便可瞬间决出胜负。围观的众人皆摒住呼吸,静候比试的结果。

洪教头喝一声:“来,来,来!”便使棒盖将入来。林冲望后一退,洪教头赶入一步,提起棒,又复一棒下来。林冲看他脚步己乱了,把棒从地下一跳。洪教头措手不及,那棒直扫着洪教头臁儿骨上,撇了棒,扑地倒了。柴进大喜,叫快将酒来把盏,众人一齐大笑。洪教头挣扎起来,羞惭满面,自投庄外去了。

“这场赌注,是我的胜利呢。”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饮酒,叫将利物来送还教师。林冲那里肯受,推托不过,只得收了。

柴进留林冲在庄上,一连住了几日,每日好酒好食相待。待林冲的脚伤养好了,便带她到赌场里玩耍。林冲如何到过这种地方,尽是些光着膀子的糙汉,林冲只是躲在柴进后面不敢出来。那些众人见柴进身后多出一位没见过的美女,一下子都围上来,林冲变得更慌了,拉住柴进的衣角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比较好吧?”

正搓麻将的柴进回过头冲她笑道:“你想知道钱生钱最快的办法吗?那便是赌博。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林冲还是一头雾水:“可是,赌博不是好事情……小人听说,即使再有钱的人,深陷赌博也会有倾家荡产的危险……”

柴进摇摇手指,微笑道:“小可向来只做有把握的赌局,教头不要小看这几张牌,里面可藏着大学问。”又转回来对众人道:“好久没和你们赌一局大的了,要不今天玩回刺激的?”

那几个也是当地的财主,便问道:“柴大官人想赌什么?”

柴进笑着指指林冲道:“你们觉得拿她做赌注如何?你们要是赢了,可以领她回去作女仆什么的都可以,但是,不拿出相应的筹码我可会生气哦。”

“真的假的?”“那出多少钱都可以啊!”“来来来!”众人纷纷往桌上丢银子,眨眼间堆得小山一般高。

林冲羞红脸道:“该生气的是我才对!”

柴进双掌合十,冲她眨眨眼睛道:“嘿嘿,别生气嘛~我说过的,向来只做有把握的赌局,虽然拿你做赌注很过分,但是,请相信我一次!”

“没办法……你可要加油哦!”

“包在我身上。”柴进转回身摸张牌,脸上浮现笑容:“我赢了,岭上开花!”

麻将牌闪着金光打出,桌上顿时掀起一阵小旋风,众人招架不住,纷纷倒地。

“怎可能?!”“啊啊,好可惜……”那几个人眼睁睁看着柴进把钱都收入囊中,想继续赌时,柴进早已带着林冲走掉了。

原来柴进知道想直接送钱给林冲她肯定不会收下,便想了这个办法。柴进将着这些钱带林冲置办了一套新衣裳,又配了条丈八蛇矛给她,林冲也只好收下了。柴进又分出一百两银子与她,林冲坚决不收,柴进劝道:“教头吃了好些苦头,尚不知金钱的可怕?钱到用时方恨少,教头权且收下,将来必有用到之处。”林冲无奈,只好收下。

又住了几日,两个公人催促要行,柴进又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写两封书,分付林冲道:“沧州人尹也与柴进好,牢城管营、差拨,亦与柴进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去下,必然看觑教头。”

林冲依旧带上枷,辞了柴进便行。柴进送出庄门作别,分付道:“待几日,小可自使人送冬衣来与头。”林冲谢道:“如何报谢大官人!”

两个公人相谢了,三人取路投沧州来,迳到州衙里下了公文,当厅引林冲参见了州官。大尹当下收了林冲,押了回文,一面帖下判送牢城营内来。两个公人自领了回文,相辞了回东京去,不在话下。

只林冲送到牢城营内来,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她道:“此间管营,差拨,都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她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个七死八活。”

果不其然,转眼间那差拨到来,指着林冲当头便是一顿臭骂。把林冲骂得“一佛出世”,那里敢抬头应答。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姐姐,些小薄礼,休言轻微。”

差拨见了,好似变了脸一般,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

林冲笑道:“皆赖差拔照顾。”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将这两封书下一下。”

差拨道:“即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直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

林冲道:“多谢指教。”如此便免去了一百杀威棒,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却说管营与差拨得了好处,安排林冲去看守天王堂。这是营中第一样省气力的勾当,早晚只烧香扫地便了。那管营,差拨,得了贿赂,日久情熟,由她自在,亦不来拘管她。柴大官人来送冬衣并人事与她,那满营内囚徒亦得林冲救济。又得在东京时的熟人李小二照顾,常去他的酒店光顾。

时遇隆冬将近,却说这一日,林冲依然来李小二家酒店吃酒,却见李小二慌忙冲过来道:“恩人请坐,小二却待正要寻恩人,有些要紧说话。”

林冲问道:“甚么要紧的事?”

李小二请林冲到里面坐下,说道:“却才有个东京来的尴尬人,在我这里请管营,差拨,吃了半日酒。差拨口里呐出‘高太尉’三个字来,小二心下疑惑,又听了一个时辰。他却交头接耳,说话都不听得。临了,只见差拨口里应道∶‘都在我两个身上。好歹要结果了他!’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差拨,又吃一回酒,各自散了。不知甚么样人。小人心疑,只怕在恩人身上有些妨碍。”

林冲道:“那人生得甚么模样?”

李小二道:“五短身材,白净面皮,没甚髭须。那跟的也不长大,紫棠色面皮。”

林冲闻言,大吃一惊,咬牙道:“这人正是陆虞候!没想到还敢来这里害我!休要撞我,只教他骨肉为泥!”

未知林冲能否报仇雪恨?且听下回分解。

注:①小旋风 柴进:金钱粮草管理。沧州的大地主。席次:第十位。喜欢收留好汉的大富豪。宋江、林冲、武松等人,都曾收到柴进照顾。某日,柴进的叔父被高廉的亲戚杀害并夺走庭园。愤怒的李逵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了高廉的亲戚,导致柴进入狱。因此宋江率梁山泊军攻打高廉救出柴进,柴进便加入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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