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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你的样子

26. 你的样子

(上一章结尾有小幅度改动,阅读前可能需要重新阅读下上一章。)

安木栖抬着头有些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确不太习惯与陌生人相处,但也从来不会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动容,平时很少有人敢向安木栖搭话,就算偶尔有人搭话,安木栖也只会清冷的无视掉,或者少有的说一两句类似谢谢的客套话。

可面前的少女不一样,对方精致的面孔配着慵懒而又潋滟的神情,却又仿佛是温婉的,浅笑的,凌厉的,高贵的,不屑的,无端生出这样多的印象却又丝毫没有不和谐的感觉,面对这样的女子,安木栖做不到无视或者客套,甚至刚刚树立起的彻骨的寒意也溃不成军,如阳春初雪一样消散无际。

当对方声音落下的时候,安木栖甚至突兀的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可是她觉着不该这样,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不该这样落魄,不该这样无用,不该就这样输掉,她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总之她迎上了她的目光,她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冰冷神情,不过眼睛不在迷茫与怯懦,变得澄澈清明,清澈的像一滩浅溪,浓密纤细的睫毛笼罩住黑白分明的双眸,黑色的直发在微风中摇曳浮沉,更彰显了安木栖冰冷的气质。

叶昭昭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双眸微眯,眉目深邃,桃花瓣儿的眼睛望着你的时候,眼中有着倾泻而出的缱绻的柔情,你看着它,就感觉它是有情的,无端的情愫,摄人心魄,就像是来自撒旦的诱惑,甚至扰乱了安木栖的心弦。

叶昭昭弯头,笑着指了指安木栖身旁的树枝,示意她让开,安木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意识的浑噩的走了很久,差点和面前的女子撞了个满怀,原来面前的女子是因为这个才叫住她的。

她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在原本就有苍白的脸色下更加明显,但其实安木栖并没有多不好意思或是害羞,只是因为她的体质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脸热便能让她透出红来,也不是多红,淡淡的粉色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从鼻尖到脸颊红成一片,像是擦了胭脂,令人心生怜意。

但与之相反的她那挂着寒霜的脸又让人望而却步,尽管安木栖一直有着冷酷的外表和面对不相干人时冰山般的性格,但生理上的反应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她其实很羡慕那些脸皮厚的人,不论处于何种位置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安木栖微微欠身,叶昭昭从她的身旁走过。

安木栖有些虚弱的出了口气,因为离开沈白而产生的冰冷与梦魇已经全部消散,她低着头继续向前走,脑子无端的被刚刚女子的形象所填满,她是谁?她到底是谁?她第一次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产生了无视以外的想法,她脑海中重复着她与她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那个完美的瞬间,时间静止的瞬间,所有的多余的想法都消失的瞬间,这一瞬间,她看清了她,她明白她也被对方看清了,当想明白这件事情的下一瞬间,她就变回了自己,变回了那个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彻彻底底输掉了的安木栖。

但是她想认识她,可是她又想她应该是不擅长应付这个女孩子的,她突兀的生出一种感觉——或许,或许她们会成为一生的挚友,或者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她荒唐的笑了一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她与她的距离明明那么遥远啊,她晃了晃头,收束了心绪,心里想着可能是因为那个不负责任自说自话的家伙吧,谁让他一定要我努力去交些朋友呢,自己才会产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春时旧木倾新梦,鼓弄新芽繁花生。

秋风轻取繁花情,徐然投怀尘壤中。

走过去的叶昭昭微微皱眉,刚刚那个女孩不认识自己,她确信她是不认识自己的,可是她认识那个女孩,没记错的话,《守在地狱门口的希维尔》,就是这幅画,她就是这幅画的作家,那个艺术界最年轻的天才画家安木栖。

真够冷淡的,她在脑海中回忆刚刚面若寒霜一言不发的少女,脑海中的少女挂着寒霜的脸却慢慢的染上了淡红,青丝明眸俏佳人,冰肌玉骨羞玉颜。

叶昭昭微微的珉起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她想起很久以前管家问她怎么看这个最年轻的艺术家。

她回答,那个人长着一张我喜欢的面孔。

管家笑着说道:“我让你评价这个人,没问你喜不喜欢。”

叶昭昭当然不会随便评价她不认识的人,她不屑,或者说没有几个人值得她去评价,但当时的安木栖不一样,在她所有认识的人中安木栖是特别的,她无法在过去遇到的人中找到原型,甚至她所了解的也完全没有类似的人。

什么是喜欢的面孔呢?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长得好看,那是一种感觉,一种莫名觉得在意,便在心里说着抱歉,确仍旧悄悄的又瞥过去看一眼的感觉,尽管叶昭昭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去看。

这种感觉很难以形容,也很难弥存,可当叶昭昭再次看到安木栖的时候,叶昭昭可以确定,她的确不一样,就算多年后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她还是觉着她长着一张她喜欢的面孔。

篮球场的长椅上,沈白静静的坐着,篮球赛还没开始,队员们都在积极地热身,其实沈白篮球打得很好,但他很少会参加像这样的活动,常常被白大片强行拉过来后,他都会买一瓶水,静静的在旁边看着。

篮球赛是高三学生们最后的运动项目,所以大家也很珍惜,因为高三的体育课是两个班级一起上,而且每节课都是不同的两个班级,所以每节体育课进行一场比赛,实行积分制晋级,最终分数最高的四个班级争夺冠军。

沈白拧开水瓶,小口的喝了口水,其实他并没有很渴,只是手里拿着瓶水,他就会下意识的打开喝上一小口。隐隐的他好像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尖叫,欢呼声,但却和篮球赛没有一点关系,没错,他听到了叶昭昭的名字,有人在谈论叶昭昭。

他转头看去,赫然发现隔壁长椅上坐着的就是高三一班的叶昭昭,真是惊艳的让人不愿再挪走目光,风华绝世,不可方物。叶昭昭抬头迎上沈白的目光,面带微笑,目露柔情,目光迷蒙深邃,慢慢变得柔软,像是要溢出水一般化作了令人缅怀缱绻的旋涡,令人无法自拔。

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才有人说道:“刚刚叶昭昭是不是对我笑了下。”那孩子整个像一只刚煮熟被剥了壳的虾,整个人都被渲染上极致的红。

“我好像看见了天使。”周围有人这样说道。

“天啊,这是恋爱的感觉嘛,我怎么好像喜欢上了女孩子。”一个小女生捂着嘴,满脸娇羞的自言自语。

沈白也有些震撼,震撼于叶昭昭的微笑,震撼于叶昭昭缱绻的柔情,震撼于周围人的反应,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叶昭昭身为校园女神的魅力,她坐在那里世界的中心便在那里,那里一树一树的花开,燕在梁间呢喃,细软的风静止了时间。

突然沈白望向叶昭昭的视线被阻隔,白大片一把勾住了沈白的肩,坐在了沈白的左侧,挡住了沈白望向叶昭昭的视线,随后将沈白的脑袋摆正,望向篮球场的方向,说道:“看什么呢,好好看我打比赛,给我加油。”

说罢,从沈白手中拿起沈白刚刚喝过的水,拧开后大口的喝着,扬着脑袋有细密的汗珠顺着喉咙滑下,滴落在被汗水浸湿的前襟,周身全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这香艳的男男小剧场瞬间也吸引了好多目光。

周围的小女孩们兴奋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擦了下嘴角那并不存在的口水,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狗血爱恨剧场从‘你只能好好的看着我’到‘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到‘这场篮球赛已经被我承包了。’情节曲折,感情浓烈,让人泪从中来。

叶昭昭微张着嘴,下意识的皱眉,桃花瓣儿的眼睛也有些放大,眼皮微微颤动,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明白了为什么沈白一直在拒绝自己,只不过她需要点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并对此做出方案,该怎么办呢,要怎么样才能把他掰回来呢。

白大片放开勾着沈白肩膀的手,从旁边有准备的用来补充能量的零食中取来了几块饼干,胡乱的吃了几口,便放到了沈白的怀里,说道:“我上场了,给我加油啊。”

沈白捧着怀里的饼干,听话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抓起了怀里的饼干往嘴里塞,突兀的他感觉周围的气氛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好像刚刚因为叶昭昭引起的狂热因什么其他的事情给冲散了,他皱眉,不得而知的继续吃着怀里的小饼干,其实沈白因为前些年的经历,经常会低血压,因此吃什么都不会吃太多,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塞进手里的食物基本都会下意识的吃一点。

可落在了叶昭昭的眼里,她只感觉沈白听话的点头,小口吃着饼干,甚至嘴角还粘连着饼干的碎屑的样子,令她痛心疾首,甚至眉目间都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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