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阶段！【大薰风的球风】，攻击那个【芳香法师 依兰】！”
见对方攻了过来，灼华赶紧作出应对:“不存在的！我发动盖卡【威吓之咆哮】...”
可话还没说完，一道炫目的红光穿透了窗棂，带着刺耳而诡异的尖叫声，将我们几个惊得同时楞在了原地。
“什么...”薇因坦自言自语，用手虚掩着眼睛勉强向外看去:“那...好像是来自那边的楼顶？”
“什么！”我和灼华都吓了一跳，正好眼睛渐渐适应了着刺目的红光，我们跑到窗台边向外眺望——一道赤红色光柱从那座钟楼里冲天而起，穿透天穹厚密阴暗的云层。
糟了...我心中暗想，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发生异变的，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天真了。
刺耳的下课铃突然敲响了起来，一圈一圈的声波无形地在空间中回响，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楼道里突然喧哗起来。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觉得这铃声如同仙乐一般悦耳吧？可现在，这难听的铃声更像是恶鬼的嚎叫。
这不是比喻——一头头奇形怪状的怪兽从看不见的阴影角落里跃出，平均实力...比上一次强了不只一个等级。
“那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但每个人心灵都明镜一般清楚——这是第二次兽潮。
我看见远处的一间教室率先打开了门，一个笑嘻嘻的小胖子从里面吊儿郎当地走出来，然后一屁股吓到坐在地上。
“看来幻术只笼罩了教室呢。”不知何时卡姆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耳旁轻轻说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啊...不再会有美好的天真的象牙塔了。”
她温热而轻柔的吐息在我的耳边萦绕，我感觉有点痒。
我转过头:“那咱们怎么办？”
喧嚣声有上了一个等级，时不时还夹杂着尖叫声和吼叫声，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说真的我头脑中真是一点思绪没有，就算已经有过这么一次经历，但那时毕竟是有人支持的，轻松的，甚至是与我无关的。我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执行者。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无所知的我被放在了这场灾难的漩涡的正中央，没有人告诉我怎么做，我的一举一动都决定着我们的生死——这就是来自选择的巨大压力。
“不光决定你们的生死，你们现在担负着这座城市的未来。”耳畔突然传来这样嘶哑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不仅是我，其他几个人也都一脸惊诧地看着我的身边，准确说是我的肩头，那里不知何时停驻着一只小小的紫色猫头鹰。
猫头鹰环顾四周，发出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嘶哑的笑声:“咳咳咳，几位，祝好啊。我是黑桃。”
“黑桃姐！”灼华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突然提起了精神，我的有些振奋地回过头来看那只小鸟，如果是黑桃的话，那这应该是...
“这是我的怪兽【影依猎鹰】——这只只有二星的小朋友是我这次能派来的最大助力，有一道包裹着整个学校的屏障阻隔了我的大部分魔力，幸运的是，它似乎也挡住了那些凶暴的怪兽。”
我向窗外看去，学校围墙边上果然耸立着一道淡红色的屏障，高耸如云消失在天空之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怪兽趴在墙边疯狂地抓挠着，但终究无济于事。
楼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然后是爆炸般的尖叫声。灼华紧张地回过头去，我看见她的头发都有点炸起来了——当然我觉得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同样也有个坏消息——它们出不去，自然就会来找你们。”
真是马后炮啊。我有种抓狂的感觉，刚准备开口询问谢什么，但卡姆已经先我一步发声了:“恕我打断，黑桃小姐，您所说的一起我们都已经遭遇了，现在我们与您的伙伴的命运是相同的——换句话说，请您赶快作出行动的指示。”
小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噢？我亲爱的绿头发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有能做出判断的能力呢？这么信任我的强大...”
“因为你是旁观者。”话没说完，就被卡姆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很好。”黑桃也没生气，像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道:“这个苹果引起了我的很多想法，那个很古老的教派——他们的目的大概是通过这所学校特殊的地理位置将里面所有的生物献祭，召唤出足以毁灭城市的怪兽。”
“他们为什么要毁灭城市？”灼华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知道，但这一定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我猜想是为了召唤更古老，更强大的东西。”
“所以下一步该怎么办？”卡姆问出了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我看见已经有很多学生跑上来了，薇因坦正在为他们搭建屏障，顺便用旋风点杀追在后面的怪兽们。
“给你们两个建议。”小鸟，或者说黑桃，终于不再用那种怪里怪气的腔调说话，“第一，找地方躲起来，只杀死对你们有危害的怪兽——这应该对你们不算困难。只要这学校里的大多数人都被杀死，这个屏障就会被打开，怪兽就会被放出，你们也能趁乱逃离。”
“我刚刚观察过了，想你们这样的召唤点不只有一处，——也就是说这里难有对方的高层存在，逃离的可行性很大。”
“那不就是把所有学生的性命送出去了嘛！”薇因坦回头大叫道。屏障渐渐有点支持不住了，有几个学生一个没注意就被拉了出去，转瞬间消失在了兽群中。
死亡的恐慌，加上有些人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场面愈发混乱。开始有鸟类和飞龙冲击单薄的教学楼外墙，灼华张开双手，为墙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藤蔓。
“先撤退吧！这里快撑不住了。”薇因坦有些着急地大叫。学生们已经开始争先恐后地向楼上跑去，似乎发生了踩踏事故，引起了骚乱，但没人再管。
卡姆也开始帮助薇因坦向屏障中注入能量，语气中第一次显露出不平静:“快说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你们冲过去，在那道光束消失之前毁掉那个塔楼。”影依猎鹰发出了几声像是冷笑的叫声，“一劳永逸，最快的解决骚乱，也能为城市缓解压力。”
“只是，你能么？”
我们几个呼吸都是一滞。窗外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飞鸟，飞虫和飞龙，地上铺满了乌压压的怪兽，像是高峰时期的公交车一样拥挤着。
“做出选择吧？”
从鸟嘴中发出的嘶哑的黑桃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两个选择，用不认识的陌生人的性命换取自身的平安，从感性上是如此天经地义;可几千比四的人数比例，又让这天经地义在理智上显得如此诡异。
我看向灼华和卡姆。在这种时候，我这种没有力量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其实又何不是对选择的恐惧而自欺欺人地逃避呢？我在心里自嘲到。
可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段小小的停滞后，她们两个居然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嗯？
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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