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
幽灵悄悄耳语，提醒陆枫。
陆枫点头，虽然张清灵瞬间锁向小光的视线并不显眼。
“这是我的同桌陆枫，这个是清灵姐很擅长音乐哦。”
听灯笑着说道。
陆枫明白了，这就是那个叫做张八建的音乐家的侄女，听灯在地铁里提到过的。
简单的打过招呼，张清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倒掉床上成垛瓜子片，腾出空位，好让一个人坐下。
听灯走向床头柜，给花瓶换上新鲜的风信子。
“没水了……”
陆枫和张清灵也一起转头，看向那个用来当作花瓶的透明玻璃杯。
这时张清灵端起右手，用手里瓜子的尖端指着自己喉咙。
“水……”
“没了……”
听灯提起保温瓶示意。
“我去打一壶来。”
“……”
黑色的夜总是悄悄来临，还未意识得到的，还未了解得到的，还未仔细摸索的，还未来得及认真对待的，全都在不经意间被黑夜埋葬，让人措手不及。
蒸腾的白日遗留下流窜冷风，某个不可见的地方是不是也留下了与冷风一样萧瑟的遗憾。
陆枫听着听灯那渐去渐远的脚步声，呼吸也慢慢松缓下来。
刚才，夕阳还未散尽的昼末，发生在日与夜交替的稳快车厢上。
“人们是在于自身罪孽的斗争中成长。”
她如是诉说着，恶果要活着的人来承担，将来也能拥有更多。
“那是英雄。”
他如是回应到，那不是自己，甚至没有去承担的勇气。
陆枫无言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敞开着的窗，还有被风轻轻掀起的浅蓝色调的窗帘。
小光就坐着窗台扭头去瞧身后的夜。
小光穿的依然是那身夏装，毕竟死去的那天，正好也是个夏天的夜。
只是，正值夏末，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感受得到这舒适的风。
陆枫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漫无边际的黑里也埋有随时破土而出的凶戾。
同时，露着肃穆的神情，毫不掩饰的看向小光的张清灵，眼睛里也藏着肃杀。
“原来真的有啊……”
张清灵感慨。
“你也看得见小光，对吗？”
“那姑娘叫小光啊。”
幽灵像是没听见两人正在谈论自己，头也不回的眺视远方。
“你是叫陆枫吧？”
“嗯，听灯有跟我提起过你。”
陆枫回想着电车上那个音乐家的故事，张八建演奏时提醒他失误的也是个被叫做清灵姐的人。
“灯灯跟你说过叔叔的事了吧？虽然灯灯随和但也不是跟谁都能合得来的人，一般人反而跟难以跟她相处。”
张清灵苦笑，哀凉的打量陆枫。
“你有一双可爱而又可悲的眼神，我们一定都死在了什么地方，那里埋葬着我们的过去和回忆，我们活在那里，在那里长大，在那里玩耍，然而就在那东西毁灭的一刻，活在其中的自己也就死了。”
“我们……”
“现在的你比幽灵更像个幽灵。”
张清灵拉起袖子，纤长细腻的手臂暴露在屋内的灯光下。犹如复杂电路图一样的纹路爬满整个手臂，发着微弱的蓝光。
如同游戏里附加属性的圣痕一样，美丽、神秘又让人觉得危险。
“这个是？”
陆枫吃惊的问。
“是吗，你果然看得见啊。”
张清灵看向坐在窗上的小光。
“天使的刻痕也有人叫它‘刻痕’这种的‘刻痕’大概，是跟幽灵类似的东西吧？”
张清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放下袖子。
“还有其他种类的吗？”
“有的，那种陆枫你应该也已经见过了吧？”
“节血症。”
不等陆枫思索，一直沉默着的幽灵突然抢答。
“是节血症，对吗？”
幽灵再次放出自己的答案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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