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真的是怎么听怎么奇怪。
都大难了,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能更糟糕的?
不能。
所以这句话是在讲着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就像"天黑了会出来月亮一样"。或者说,只是因为顺口,这句话才保留了下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姚望念叨着。
他再次躺了下来。只不过和之前闷头闷脑相比,这次连过程都记得清清楚楚。坠落过程撞断了几根树枝,翻了几个跟头,都深深烙印在脑海中。若说他此刻有什么愿望的话,并非是回到家中享受锦衣玉食,而是把那男人拿捏在手中,好好折磨一番。
他不是手臂被切掉摔下来的。
他是自愿松手摔下来的。
既然结果都一样,保留个全尸还是最好的,所以不等男人把伤口扩大,一松手,身体就像石块一样径直下落,翻翻滚滚,"吧唧"一下,落在地上。
那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在半空中都差点吐了,尤其是最后落地的那一下,真的能用震撼两字方能形容。
就是上下剧烈震动的那种感觉。
好在,转眼间就昏了过去,没去品尝那痛苦滋味。
不过,现在状况其实也没怎么好就是了。
身体就像散架一样,疲软无力。还有一系列的撞伤,现在一起发作起来,没满地打滚已是忍耐极限了。
手臂上伤口已经止血,不过就现在状况来看,只要敢动一动,它就敢大出血,实在是太不讲理了,这毕竟是自己身体,对自己这么狠有必要吗?其实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自我调剂的时候,只是没有捆绑的东西,压不住伤口,就是说,要想去找替代材料,就要做好放血的准备。
"那好吧,不过这样大的伤口,会流多少血?"
反正只要在昏昏欲睡之前,找点树叶,找点树藤……干脆把裤子撕了也可以,还省的找了,只是现在上半身还**着,再把下半身弄地乱七八糟,这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反正这里也没人,说做就做,姚望坐起来,把裤管扯烂,撕下一块布条,然后用嘴咬着一端,好好的那一只手,捏着另一端,在手臂上缠上几圈,最后绑好,大功告成!
就是样子看着有点怪。
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找找出路比较现实。仰起头,旁边的这座高山直入云霄,另一边树海广袤无垠。如果昨晚所见不差,那就是在森林里走上几天几夜,也不见得能走出去。
这时就不得不去疑问,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了。关键是他到底有什么意图?把自己带到这里然后把自己杀了?但看他的样子也并非那样,现在之所以是这种结果,只能说是自己自作自受,要是刚上来和他好好说话,说不定现在会是另一番场景。
不过现在说再多也无用,姚望看着太阳认了下方向,就往一边走去。
如此一走就走了大半日。
森林里杂草丛生,灌木高高低低。若是平日,挥开眼前挡住视线的枝叶就往前冲上了,可是现在上身光着膀子,下身一条腿膝盖下也是光秃秃的,刚上来的时候,上身就被划开了几道口子,于是他有了顾忌,摘下几片宽大叶子,遮住身体,勉强能用。后来腿上又坚持不住,用叶子遮盖吧,走上两步就掉到地上,不用吧,这真是不敢走路。如此断断续续,勉强走了能有十里地。期间还遇到了几棵野果树,果了果腹,走了两步,跑去拉稀,在那之后,他总觉得,自己真的要玩完在这里了,尤其在拉稀之后这种念头尤为强烈。
至于危险,倒也不是没有。树林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野兽也都有,比如刚走上两步,没用树叶当衣服时,就遇到了一头大黑熊,"嗷嗷"地就要让他祭五脏庙,结果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用嘴把它咬死了,那倒是喝了不少熊血,不过这熊似乎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很快就让他肚子疼地直冒冷汗。接下来遇到的是一根树枝……阿不,是很像树枝的蛇,身体与树枝的颜色毫无二致,他想这样的蛇应该有毒,还可惜了一会儿,等被它咬到手指,就把它扯成几段,随手扔到地上,然后拼命放血,直到颜色恢复正常,才脸色苍白地送了口气。至于后来遇到狼群,那实在是个灾难,最后还是在树上跑了半天,才把它们给甩了。
虽然过程是很艰辛的,但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还活着,也不禁对自己满意了一下。
现在就是苦尽甘来,经过那一次次死里逃生,他遇到了一处水源。
像一个水池那样的湖泊,虽然不大,但好在湖面清澈。刚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动物在这里喝水,那多是素食动物,偶尔来个吃荤的,也没对其他动物有多大关注,若非是没兴趣,就是已经吃饱了。食肉动物的好处就是,吃饱了就不怎么危险,它一般一顿就顶好几天了,所以他也就没有立刻离开,洗了把脸,喝了点水,把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燥热的身体遇上冰凉的水,让他不禁呻吟出声。就这样过了有一会儿,他再次开始赶路。
于是这一走,就走到了大半夜。
一个人还不敢在地上睡,他就爬上树,找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结实的树叉,躺了上去,确认自己不会一翻身就掉下去做野兽的盘中餐,才慢慢睡了过去。
然后大半夜就被冻醒了。
身上已被寒潮打湿,冻得他直打哆嗦,再睡是睡不着了,就往高处爬去,找了个好位置,枕着双臂,仰望夜空。
夜空中繁星点点,闪闪烁烁,由星星组成的图案,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个故事。他在心里想着那些故事内容,和能看到的图案一一对应,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这真的是一件大工程,至少他是一个都没对上,眼前的图案也变得乱七八糟。
今晚月盈,夜晚还是那么明亮,四周望去冷冷清清,虽然偶尔会传来夜行动物的叫声,但还算得上寂静,感觉上就像被遗弃到了世界边缘,没有一个人存在。
然后他忽然发现远处传来一片微弱的亮光。
那亮光不是冷色的,而是火焰般让人感到温暖的橙色。
那就是火焰的颜色。
还没有按耐下激动的心情,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早就无所顾忌地跑出去了。
不求那里有火,只求那里有人,就算不能说话,远远望着心里也能感到极大的满足。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像遇到一个人,就能把断掉的东西重新连接起来一样。
他看到了亮光。
温暖的亮光。
他慢慢地走过去,光里似乎有了温度,驱走了他身体里的寒意。
然后他就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光源……一个火堆。
火堆周围围坐着三人,两男一女,不过一个男的是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头,另外一男一女则看起来年轻多了,二十岁上下。
现在时间大概已是凌晨,但他们三个却无一人睡觉,围着火堆就盯着火堆,火焰在眼瞳中跳跃,眼神看起来却像是死了。
不过不管他们有多么奇怪,也阻挡不了姚望上前打招呼的欲望,谁知刚走上一步,脚掌落地,眼前黑点一闪,微风吹过,耳畔轻响,"夺"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射在树干上,发出这声声响。
姚望僵硬地转头,就见到旁边的树干上,插着一把小刀,看它露出在外的长度,总体可能不过只有一指长短。
又看向三人,三人似乎没有发觉刚才的变故,甚至连姚望来到这里也没注意,刚才的事情就像和他们无关一样,只有火焰在跳动,照亮着他们的眼睛,漆黑一片。
姚望再向前一步。
有闪光。
并不是黑点,在火光的照耀下是火红的,但它马上就将黑色融入其中,变成一团乌黑。姚望注意到,那三个似乎没有任何动作的其中一人,也就是那个年轻的男人,手指似乎动了动,他张口,又闭口,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那男人似乎有了表情。
惊讶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另外两人也是一样,惊咦一声,转头看了过来,看到姚望的样子后,睁大眼睛。
也难怪他们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姚望将那把速度快的,超过视觉反应的小刀咬在了嘴巴上。牙齿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把小刀吐掉,姚望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位置上停下,看着他们三人。
"你是谁?"
那个年轻的男人首先开口。
"陇川的。"
"陇川?"
姚望点头。
"陇川的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是哪里?"
那个男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毕竟正常来说,只要不是不正常,谁也不会那样反问。
而且男人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并不是指这片森林,而是包括森林的这个地界,但姚望问的明显是这片森林,可他如果来到这里,必定知道这个地方,只要知道这个地方,就会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男人本来是这样打算的,但现在看他这样的回答,就知道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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