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世界陷入火海
燃烧的田野 倾倒的家
多想一切都是从前的模样
提琴声里摇曳的风景画
熄灭的火焰烧到黎明
堆起的柴薪等待着下一个黄昏
亲爱的人啊 请来我身旁
在花火落下之前 我将抱紧你的肩膀
看远方我们的孩子
她头戴白花 她笑容无瑕
那样的世界 没有未来
但也没有悲伤
——维兹米尔某流浪者的歌谣
悬空港的一家小饭店里,霖氏剑雨的一支两人分队正在吃南川家常菜。
“我不想让世界陷入火海——燃烧的田野,倾倒的家——”霖双飞哼起这首维兹米尔的流浪者歌谣。
“你不觉得这首歌很难懂吗?最后为什么来一句“那样的世界没有来来?”霖双飞说。
“安静点。”另一名剑雨不耐烦地说。
“也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谁,只知道他是维兹米尔人......”霖双飞继续自言自语。
每个行业都有专长于那项技艺的天才,而霖双飞就是精于杀人的天才,十八岁的他就己经是霖氏剑雨的一员,他对枪械的运用娴熟得让人害怕,而另一面他又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脸上总是挂着亲切的笑容。
另一名剑雨放下碗筷,在桌上留下一张纸币,从容地向店外走去,霖双飞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他一起离开饭店。
北方的孤独女王号左舷商店街里,袭明和雪莉并排着漫步于人群中。
袭明戴着一顶线帽,他的一头白发在人群中太扎眼了他还没忘记白己正被霖氏剑雨追杀的事实。
在那次袭明和杰德以戏剧性的方式结为“反重连接”同盟后,雪莉就一直闷闷不乐。自从遇上了袭明,雪莉就在发生着改变,在古神教里忍耐着度过的少女时代在她的心上结了厚厚的坚冰,她所知的世界上的温暖被定格在了那些与父母一起度过的童年里。而袭明的出现,打破了坚冰,他的强大和侠义卸去了雪莉思想上的外壳,那个纯真任性的贵族大小姐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本性。所以雪莉对袭明有着说不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她把袭明当做自己的兄长,而其中又夹杂着少女的情感......
但袭明从未感觉到这些......
“走路看着点。”袭明拉开陷入沉思中险些撞上电线杆的雪莉。
“......抱歉。”兴致不高且毫无诚意的道歉。
“在想什么?”
“说了也白说。”
“也是。”袭明猜她还在为之前自己去留的事闹别扭。
雪莉没说话,如往常那样抱着双臂,故作高傲地把头扭到一边。这一举动让袭明注意到了她米黄色辫发上别着的白花。
“你似乎很喜欢花。”
“我不否认。”
不知如何接话的袭明看了一眼街道边的木制长椅道:“休息会儿?”
雪莉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坐下,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袭明压了压线帽,稍作犹豫,迈步坐到了长椅的另一边、与雪莉隔着一人远的位置。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欢声笑语地讨论着日常生活中的无数琐事,偶尔瞥见两人也只以为是闹了矛盾的情侣,转身又和亲友继续之前毫无营养的话题。
“对不起。”袭明率先打破冷场。
“你没必要道歉,你只是找到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雪莉说。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等一切结束后,在我墓前放一朵花吧。”
雪莉闻言没有给出答复,摘下了头上佩戴的白花细细凝视着,说:“知道洛拉庄园吗?”
“你是指这花的出处?”
“不,那是我的家。”雪莉捏着花梗微微转动,眼中流出些许落寞,“曾经的家......”
袭明静静等着雪莉的后话。
“我的母亲很喜欢花,父亲为此花费了重金遣人在庄园四处种满了不同种类的花,还聘请了专业的园丁和花匠全年照看护理,同族的亲友甚至将我家戏称为‘百花园’。母亲周末时最常做的事,就是为我和自己戴上鲜花,再喊来父亲和佣人们,搬来凳子围成一圈集体作画。”雪莉调整了坐姿半靠在长椅上,挑了挑眉面向袭明道,“不错吧?那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整个维兹米尔最美丽的庄园,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听上去不错。”想象着语言中描述的画面,袭明点头说。
得到了肯定的话语,雪莉淡淡地笑笑,又换了种口气继续说:“原本我以为能和家人一直那样平淡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古神教——也就是黑水教的人找到了父亲......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总之在那之后不久,我在家族的安排下被送到了教会学习,而庄园也被划到了教会的名义下改建为了教堂分部,父母则背井离乡、开始了没有终点的旅程......”
“没有想过去问清楚其中的原因吗?”
“主教只是告诉我,父母先我们一步去往了‘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影界重连接即是通往真世界入口,主教是这么说的。”雪莉将白花戴回头上,“只有达成这个前提,我才能再次见到父母,而为了那一天的早日到来,接受了黑水的注入后,我舍弃了姓氏和人性,毫无怨言地去作为武器而活。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做了这些决定直到第一次使用能力夺去人命的时刻,我都没有片刻的犹豫或是后悔自责,想来是黑水已经在潜意识里改变了我的思想吧......”
“也就是说我阻止重连接的行为和你想见父母的愿望相悖么......”
“我想见父母,同样也不希望你死。”雪莉站起身来到袭明面前。
袭明朝雪莉摇了摇头。
“你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袭明说,“我渐渐明白,这其实是一个百年命运的轮回,围绕影界连接展开的战争是让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下去的条件......”袭明突然皱起眉咬紧了开关,他的脑海里回荡起魔女的呼号与低语,不属于他的记忆和思维从渺远黑暗的域外冲涌入他的大脑,意识陷入纷乱的仿徨。
“你怎么了?”雪莉摇了摇袭明的肩膀。
袭明很快从头痛中恢复过来。
“域外黑暗的接触,我的理解太过接近于某个答案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振作起来。”
“抱歉,我非去不可。”袭明望向舷窗外的山峦。
“......我和你一起去。”雪莉说出了她思考再三后的决定。
“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到时候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和自己的祖国为敌会让你的余生都在无依无靠的流浪中度过。”袭明正视着雪莉,继续说:“这种感觉我最了解,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在结束之后背着叛国的罪名终生流浪。”
“我早就是孤身一人了......”
袭明感到内心里骤然升腾起一股憎恶,像百年前火刑柱下爆燃而起的火陷一样的憎恶,他恨这个世界,恨这轮回的命运,恨所有女孩哭泣悲伤的理由。还有一个女孩,连她的存在都被抹掉了......
“袭明。”雪莉突然警惕起来,“周围的行人都不在了。”
这一条街上的店铺纷纷关上店门,袭明抓过雪莉的手,把她推进最近的店铺里,说:“是霖氏剑雨,你先躲在里面,他们不杀无关的人。”
刹那间袭明回忆起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孩苏珊娜,他把目光移向空荡的街道,无名的怒火让他攥紧了双拳。
店铺老板慌忙关上店门,锁门的咔嗒声格外地响亮。
袭明还想争论,却已没有时间,街道两头闪出了数名身装便装的剑雨。
“该死的。”袭明嘶声道。
袭明知道如果他像上次那样在静滞场中坐以待毙,那么电流将会穿过静滞屏障将他打败,所以他必须主动出击。
“保护好自己!”袭明对雪莉说完后,他脚下的尘土开始以奇怪的轨迹飞舞起来。
与此同时,霖氏剑雨们以极快的速度打开冲锋枪的折叠枪托,拨开保险,拉动枪机,开火,南川国产的消音特种冲锋枪向街道中的袭明倾泄出暴雨般密集的子弹。
参考系选定,空间划分,公式写入:无源矢量涡流,计算导通。
密集的子弹在静滞屏障上崩裂,袭明的身边回旋起矢量风暴。
突然一阵头痛袭来,打断了袭明的计算,矢量风暴随即停止,静滞场也只能勉强维持。
强烈的耳鸣声中袭明陷入短暂的恍惚中,时间仿佛静止了,在枪口的火舌和子弹的轨迹中间,那个无数次出现在记忆碎片里的女孩婷立着,她的脸被暗幕遮蔽。
袭明的嘴唇发干,他想到了女孩的名字,是两个字?还是四个字?他无法说出口,无法大声喊出来。
“快点,来找我,在两年前消失了的存在......”
四周的空间被撕开了无数裂口,裂口中是宇宙深渊处的黑暗。
袭明能感受到黑暗在凝视着自己,每一道黑暗都是一只眼睛。
“还幻想什么?”女孩走向袭明,“你都记不清了吗?”
“我会回忆起来的,等我回到南川......”袭明说。
黑暗发出清脆的笑声,这反倒令袭明毛骨耸然。
“怎样?没有未来的世界现在还有意义吗?”域外黑暗质问袭明。
“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真切切地感觉自己活着。”
“你并不知道,你并不明白!”女孩一步一步地靠近袭明,她穿过了静滞屏障,好像那连迫击炮弹都能挡住的屏障对她来说不存在一样,“所以你的答案毫无价值。”
“别靠近我!”袭明挥动右臂,但没有矢量旋风产生,“你不是她!你是域外黑暗!”
“那你能说出她是谁吗?”女孩握住袭明僵硬的手,那片遮蔽了脸庞的暗幕直视着袭明,“她为你而埋葬,也将因你重生,在奇异无常的纷乱世界之间,即便是万古长存的疯狂存在亦会死去......”
“她没有存在也没有消亡,在没有空间的国度也没有遥远的天空,是何物驱动?在何处暗涌?”
“我会把她还给你,如果你能找回她的话......”
余音消散,一切消失。
时之狭间急剧收缩,域外黑暗没有给袭明留思考的时间,子弹重新射向静滞屏障,霖氏剑雨的压制射击没有间断,很快他们就会拿出充能完毕的电弧枪击倒袭明。
袭明还没有理解域外黑暗的这次接触,眼下却还要先应付这些杀手。
得反制他们,想想办法。
雪莉从身后抓过袭明的手,传递来令人安心的温热。
袭明皱眉:“我不是叫你躲在里面吗?”
“你不也没听我的劝执意要走吗?”雪莉轻笑着反问。
总喜欢一个人逞英雄,从不知道依靠同伴的傻瓜......
袭明不再和雪莉计较,转而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即将发射的电弧枪上。
果然,只能使用“暗幕”了吗?袭明看向了手心。域外黑暗的破坏力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一旦使用,必然会造成霖氏剑雨的大量伤亡,这将会直接证实他叛国的罪名。
不到最后一刻,袭明仍不希望亲手杀死这些曾经一同为国而战的战友。
雪莉似乎读出了袭明的想法,给出建议:“用旋风。”
“可是我已经做不到——”袭明尝试着创造矢量,结果这次计算意外地畅通了。
袭明意识到这是域外黑暗的计算代偿,但他已没时间考虑后果。
“和我击掌!”袭明抬起另一只手,“你我的起源不同,但计算实现的原理是相通的!”
两人双掌合十的瞬间,刺骨的霜风从他们身旁爆发,原本需要时间计算的急速冷却能力在无源矢量的推动下变成了极速扩散的寒霜新星。
围攻二人的霖氏剑雨被霜风抽走了热量,身体和枪械都冻在凝霜里难以行动。
正当袭明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间店铺的门后突然闪出一个人。
“危险!”雪莉拦到袭明身前,紧急抽调热量立起冰墙。
闪出的那名剑雨不是别人,正是霖双飞,一对左轮枪在他精准冷酷的手中以机械构件所能达到的极限射速向袭明和雪莉开火。
袭明在矢量感知视界中看到数颗本来回射入自己头部的7.62毫米子弹因为冰墙的阻挡偏到了上方。
袭明本能地按下雪莉的肩头,喊道:“趴下!”
大威力特种子弹只消几发就将脆弱的冰墙击溃。
袭明重新展开静滞屏障挡住剩下的子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不信一双左轮可以打出冲锋枪般的射速。这一次大意差点要了他的命。
霖双飞打空了总共十四发子弹,毫不犹豫地丢掉左轮枪,一个转身,在他身后准备已久的剑雨架起充能完毕的电弧枪,同时霖双飞的手中变魔术似地多了一把长弹匣的冲锋手枪。
又是一阵子弹风暴,袭明用双手稳固在这短短几个瞬间里构造的屏障,电弧枪开火前的磁电声他已无暇顾及,只能喊出雪莉的名字。
耀眼的蓝白色电弧穿过不可视的静滞屏障,刺入及时凝起的冰墙,冰墙内冻结的气体被电弧引爆,发出震天的巨响。
爆炸形成了一片浓重的水雾,将二人裹在里面。
霖双飞一只手持枪指着看不透的水雾,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左轮枪,他身旁的剑雨收起电弧枪,去帮助其他剑雨从冻伤中恢复过来。
他们都认为这个汽化爆炸还不一定能取了袭明的的性命,他们的对手可是曾经在西北战场上以一人抵挡了保皇派大军的袭明,没那么容易死掉。
霖双飞用熟练得像机械的动作给左轮枪装填弹药,然后他又像往常一样开始念叨:“看那个女孩头戴白花和歌谣里唱的一样。”
“少废话了霖双飞,快补上两枪。”
“我不想因为这团雾气而误杀那个女孩。”
“去你*的原则,该杀就杀。”
“不。”另一名剑雨说,“维兹米尔也在找这个女人,我们没必要惹事上身。”
街道尽头处走来剑雨小队的队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他用响亮有力的嗓音说:“只杀袭明。”
“是,荒川队长。”霖双飞露出略显稚气的微笑,目光没有离开过前方的那团浓雾。
“就真的这么想杀我吗?”浓雾里传出袭明疲惫的声音。
霖双飞刚举枪要开火,荒川队长就把他的手臂压了下去。
“那是霖氏总长的意思,也是大青山的授意,你将与南川国的黑暗面被一同埋葬。”
“呵呵呵,你们不也是南川园的黑暗面吗?百年前就在了,皇国的恶狗,当时的人们就是这么说的......”
一名剑雨大吼道:“闭嘴!”
“让他说。”荒川队长命令。
“霖氏在新政时期划分两派,那些年里,南川国的暗街血流成河......然后,在西北的决战,霖荒川,我们还在战壕里见过面呢......”
“没错,从那一战后不久后,南川天变,紧接着你就成为了南川特使,和我们一起继续屠杀,为新政扫除障碍。”
“所以,我到底有什么罪呢?当你们发现我恢复了意识,不再受你们控制后,就要把我杀掉吗?”
浓雾在矢量风的吹拂下散去,袭明坐在地上,怀中抱着昏迷的雪莉,雪莉米色长发上点缀的白花已经有些枯萎了。
枪口纷纷对准了袭明。
只有霖双飞的枪口冲着天花板,他说:“女孩替他挡了爆炸。”
“所以我有什么罪呢?”袭明继续说,“把我送上战场,命令我杀人,让我崩溃让我疯狂,然后是南川天变,一个女孩为此失去了存在,而我则沦为了你们控制下的武器,这些可都是霖氏和右室家做的好事!”
霖荒川保持沉默。
“杀死我只是一个开始,新政府一定也容不下你们......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应该也明白.....还记得吗?在西北战场上,你对大家说的话,士兵不怕牺牲,但怕被遗忘,所以大家都和你奋勇杀敌,为的是能被人记住,出门的时侯能被人尊敬。即使死了,家人也能传承这份荣誉,为新政府而战的荣誊,为民主共和而战的荣誉!”
一发子弹撞击静滞屏障,发出崩裂的脆响。
袭明抬起流着血的头,空洞的眼神里满是厌倦。
“好了,带着我的音乐播放器走吧,你们一定还留着那破烂,我保证不再踏入故土一步,决不做损害南川利益的事,就这样当作我已死去。”
霖荒川依旧沉默着。
“你们杀不死我的,别再浪费时间了。”袭明说。
“好!收队。”霖荒川摆了摆手,打破沉默。
“这是羞耻!”一名剑雨大声抗议,“我们是霖氏剑雨中的精锐,还没有我们完不成的任务!没有我们杀不掉的人!”
“没错,但我们已经完成任务,南川特使,已经死了......”霖荒川继续向街道尽头走去。
“我们还从未让总长失望过!”
“我说了!南川特使,已经死了!”
霖氏剑雨一行人跟随荒川队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走在最后的霖双飞回头给了袭明一个微笑,说:“祝你好运!”
“多谢。”
袭明努力地抱起雪莉却因为右肩的伤痛松开的右臂,雪莉瘫软的身体滚落在地,头上的白花掉了,离开了雪莉的身体后,白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浑身染血,长发凌乱,手捧白花,枯萎腐烂。雪莉可悲的死相在袭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激起了他的恐惧。
“醒醒!”袭明用左手摇晃着雪莉的身体,集中精神感知她心跳的矢量。
没有......还是没有......该死的!
袭明想起之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除了自责与愤恨,他心里已别无他物。
不,冷静下来,一定还有救,一定。
袭明深吸一口气,将雪莉平放在地上,半跪着不断地对她进行胸口按压实施抢救,已经羸弱的无源矢量能力只有通过按压才能够传递进雪莉的身体。
不要死!你还没有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还没有和失踪的父母重逢,还有没有实现的梦想,怎么能轻易地死在这里?
袭明机械地重复着按压的动作。
直到麻木的手腕被反握住,传来一股熟悉的温暖。
雪莉缓缓睁开眼晴,看到挂着血线的熟悉的脸,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说不出话,只能报以苍白的微笑。
“没事了,都结束了。”袭明慢慢扶起雪莉。周围的店铺见争斗已经过去,便纷纷打开店门,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起生意来。行人也渐渐回到了这条街道。
没人在意这条街上新增的无数弹孔,没人在意地上冒着雾气的干冰碎片,也没人在意一个白发少年扶着一个女孩疲倦行走着的样子有多么悲哀。
一个人一脚踩到了枯萎的白花,抬脚一看,庆幸自己踩到的不是狗屎。
这之后,袭明有问:“为什么帮我挡子弹?”
“我只是做了危急的时候该做的事情而已。”
似曾相识的对话,只不过说话的对象进行了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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