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关于一天之前,在格兰多鲁城近郊,发生的穴居狼暴动事件的汇报。”
装饰华丽的会议厅内,凌波起身从座椅上站起。
今天是斯芬克斯治安网络的例行会议,地点是在位于主城区的总署——离地上千米的高空之上,锁之塔顶端。
宽阔的会议厅中来自斯芬克斯领土内的所有城镇警署总督,主城区的防务部高层都围坐在用上好的楠木制成的圆桌之前,这就像是在五百多年前一个叫做英国的国家,所流传的古老传说中,亚瑟王与他的骑士们所展开的圆桌会议,人人平等。沏好的茶水在他们面前的杯子中冒着热气,圆桌上方悬挂的水晶吊灯冠冕堂皇。
相信这是这些人这些时间内唯一的一次正襟危坐,没人会选择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摆出自己日常生活里的姿态。
正经一点比较好。
在会议厅的与大门相对的墙壁上,一个占据了它半个面积的狮子头徽章在那里威风凛凛的注视着它身下的众人——斯芬克斯的国徽,象征着公正,威严,自由。橄榄枝与利剑在它的下方交叉摆放。同样的徽章在这些人的胸前也佩戴着。
它就像这场会议的监督者,聆听来自这个国家每个地方的声音。
距离穴居狼暴动发生,已经过了一天的时间。
“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有所耳闻了。”
拿起准备万全的汇报资料,凌波清了清嗓子。
“一天之前,格兰多鲁警署接到了一通来自近郊一所矿洞业主妻子的报警。”
“电话中的这位惊魂未定的女士说,有一大群的穴居狼从她家的矿井中流窜出来,而其丈夫,也是矿井的所有者腓烈特先生不幸丧生。”
“他的尸体之后在矿井内部被发现——他距离出口出口只有一步之遥,狼群咬断了他的双腿,也摧毁了他的农场。“
气氛稍稍的凝重了一下。
“那么也就是说。”
有人提出问题。
“这些穴居狼是从玛欧矿井中出来的?据我所知,这种生物的活动点是在外围的草原地带,它们在那里的地面下挖掘巢穴过着群居的生活,那它们为什么会跑到一座矿井里?”
“这个问题是疑点之一。”
讲手中的报告书翻动到了下一页。
“格兰多鲁城的近郊与草原接壤,有狼群的出没也是不争的事实——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自到场参与镇压行动的话我也不会相信它们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之前也极少出现关于狼群伤人的事件,但是这一次它们闹大了。”
“如果假设它们位于地下的巢穴四通八达,而腓烈特先生的矿井很不幸的被他们的隧道联通了,从而移居到矿井之中?”
“我同意这个说法,虽然现在还不得而知。”
凌波赞同这提出的假设。
“现在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一般的矿井企业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关闭采掘的通道,员工们也都放了假,它们转移进矿井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是那里有什么?”
“各位请注意,那是一个矿井。”
“除了未经开采的玛欧和矿石之外就是泥土和隧道,没有可供它们生存的任何物质。”
“那么在这里提问,是什么让它们出现在那里?腓烈特先生雇佣了它们帮他采掘玛欧么?这太可笑了。”
“这是第一点——我们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现。”
“那么现在矿井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矿井已经被封锁,暂时禁止任何人出入,对与矿井的调查也会在今后展开。”
“之后是第二点。”
“狼群在流窜出矿井之后,沿着附近的铁轨前进,试图攻击格兰多鲁城的外围居民区,当地警署向我达斯特城寻求支援之后,我署二等军士官,同时也是我副官的洛原警官带队前往镇压,成功剿灭了狼群。”
“听说它们还攻击了一辆从主城区开往达斯特城的轨道车。”
有人补充。
“是的,它们成功摧毁了它。”
说了许久口中不免干涩,虽然不是很喜欢茶的味道凌波还是抿了一口,据说这是来自斯芬克斯外桃源城的上等冰茉莉。
“列车倾覆于铁路旁的草原,车身侧翻损毁严重,伤亡也是惨重。”
“我们在车头的驾驶室里找到了列车驾驶员的尸体和一头已经死亡的穴居狼,我们推测这头穴居狼撞碎了车窗咬住了他的咽喉——至死都没有放开,我想这是导致列车失控侧翻出铁轨的原因之一。”
接着凌波将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在这里,让我们向所有在这次事件里不幸丧生的斯芬克斯公民默哀——愿你们安息。”
得到了共鸣,在场的所有纷纷起立,神情肃穆,右手都放到了胸前。
“愿你们安息。”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再次坐下,凌波继续她的汇报。
“在为遇难者感到哀伤的同时,我们也庆幸,我们竭尽所能的救出了幸存者。”
“列车方面的支援是由我亲自带队前往的。我们成功歼灭了在场的所有恶狼,数量多的恐怖成百上千,许多警务人员也受了伤。”
“在那边我们救出了在列车倾覆中幸存下来的人们,送到了达斯特城与格兰多鲁城的医疗场所进行救治,现在大多已经脱离了危险。”
“在里面包括一名原计划中在今年分配到我署的新人,还有她重伤的同伴,这位新人是名少女,她英勇的与狼群作战,最后在我们到场的时候力竭昏倒,所幸没有受到致命伤。我向这位新人表示我最高的敬意,她做到了一名警官该做的事。现在两人都无生命危险。”
还是说跟她老爸是一个性子呢,倔强的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东西。
凌波在心里叹了口气。
“此外,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私自携带违规重型武器的少年,这名自称钢羽·斯伯莱特的十八岁少年不是本地人,也没有正当的入境声明。”
“按照规定我们暂时没收了他的武器,其本人也被暂时扣押拘留,等到查清他的归属国之后会将他遣送回去。”
“不管怎么说,能够发现幸存者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有人感慨道。
“是的,但是我们先把正题拉回来。”
似乎有点跑题了。
“继续来说狼群。”
“这是第二个疑点——它们为什么要攻击列车。”
“它们为什么会攻击一辆载满乘客的轨道车?那列车甚至比矿井还没有前往的价值,至少矿井中还有稀少的地下水。”
“为了旅客们在旅途中用以点饥而准备的小食物?那么一丁点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那么多穴居狼。”
“说的再匪夷所思一点——他们想要以人为食?但是至少我没有发现它们有蚕食遇难者遗体的现象。”
“难道说只是单纯的攻击性?”
“这点可能性不可能被排除……”
作为动物本能而存在的天性,没有理由不去相信有这种可能。
“先让我们把这个放在一边。”
“之后是第三个疑点。”
“也是这次汇报的重中之重。”
“而在这之前……”
她放下手中的汇总资料,按下了被安置在他们每个人面前桌面上的一个按钮。
这个按钮连接着会议厅内的投影设备,应声打开的电子屏幕在圆桌的正上方出现,上面投影了出了凌波准备好的相片。
“我希望各位能够看看这个——”
相片慢慢的变得清晰。
“这是——!”
相片的真容彻底的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之中的时候,整个会议厅中骚动了起来。
那是一张穴居狼的相片。
准备的说,这是一只已经死去的穴居狼的相片。
它被放置在冰冷的解剖台内,毛皮因为主人的死去而失去了光泽,造成致命伤的子弹破坏了它的大脑,在脑门上留下一个血洞。
然后这些都不是值得关注的地方——直到他们看到了那些附身在畸形尸体之上的土块之前,这只穴居狼跟一只普通的狼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也是让他们骚动的原因之一
“请诸位安静。”
她皱着眉头示意在场的人收起他们的情绪,凌波极度厌烦在自己没有说完话的时候被别人的吵闹而打断。
“如大家所见。”
“这张相片——是我们在现场带回的穴居狼样本。”
“不一样吧?跟我们平时所见的穴居狼,完全不一样吧?”
显而易见。
凌波所指的不一样,便是那些在狼的身体之上密密麻麻寄生着的土块。
她将相片放大。
“我们从未在之前任何的记录中了解到穴居狼的身体上会长出这样的物体——真的是长出,当我们解剖这一只穴居狼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东西就像是从它们的血肉中生长出来,天生自带的一般。”
“这个结果让我们震惊,我们还解剖了另外三只——很快我们的解剖专家又被吓坏了。”
“这些被解剖狼,其中两只除了有这种物体生长之外,其余和正常的没有任何区别。”
“而另外两头。”
语调慢慢转变的冰冷,眉头紧锁。
桌面上的茶水已经冷却,热气消失了。
“另为两头……已经不能称之为‘狼’了。”
“解剖它们的时候几乎没有一滴血从刀口流出,在它们们的身体里除了骨骼——没有内脏和器官。”
“全部都是这种诡异的东西。”
“它们就像是食肉的寄生虫,从内至外,将这一整只狼吃的干干净净。”
“我们也对这些物体进行了分析。”
“它们的成分和普通的岩石没有区别,就是岩石。”
“但在其中,我们也发现了,在它的里面含有着少量的玛欧,却都是极为纯粹的玛欧。”
“难道是玛欧的变异物?”
全场的静默之中,一个人咽下了一口口水,这么说着——虽然是一个猜想,却让人细思恐极。
如果说真的是玛欧的变异导致的。
那么,现在斯芬克斯,兰诺布拉卡公国之中,在人们生活中存在的所有玛欧,是否都有可能变异成这种样子。
然后——不,还是不要想了。
“先不提这个,我们总结一下,将之前说过的三个疑点中的关键词全部结合起来。”
狼群。
矿井。
玛欧。
奇怪的岩石。
还有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让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穴居狼在矿井的底部建造巢穴,遭到了这种含有玛欧的奇异物质的侵蚀,从而从它们藏身的地点出现……”
“它们变得急剧攻击性,丧失理智。”
“攻击城镇,袭击列车。”
“制造了这么一场闹剧。”
这是凌波现在能给出的最好解释。
然而自己心里也没底。
“如果真的是这样……”
有人接上她的话。
“那么……在矿井之下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
“它是什么,究竟有多大,能让这么多穴居狼产生变异?”
再次沉默。
在自己居住的国度之下,潜伏着一个无人知晓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实在是让人胆颤心惊。
“我们不知道。”
凌波将双手按在了圆桌之上。
“我们知道的是……”
茶水已经凉透,茶叶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在茶杯的底部。
“在那矿井之下的世界……一定有我们所追寻的答案。”
她将自己的身体站的笔直,神情严肃的看向那个坐在自己正对面,佩戴这最高级别军方徽章,在这场汇报中始终保持着沉默的人。
“在此,我代表达斯特城警署,以及在一天之前的事件中为了保护城镇与群众而负伤缺席的格兰多鲁城警署总督向总部最高司令官提出申请。”
“一周之后,由达斯特城警署与格兰多鲁城警署将组成联合部队。”
“我们将解除矿井的警戒,深入矿井,寻找引发事件的真相。”
“我相信我们不会让诸位失望。”
“恳请总部批准!”
会议厅之内。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位于狮子国徽下的位置。
属于他们的上司,最高指挥官——拉肯的位置。
须发尽白的,已经经历了无数风雨洗礼的坚毅面容,有如钢铁捶打出来一样的老者。
双手十指交叉,摆放在他的鼻子下。
胸前佩戴端正的勋章向在场所有人昭示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是这座国家的将军,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
一言不发,冷静的让人害怕。
就像是传说中的亚瑟,而凌波与周围在座的众人则是他最得力的骑士。
“批准。”
老者结束了他的思考,发出两个简短的音节。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抬起头,他用沧桑的嗓音让凌波松了口气。
如果说有人能够让凌波感到不安和紧张,那么拉肯绝对是第二名——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不管打了多久的交道,永远也读不懂的人。
但这一声诺许也是打进凌波心脏的一针强心剂。
“达斯特城警署总督,凌波·斯兰考尔。”
老者开始下达命令。
“到。”
“在此任命你作为这次探查行动的总指挥,行动方针和人员名单日后上交查阅,时间,就照你说的。”
冷静的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惊不起一点波澜,听不出是喜是悲。
“届时主城区军方也会提供支援。”
“我在这里期待你们的成果。”
“预祝你们马到成功,不要让我们失望。”
“是,请您放心。”
凌波右手抬起,做出一个标准的军礼,向她的司令官致意。
“定不辱使命。”
“以斯芬克斯的名义起誓。”
会议结束之后。
大厅之中,围坐在圆桌旁的人们已经尽数离场,回到自己的岗位。
这让拉肯的身影在这里显得格外落寞。
然而他并不介意。
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老者依然在沉思着。
周围熄灭了灯光。
陷入黑暗之中的会议厅,只剩下那盏华丽的吊灯照亮了圆桌的位置。
隐藏在阴影中的狮子国徽透出金属的寒冷。
“想必两位,都已经听到了吧?”
他开口了。
向着这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的会议厅。
“一清二楚。”
一个声音回应这他。
从虚无缥缈到清晰,突如其来的,响彻在这被锁上的封闭空间里。
“在贵国所发生的事,我们大致的都了解了。”
然后是另一道声音。
大厅内的投影设备开始运作。
在圆桌的两侧投影出了两个类似与图腾的不同画面,有着与狮子国徽一样的大小。
一个镌刻着一只雄鹰,正准备振翅高飞,利爪之上携着一柄燃烧的火炬。
一个有着如古代时期的天文家绘制的星图,其中七颗最大的星互相之间被连接了起来,象征着威严的权杖被放置在它的左右。
如果把这两幅图腾搬出去随便找一人问他是否认识,那答案绝对都是肯定的。
来自这世界上另外的两个国家——伊卡洛斯,吉纳瓦达尔帝国,与艾利欧斯,班塔杰拉德王国的国徽。
以及在拉肯的背后,斯芬克斯,兰诺布拉卡公国的狮子徽记。
三柱城,在此聚首。
例行的会议结束之后,一场世界的对话拉开了序幕。
“暴走的生物,玛欧,与含有玛欧的岩石。”
“长久以来,沉睡在大地之中的魔神依照着预言像我们发出了它苏醒前的警告。”
“诞生于玛欧之中,长眠于玛欧之中的五个兄弟。”
‘伊卡洛斯’没有一丝的惊讶。
“在【先日遗民】所留下的预言中,提到了这一点。”
“它们制约着玛欧,互相依偎,直到……”
“‘神罚日’将它们分离。”
“土之魔神的觉醒将不可避免。”
“那么随着它的觉醒,其余的四位,也将要从长眠中逐一醒来。”
这一次,是‘艾利欧斯’。
“有一个人会将他们唤醒。”
“在【先日遗民】的预言之中,揭示了将会有一位掌握着【世界之钥】的契约者。”
“他将汇集失散的五魔神。”
“土之魔神苏醒,这么想来,【世界之钥】也已经被找到,契约者现在已经在贵国的领土之内了吧。”
“如此想来,那他们将触碰到被我们保守着的禁忌——【先日遗民】的财富不可在世人面前所揭露。”
“不然由我们所苦心经营的世界,说不定又会付之一炬。”
“我不这么认为。”
‘伊卡洛斯’冷冷的表示否决。
“说到底,现在的【世界之钥】还是半成品。”
“如果【世界之钥】汇集了五魔神的力量而彻底完成的话,那么是否可以说明。”
“我们距离被掩埋的【世界树】,又近了一步?”
“你想通过契约者来找到【世界树】?”
‘艾利欧斯’并不是很感兴趣。
“我们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入口,你确定他能行?”
“他是【世界之钥】的持有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连他都不可能找到的话,那我们就更不用想了。”
“我们没有打开折扇门的钥匙,但是他有。”
“而现在,他即将自己显身在我们的面前……好好想想吧,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
‘艾利欧斯’沉默了。
“世界树,这世界上一切玛欧的起点与终点。”
“我们不是都渴求了许久么。”
“不管怎样。”
拉肯转过身子,背后的狮子徽章庄重威严。
他代表着斯芬克斯发出声音。
“魔神苏醒,【世界之钥】现世,契约者出现。”
“这一切都在依照着【先日遗民】们留下的预言行进着。”
“预言中还说道,【世界之钥】将会带着五魔神的力量,找到【方舟】,打开前往【世界树】的道路。”
“然后,在那里重塑世界。”
“不妨就让我们在这里静观其变。”
“给我们的契约者一点成长的时间,现在的他还太弱小了。”
“我也很好奇。”
“当人类,接触到那些本不该触碰的事物时,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希望如你所愿。”
‘艾利欧斯’说罢这最后一句,便结束了这次通话先行立场,象征的国徽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我也想知道,历史的车轮会如何向前……!”
接着,伊卡洛斯也退出了这场会谈。
头顶的吊灯终于也熄灭了。
会议厅之中迎来了真正的寂静。
在距离斯芬克斯数万公里之外的地方。
伊卡洛斯,吉纳瓦达尔帝国。
“都听见了?”
华贵的房间里传来人的交谈声。
一片昏暗,看不清面容。
“嗯啊。”
回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浮,是个少年。
“知道要怎么做了么,我们可是有约在先啊——”
“【王座】。”
这是少年的名字。
“当然。”
【王座】轻笑了一声。
“我可不会食言,倒是你……”
嘴角慢慢的勾起角度。嘲讽般的看着那个人。
“作为伊卡洛斯的一国之君,背着其余两国与我们结盟……”
“仔细一想,还真是狡猾啊。”
“还是说你已经忘了十年前,你们是怎么打压我们的么。”
“一码归一码。”
“那是因为这是一桩双赢的交易。”
“我们各有所需,也能相互帮助。”
“用国家之间的交易思路来跟我谈,说不定不起作用哦。”
“那你可以试试。”
隐隐的蕴含着怒意。
“哈哈,你这人真没劲……”
【王座】笑了起来。
“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根本开不起玩笑。”
“伊达尔已经启程了,很快就可以到达斯芬克斯的领土。”
“你,要相信我们,【日环之轮】的办事效率。”
“哼。”
君主冷笑了一声。
“那我期待你们的成果。”
“当然。”
“因为,我也很期待。”
新一班从伊卡洛斯开往斯芬克斯的飞空艇已经从航空屿启程。
它将飞跃这数万公里,将这群人送往异国他乡。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来一点喝的或者是吃的么,旅途刚刚开始……”
乘务员小姐用着自己训练出来的微笑向着他面前的这名男子提出询问——但是她心里一点也没有想要笑的意思。
如果说可以选择,她绝不会在这个男子面前呆上一秒。
太恐怖了。
这名男子一个人独占了一排的位置,没有人敢座在他的旁边——一个黑色的小型棺材占据了他身边的剩余位置。
里面塞着什么?不会真的是一具安详躺着的尸体吧。
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他的全身,戴着帽子。
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有呼吸,恐怕会有人认为这家伙已经死了。
要是死了倒是能让周围的乘客们都松一口气。
活脱脱一个巫师的模样。
真是不祥的家伙。
“先生,您的物品可以暂时放在保管处,这样既方便也不会占着座位,一会儿靠站的时候说不定会有新的乘客上来……”
乘务员机械的笑着,鼓起勇气让自己僵硬的手伸向那个黑色的棺材。
“我帮你把它放上去吧——”
“别碰。”
开口了。
长袍中的右手伸出来攥紧了乘务员的手腕,这人的力气让一直小心谨慎,却把吓的惊魂未定的乘务员差点就疼的喊了出来。
“先、先生——!”
“我说了,别碰。”
再一次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是因为乘务员看到了他的脸。
那张遍布着伤痕的脸,其中一道直接划开了它的脸部中央,留下一道将整张脸分割成上下两块区域的恐怖伤痕。
还有在银色发丝下,注视着自己的金色双目。
散出的敌意让乘务员哆嗦着赶紧把自己的手伸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推着塞满了食物与饮料的小车赶紧逃离这里。
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如果说被人讨厌了,那就被讨厌吧。
反正跟这样家伙也没有要沟通的必要。
粗糙的手轻扶着黑色棺材的表面,就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在有些掉漆的盖子上,烙印着一个白色的圈,在这圈的周围,向外扩散着无数的细小分支。
——就像天空中的太阳。
“斯芬克斯,达斯特城,十八岁的男孩。”
黑色长袍下的男子——伊达尔,日环之轮的执行者轻轻的念叨着他目的地,以及寻找的目标。
“是否到了你该苏醒的时候了呢……”
黑的棺材在他的手边静静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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