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都是致郁向的,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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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深藏功与名,但在职场也会有仰慕和憧憬的对象,话先说在前面即使是站在聚光灯下享受视线和成就感的歌星也无法令我动容。
但我的前辈不同,按部就班执行上级委托的她在同事中脱颖而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她如鹤立鸡群那样出类拔萃,她性格开朗、妍姿艳质,特别是处理人际关系这点远胜刚毕业没多久仍不谙世事的我。
对我而言她就是我崇拜的偶像,追逐的目标。
“哦,我记得你是刚进入到公司没多久的新人吧 ?被安排到接待部门唔,你的名字是那个……”面容娇好绮丽的她把手抵在额头在中央处理器中检索我的姓名:“是叫徐袅,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
“喔,我就是叫徐袅哦。”
“啊,我就说我肯定见过你呢 !”性格爽朗地她打个响指:“我记得你经常回到自动贩卖机买罐装可乐呢,虽然对你说这种话很奇怪,但碳酸饮料喝多对身体不好,还是喝煮沸的开水才有益健康哦。”
“谢谢前辈,虽然痴迷碳酸饮料的我难以戒掉,但我会接纳前辈出自关心对我的建议。”
“诶嘿嘿,被后辈尊称为前辈的感觉还不赖呢。”前辈羞涩地搔搔淡妆浓抹的脸蛋:“今后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这个公司的资料库吧,调查过很多事情的我脑袋里都装满发家致富的计策哦。”
她是这么跟我说的,对成功的渴望在话语里自然流露出,她那双清澄透亮的瞳孔承载着对未来的憧憬
将脑海内酝酿的幻想付诸行动
失败乃成功之母是她的座右铭,是个不管遇到怎样挫折都能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
但她排斥像古代宫廷文官们的机关算尽和打压排挤,不隶属于公司任何派系的她也渴望和大家像家庭那样融洽,正因她这逆来顺受的性格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她对于这些敌意行为也只是一笑置之
「嫉妒你的人往往是能发掘你优点的伯乐,正因为被嫉妒和被人利用才能称得上是千里马。」
啊……真的好乐观积极的人呢。
我偶尔会在闲暇时间找她聊天
每次都令我受益匪浅,感触良多
“前辈,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缺乏睡眠啊 ?看你很累的样子啊。”坐在公司自动贩卖机旁边圆桌的我端详前辈被倦意侵蚀拉拢的脸庞:“睡眠质量问题的话……我知道有款枕头软绵绵的哦,枕在上面的时候瞬间就想睡觉。”
“不是啦,是最近在家里锻炼额外的技能……”昏昏欲睡的前辈强作笑颜喝被咖啡翻阅《创业者的经验之谈》跟我讲述:“最近在练CG绘画和缝纫,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会研究厨艺啊(打哈欠),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前辈好厉害啊,真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娶到你的老公一定会超幸福的,如果有机会可以让我品尝你的厨艺吗?拜托了 !我真的超想满足我味蕾的 !”
“诶嘿嘿,真拿你没办法呢,那今晚到我的公寓吧,吃我亲自下厨制作的黑暗料理前你要做好觉悟哦 !顺便填写张免责任的协议书,不然把你毒死就不好了♬ ”
“呜哦、太夸张啦,这么幽默风趣真不愧是前辈呢,能吃到前辈的料理真的好棒呢……但像这样片刻不得闲的话就会忽视人生美丽的景观哦。”
前辈沉默会后放下咖啡罐以极严肃的表情问我:
——你觉得自己一生减去睡眠时间能有多久给你挥霍 ?
比别人早起一小时你能拥有更多的余裕去提高自身性能和价值,一年后你所能支配的时间就比普通人多。
很多人对成功的执念甚至比不上对睡懒觉的渴望,但那就意味着与所谓的成功擦肩而过。
静静聆听她热情激昂演讲的时候胸膛忽然沉重起来,总觉得心中的窟窿逐渐增大。
空虚、压倒性的空虚……
啊……这样的人生不就是电脑编程吗,每台机器人刚出生时就被背负父母的冀望然后拼装好送到市面销售,瑕疵品和不起眼的产品能够得到的工资都仿佛遵照制定好的步调运作,等濒临报废时就退休。
总是听到有人在强调生命只有一次
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我所想要的吗……
我出生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感恩父母 ?……
回报社会 ?……
照顾家庭 ?……
现在的我真的是为自己而活吗……
她会跟我讲述未来的美丽意象
某日,她的亲生父亲出车祸去世了,祭日那天本以为她会哭得稀里糊涂请假,可她却抿住嘴唇操作电脑
在眼睛里打转的泪花朦胧了她的双眼
“我听说了,前辈的父亲去世了吧 ?……对此我深感遗憾,虽然现在是公司高峰期但因为去世这类理由请假的话我想肯定会批准的吧,你还是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比较好,不然总有天会后悔的吧。”
“如……如果我在这紧急时期回去的话……那、那谁来赚钱养活我的家人 ?……我的妈妈卧病在床,没办法工作养家糊口,还有年幼的弟弟要照顾……这些葬礼费用开销对我这个家境贫寒的人来说本来就很高……”
擦拭眼泪哽咽的前辈口齿模糊,但撕心裂肺的悲鸣对我来说犹如击重锤:
“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
这刻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抚摸她的脑袋作为即使肩负家庭因素依然在最前线工作的奖励。
某天经理安排我和受到器重的她去招待某个对公司前程极其重要的合作对象,正因为不容许失败才会把如此重任托付给做事有条不紊的她吧。
“呐,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 ?”
“唔,是啊,被安排去招待对公司至关重要的合作对象,倘若这次我们能成功的话弄不好就能加官进爵哦”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若能藉由这次机会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我们肯定能得到公司器重的 !”
她还是那么活泼开朗呢,太阳般的夺目耀眼,正因为平凡而又执着所以迷惘的我才会在背后不断追逐她的背影
“你啊,就在旁观观摩我的飒爽英姿吧、把我的模样记在你心里,之后我们就出去畅饮杯庆祝吧 !”
“好主意呢,庆祝我们前程似锦吗。”
起初进展非常顺利,活泼开朗魅力四射的前辈不断给对方斟酒和敬酒讨对方欢心,这期间非常愉快,对方也对被前辈的个性和容貌迷得神魂颠倒。
这次应酬胜券在握啊,在旁边的我是如此确信。
但是——从这刻起她璀璨的生活已经被玷污。
稍有醉意的应酬对象从起初让前辈困扰的性骚扰到
“喂、喂,那边的你……好像没怎么喝酒呢,在这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你在干么啊 ? !”因为酒精的缘故恼羞成怒的应酬对象对卑微的我零容忍:“你O喵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坐过来……陪我们一起喝听到没有 !”
“不好意思,他有些不擅长喝酒呢,怕在你面前丑态百出所以就只好暂时拒绝他爱喝的酒了。”
“我是在问你吗 ?…………原来是这样啊,怕在我面前丑态百出,丑态百出是吗 ?……”迷糊的应酬对象用脚扫开桌面摆放的酒和烟灰缸,把酒倾倒在桌面。
“那我就让你如愿以偿吧……这些可是这个可是你们这种岌岌可危小公司的救世主所赏赐给你的酒啊,你可要感恩戴德的喝掉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你、你喝多啦,真是的、今天就到这里吧。”
无理取闹、仗势欺人的他被我们看在眼里
猛然推开想搀扶他起身的前辈,他轻咧起嘴角奚落我:“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天、地……还有……你们两个,为什么你要顾虑那无聊的脸面 ?脸面能当饭吃吗你这个饭桶 !……我知道啦……我知道知道啦 !是因为没给你钱所以你不敢弯下你的身子板吧 ?……让我开心不起来的话,我可会动员我的全部人脉让你们小公司上下全部沦落街头哦……你们这群嗅到铜臭就会蜂蛹抢食的野狗装什么圣洁啊 !……啊 ? !你们当中、必须有个人给我赏脸听到没有啊啊啊啊 ? !”
只要你喝下去,就能得到与你尊严匹配的酬劳
那刻起,脑海内的沉眠火山犹如要喷发似的绷紧神经,我攥紧拳头嘎吱嘎吱作响抱着与全世界为敌的觉悟,也要痛揍顿这个自以为是的应酬对象。
“你、你这个混 !——”
察觉到我意图的前辈抬手挡在我身前阻止我。
“徐袅,这次的应酬对我们来说相当重要……你、你能帮我外面买包烟吗 ?”唇瓣颤抖笑颜僵硬的她以乞求地口吻说:“求你了……很快就结束了……脏脏的人,我一个就足够了……”
瞬间顿悟她意思的我紧咬嘴唇,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应酬对象那讥讽与嘲笑以及舔舐液体的声音:
“瞧、瞧瞧你现在的模样 !……真、真像条母O呢 !这可是我发自肺腑的赞美啊 !……啊咧 ?我的这里也沾到酒呢,你看,现在有了呢……能请你帮我处理下吗 ?”
脏脏的人吗 ?
我倒觉得你一点都不脏哦。
你为了保护我的那份心意已经确实传达给我了,你的温柔和体贴比钻石更加坚韧和昂贵。
按照前辈吩咐购买完香烟的我回到酒店的包厢前,里面应酬对象**的呐喊和捂住嘴唇强忍哭腔的声音,顷刻间让我的心境犹如碎瓦砾堆般彻底崩坏坍塌。
倚靠在墙壁坐在花纹精美的酒店地毯上
我陷入沉思——
我不明白在这个物欲纵流、人人追名逐利的社会你真的有必要牺牲自己到这个程度吗……
精神充沛的应酬对象满面春风从包厢里出来,那张纵享世间幸福的嘴脸直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明明顺利让对方答应跟我们合作可我的心灵怎么这么空虚。
“前……辈 ?”
衣衫褴褛的前辈眼神空洞瘫软在酒店沙发,残留在绮丽面庞的诡异毛屑和地上的面巾纸团真是惨不忍睹啊,除此之外还有叠侮辱性极强的钞票。
“呐、呐……现、现在的你……肯定觉得我是花街柳巷的站街女吧 ?……我跟那些人没什么差别对吧 ?”
“怎么会呢,因为我没资格指责你的生活方式。”
“你、你现在肯定在嘲笑我 !……把我当成笨蛋看待、本来想让你看看我的飒爽英姿、结果 !……结果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啊……很好笑对吧 ?……”
“你只是很累啊,你已经很努力了。”
“呜呜、呜……呜啊啊……”
坐在她旁边的我抚摸她的面庞直到她累得睡着
即使如此,我依然崇拜你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你已经很棒了啊……
但这样的日子,跟监狱相比
还是监狱更加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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