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那个魔族青年感到怀疑是听到他开口说话之后。
尽管我并不了解那个叫克比斯的魔族,但是因为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大致上对他有个印象。而现在这个“克比斯”总是挂着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笑容,那种气场和我曾经见过的冷静的他并不太吻合。也许在其他人心中,魔族就应该是那个样子,所以奥利维埃就那么去扮演了吧。
感到怀疑,随后便顺理成章地诞生了对讨伐队伍整个计划的猜测。至今为止不过是讨伐队伍这一方演的一场戏,克比斯是奥利维埃假扮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魔族少女放松对自己的戒备,然后趁机从背后偷袭。从整个现场的反应来看,只有那个神剑族队长知道这件事,分队那边应该也了解了整个计划,正在远处待命随时准备对魔族少女发动攻击吧。本来那个魔族少女的死活根本就不关我的事,但我实在看不惯这样卑鄙的做法,如果这就是作为正义一方的做法,那我注定永远和他们合不来吧。
但也正如欧尔嘉所说,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我需要主动行动来验证我的想法,如果是我想错了那还有挽回的余地。
看到克比斯(?)开始动了起来,我也从树后走了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在我看来已经一清二楚。
看准时机,我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向正在战斗的那两个人喊道。
“小心后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我的声音产生了反应,一部分人因为突然出现我这种局外人而感到疑惑和惊讶,更多的人则下意识地在思考我那句“小心后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的反应根本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那三个人。
首先是魔族少女立刻往后面瞟了一眼,并迅速将所有“黑手”收了回来,警觉着有可能从任何地方袭来的攻击。见此克比斯(?)停下了动作,自然而然地将视线对准了我。而神剑族队长也朝后面看了过去,但那正好和我的视线相对。
在这一刻,我的猜测已经变成了确信。
“你是什么人?整个讨伐队伍里我可不记得有你。”
理所当然,我被神剑族队长如此质问。
“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所有人都被你和那个魔族的战斗吸引住了目光,而我恰好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魔族似乎想要干什么,就好心提醒了你一下而已。”
“喂喂难道是在说我吗?我只是动动身体而已怎么就成了含有歹念的行动了?还是说怎么了?我只有一动不动非得像根木头一样站着才行吗?”
听到我的解释后克比斯(?)立刻装作无辜的样子宣称自己的清白。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对克比斯(?)抱以不信任的目光,唯有神剑族队长仅仅瞟了他一眼就好像对他失去了兴趣一般重新看向我。
“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就算他从背后偷袭我我也有办法应对,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知道吗?”
“好像还真是。”
“你是哪个团队里的?难道你的团长没有教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我只是一个独来独往的路人而已,要是坏了你们什么规矩请容我说声抱歉……”
瞅了一眼那个魔族少女,似乎她也对我这个突如其来的路人感到有些好奇伫立在原地看着我。
差不多也该摊牌了,我继续说道。
“但是在那之前,我怀疑你跟魔族有勾结,我特意站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刹那间,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听到我的话后有人或是惊讶,或是完全没理解我到底在说什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的发言太过唐突,又跟这场冲突毫无关系,谁会把我这种人的话当真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终还是作为当事人的神剑族队长仰天大笑,打破了宁静。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会笑得那么自信,因为我说错了,他也不可能跟魔族勾结。因此在他看来,我的行为显然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吧。
但这样就行了,因为我是一个路人,是不可能认识奥利维埃的,也不可能看穿那个魔族青年是他假扮的,有些方面我必须装作我很无知的样子。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竟然说出这种荒唐的话,稍微有点期待的我真是太愚蠢了。”
看到他们的队长态度如此,一边的队员也开始完全倾向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
“队长和魔族勾结,那家伙是不是疯了吗?”
“看到队长那样卖力的战斗竟然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所以说人类真是愚蠢至极,狼心狗肺。”
“就是个神经病啊,喂,谁去把他撵走?”
“简直就是找打啊。”
就这样,我轻易地沐浴在一片嘲笑声之中。
“就算只是开玩笑也未免有些太过了,你搞得我很不愉快,会付出什么代价想必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在下一刻,神剑族队长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像是要用眼神把我刺穿一样,使我倍感压力。
“我又没说你和那个女魔族勾结,我是说你和那个男的有勾结,这点你承认吗?”
“喂喂还在说胡话啊?”
“快点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其他人都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词,但这次神剑族队长和克比斯(?)都笑不出来了。
“你们以为我什么根据也没有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吗?当然不是了,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刚才使用闪光魔法没有直接攻击那个男魔族,而是转而攻击离自己距离更远的她呢?”
“因为我直接攻击他的话肯定会有所戒备,转而攻击看起来并不是攻击对象的女魔族成功率会更高一些,这只是心理战术罢了。”
“确实这也说得过去,但我也可以认为你实际上只是在利用那个男魔族的存在而已,因为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个女魔族。不管是让他说谎杀害了分队的人来挑衅你,还是你使用闪光魔法声东击西,都是你们事先说好的吧。”
“并不是,我只是没有被他成功挑衅而已。我很清楚在战斗中是千万不能失去冷静的。”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所以直到刚才我都只是半信半疑。”
“直到刚才?”
“对,直到刚才,因为现在我已经有了确信,你和那个男魔族一定是有勾结的。刚才我大吼了一声‘注意后面’之后,你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在确认谁在说这种话,这就奇怪了。明明自己可能会腹背受敌,第一反应却不是确保自己的安危,就好像确信那个需要注意后面的人不可能是自己一样。为什么会如此确信呢?因为你早就知道,那个男魔族即使要偷袭,也不会袭击自己,而是会袭击那个女魔族对吧。”
在那种紧绷着的情况下,人的下意识的反应会体现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克比斯(?)虽然声称自己不会动手,但只要内心还对他怀有一丝警觉心,在我喊“注意后面”那句话之后,是不可能不在乎潜在威胁的动向的。所以他当时直接和我对上视线的反应就出卖了他和克比斯(?)一定是合作关系。
“和你比起来,那个女魔族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因为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四周都是敌人的环境,警觉心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即使是听到我这个外人说要注意后面,她也下意识地停止了攻击并采取措施优先保护自己。对此,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也许是我确实给出了有力的论证,周围的人又彻底安静了下来,并将目光集中在神剑族队长身上。
而神剑族队长看起来像是在故作镇定,瞅了一眼克比斯(?)之后,以一种不想再跟我胡闹的姿态转过身去。
“哼,那种事不过是你的推测……”
“行了行了,就到这里吧。”
原本在一旁旁观的克比斯(?)打断了神剑族队长的对话,使得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似乎是不想再看到神剑族队长再和我一直这么争辩下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主动揭露了真相。原本是魔族模样的他在下一刻就变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由于场景太过虚幻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他也正是我推测的名为奥利维埃本人。
“我可没同意你现在现出原形。”
神剑族队长对奥利维埃的自作主张投以责怪的语气。
“继续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奇袭的效果已经没有了,再继续争辩下去也只是白费口舌。”
对了,这时候我得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你、你原来不是魔族啊。”
“很遗憾,我只是用这把‘幻影小刀’伪装成了魔族的模样而已。原本以为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的,但没想到冒出你这么个多管闲事的‘观众’。”
“计划?队长,你知道有这样的计划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
周围的其它队员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而向队长询问。
“不告诉你们是因为真实的反应更能让那个女魔族不起疑,想要欺骗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欺骗自己人。”
“那么分队的人呢?”
“当然还活得好好的,现在正在远处等待着我的信号准备偷袭。”
“就是这样,这只是我和队长临时做的一场戏,目的是为了松懈那个女魔族的警惕,达成这次讨伐的目的而已。可没想到竟然有人看出我和队长之间是同伙,阴差阳错地破坏了这个计划,真是令人头疼啊。”
不好,这么下去会被众人当成搅屎棍,我急忙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向众人辩解。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伪装成魔族的人类啊。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了,刚才的那一声大喊也纯粹是因为看到你有动作以为你要对队长不利。”
“我当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误会,你当然不是已经确信了我和队长是同伙才给我们下套的吧。”
果然被怀疑了么?
“我是压根没想到你们会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来对付仅仅一个魔族,恕我直言,伪装成敌人的同伴偷袭敌人难道不是为人不齿的做法吗?身为‘正义之师’却搞出这种偷偷摸摸的卑劣手法,大概这也是你们不敢将计划告诉给全员的原因之一吧。”
就好像有人杀了自己的亲人,那么为了报仇血刃了凶手,还能说自己是好人吗?团队同盟作为正义的一方自然有着自己明确的定位,如果他们受到了攻击自然会反击,但如果被魔族欺骗,他们不会选择同样的欺骗手段来对付魔族。因为想要明确魔族是“恶”,自己是“善”的话,就不能做出同样残忍恶毒的事情,不然就会失去人心,渐渐与“恶”同化。如果整个计划告诉给了所有人的话,大部分人都会反对吧,所以他们才选择了“先斩后奏”的方法。
“确实我们的做法说不上光明磊落,但是我们却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本身就不是讨伐队伍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吧。有些时候要达成某种目的就算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
“……”
为了达到目的就需要不择手段……是吗?
看着自信满满作出这番言论的奥利维埃,我就知道我肯定跟他合不来。
“刚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吧,那个女魔族毫无死角的防御力量,完全不怕人多势众的攻击能力,以及那深不见底的魔力储量,对我们来说,毫无疑问她是一个超出规格之外的对手。面对这样的对手你有办法通过堂堂正正的战斗方式击败她吗?”
“这个……”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么多人都无法对她造成伤害,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无法突破那没有死角的防护罩。至今为止讨伐队伍能做的尝试一定都做过了吧,不管是试图消耗她的魔力也好,还是试图强行突破她的防护罩。
“我们对眼前这个必须讨伐的对手一筹莫展,至少对于队长和我来说,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难道打不过她就任由她对我们胡作非为吗?肯定不行吧。”
“再多增加些人手不就好了吗?”
“真是肤浅的想法,现在可是40个人对付1个人啊,本来就已经够没面子了,还要增加多少呢?难道召集上百人,上千人来对付她就行了吗?那样就不是讨伐了,而是战争的规模了。与其让事态变得更加糟糕,为什么就不能想一些办法来尽快解决问题呢?”
“所以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吗?”
“没错,我承认这样的方法不太光彩,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当一个真正的圣人君子显然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
“不现实”这三个字奥利维埃说得极其用力不容置疑,仿佛想用话语将我一巴掌拍醒一样。
“至今为止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善心和天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有多少人对他人见死不救袖手旁观。这个学校设定的规则是无比残酷的,能让强者幸存下去,却没有给予弱者一丁点的生存空间。许多适应不了这个环境的人类、矮人族、精灵族、神剑族都在绝望下死去,最开始当然有不少好人愿意帮助弱者克服难关,但久而久之,自己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毕业根本遥遥无期,甚至还被自己救过的人恩将仇报最后人财两空。这样的事不是个例,因为发生的多了见死不救的风气也就蔓延在所有群体之间。直到现在,路边上没点数等着饿死的人,生病受伤没点数治疗的人,没有勇气踏入魔物区的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有遇到过吧。你不妨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究竟有谁曾向他们伸出过援手,就算真的伸出过援手,结果又怎么样了,再遇到这种事又会怎么办。你甚至可以直接问他们,在场的人有谁认为自己是‘好人’的就举起手,这样应该要更直接一点吧。”
那种事……我当然清楚……
我咬紧嘴唇,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根本用不着去问别人,恰好此时正站在这里的我,就是奥利维埃口中的论证的最好证据。所以,最令我感到不甘心的是我无法反驳,即使知道这样是错的,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种做法是错的。周围的人那漂浮不定的视线,以及不再对奥利维埃和神剑族队长投以质疑的眼光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了自保,为了今后,他们不会帮助弱者,他们只会见死不救。也许在他们之中,就有谁曾默默经过我濒死的街头。但是我无法怨恨他们,即使换作是我也无法凭借自己弱小的力量去支撑一个人的生命。因为我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像她一样拥有选择的权利,现在的我想要扳倒奥利维埃的理论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这里的人之中似乎也没有谁再认为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
不过这样就行了,我的目的并不是扳倒奥利维埃的理论,不如说他们会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也在我预料之中,之后只要装作自己理亏一样道个歉然后退场就行了。因为我扮演的是一个拥有强烈的正义感想法却有些肤浅的人,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爱出风头的小角色而已。如果我还在人类联盟的话,这样的行为也许会让我的立场变得糟糕,但我现在是自由身并没有这些顾及。最后只需要把这件事当成误会来处理,他们应该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这就是我所构想的“多管闲事”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学校让你变得不再是‘好人’了,就选择当个和魔族一样的‘恶人’吗?”
“这话从何谈起啊?”
“你的话在我听来就是既然不是好人了,那就可以没有底线了的意思。”
“可笑,所谓的底线是谁规定的?更何况对待魔族需要什么底线吗?魔族是我们的敌人,即使现在表面上维持着和平的关系,但既然发生了冲突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你难道是那种会在战场上同情敌人的类型吗?”
果然牵扯到魔族就会出现这样的理论啊,“因为是魔族”这个理由用起来真是太方便我都不禁对被利用的魔族感到同情了。
“够了。”
此时,神剑族队长早已不把我放在眼里,而是将注意力重新对向那个魔族少女。
“结论已经有了吧,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奥利维埃,不要搞错了自己眼前的敌人是谁,这里是战场的话在你聊天的时候早就被杀了。”
“真是抱歉,我也还远远不够成熟的样子。”
“还有你,人类,既然你不知道缘由那我这次就既往不咎,但你下次要再多管闲事的话,后果自负。”
这是警告,考虑到我的初衷是好的,神剑族队长无法责怪我,但计划始终是被我破坏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有一些怒气上头。
“抱歉。”
说实话,我并不确定我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我并不是想要帮助那个魔族少女,只是因为自己坚信那是错误的做法便去制止。但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有人牺牲,毫无疑问那便会变成“错误”的结果,更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我有让任何结果都朝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的实力,就不用如此烦恼了。
总之这里已经没我事了,还是先离开吧。
于是我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触即发的战场一边开始往后退。
可在这时候,我和那个魔族少女对上了视线。
真是奇怪的人,从刚才开始一句话都没说,就在一边老实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般,也没有脱离战斗的意思。如果魔族都是这种难以捉摸的人,那确实不要和他们产生瓜葛比较好。
“继续吧,我们的战斗还未分出胜负。”
神剑族队长的剑再一次发出了光芒,计划已经泄露的现在,他唯有使出自己的全力来与她较量。
然而魔族少女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一直在牢牢盯着我。
“嗯?”
正当我一边感到纳闷一边往后退的时候,瞬间魔族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与此同时,一支箭突然穿过原本她所在的地方,显而易见是从她身后射来的。
毫无预兆的攻击。
但比起这个,众人更惊讶于眼前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
“消失了?!”
即使是神剑族队长和奥利维埃也难掩自己的惊讶,在场的所有人的动态视力都没法捕捉到魔族少女的身影,仿佛她就是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一样。
然而,只有我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魔族少女的身影。
那是因为,我仅仅一眨眼,她就已经近在咫尺。那双紧盯着我的血红的眼睛就像死神一般固定住了我的身体。
会被杀掉。
这是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为什么?客观上来说我可是帮了她的忙啊,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我有什么行为触犯了她的逆鳞吗?
搞不懂,即使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吧。至少经过这次教训,我就会明白魔族到底是多么不讲理不可理喻的种族。虽然别人早就提醒过我,但我却不想以没有根据的固有印象来判断魔族的本性,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
心脏骤然加速,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
咦?
预料的死亡冲击并没有到来,也没有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在体内流窜,仅仅只有被什么人给环抱住了的感触。
我悬着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一头洁白美丽的银发首先映入了眼帘。
过了数秒我才意识到,自己被魔族少女抱住了,仅仅如此而已。
“终于……等到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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