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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乌(二)

秽乌(二)

“呜/哼~哼~哼~”

少女耳畔传来一阵清灵嗓音所发出的俏皮笑声,声音如山涧水般将她指引于此。

她面前,无数火苗跳动在漫山遍野的树桩之间。微风里焦烟冉冉飘荡,天空几大片云朵正要连成一体。空中漂浮着一位半透明的女孩,而女孩正邪气满满地对她冷笑。

“呜呼~,我叫芙,如你所见是只鬼。”芙手指卷绕头发,对少女眨眨眼“爱吃人的那种哦。”

“原来如此”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好人吧?”

芙额头类似血管的东西忽然跳动了几下:“呼,没听清吗?你马上要成为我的食物了啊。而且很久以前我就放弃了肉体,所以我即不好,又并非人哟。”

“哦,真的说错了”少女经她挑拨,似乎反应了过来,纠正道“你是好鬼吧。”

“呜呼~库/呼/呼/呼~”

芙抿嘴冷笑几声,突然猛地扑向少女。接着她俩额头碰额头,鼻尖点鼻尖。芙张开一嘴尖牙,狠狠威吓道:“一步都不退,有胆量嘛”

“因为你不会对我做坏事。”少女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肯定地说道。

“我现在就咬碎你!” 芙的嘴瞬间扩大,少女能看到她口腔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鬼脸,哀鸣着向自己压来。

眼看芙就要吞噬少女的头颅,但在最后一刻却莫名静止了五六秒,接着芙化全身竟化为细沙,迎风消散。

“那个...”少女望着蹲在树桩前,背对自己半透明的真正芙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呼,好过分啊”芙一副被打击到的语气“你怎么会一点都不动摇?”

少女微笑着回答她:“其实刚才确实有点恐怖,不过一感觉到你那和蔚相似的气息,就踏实下来了。”

“什么?!”芙半惊半喜半疑地站起来,转身紧盯少女的眼睛“这就是你一开始说我是好人的原因?”

“嗯”少女立刻点头答道。

芙的眼神忽然阴沉起来,暗幽幽地问:“你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不吃你了?”

少女有些困惑地想了想,回答说:“你要非吃不可的话,我也只好尽可能逃走,假如跑不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芙舔了一下嘴唇,左眼半咪起来:“呜呼~你的意思就好像,你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杀你?”

“嗯,只要你的气息还和蔚的感觉相似,我就相信你。”少女神情坚定地答道。

“你明明对蔚一无所知”芙,捏起她的下颏“凭什么说出这种话?”

少女拨开芙的手,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认为。”

芙先是惊愕了一下,然后慢慢扶住自己额头,略显无力地问:“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女孩,你到底是谁?”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没办法告诉你。”

芙的表情像证实了自己某种猜测一样“难怪侵入不到你的记忆路径里。”她哼笑一声“不过别得意,等我再强些,很快你的一切就会展露无遗。”芙的眼中划过一丝流光“真期待到时你羞愧万分的样子呢,库/呼~呼~呼~”

“嗯,请加油。”少女为芙鼓气道。

“够了”芙翘二郎腿飘回空中“呼,再和你接触下去,你的傻气会传染到我的。”她扬起侧脸“女孩,替我给蔚带一句话。”芙把那句话告诉少女后拍了一下手,随后空间开始撕裂。

“嗯,我记住了。”少女使劲点了一下头,保证道。

女孩消失后,芙忽然对着崩灭的天空放声笑道:“现在居然有点怀念活着的时光了,噗/哼~哼~哼~”笑声结束时,芙的眼睛深邃地望向远方。良久,她轻轻而又温柔地叫了一声蔚的名字。

少女感觉到有什么非常粗糙的东西在剐蹭自己的脸,睁开眼睛,发现挡在面前的是一张低质的彩色地图。她伸手把地图抱远一点才分清,原来这是只花猫。

花猫打了个哈欠,然后跳下床去,回头瞪了少女一眼,蹭开门跑走了。

少女掀开被子,看见自己已经被换上了睡衣,双脚表皮也似乎愈合了。

“哦,对了。”少女环顾房间的时候,想起了芙的嘱托,于是赶快穿上床边的拖鞋,不顾脚底隐隐作痛,踉跄着走出门外。但由于匆忙的缘故,没反应过来门外一摞柔软的阻挡物,头直接撞了进去。

“你醒了吗?皮鲁鲁”抱着阻挡物的男生主动向少女打招呼道。

少女后退一步,她发现自己撞的是码起来的床单,这个红发男生正抬着盛床单的木盆。“对不起”少女向这红发男生鞠躬道歉。

“没关系啦”红发男生的脸被这摞床单遮住,而声音十分爽朗“你精神不错呢,皮鲁鲁。”

“那个,我帮你拿一些吧。”少女看见床单上层在微微滑动,不禁提议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红发男生掂了一下木盆“来,伸手。”

不应该是我从上面把床单拿过来吗?为什么要伸手?

正在少女不得其解的时候,红发男生一使劲把木盆抛过头顶,露出笑容明媚的脸,然后他迅速握住少女的手:“我叫截慕,你在这里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说完他熟练地接住木盆,当然床单也都完完全全地——将要洒落一地。

之所以说“将要”是因为这一瞬间在少女眼中缓慢拉长,她能清晰地见到床单们下落的顺序,并且右手随眼睛将其按条理收回。下一刻,截慕嘴里嘟囔着糟糕,满地找床单时,少女已经把它们抱在了自己怀里。

截慕意识到后,不敢相信的看着少女呆滞了几秒,接着赞美之词脱口而出:“皮鲁鲁,你好厉害啊!”

少女则对他的话感到困惑:“皮鲁鲁是什么?这是值得夸奖的事情吗?”

“这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当然值得表扬了啊”截慕的眼睛似乎在放光“因为我们没能统一你的名字,所以决定用各自给你起的名字来称呼,你不介意吧?”

“总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少女歪头想了想,然后问截慕“对了,蔚在哪里?”

截慕神秘兮兮地看了一下左右,接着凑到少女耳畔说道:“你找他,是为了帮芙带句话对吧?”

少女配合他的气氛点点头。

截慕的音量又降了一度说:“皮鲁鲁,我劝你不要说给蔚,因为这句话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少女难以置信地看着截慕十分认真的视线问道:“为什么芙要害蔚?”

截慕附近的气温骤然下降:“你知道芙是怎么死的吗?”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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