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算子怎得如此八卦。”
方士文见底子漏出,脸上有些火辣,只得唾了一口。心里有些后悔先来找他。
“说吧,有什么事。”
魏扬见方士文脸上害臊,也没有再说下去,笑吟吟道:“你再过多些时日便要随杨钧山赶赴边关,生死未卜,可是有后事交代?”
“乌鸦嘴。”方士文白了一眼,轻敲荼杯道:“如今这普天之下没几人是方某的对手。”
“你这是要去打仗。”
魏扬瞧那方子远心不在焉,有恃无恐的样子,摆正脸色道:“子远你现在虽为先天,真元外放,可那突厥是几万人的冲锋,你可以挡住成百上千,但是十万之师你能挡住么。”
“何须两军开战。”
方士文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直接潜入敌营,杀尽敌首便可。”
“当真是个狂人。”
魏扬摇了摇头,“胡人军营里有先天高手五人营帐相隔不足千米,其中两人已达先天后期,你就算能以一敌五,慢慢耗死他们,待到大批敌兵赶到你也难逃一死。”
“打仗跟武斗不一样,这是数万人的厮杀,没有好的兵策和战术,先天高手也无法独善其身。”
魏扬一字一句的说完,方才斜眼望向方士文,待到看到方士文嘴角上翘时,脑中才方觉不对,欲要开口,方士文却已经笑嘻嘻的道,
“既然此行如此凶险,魏兄又你饱读兵法,能算天机不如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
魏扬面部抽动,生硬的吐出两个字来。
“不行,你必须去!”
方士文不为所动。
“魏兄你足智多谋,能窥天机,能决胜干里之外,实力也有先天初期,你不去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我身死吗?”
“能窥狗屁的天机,还不是被你下了一套!况且你自己承下来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魏扬被拍了一连串马屁,险些被气笑。
“谁不知京城三少同气连枝。”
方士文嘿嘿一笑,换来魏扬一声冷哼他披着大氅站起身来,没好气道:
“离我等师尊约定之日尚不足半年,修行时间尚不够,你还给自己找事做。”
“小事小事,胡虏之祸,凭你我之力一周足矣”
方士文摇头晃脑,一派胸有成竹。
“唉”
魏扬长叹一声,祸到临头,躲也躲不过。
“早知道那时我就死拉着你了”
“哈哈哈。”方士文持杯大笑,极为开怀,他知道魏扬说的是今早自己去找杨子倾之事,“算命的算不到自己不是很正常吗?”
“行了。”魏扬挥了挥手,“我说你今天没事会来我这破地方煮茶,原来是在要套我给你卖命。”
“这怎么能说是卖命呢”方士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修行之路向来难走,多谢历练总是好事如今这战争不就是历练的一部分,你该感谢我才是。”
“还不快滚!”
魏扬见方士文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好气又好笑,他素来风轻云淡,生性淡泊,不为外物所动。遇上方士文的脸皮却不知怎的总是弱上一筹。
“不就喝你一杯茶,你这人端是小气。”
方士文嘴里嘀嘀咕咕,不过倒也是没有久留,痛快离开了小院,显然是还有其他事。
待方士文离去之后,魏扬站在树下沉思许久,脑中思绪变幻,咬咬牙,还是架起卦盘算了一把。
“乾……”
他看着卦象,双目微眯。两国交战,不过俗世之事,他居然算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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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东,大梁一等的繁华之地,永远灯火通明,歌舞不休,京河从南到北贯通,飘荡几十里。河边多是酒菜飘香的酒楼,夜夜传来琴瑟靡靡之声的妓馆。而河中来往的则是那些装潢精致,极尽奢华的楼船。
崔枕坐在一家酒楼楼侧独酌,靠着窗口,视野格外开阔,向外望去可以望到人来人往的大街,还有京河中川流不息的楼船,入眼一片灯火璀璨,将河面照的如同一面镜子。
“京城当真繁华……
他低叹一声,将杯中酒饮尽。他本是青州人士,出生在江城。自幼就有游历四方,闯荡江湖之意,不到四十就已经是一流高手。十几年前他修炼有成,告别家人,独自北上,一路挑战各路英雄,如今才来到这皇都所在,可结果却败多剩少,想到自己自幼的志向,不由得有些情绪低落。
“独饮杯中酒,举目无故知啊。”
他望月感叹,江湖总是催人老,几年时间,悲欢离合,生死相隔,总有情义之事缠身,虽有武艺在身,却不得快意江湖。
“贼子休走!”
正当他感叹心境变化,世事变迁时,酒楼中传来声惊雷般的怒吼,紧接着一道黑衣身影跳窗而下,身形闪动,眨眼便钻入人群之中。
“各位好汉,我乃官府捕头!此人乃官府通缉的鬼盗任德行,赏金五干两!还请助我追捕,事后给予赏金!”
刚刚发出怒吼的络腮大汉抽刀大喊,喊的酒楼众人蠢蠢欲动,就在众人正欲起身去追时,却瞧得刚刚逃遁的黑色身影倒飞而来,砸碎窗户后重重的摔到地上,口吐白沫,生死不知。
酒楼内一片寂静。
崔枕更是瞪大了双眼,“鬼盗”大名他早有耳闻,遁法无双,作案不断,屡次逃过官府追捕,实力几乎逼近后天,崔枕自认在江湖也算是略有名气,但是遇上任德行也是毫无办法。
结果此等强人不到三息就被人解决了!
他下意识的往楼下看去,去瞧得一个青袍公子背负双手,潇洒悠然,衣衫无风自动,缓缓的离地而起,转眼便来到了二楼。
“鬼盗任德行,屡犯大案,窜逃多年,如今已然伏
法。”
青袍公子洒然一笑,转向方才声若惊雷的大汉道,“捕获此盗所得的五干两花红,就当今日大家的酒钱,可好?”
“全凭方公子所言!”
大汉反应过来,满面红光的行礼道。青衫悠然,薄唇挺鼻,实力又得如此,身为衙门捕头,他哪还想不到对方的身份!
“好!”
话音刚落,楼中的江湖好汉便起身喝彩,叫好声几乎将楼顶掀翻开来。崔枕靠坐窗边,也不禁有些愕然,五千花红说送就送,当真是豪气万分。这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在京城盘下一栋带别院的小楼了。
楼内众人皆觉得这青衫公子不但实力强劲,出手又如此大方,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又想到那络腮大汉的称呼,已经有人猜测出青衫公子的身份了。
“可是方士文方公子当面?”
“正是方某。”
方士文大大方方的答应道,朝众人拱了拱手,飘然走进里间,对刚才之事不以为然,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众人一片愕然,虽然都道京都方子远天赋异凛 ,十五岁就已是一流高手,但如今满打满算方年也不过十七,如此年轻就已经能赤手空拳的生擒遁法高超的鬼盗了?
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崔枕心中惊愕,却又觉得自己老了几分,江湖三十年一代,如今自己已然是日暮西山了。望着杯中尚未饮尽的酒,他心中不禁想到了故里和亲人,一颗漂泊的心逐渐沉寂,而后站起身来,似乎有了决断。
要跟江湖说再见了。
他踱步下楼,走的坚定而果断,这些年虽刀口舔血,多有磨难,他却并不后悔,再有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离家远去,快意江湖。
不知家中老父可还健在?不知年少时的玩伴过的还好?不知家中摆设是否还是一样?
他内心百念交集,不知不觉感到归心似箭,加快了脚程,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江湖再无“苍茫剑”崔枕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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