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夕尧,距离上次和她相遇已经过了二十多天,邱致已经差点就忘了这个丢失声音的女孩,此时在热闹的水吧里看到她孤零零的喝着一杯柠檬汁,很是凄凉的感觉。
放学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和朋友一起回家或者是出去玩一会儿,特别是女生,都是和朋友在一起,而林夕尧确是形单影只,就算四周都是同龄的学生,她在其中却好像完全和大家不同类,怎么说呢,同样穿着校服的她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独特。邱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很想走过去和她打个招呼,但是又担心她已经把他忘了,这岂不是很尴尬,于是他的内心就这么纠结着要不要走过去和她交流。
不知道她的失声治好了吗。邱致心里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张柔已经黑了脸。
“你看谁呢,谁这么好看,看得目不转睛的,就差流口水了。”她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邱致连忙解释,不过张柔却不相信他,她顺着邱致刚才注意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在吧台角落站着发呆的林夕尧,“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黑长直。”
“只是认识她而已,偶然看到了有点惊讶。”邱致解释。
“喜欢就直说啊,又不是丢人的事,而且那女生刚好和我同班呢。”她一脸看穿人心的老练。
“这么巧?”邱致有点惊讶。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她,她在我们班上可是孤家寡人呢,连个朋友都没有。”
“为什么?”邱致一脸认真的神色。
“性格问题呗。”张柔耸了耸肩,“虽然她长得很可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可是在班上这两年里,她几乎没有搭理过任何人,久而久之,就被完全的孤立了,而且她还经常请假,每次请假都是连着五六天,甚至还有一次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来上课。”
“她是身体有问题吗?”
“你不是认识她吗?这些你不清楚吗?”
“只是认识而已,没有深入交流过。”
张柔眯着眼看着邱致,鄙夷地说:“原来是暗恋啊。”
“才没有呢!不告诉我就算了!”邱致生气地灌下大半杯绿茶,张柔见状,马上说:
“她应该没有什么病,感觉就是单纯的性格孤僻吧,其实同学都不讨厌她的,只是无法和她交流,她太冷淡了。”
“没有病…还一直请假么,学习跟得上吗。”
“她倒不用考虑学习问题,因为学校里的考试她一次也没有参加过,似乎校方已经默认了她是个合格的学生,要知道,西城中学的大多数学生是不参加国内高考的,所以大概她也是备考国外大学的吧。”
可能是感受到了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夕尧突然转过头,眼神一瞬间和邱致对上,她的嘴微微张开,一副略显惊讶的神色,而邱致则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出,立刻红了脸。
她还记得我,想到这里,邱致莫名地有点开心,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想要走过去,而林夕尧看到邱致有靠近他的想法,她的脸色居然显得慌乱起来,看那神情,仿佛在说
不要靠近我。
不顾张柔一脸的诧异,他走过去,而林夕尧则是更加慌乱了,她急急忙忙地掏出钱放在吧台上,连找零都不用,居然就这么跑出了水吧。
“哎哟,看来人家是不想和你说话呢。”张柔漠然的看着林夕尧冲出去,淡淡地说。
邱致咬了咬牙,他抓起放在一边的背包,对张柔说道:“这次麻烦你帮我付账,下次请你吃烧烤。”说完就飞快地追了出去。
“喂喂!你这算什么!真是的!”她生气地跺脚,但是邱致早跑就没了影。
因为上次邱致在追逐她的时候病发倒地的情况林夕尧没有忘记,所以这次邱致只是跑出去追到了下个岔路口,考虑到他的身体,她就停了下来,不再逃走,她生气地咬着嘴唇,瞪着气喘吁吁的邱致。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再跑了。”邱致一边喘气一边笑着说,他很开心林夕尧停了下来,这至少说明她没有忘记邱致这个人吧。“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的病好了没有。” 他解释。
听到这个问题,林夕尧的眼神一下子涣散了,她木然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依旧没有回来。
“怎么?检查出结果了吗?”他问。
林夕尧继续摇头,她有些焦躁,似乎很不想和邱致继续呆下去,她伸出一只手,手掌对着邱致,摇着头,意思让他不要再走近自己。
“我知道,我这样缠着你,你非常反感。”邱致往后退一步,“可是你似乎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样子,我希望可以帮到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林夕尧低下了头,她又把手放在胸口处,每一次她陷入思考,都会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这里,她伸出手,做出写的动作,邱致明白她想说些什么,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笔递给她。
我并没有反感你
她这么写道。
“那为什么...见到我要躲开。”邱致问道,他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想了想,写:邱致,我躲开你并不是反感你,我必须这么做。
邱致沉默了,他明白林夕尧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他很不要脸地凑上去打扰她,她这么说,大概也是碍于上次他帮助她的情面吧。想到这里,他心里虽然很堵难受,但是他也只有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希望你的病,能够早点好起来。”
我没有得病。她写道
“那你的声音怎么会?”邱致疑惑地问。
林夕尧自嘲般地笑了笑,她写:
你一定会认为我在说笑,我的声音,被怪物吃掉了。
怪物,怪异?邱致一瞬间联想到了和夜慕白相遇之后所见闻的种种日常生活之外的暗面,他突然想起那个晚上,夜慕白对他说的话:她可以看见我,这说明她接触过暗面。既然存在这种东西都可以被吃掉,那么声音这种概念,应该也可以吧。
“你所说的怪物,你可以形容下吗。”邱致严肃地问。
林夕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没有想到邱致会如此看重她的话,没有当成玩笑,一想到这些天来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的话,都是矢口否认,甚至直接断定她在耍赖,此时突然得到信任的感觉让她很是意外。
她写:那是…一只鸟,燃烧的鸟。
“在哪里?这只鸟在哪里?”
笔尖划过纸面:在我的身体里。
“什么?”邱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后背上的汗毛像是针尖一样竖起,这是人在预知到危险之后身体的应激反应,他额间的汗水往下流淌,划过面颊,因为他看到,在寂静无人的岔路口的路灯照耀下,林夕尧脚下的影子,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她身后的地面,像是鸟的翅膀,在她身后微微的扇动。
她的手颤抖着,在纸上写:
这就是我不希望你靠近我的原因,我害怕伤到你。
与此同时,在西城的旧城街巷之中,深沉的夜,掩盖不住凌烈的杀机。夜慕白缓步行走在房门紧闭的街沿巷落,双手插在裤兜里,数着自己的步伐,感受着身后百米外穿过巷落急速袭来的果敢杀意。
“五十七步。”夜慕白轻轻念道,同时伸出右手,按在街边的某平房的砖墙之上,他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寻常的句子,而是未知的音节。
两个音阶出口,百米外某处的杀意顿时改了方向。
“能拖住多久?”饕餮之影问道。
“今天的真言还剩下十二阶,在三分钟后我就会和他撞上。”夜慕白边说着,一边往东边的小镇某处走去。
“可是我们离法阵的距离还有一段时间。”
“我尽量拖住时间。”他猩红的瞳孔突然一收缩,眉头一皱,“糟糕!他识破了!饕餮,快!”话刚说完,他身边的那一面墙在一刹那间碎开,一根银白的金属长棍穿透石墙直直地刺向夜慕白的头,下一刻,只听见:“噗哧”一声穿透物体的闷响,那根金属棍顶着夜慕白的脑袋狠狠地插在另一面墙上。
小巷里弥漫着石块碎裂激起的粉尘,适时风起,粉尘散开,一个娇俏玲珑的身型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是一个身穿暗红紧身旗袍的少女,看模样只是一个初中生,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却握着长达两米的银棍把夜慕白一个青年钉在墙上。
她的头发像是两个包子似的扎着,可爱的小嘴不满地撅起,因为她发现,被她钉在墙上的夜慕白居然开始脱色,最终变成黑色液体流到地上,然后瞬间消失。
“最讨厌这种感觉了…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她稚嫩的话语带着丝丝恨意传入躲在暗处的夜慕白耳朵里,夜慕白满头冷汗地看着不远处那手握银棍的旗袍萝莉,吞了口口水。
“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他自言自语,和刚才的剧情一样,此时他刚吐槽完,那萝莉突然身形模糊起来,原地腾起一阵烟雾,夜慕白只感到头顶传来危急性命的死亡预感,他一个土狗翻身,姿势很不雅地往前一滚。
虽然很难看,但是这规避动作却躲开了那长棍的堕天一击,一声巨响,长棍从空中直直地钉下,两米长的棍身一半没入水泥地面,而那女孩,则单腿站在顶端,冷冷地看着满屁股是灰坐在地上的夜慕白。
“你竟敢骗我。”她精致的眉梢倒竖,满眼怒意地盯着他说道。
“这位小朋友,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可是要杀我啊,我使用一点逃跑的手段不算过分吧!”夜慕白拍了排屁股,站起来说道。从下午开始,他就按照计划开始主动接触绝幻社的人。
所谓绝幻社,其实就是古时的退魔组织在现代的延伸,古时的退魔组织是在承认暗面的基础上退治怪异妖魔的,而如今,神话时代被科学世纪所取代,新兴的绝幻社则是完全不承认暗面,并且用尽力量灭绝暗面,他们不但绝杀怪异,同时扼杀神话传说。
因为花神的升格,造成的波动吸引来了绝幻社,夜慕白想要在自己暴露前逐个击破分散行动的社员,所以在最近的日子开始寻找猎物,比如此时,就是他自己行动的后果。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而你,居然骗了我两次!”小萝莉气得从棍子上跳下来,在地上直跺脚,每跺一下,那地面就被砸得凹陷一分。
夜慕白想了想,从一开始故意暴露给她之后,就使用真言修改物理规则让她无法短时间接近自己,这算是骗一次,而刚才她一棍刺了一个分身,算是第二次,他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说道: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他鞠躬,“可以放我走吗。”
“我不接受!”她娇嫩的小手轻松地拔起插入地面的棍子,同时一棍扫向夜慕白。
“真言四阶…”他念出四个音阶,出口之后,那一棍居然擦着夜慕白的头发打歪了。
“怎么回事…”小女孩顿了顿,诧异地看着一脸戏谑站在原地不动的夜慕白,一股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她加快了挥棍的速度,漫天棍花乱舞,像是罩子一样袭向夜慕白,不过,这密集的棍舞居然没有一下打中夜慕白。
与此同时,夜慕白一直在脑中计算着攻击次数,“三百二十一棍,三百二十二棍,三百二十三棍….”极限是两千棍。
“不对,这明像的行动模式不像是饕餮啊…”女孩一边攻击一边想着,她在傍晚时被夜慕白身上浓厚的怪异气息所吸引,开始追杀他,同时认定西城上次的暗面波动就是由他产生的,但是打到现在,她发觉自己面对的这个奇怪的人完全不像是典籍里记载的饕餮,但是他的气息却又实实在在的就是饕餮,这让她莫名有点不祥之感。
棍舞突然停下,她看向夜慕白的眼神已经不那么轻视,而是带着深沉的警惕。
“怎么,消气了吗?不打了?”他笑着问,剩下的规避次数还剩五百七十下。
“你这家伙…”她拖着棍子绕着夜慕白慢慢走着,棍子在地上拖动,发出金属特有的摩擦声,“第一次遇到你这样奇怪的怪异呢…”
“小朋友,我可不是怪异哦,我是人!”夜慕白纠正。
“不准叫我小朋友!!!”她突然炸毛,拖起长棍劈向夜慕白,在他的身边把地面砸出一道深痕。
她挺起微微鼓起的胸脯,一脸自豪地说道:“我呀!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如果杀了人,按照法律已经要负刑事责任了呢!”
夜慕白满头大汗,他干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是成年人,你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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