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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乌(六)

秽乌(六)

肮脏的双翼,锋利的牙齿,低沉的粗喘,暗青色的皮肤,舔玻璃的长舌,以及浑浊无比,激烈晃动的眼珠,它们合起来便是浮在少女身后怪物的样子。

电梯一直向上,少女盯着楼层版,还没有发现光线比之前下来时要阴沉。

“咯咯咯”那怪物以特殊的器官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鸣叫,不过玻璃电梯内的少女并未被影响。

“嘶嘶嘶”这怪物跟着电梯一路由下向上舔去,而且它口腔还不断分泌出剧毒液体。

“咯咯咯”怪物似乎还不急着达成它的目的。它伸出一根手爪,用爪尖点了一下外面的这层玻璃柱。

突然少女扭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她困惑了一下,转回身去,没有在意。一只麻雀飞过少女身后,下一秒灵魂便像被什么东西抽离出来一样,在空中划了一道几乎直角的抛物线。

电梯门刚一开,弥漫在这层的诱人香气便扑面而来,就像无数只隐形的手穿过鼻腔,挑逗味蕾,勾引胃部,最后整个人不得不被它牵着走,直至来到它的源头为止。

少女看到最中央很多人排着队在领相同大小的木盒,一个个虽说都很期待,但少女总觉得他们的神色不太对,因为他们脸上明显谨慎胜过喜悦。

少女向那群人走去,不断听见相同的祈祷声:“慈悲之神保佑,能抽到朽络琳小姐的饭,我愿意XXX”“慈悲之神保佑,我不奢求中大奖,但千万不要让我碰到炸弹啊!”

“啊!”

少女向惨叫声看去,发现翻白眼昏迷掉的是那个叫信天翁的男孩,他的嘴里还含着半口米饭。见到他这个样子,大家不是咽了一口口水,就是倒吸一口冷气。

窗口内穿酒保服的女人嘴里“渍”了一声,不耐烦地喊道“下一位!”

少女发现队伍最前面的男人底气十足,并且嘴里碎碎念道:“匮三盈一,驱虎东南,地生五岭,星陨海王...”

“请给我东南方,转角第三列的外面那层,从上往下数第四个”男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酒保女照他说的那样把饭盒拿过来,放到柜台上。男人伸手去接,但酒保女并没放手,而是凑近到男人面前,老成又挑衅地说:“小子,虽然不知道你哪听来的,不过驱虎东南指的是炸弹,地生五岭预言你绝对会倒下,星陨海王是指你倒下的方位和惨状,匮三盈一是说下次满月前,你每四天只有一天得以休息。”

男人瞬间面色如土,流下冷汗,口气虚弱了许多:“我,我想换一个。”

酒保女动作和他说的相反,她把饭盒向男人郑重推过去:“拿定离手,请勿浪费。”

随后男人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众人纷纷对其报以热泪同情的视线,并为自己的接下来的命运捏一把汗。

少女向四周几个人打听了一下,没有人知道朽络琳在哪,于是她望向酒保女,心想说不定那个人知道,便也加入了队伍。

队伍行进的很快,后面餐桌及附近,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也有不少欣喜狂吼的。众人大多缅怀前者,尊崇后者。

“你好啊,想试试手气吗?”酒保女对少女的态度和其它人截然不同“哈,不过你也只能试试,还真想帮你抽呢,爱丽丝。”

“那个,请问...”

少女还没说玩,酒保女则故意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你想知道什么,先选饭盒。”

少女看了下身后的人:是这样啊,她要回答我的话,他们就要一直等着呢。这么想着,她扫视一遍酒保女周围成排的盒子,集中起精神来。

少女发现每个饭盒的花纹都不一样,但散发出的气味却是相同的。难道他们说的“炸弹”和“大奖”密封的特别好吗?她想着便又更加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仍旧没发现盒子开启线之间有什么细微差别。

少女不想耽误其它人太多,所以随意选择了酒保女手边最近的盒子:“就它好了。”

“无论味道如何,请尽量吃完哦。”酒保女笑着把饭盒递给她。

少女拿到手,发现尽管它和自己选的十分相似,但这饭盒绝非自己挑中的那个,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便找到一张无人的桌子,走了过去。

少女打开盒子,顿时香气四溢。这是炸弹还是大奖呢?她脑中思考着。

“这个味道是...”偶然经过少女旁边的一个人突然愣了一下,扭头道“不会错的,唯一能慑服我山野鼻王的气味,绝不可能记错。”

男人拦住少女正在打开饭盒的手,认真警告道:“不要吃,你手里的是枚超级炸弹!”

超级炸弹?那是什么?

“你就是蔚背回来的女孩吧?”男人坐下,他下巴抵在交错的十指之上:“听着,这里有三名厨师,一名做的好吃,一名做的平庸,一名做的难吃。好吃的那位总是最先做,用的食材都是最好的,这其中独有一份蕴含她全部的才华,又被称为超级大奖。”

男人目光盯着少女手中饭盒,神色复杂:“不过这名厨师所做的饭量仅有十分之一,十分之七出手自平庸的那名,即刚刚能入口,不能对味道抱有幻想的程度。最后的十分之二最为神秘,因为大家都没见过那个人。这个人用的材料是最差的,并且毫无厨艺天赋,这其中每次都有一份外表平平无奇,甚至稍显美味的饭盒,但其实这饭盒难吃的程度是超出人类想象极限的,那味道只可能存在于地狱中,与超级大奖相对,我们称它为超级炸弹。”

“哦。”少女并不是很明白他说的恐怖程度。

“话我说完了”男人起身走开“请你好自为之。”

少女打开饭盒,看上去的确不是很差。她拿出饭盒里的筷子捡起一个肉丸闻了闻,没有嗅到奇怪的气味。

超级炸弹吗?为什么那个厨师要做这种事呢?它真的有山野鼻王说的那种程度吗?少女对肉丸默默思考着。

少女把肉丸放到嘴边,好奇地咬一小口,咀嚼了一会,但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很普通啊”少女又尝了一次,这回吃的更大了些“的确很一般啊。”

少女又尝了尝饭盒其它的东西,虽说不上美味,但也不像山野鼻王说的那样难吃。

“哟,爱丽丝,味道还好吧?”酒保女突然坐到少女对面“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少女停下筷子回答说:“我想知道朽络琳在哪,想问她所哼唱的诗歌全部内容是什么。”

“我记得她给蔚送饭去了”酒保女回忆说“对了,我叫赫尔。有人骚扰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忽然,叫冻芊的高挑女人出现在赫尔身旁,严肃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那你知道朽络琳送完饭去哪了吗?”

“怎么,你也想听她唱歌吗?”赫尔话中带刺地问。

冻芊扶了一下眼镜:“我现在不想和你绊嘴,你究竟知不知道?”

赫尔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状态问道:“难得见你这么慌张,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俩不准告诉别人。”

赫尔和少女一齐点点头。

冻芊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蔚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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