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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惊堂木)自古以来,那战场就好似男人的舞台,赤条条汉子,舞枪使剑擒龙斗虎,好不痛快。却道是巾帼英雄,虽是异类,倒也不失其本色。花木兰替父从军,拒敌于千里之外,十二年南征北战九死一生,回家仍是细细打扮如花似玉,大家风范;穆桂英挂帅出征,北定一方,那也是一代豪杰,比那男儿是毫不逊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多少好汉折了他们那水桶腰,对姑娘家的拜倒不起。
奈何百闻不如一见,千见不如一面。今日,一位女侠,肤若凝脂,倩倩身姿,飘飘然伫立在眼前。奈何老膘痴憨,迷了心窍,冲撞了姑娘,散了兄弟兴致,登时训骂四起:
“天煞了老膘!就是歪洒比!”
“憋叫!扰了姑娘清静!”
“你憋叫!”
“你——”
煞时,阴风穿过这演武场,刷拉拉地响,吹得人头皮发麻,心头一惊。撇头望去,赵教头面若冰结,声冷似铁:
“一群小不死的,你爷爷提不动刀耶?”
一句话落地,活生生吒出一个坑来。偌大台上,无一人言语。
“无妨,大伙如常日便是。”倒是那踢馆的姑娘,笑面如花,看得二十几条汉子飘然若仙,两脚踩在云上,找不着北。
赵教头面色这才好了几分,又冲那小小的倩影说道:“今日姑娘前来,真儿个是要砸场子?”
“不然?”姑娘一仰头,正是意气风发!
风起,吹动小女子的长发、汉子的心肝。一扫地大妈合拢窗户。风落,小女子的长发落下,汉子的心肝倒是飘到了天际。
但见教头一拍巴掌:“好!少侠勇气可嘉,还请速速穿戴周身护备,区区切磋,安全为上。”
哪知那姑娘摆手称罢:“区区切磋,不用也罢。倒是他们的防备,务必齐全,不胜感激。”
人堆里那是人声鼎沸,这厢说这姑娘漂亮,可惜脑子进水不灵光了;那厢说是不是打赢便可如那小说所写,夺得姑娘欢心,以后日日快活去,不等说完就被赵教头瞪得缩头缩脑,乖乖闭嘴。
赵教头一声令下,人堆四下散开,下了擂台,找一处坐下。就当我们以为高人深不可测,定是功夫了得之时,她嘿嘿一笑,憨态可掬,从一边爬将上去,又碌碌滚进了擂台。
顿时,每个台下的好汉心底都是乐开了花,只待上去稍稍放水,逗那小女子一笑,搏个芳心。
(打扇)话说这擂台,本是给那习拳之人备着的。不过都是为了对阵而用,自不用太计较。有道是“南拳北腿”,南人柔顺,善使拳术,贴身肉搏,花式百出;北人刚烈,好用腿法,身影交叠,杀机暗藏,正是各有千秋,却都是一个理:拳脚之术,大抵是为杀伤而生,容不得圆润。场地全是方形,确是这一种体现。
但见那姑娘站立台上,像模像样地右包左行一个武家人的礼,道:“今日打擂,主要便是领教这笙龙到底能教出甚么样的徒弟,诸位勿因意气上头,丢了和气。
“姑娘乃榆社人氏,远道而来,还请各位哥哥不吝赐教!”
没人注意赵教头,一副哭笑不得。
台下起哄一浪一浪,几人打了鸡血似的都往台上冲去。忽见一道身影,扒拉一把身前快上去的倒霉虫,腾地钻过擂索,一个打滚,到了姑娘眼前,在台下不动的统统叫好,臊得那没上去的不行,骂着娘回垫上坐着。
“有礼了,姑娘。本人姓刘,名思成,指点了。”嘴上这精瘦如猴的刘子这么说,表情可遭不住,眉眼口鼻笑成了一团。
“话不多说,去两边站定啰!”赵教头鬼魅般出现在台上,准备定个胜负。
“哒哒”两声,姑娘后退两步站定,刘子边笑嘻嘻地说“打完加个QQ,哥教你哈”边后撤,也是站定了。
“三分一局,一局胜负,可有异议?”
“没有。”姑娘轻启朱唇。
“没有没有!诶呀赵哥你太好了,回头请你打尖儿……”刘子嘿嘿道,整了整自己刚得的绿带,眼瞅着人家的白带,心想一会怎么把姑娘扶下台呢。
“啻鹨!戨棙!”赵教头道起鸟语,站在二者之间。原是这门道术是从高丽传来,自有当地规矩。台上二位随令躬身行礼,各自摆好架势。
“羲跏溘!”一声令下,赵教头急急退后几步,台上二个打个照面,登时台下一片喝彩,全被教头压住,不教出声。
“请教了!”那刘子得了机会,对姑娘是虎视狼顾,又不好下手,只是笑嘻嘻绕着她转。那姑娘也不心焦,兀自看着台上的麻杆子,仍是笑面如花。
这么转来转去,台下耐不住骚动了一回,赵教头令刘子立马起手,不然给姑娘加点了。
“得罪!”但见杆子身材的男子“欻”地接近那姑娘,脸上笑得捡了钱一样,正欲起腿,哪知她已经旋身起跳,活等着他脸凑过来!
“啪”地一声清脆,但听一声痛哼,一只玉足已经踏在了刘子胸口,麻杆子真成了麻杆子,竟被带得向一边倒去,一腚坐在台上!
“旋身击中,三点。”教头扶额道,自感脸都丢尽。
“诶!麻杆子下罢,你教头要你跑遍这龙城再回来咯!”台下哄笑大起,已经有人起身大吼我来,被周围的人七手八脚拽了下去。
刘子起身,眼中惊疑不定。这姑娘五尺身材,何来巨力如此?
本来自信能跟姑娘比试的刘子现在有点不定了,那一脚似乎有万钧之力,直震得他心口发麻,不争气的还是那脑子还在想:我被这妹子踢了胸口了,噢……
舒坦归舒坦,他也怕了,怕自己在姑娘面前丢了脸,在兄弟面前没了面子,最怕的还是让统领发了火,这可真儿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这伙后生里,十个有八个让赵教头料理了的。据活着回来的说,统领治人,就一个法子,领着去龙城走一遭。走,当是忽而急奔,忽而上梁,跑大街跑平房顶,没个定数,还要紧紧跟着,跟不上就得多走几遭。(一拍惊堂木)龙城,七经八纬一条河,供教头蹦哒的地方多了,可有些地方,他们这群猴娃子真得跟不上。跑完回来,教头他只是大汗淋漓,照样疾步如风,那身后的,嘻!歪歪斜斜脚不点地,好事的上去一脚踩上去,好家伙,嗷的一声把屋顶能掀掉。膘哥七尺大汉,回来哭得跟个三百斤的孩子似的,目击的豆爷和齐大眼说赵教头领他跑商务区,跑到美食街,三百米长街飞跑着过去一刻不留,口水都呛了膘哥三回,愣是不敢停下来。自此膘哥服服帖帖,没了脾气。
怕了,真怕了。想办法打赢吧,别管甚面子不面子了。
姑娘矮,要想踢上头容易。那就上两下头,防着点撑完好了。
打定主意,刚架好架势,眼前一黑,女孩腾身跳起,一腿向麻杆子肋间摆去!
仓皇间麻杆子挡住,速速后撤,起腿横出,不想那姑娘好身法,微一后仰,又是一推踢刺去,麻杆闪避不及,腰间被踢中“呜呼~”一声,倒在擂索旁,起身不能。
“姑奶奶饶命!不打啦!”麻杆子心想,算了跑就跑吧,再挨一下腰子就没了……
台上台下都瞅着这现世宝,姑娘掩面轻笑,台下的大汉却是笑得活像群鸭子,豆爷跳起大叫道:“看勒!鬼门关回来给你挑脚泡,一个五文,干罢?”
“得嘞下去吧你。”不等台下安静,赵教头一脚踢到麻杆子屁股上把他碌碌滚到索外,道:“无甚本事便莫得出来丢人现眼!二蹦豆子你闹的欢罢,你来!”
“呜撸!”豆爷吓得一噎,怪叫一声“得儿嘞”便蹭蹭跳起,三步两步上台,台下喝彩的骂街的,响成一片。
待那豆爷上台时,刘子正从台上跳下去,豆爷挚住麻杆子,问说咋样,是不是让着让着不仔细给没了的。刘子挤出个笑来,说是了,可好打了,真的。说着捂着肾到一边蹲着去,背影看得豆爷脊背发凉。
至此,姑娘实力乃是初露锋芒,倒是男儿们竟派出一五短身材,敢问赵教头葫芦卖的什么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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